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许知夏对自己的身体素质自信满满,但她这次有点高估了。在床上躺了两天,成功把一场普通感冒演变到腰酸背痛、头昏脑涨的离谱程度。

    最后还是去医院挂了几天的水,才终于平稳了下来。

    怕孟归鹤分心,许知夏一直瞒着。

    每次孟归鹤要打视频时,她总在蹲厕所。实在瞒不过去了,便把灯一关,手机屏幕的光亮只模糊地照着半张脸。

    孟归鹤与文青山的商谈结果,很顺利。

    文青山向来看重孟归鹤,将其视□□徒,这次孟归鹤能求到他面前来,他没有不答应的。

    但只有一个条件,踏实诚恳,适时放弃。如果项目重启后进展与两年前如出一辙,文青山同样要求孟归鹤将其暂停。

    有些蛋糕,没法一次撼动,便错失良机。

    文老的应允,使得孟归鹤松缓了很大一口气。他在药物所同文青山敲定后续事宜后,正好能赶在年末最后一天订下回海市的机票。

    许知夏感冒的症状在过年那天还剩下咳嗽久不见好。

    这一场小病,好像将筋骨里的力道一起抽走了一样,她实在懒得一个人在新家做年夜饭,便带着三花儿回了家

    家里正好在包饺子,许知夏还没来得及躺沙发歇会,就被许父拉着干活去了。

    “爸,你今年怎么这么闲。”

    许知夏包饺子的手艺有些笨拙,她只会最传统的那种包法,在对折的饺子皮外侧折上几道褶子,如同一只胖着肚子的半月。

    许父挽着袖子,拿着两双筷子搅和着牛肉虾仁馅料,闻言,没好气地白了许知夏一眼,“小没良心,都过年了还不让你老爸歇会儿啊。”

    许氏医药在海市算得上名头响亮,许甫泉虽白手起家,但公司经过他那双老辣的眼睛和杀伐果断的处理手段,发展得很好。

    许父也时常顾不着家,过年更是忙着应酬。像今年这样一家三口悠闲地包饺子的场景,许知夏掰着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哪有,我这不是关心一下你。”许知夏笑着回答,手上动作也没停下。

    她往手中的饺子馅里塞进去一个红枣,包起来时刻意地将两角往馅料里塞,与桌上的普通饺子区分开来。

    “准备等会给你的小孟吃啊?”许父指了指许知夏手中做了记号的饺子。

    许母也看了过去,凑了个热闹,“夏夏放心,妈等会儿盛饺子的时候保准把你这个放小孟碗里。”

    许知夏红着脸,点了点头。

    福饺是他们家饭桌上的常客,许母想起来了就会包一两个塞了红枣的饺子,小时候那个饺子常常在许知夏碗里。

    等到她大了,福饺到谁的碗里就开始凭运气了。

    “妈,给你也包一个。”许知夏笑着。

    “爸爸没有?”许父吃味地问。

    “你们三一人一个。”许知夏把三碗水端得平平的。

    三花儿好像也听懂了什么,小崽子咪呜咪呜地蹭着许知夏的腿,好似也想讨要一只福饺。

    孟归鹤是四点整下飞机,到许知夏家差不多在五点半。

    许知夏包完饺子后时间刚刚好,赶忙起锅烧水。

    饺子还在热水锅里翻腾,孟归鹤就到了。他进门时带着从京都捎带来的特色糕点和许父喜欢的白叶茶。

    餐厅的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年夜饭,许父许母和许知夏都迎了出来,就是不懂事的三花儿也咪呜叫着,迎接好几日没见着的爸爸。

    屋子里的暖气化作水雾突然蒙在孟归鹤镜片上,他眼前瞬间变得模糊起来,暖光之中有人影挥手,有洋溢着欢笑的音调落在耳间。

    “傻了呀?快过来吃年夜饭,先吃饺子。”许知夏看着愣在原地的孟归鹤,走上前,拿起纸巾将蒙在孟归鹤眼镜片上的水雾拭去。

    眼前景象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孟归鹤眉眼间落上光亮。

    “嗯,先吃饺子。”

    心里惦记着福饺的事,一上桌,许知夏便时常往孟归鹤饭碗里瞟,认真地找寻着那个被她做了记号的福饺。

    天真的以为许知夏眼馋自己这一碗的孟归鹤,将碗往许知夏那推了推,认真问道:“要换一碗吗?”

    “不,不换。”许知夏赶忙拒绝。

    知道事情原委的许父和许母乐得像花一样,忽然许父戏精般瞪大了眼睛,“诶哟!我吃到福饺了!”

    紧接着许母也演上了戏,“老许你看看,我这个饺子里是不是也有个红枣啊!”

    许父许母夸张的演技和许知夏探头探脑的动作,让孟归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他还是故意问道,“夏夏,饺子里是有福饺吗?”

    许父抢着回答,“可不咧,我们家传统。吃到有红枣的就是福饺了,来年有大福!小孟有没有吃到啊?”

    许知夏眼底也是满满的期待,侧着脸望过来的样子,像极了瞅着鱼干两眼冒星星的猫崽子。

    孟归鹤轻声笑了,筷子在碗中翻了几下,随后装作不经意地,夹起一只缺了两个尖角的饺子。

    一口咬下,去了核的红枣夹在牛肉虾仁馅里,那一点甜味使得馅料中的鲜更加突出。

    孟归鹤弯着眉眼,夹着的半个饺子特意展示给许知夏看,“夏夏,我也吃到了。”

    “来年多福哦,鹤鹤!”许知夏终于舒了一口气,开心地祝贺道。

    “小孟,吃福饺多加福。”

    “小孟这孩子一看就有福气。”

    许父许母同样笑着祝贺。

    后面,许知夏也在自己碗里吃到了福饺,同样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

    没有人去揭穿福饺的秘密,就连一直在桌子底下挨个蹭的三花儿,也分到了属于它的小福饺。

    *

    饭后,自从上了年纪,就开始信奉养生的许父许母早早地回自己屋子里去了,楼下只剩下许知夏和孟归鹤。

    三花儿也吃饱喝足在猫窝里打盹。

    这还是孟归鹤第一次在许知夏家里留宿,许父许母只是象征性地收拾了一个客房出来,没有多加干涉小两口。

    许知夏买来的烟花被她抱了些过来,是后来杂货店老板给找出来的爱心仙女棒。

    今年的最末一天,就是连天公都知道要作美。晚风很小,也没有起雾,月色与星子布满了一整片夜空。

    是放仙女棒的好时候。

    许知夏与孟归鹤来到庭院里,他们人手两根仙女棒。

    当打火机的光照在仙女棒上的瞬间,“噼啪”声与跳跃的光点描摹出了一整个爱心的模样。

    孟归鹤没有如许知夏那般举着光亮转圈,但他眼底同样划过新奇之色。

    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点燃仙女棒,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烟花除了能窜上天去“啪”一下然后就灭掉了这一种外,还有很多。

    “走吧,未来的老公,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将带来的仙女棒全部点完,意犹未尽的许知夏才牵着孟归鹤回去。

    “好。”

    他像一只大狗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许知夏房间布置的有几分少女心,浅咖的主色调下,点缀着几处牛油果绿。

    第一次进入异性的房间,孟归鹤脸上带着明显的局促,他有些同手同脚,眼睛也规规矩矩地没敢乱瞟。

    “放轻松鹤鹤,没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许知夏拍了拍孟归鹤有些僵着的脸。

    “嗯。”孟归鹤喉结滑动,紧张的情绪好像带动着喉咙里,有些干涩。

    他乖乖地由着许知夏推他在床榻边坐下,又捧着一杯助眠的热牛奶,眼睛随着许知夏的走动而转动。

    直到许知夏进了浴室,才慌然收回视线。

    窸窣的水声透过厚实且磨砂质感的玻璃门,落在孟归鹤耳中,他好像被老师罚站的学生,笔直笔直地站在床边,大半个耳朵都是红的。

    许知夏穿着睡衣出来时,看到的就是孟归鹤全身上下透露着僵硬的板正身影。

    洗澡好像成了孟大佬人生里最艰难的一件事情,他从浴室里出来,氤氲在周身的热气让他像一只熟透的红虾。

    许知夏没忍住,笑了好一会儿。

    恼羞的孟归鹤在许知夏无法遏制的笑声里,快速按掉卧室的灯。

    昏暗到只隐约能辨人影的环境,才让他逐渐缓解掉过载的羞涩。

    床上是新换的被褥,但好似依旧带着与许知夏身上同样好闻的味道。

    第一次亲近后,他们自然而然地选择黏糊在一起了。

    许知夏一到冬天热水袋都捂不热双手双脚的冰凉体质也终于有了救星。

    许知夏在孟归鹤上床后,非常自觉地将双脚伸了过去,孟归鹤也自然地给她人工加热。

    别墅区没有马路上车辆驶过的声音,冬日里也不会生出蝉鸣。耳边只有如隔绝了空气一样的安静,除了偶尔翻动时,被子带起的窸窣声。

    许知夏将脑袋枕在了孟归鹤胸口,身材看着单薄的孟老师其实在健身后,已经悄悄有了硬实的胸肌和腹肌。

    胸腔中心脏的跳动,顺着骨与血液被许知夏神经所捕捉。

    “一,二,三……”跳动速度越来越快……

    “鹤鹤,你是不是紧张了?”许知夏忽然问到。

    黑暗氛围里,她看不到孟归鹤的神情,但过速的心跳让她察觉到孟归鹤心绪的变动。

    “想领本,然后发喜糖了。”

    或许是人在黑暗环境中,对身体各个器官的把控能力会降低,孟归鹤直到捕捉到自己的声音,才意识到他将藏了很久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还在想,你要憋到什么时候呢。”

    许知夏翻了个身,她趴在孟归鹤胸前,指尖比划着身下这个男人,如同刀锋雕刻一般格外突出的眉眼。

    “不过鹤鹤,民政局春节不加班。”许知夏在孟归鹤眉眼中间,落下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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