苏婧的车停在白城二中门口附近。
她伸了个懒腰，说道：“到喽，孩子们下车。
秋程峰被苏婧一巴掌拍醒，坐在副驾驶上睡得却格外的香。
“嘶……”他捂着头，眨眨眼：“我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白秦戴上眼镜，也准备下车，他发现坐自己边上的秋茹茹已经睡着了。
就像一只蜷缩的小猫。
白秦不大忍心将她叫醒，用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脸蛋。
还是没醒？
苏婧回过头来拍了拍她：“茹茹，别睡了到学校了。”
“嗯？”她睁了睁眼，看到白秦的食指还停在她脸蛋上，全身发怔地问：“你干什么？”
白秦随口编了一句：“还以为你挂了，看看你还有没有脉搏。”
“……”秋茹茹甩开他的手：“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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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陆续续地有和他们一样穿着校服的学生进了校门，有几个是他们认识的。
白秦被几个迷妹缠住，秋茹茹则是在和初中的老同学聊天。
秋程峰就显得颇为孤单，已经复读了第三年，老同学相继毕业，曾经的学弟也成了同学……
“白秦学弟，有兴趣加入我们漫画社吗？”
“对不起，没兴趣。”
“白秦同学白秦同学，能加一下微信吗？我拉你进我们高一表白墙喔。”
“很遗憾，不能。”
……
好几个女生围着他，他只是一脸不好惹的样子，尽量让这些人疏远他，奈何这些迷妹压根不吃这一套。
“欸，茹茹，听说你哥又复读了？”
“啊？”她回答道：“对呀。”
“再复读下去我们和你哥都快成同学了。”
她一脸正经：“我哥是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时，走过旁边的秋程峰斜了她一眼，这把同学吓得够呛。
秋茹茹强装镇定。
我哥应该……没听到吧……？
七嘴八舌了几分钟，此刻，白秦终于搞定了那些烦人的家伙，正准备去会堂，偶然听见旁人的一些话。
这是两个男生。
“欸，那个好像就是白秦吧？”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考到这个分数呢。”
“人家是我们白城中考第一啊，你考第一？别说笑了。”
“那考第二总行吧？”
“哼，”那人笑了笑：“就你？能不落榜就不错了。欸，话说，第二名是叫什么名字来着？”
“好像也是个男的，姓寒，好像也考我们学校了。”
“哪个寒？”
“就寒冷那个寒啊。”
“哦，”他点点头：“这个姓氏我以前都没见过。”
听到这，白秦愣了一下。
“喂，白大爷。”秋茹茹从背后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
白秦啧了一声：“你无聊？”
“真没趣。刚才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走吧，去会堂。”
面对同学们的议论，白秦早已司空见惯，更不会去在意别人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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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路过教学楼下，白秦说去上个厕所，让秋茹茹不想等就别等了。
刚从厕所出来，一只胳膊从背后勒住了他。
白秦啧了一声：“松手。”
那人大声地道：“白秦你丫的还是不是兄弟？发信息你也不回电话你也不接！一个暑假都去哪鬼混了？！”
白秦啧了一声，直接一个过肩摔，那人疼得大叫了一声，巨大的响动引来了许多目光。
“要不要去叫老师？”
“别管他们……今天刚开学，我可不想惹是生非。”
“走走走……”
白秦甩甩手：“好久不见啊，肖鹏。”
那人扶着墙捂着屁股爬起来：“下手真狠啊你……”
“说，”白秦一脸欠揍的样子：“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肖鹏气笑了：“跟苏阿姨他们旅游回国了之后你都不来找我玩，还跟我整失联。”
说着，他又勒住了白秦的脖子。
“你想再摔一次吗？”
肖鹏背脊一凉，立马松开。
白秦缓缓说道：“回国以后，我去阿凤那住了半个月。”
“行啊你，去小凤家玩，你俩还不叫上我，我们可是竹马竹马啊！”
“也是有原因的。”
“啥原因？”
“我把你屏蔽了，那几天你发信息多到爆炸，然后我忘记给你改回来了。”
“啊？”
“第二个原因，我是真的嫌你烦。”
“……”
肖鹏初步怀疑，这十年兄弟情是不是没有了。
白秦问他：“你不去会堂？”
“先来教室放好书包啊，带着书包去会堂多不方便？诶对了，你哪个班啊？”
“高一A，你呢？”
“呃，你隔壁……”
白秦眼前一亮：“不错，起码靠近重点班。”
肖鹏把话说完：“的隔壁……”
“……”白秦一脸嫌弃的样子：“不是吧？小凤都在B班，你考的还没他好？”
“两个好大儿，在聊什么？”
肖鹏背后走出一个人。
“滚，”肖鹏一脸不爽：“榆小凤你嘴也是够欠的。”
“呵？就叫你一声好大儿至于吗，你看，你弟都没说什么。”
白秦不说话，摘了眼镜抡袖子，两人脸色大变。
“慢着，”榆小凤眼神坚定，看向他。
“遗言？说。”
榆小凤微微一笑：“别打脸。”
“……”白秦心里窝火，但还是没动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肖鹏起哄：“阿秦，揍他呀！愣什么呢？”
“抱歉，”他放下袖子：“苏阿姨不让我跟傻子玩。”
“……”
肖鹏偷笑，白秦斜了他一眼，他心虚地转过身去。
绝对不要，把这家伙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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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出了教学楼，撞见了还没走的秋茹茹，她真的在这儿等。
白秦有些惊喜：“不是吧你真等？”
秋茹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你上个厕所十分钟啊？”
“喏，”他指了指后面：“碰到这两个货了。”
秋茹茹看过去：“肖鹏、小凤？”
“好久不见啊茹茹。”肖鹏挥着手说。
“真笨，让你先过去你非要等，”
白秦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差不多开始了。”
秋茹茹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谁让你摸我头的！”
榆小凤拍了拍肖鹏：“行了，我们也走。”
“嗯。”
一路上，他们闲聊着。
“欸白秦，你们去国外玩得开心吗？”肖鹏好奇问道。
白秦没看他，也没说话。
秋茹茹接话：“不咋地，感觉还没国内好玩。”
“我和小凤也想去看看，下次带上我们一起去啊。”
白秦开口：“自己掏钱。”
“……”榆小凤嘴角抽了一下：“白秦你就非要把天聊死吗？”
“就是，”肖鹏跟榆小凤站一边：“还是不是兄弟？”
“兄弟？”白秦说：“抱歉，你可比不上林易平。”
其他三个人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共鸣似的，没说话。
“听到他的名字，很难过？”
肖鹏别过脸：“不要再提了。”
榆小凤说：“那小子已经四年没消息了。”
白秦没说话，他知道自己扫了兴。
秋茹茹说：“别管林易平了，阿曜回白城了，咱什么时候去找他？”
“诶对了，”肖鹏问：“阿曜考上哪个高中了？”
白秦说：“没说，臭小子跟我们玩保密，说怕我们去找他麻烦。”
正说着，已经到了会堂门口。
一个老师在门口吆喝：“来，进来的同学们，尽量往前排座位坐好，留出后排的地方给后来的同学！”
大门上贴着进场请自觉将手机调成静音或振动的字样，白秦他们初中已经在这儿待了三年，这些规定早就记得滚瓜烂熟，自觉地就掏出手机，调了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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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堂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有点像电影院。秋程峰已经帮秋茹茹和白秦占了两个位置，没想，还有另外两个。
肖鹏和榆小凤见了秋程峰，打招呼道：“峰哥好。”
秋程峰一脸不耐烦地站了起来，又往外挪了两个位置留给他们。
偌大的会堂里，开学典礼开始了，多半内容就是校长在台上讲些东西，还未到半，已经有人睡着了。
白秦他们四个加上秋程峰坐在一个比较居中的位置。
大部分人都没心听下去，睡的睡，聊天的聊天……
“峰哥，峰哥？”
白秦推了推秋程峰的肩膀，没动静，原来是睡着了。
“秋茹茹，你……”
秋茹茹也睡着了，而且白秦坐的位置正好是他们俩的中间。
这两兄妹的睡姿出奇的相似，一手托着太阳穴，头歪着，嘴张着。
苏婧在最后排坐着，除了一排排脑袋，什么也看不清，如果她看见这两个呼呼大睡的家伙，也不知道她会笑还是会开骂。
他回过头，刚好和苏婧的视线撞上，苏婧笑着挥了挥手，白秦点点头又转回去了。
秋茹茹睡着了，白秦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的目光被秋茹茹无条件地引了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叫你笨蛋。
又傻又可爱……他失了神，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应运而生。
他把脸贴到秋茹茹耳畔，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知道吗，我喜欢你很久了，秋茹茹。”
他快速收回脑袋，心里很是矛盾。
他希望秋茹茹能够听见，但又害怕被她听见。
青梅竹马之间，都是像我们这个样子的吗？
多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多停留一会儿……
此时，一通电话打来，上面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因为被打扰了兴致，白秦很不爽地接了起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正开会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很开朗：“怎么样？开学典礼不无聊吗？打个电话陪着你。”
白秦呵了一声：“你吃错药了？”
“跟你打听一下，你们白城二中怎么样？”
“你要考？”
“嗯，打算。”
“还行，老师是活的、学生是活的、校规是死的。”
“……”电话那头笑了笑：“你这什么描述？”
“还有什么事没，没事我挂了。”
“不打算在问我点什么？”
“嗯……”白秦想了想：“你现在考的哪个高中？。”
只听见电话那头又笑了：“很快你就知道了。”
“……”白秦无语：“你卖个毛线的关子。”
这时，白秦才对刚才反应过来。
总感觉，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
电话那头说：“喂，回个头。”
白秦回过头去，看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他微笑着，手机贴在耳畔，一样穿着白城二中的校服。
白秦愣了几秒，笑着把头拧了回去：“寒曜，你个臭小子，我知道你考上哪个高中了，马上就杀去你们学校揍你。”
“行，”他又笑着说：“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