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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墙手记第四十八页

    肆捌

    #

    琉璃微扬唇角,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位先生,您比上次看起来还不好呢。”

    “的确不好。”

    伏黑甚尔不以为意,从容释放出小白脸的气质,撩拨着说:“一个多月不见,你挑男人的眼光更差了,这个比上次那个还要弱不禁风,还是考虑各方面更优秀的我吧。”

    诸伏景光:……

    不速之客的挑弄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冒犯。

    虽然在卧底组织时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但远没有今天离谱——离谱背了萩原研二的锅。

    经年累月置身卧底的环境,他很容易辨认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危险。撇开身上的血腥味和那把凶悍的长刀,单是男人不加掩饰的杀手气质便足以坐实他的判断,其危险强度在众多接触过的人物里首屈一指。

    同为杀手,琴酒更多的是冷酷,就像是分属两条不同的赛道,不能一概而论。

    基于对方没有表现出敌意,诸伏景光很有分寸感,没有贸然行事——也动不了。

    局势不明朗,唯有保持沉默、随机应变才是上上策。

    因为刚杀了人,伏黑甚尔刻意散发出的小白脸气质存在满满的违和感。不仅没有说服力,还特别瘆人。

    琉璃低笑一声,言辞间带有一语微妙,“可是先生您的运气很糟糕呀,一丁点转运的迹象都没有。”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神色中多出几分兴致,“有你在,转运不是轻轻松松?只要试过,你就会明白我们有多适配。”

    琉璃:“不行呢,您的条件固然不错,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伏黑甚尔咂了咂嘴,对此深表遗憾:“既然这样,上次赌马输掉的精神损失费总得赔偿我吧。”

    琉璃狐疑:“我不记得和您存在金钱纠纷。”

    伏黑甚尔:“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次赌马可是你让我买七号恶魔台风,就是那匹棕色斑点马,结果害我输了个精光,只能躲去竞艇场了。”

    面对读作无赖的指控,琉璃仔细回想,唤醒些许粗浅的记忆,于是故作惊异的反问:“难道我没有说明是买复胜吗?如果是您自作主张买了单胜,我也无能为力啊。”

    “不会想要赖账吧?”

    伏黑甚尔当然听得出来琉璃在糊弄自己,但他并不在意,不过是闲暇时的消遣,他还没有废物到要依靠赌博过活。单靠那点蝇头小利,别说养小孩了,他自己生活都够呛,更无法满足最基础的咒具保养。

    就在这时,零散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有的轻盈,有的急躁,有的粗笨,有的踏实,步履匆匆无一不是冲着对面的男人而来。

    “比起这个,您还是先应付眼前的危机吧。”琉璃语气平淡的提醒着,借势将话题带过。

    伏黑甚尔内心毫无波澜:“杂碎而已。”

    琉璃:“但很烦人不是吗?”

    伏黑甚尔:“的确烦人。”

    话毕,三三五五的身影陆续从四方涌现,将伏黑甚尔团团围堵。

    杀意的咒力凝结体表,诅咒师的身份昭然若揭。

    同一时间,琉璃悄然将诸伏景光护在身后,以便随时抽身。

    然而集聚而来的诅咒师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既不驱赶,也不理睬,仿佛两人不存在。

    其中的一人叫嚣道:“禅院!!交出手指!”

    禅院?

    琉璃眉角微微上挑,灿金眼睛染上些许讶然。

    托这群诅咒师的福,她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被冠以“天与暴君”的术师杀手。

    “就凭你们?”伏黑甚尔诽笑不止,“搅扰我兴致的废物们,现在跪下求饶,我可以考虑留一条活命。”

    “少废话!上!”

    诅咒师们蜂拥而上,五花八门的咒力直扑伏黑甚尔。

    琉璃见状,利用打斗的空档,拉上身后的诸伏景光顺利进入寺庙。

    刚踏进前门,一股微妙的波动沿着地表荡漾开来,如同风吹湖面一般泛起点点涟漪扩散至庭园深处。

    涟漪抵达边缘的同时,藏匿在地下的生物体被惊醒,发出窸窣的声音,纷纷逃向主殿暗角,听起来像极了甲虫一类的小型昆虫。

    琉璃面色微凛,抬眸凝视主殿殿门。

    果然如此。阴影的本体就在殿内。

    寺庙内灯光昏暗,诸伏景光没有注意到琉璃的神情变化,仍然专注刚才的事。

    “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这个提问打断了琉璃更深一步的探知。

    介于对方是公安,料想应当知道咒术总监部的事,琉璃没有隐瞒,“他们是诅咒师。”

    “咒术界的人?”

    还真别说,诸伏景光真就知道。但也仅限听过这个粗浅的表层,对实际分属和职责并不清楚,就像普通民众分不清警视厅下辖各部门的职责一样。

    正所谓隔行如隔山。这次偶然才让他正式跨进到真正意义上的清楚。

    出于公安的直觉,他主观意识把诅咒师归为杀手一类。

    划上等式的念头刚起,与之对应的责任感同步产生,于是主动问起情况,“他们会对平民动手吗?”

    琉璃稍作沉吟:“只有尸体才无害。”

    诸伏景光震动:“所以你打算袖手旁观?”

    琉璃:“应该很快会有相关人员来收尸。”

    “诶?”诸伏景光一怔,没能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结束了。”琉璃没有解释,而是直接宣告了事件的落幕。

    庙外的打斗戛然而止,伏黑甚尔全身而退,他面无表情地挥落释魂刀刀身的血迹,带着溅满衣服的鲜血离场,没有半点停留。

    诸伏景光这才明白过来,急忙向外探出头去,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远去的背影。

    小路重归寂静。

    除了横死的尸体和浓稠的血腥味,标示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正当诸伏景光疑惑着伏黑甚尔为什么没有追来的时候,琉璃的声音传了过来:

    “刚才的打斗引发了异常报告,收到监测消息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为了不惹麻烦,那位先生就溜掉了。”

    诸伏景光反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琉璃笑答:“看来诸伏先生对咒术界的事并不了解。”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他并不想多谈自己毕业不久就去卧底,从而没有机会了解特异部门机制的事。

    他没有辩白,琉璃便没有多问,他们的关系远没有熟悉到可以随意踏足隐私的程度。

    琉璃礼貌致歉:“是我疏忽了。”

    #

    赶到现场的不是别人,而是悲催的乐岩寺伸一。

    丧气满满的他将车横停在路口,防止他人闯进现场,引发不必要的骚乱。

    粗略扫了一眼横尸现场,有条不紊地呼叫支援,熟练得令人心疼。

    可怜的打工人好不容易结束武藏野市的工作,回家洗了个澡卸去满身疲惫,计划明天一早去浅草寺参拜、祛除邪祟,结果刚躺下睡了不到半个小时,峰值报告便发出急促的蜂鸣声,提醒他咒力异常波动。

    明明只是兼职[窗],却干了全职的活。

    再这样没完没了下去,他就要闹了。

    他的咒力稀薄,又排斥迂腐的咒术界,甚至一度离家出走。然而身为乐岩寺嘉伸的孙子,他又能逃到哪里去,最后和老头谈判,才勉强争取到兼职最基础的[窗]。

    刚开始还好好的,谁知道现在连[窗]都卷得不得了,咒术界迟早药丸。

    ……

    因为乐岩寺伸一来得很快,再加上诸伏景光的顾虑和坚持,两人错过了离开的最佳机会,只能继续留在原地吹风。

    对于这个发展,琉璃是非常乐意见到的,甚至主动提供最佳观赏点,既保障不被发现,又能看清全部过程。

    主打一个贴心服务。

    就这样,诸伏景光靠在最佳观赏点目睹了整个流水线作业——和殡仪馆收尸没什么区别。

    等待的间隙,琉璃环伺寺庙,前门与主殿对应,虎形石与龙爪槐对应,布局巧妙,呈现四方之形。

    庭园精致秀美,独具禅意,龙爪槐树影婆娑,无风自动,池塘清澈深邃,全无生机。

    窸窣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抱团取暖。

    琉璃没有挪动一步,她眯了眯眼,灿金眼瞳倒映出主殿的轮廓,感知力如脉络般延伸、渗透,殿内分布一览无遗。

    四方之形凝成的结界覆盖中央佛龛,细微的波纹由深至浅向外扩散,佛龛之下蜷缩着密密麻麻的锹甲虫。

    由于佛龛被结界之力重重包裹,里面供奉的佛像只有一团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唯有眉间一点玉石暴露在外,宝相庄严的白毫相光像是附着了厚重的污浊一般黯然无泽,弥散出诡谲的色彩。

    继续深入感知,只有晦暗不明的空寂,缥缈而神秘,仿佛暗藏了什么玄机。

    再往下深入,却什么都探不出来了。

    撤回感知,琉璃缄默不语,思绪万千。

    越是暗藏着什么,越要追根溯源。

    片刻后,琉璃抬眸,重新审视庭园结构——

    四方之形的结界对应四象封门,以守护之名,行围困之实,将万物万象封印在方寸之内。

    如此一来,随着时间流逝,佛像的正力被生生扼制,再挑选条件适配的目标,用其血肉饲养阴秽之物。

    如果真是这样,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琉璃想到了那堵爬满触须的、令她深感恶心的时空墙。

    难道是为了加快侵蚀时空墙,从而进一步破坏阴阳循环的平衡吗?

    更多的疑问在她脑海浮现。

    破坏平衡之后呢?

    总不能是为了搓一个新品种的咒灵吧?那种事不用破坏平衡就能做到吧。

    不知为何,琉璃联想到的那个不干人事、嗜好搞事的羂索。

    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因为这个人前科太多。曾经还偷摸计划了结合鬼血和咒胎的培育实验,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就是了。

    这种事听起来离谱,却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活得越久,执念越深。

    得益于诸伏景光的谨慎,琉璃的勘察暂告一段落。

    剩下的就是养精蓄锐,以及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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