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他们休养生息的这三个月里,外界发生了不少事情,东傲国吞并西临国后,仍不减其野心,大举进攻北星国,东星和北星毗邻,北星国向东星国求援,唇亡齿寒,东星国不得不征兵去救助北星国。

    崖底村落虽小,但每隔一段时间,还是会出去与其他村庄互市,交换所需物资,这次就是村长带着狗蛋一起出门,得知了征兵一事。

    东星国下令,每家每户需出一男丁参与征兵,下至十岁孩童,上至六旬老翁,无适龄男丁者,需缴纳一百钱充作军资。

    这普通老百姓哪里出得起这个钱。

    此时,所有村民都聚集在祠堂里商议征兵之事。

    “爹,您的腿在上次征兵时,已经断了,这次就让儿子去吧!”武大壮跪在其父面前,语言恳切,“儿子身强力壮,未必不能搏一份功名回来。”

    大壮爹看着武大壮,长叹一口气,他今年四十七岁,参军带来的腿疾,加上多年劳作,已让他两鬓斑白,看起来如同八十多岁的老人。

    武大壮是他的第三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儿子,先前两个早已死在战场之上,而他也是侥幸,才只瘸了一条腿,没丢了性命。

    胡小小人不虽在祠堂内,但她的神识覆盖了过去,听到里边的情形,感叹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木屋内的徐远洲和田羽闻言,相视一眼,心有戚戚,现在天下分裂割据,被豪强们占领,今日你灭我,明日我灭你,年年朝朝换帝王,母国西临国被灭,他们现在已是无根之萍,就算对村里的人不忍,又能做什么呢。

    胡小小没有那探查人心的本事,见二人不语,又想起自己的任务,想着,若这世间能早日一统,人们能早些安定下来,她也能早日回青丘享清福,此次任务不如尽力而为,也算无愧于本心,便道。

    “徐远洲,身为西临国王族仅剩的血脉,你可想为你西临国复国?”

    徐远洲愣住了,本想矢口否认,见胡小小神态认真,加上这些日子对她的身份有些许猜测,如实说道:“我想复国。”

    一旁的田羽惊诧不已,不知道啥时候他们掉了底细,还有公子怎么什么大实话都往外说呀。

    胡小小:“我可以助你,但不只是复国,我要你成为这天下之主,统一五十七国,你可愿?”

    说着,她逐渐显露原形,一只体长一米五、通体雪白的灵狐展示在他们二人面前,她面朝着二人,呲开嘴,似乎他们一有异动,就会咬下他们的头颅。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早就大喊妖怪,往外跑了,但他们从小生活在异国,又经历国破家亡,穷途末路,经历非常。

    在短暂的震惊和恐惧过后,徐远洲弯腰鞠躬道:“请仙人助我。”

    胡小小赞叹一声:“不错,有胆识。我乃青丘狐族,奉女娲娘娘之命,入世辅佐有气运者,终结这乱世。”她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今日起,我们就结为同盟,共谋天下。”

    胡小小拿出女蜗娘娘像,两人一狐在像前参拜,算正式结下契约,接着她恢复了原先的少女形态。

    没有原先灵狐那般的压迫感,徐远洲轻舒了口气,随后问道:“仙子,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听到仙子这个称呼,胡小小浑身不适应,她赶紧道:“你还是叫我小小吧,之前怎么样,之后就怎么样。”

    徐远洲从善如流,莞尔道:“好。小小,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呀,我刚想到一个,这东星国既然要征兵,不如我们就好好利用一番。”把他们的兵变成我们的兵,胡小小狡谐一笑。

    他们青丘狐族行走世间,不能随意施展法术,也不能随意沾惹因果,但若是自用法术,对其他人没什么影响,那老天爷也管不着。

    事宜早不宜迟,胡小小当天就隐匿行踪,快速赶到最近的县城,凭着强大的神识,探听了一番消息。

    而徐远洲这边。

    “公子,你真相信那狐,胡姑娘所言吗?万一她所图是其他呢?”

    徐远洲浅笑一下,拍拍田羽的肩膀:“我相信她。我们此等身份,此种境地,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花那么长时间在我们身边演戏,光是救命之恩,便已能让我们以死相报了。”

    “理是这个理,只是若有那危险的事情,公子还是让属下先行吧。”田羽抱着刀,试着挥舞了下,还好,一身蛮力还在。

    他们二人从山崖摔下,不说粉身碎骨,也算筋骨尽断,休养三个月就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恢复速度不可谓不快,这其中缘故定在胡小小身上,田羽对她心中也是感激的。

    只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不敢全然相信胡小小所言,公子做好人,他便适时当个“坏人”,给公子提防点。

    悦来茶馆。

    “听说雨梁国的康平王新娶了一个王妃,貌若天仙,媚骨天成,一舞倾城,那雨梁国国君见过之后,竟将人强纳进宫中为妃,亲兄弟二人为这一女子大打出手,割席断袍。这不,康平王回封地后,立马起兵哗变,誓要将王妃夺回来。”

    “赤峰国的凌霄小将军,大家应该都知道吧,年仅十八就立下赫赫战功,赤峰国公主请旨想要嫁给他,竟被他拒绝了,但据知情人士透露,这凌霄将军从战场上带回来一个战俘,说是战俘却让人整日贴身伺候,两人姿态亲昵,听说小将军就是为了此子才拒了婚呢。”

    “我这也有一个趣闻,临江郡有一个医馆学徒,因家中父母早亡,从小跟着兄长嫂子一块生活,年至二十还未娶亲,一日去山中采药,突然带回来一个貌美妇人,称是他的妻子,那美妇还会得一手好医术,从此学徒翻身自立门户,开了医馆,又有佳人在侧,真是令人艳羡呀。”

    胡小小点了一盏茶,磕着瓜子、吃着水果,听了一下午的瓜,她那些同族们可真是好大的本事,这么快就把这五十七国的水搅浑了,只是他们的路线是不是搞错了,不是要大一统吗,如此这般要什么时候搞得定,还是得她出手。

    谁说狐狸就只能媚主、蛊惑人心,她偏要另辟蹊径。

    晚上,胡小小翻进县城的府衙内捣鼓一番,随后满意离去。

    第二日,她用小板车推着徐远洲和田羽二人进城。

    “虽说现在东星国与东傲国为敌,不会再追究我们公子的身份了,但是我们没有路引,这般大咧咧的进城,会不会不太好。”田羽将心中忧虑说出口。

    徐远洲枕着手臂,躺在板车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跟着看向胡小小。

    “你们放心吧,到了城门口你们就知道了。”胡小小故意保密,她昨晚可是送了县丞一个大惊喜呢。

    三人行至城门口附近,远远便瞧见城门口竟有两队人马,分成两列,县丞大人骑在马上,似是要迎接什么重要的人物,周围还有许多凑热闹的百姓。

    “我们怕是来得不是时候。”田羽苦笑。

    这时,却见县丞大人率人迎了上来,行礼道:“恭迎两位王使,在我崇乡县境内让两位王使遭此大难,是下官之过。”

    说完对后面的人厉声道:“你们还愣住做什么,还不快将王使搀扶下来,送进马车内。”

    徐远洲和田羽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被搀进了马车,胡小小随后也坐了进来,她对外自称是两位王使的侍婢。

    马车内,田羽屡次想开口问些什么,都被徐远洲制止了。

    徐远洲摸了摸耳朵,示意隔墙有耳,等之后再说。

    胡小小则闭着眼睛靠着车壁休息,昨晚忙了半宿,今早又拖了两个人过来,怪累的。

    到了县丞府,县丞仍旧是客客气气的将三人迎进府内,进到客厅,屏退众人后,对方才长舒一口气,见三人中似是以徐远洲为主,朝他跪下道。

    “我已全按壮士所言行事,还请壮士饶我一家老小性命。”

    林县丞想起今早所见的情形,仍是吓了一身冷汗。今晨,他本像往常一来醒来,准备前往书房办公,却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件,打开一看,竟是他贪墨渎职和行贿的罪证。

    东星国以律治国,刑罚严苛,此等罪行,不仅会查办抄家,还要男子刺字充军,女子入教坊司,更可怕的是,里边还有他与他国往来勾结的书信,他分明没有写过这种书信,但字迹却跟他本人所写的一模一样。

    叛国者,不管放在哪个国家,都是死罪呀。他仔细询问过门房和晚上巡逻守夜之人,竟无一人发现异样,此等来无影去无踪的身法,就算是取他首级也是够的,还好对方有所求。

    胡小小知道徐远洲和田羽还不清楚情况,俯身对他们二人耳语一番,此时林县丞仍俯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随意动弹。

    随后,她将林县丞扶起来,笑道:“林县丞,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王使奉王命而来,行监察之职,县丞您若是没做什么行差踏错之事,我们要你们一家的性命做什么。”说完,她看向徐远洲。

    徐远洲知道自己是明面上的主子,他拂袖咳嗽两声道:“我们今后行事还要仰仗林县丞您。”

    林县丞擦擦额间的汗渍,忙道:“不敢,不敢,王使们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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