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满听着卫樊离讲述自己当初拓脉的感受，这也是她自己摸索出的一条新路，不过经过这些年的淬炼和补充，卫樊离自觉这个功法已经趋于完善。
卫樊离站在牧小满面前，夜间的微风吹过，额间的碎发幽幽晃动。
既然牧小满已经过了回忆关，那该说的她自然要告诉她。
内息的运转是一方面，越是熟练以后，筋脉中的内息就要压制，这个过程中就会出现瓶颈，而呼吸频率则是掌控身体筋脉的技巧，在这个过程中肾上腺素会疯狂飙升。
卫樊离慢慢讲解道：“其实，直到今天我也无法完全探索到更深的原理，卫家研究所只能给出身体数据和基因对比，进而发现这套功法可以影响基因的结构、功能和调控。”
“卫家甚至开放了藏书馆的权限给我，虽然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但里面的一些书也给了我很大启发。这些年来，我小心翼翼地探索，用最笨最稳妥的方法，进行这场修行。”
卫樊离看着牧小满，嘴角的浅笑就没落下过：“这条修行的路上一共会遇见九次瓶颈，你要走的路还很漫长。”
牧小满若有所思。
卫樊离脸上的笑意加深：“从今天开始，由十五教你战斗技巧，训练你的体能，该补上的都要补上，简单来说，你现在太弱了，该学的都要安排上日程。”
看着牧小满瞪着的两只大眼睛，卫樊离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黑夜中的院子寂静阴森，偶尔吹来一阵凉风，还会吹得菜园子沙沙作响，牧小满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怕，她转过身望着十五和十八，呲着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十五抱着手臂：“别笑了，赶紧收拾一下，马上你就笑不出来了。”
就连牧小满都没想到，她想象中的什么仪式、训话统统没有，十八让她回房间简单擦洗一下，她刚收拾完水都没来得及倒，人就被十五拎了起来。
牧小满：“……”不是，你们暗卫是不是从来都没有隔夜仇？行动也太迅速了吧！
她被十五扛在肩上跑了十多分钟，颠簸着到了一处山崖下面。
十五从身后背着的包袱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将饭盒打开放在牧小满手里，里面赫然是一片片被码得十分整齐的肉片，肉片肥瘦相间，煎得表皮金黄，恰到好处。
牧小满闻着扑鼻而来的肉香，看着十五问道：“这是什么肉？”
“这是异兽的肉。”十五指着饭盒说道，“强大异兽的血肉与普通野兽的血肉相比，其中蕴含的能量是野兽肉不能相提并论的，异兽肉的能量可以被人体吸收，是补充能量的不二之选。”
这点牧小满倒是有些了解，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吃得东西，就是……额，五十万家长的肉……
她就说当时吃了以后总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涌动，让人感觉很舒服。
“越是高等级异兽的血肉，蕴含的能量就越多，普通人也就绝不能轻易尝试，否则体内的筋脉很容易就会被撑爆。”十五解释道，“以你现在的体质，这些都是可以被吸收的。”
牧小满在经历回忆海的过程中，全身筋脉就被卫樊离拓了一遍，现在吃这些刚好。
“这会儿吃完就开始练吗？”牧小满疑惑道。
“在我训练你的过程中，你的呼吸频率和气息必须保持打开状态，消耗会很大，你不吃点东西可能坚持不下来，以后每天这个点你都要来这里，今天是第一次，所以我带你来，回去的时候也带你回去，以后就要你自己过来，我会准时在这里等你。”
十五望着牧小满耐心道：“吃吧，我们要开始了。”
“好。”牧小满拿起筷子，不再多问。
……
第二天清晨，天气有些不好，整个荒野上一片雾蒙蒙的镜像，天空也阴沉沉的，荒野上的风刮得刚烈无比。
院子里，十八坐在桌子旁戳了戳十五：“你们昨晚的进度怎么样？一般人刚开始都是用不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你没把人练吐吧？”
十五斜了她一眼：“开着呼吸和气息，满负荷训练，从昨晚十一点一直练到凌晨两点。”
“不是吧，十五你下手也太狠了，小满这样子明明以前肯定没练过，你上来就带着她挑战这么大难度？”十八愣住了，不可思议道。
“开着呼吸和气息呢，你怕什么。”十五扶着后颈抻了抻脖子，“训练开始之前，该补充的能量都让她定量吃了，都是老大特意交代过的，放心吧，我下手有分寸得很。”
寻常普通人刚开始肯定是接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别说浑身酸痛了，不出现关节损伤都是烧了高香。
“那也不行啊。”十八不赞同地摇摇头，“十五，小满是人，她也是会累的，就算是暗卫团里的新人，训练教官都不敢这么练。”
“你不懂。”十五无奈道，“这些都是她自己要求的，她在训练的时候，就跟一个只知道达成目标的傀儡一样，身体是身体，精神是精神，我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训练的方式。”
说来十五也觉得奇怪，牧小满像是天生就能把精神和□□区别得很好似的，只要精神还能控制理智，身体就能跟机器一样标准且重复。
昨晚上十五怕她收不了都开始叫停了，还是牧小满坚持可以继续，才又加强了训练，练到最后十五都看傻了，最后牧小满完全没有力气了，还是十五把她又原路扛回来的。
恰好这时牧小满走到了院子里，非常自觉地端着碗安静吃饭，不仅没有疲惫萎靡，反而浑身上下精神抖擞。
十八盯着她看了半天，转头跟卫樊离惊奇道：“老大，早知道你那套功法这么神奇，我当年就该缠着你再试一次，说不定就过了跟着你学呢。”
卫樊离看着手里的阅读器，头都没抬：“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年纪小些还容易，你现在年纪大了，就算再来一次也过不去。”
“我年纪也还好吧，我才二十岁……”十八拍了拍自己的臂膀，“比老大你年轻多了。”
刺啦——
卫樊离把玩着手里的电光小球，看着十八微笑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刚刚说，我才二十岁，比老大你，唔——”
“老大，十八吃饱了，我送她出门打猎去。”十五面色平静，手上牢牢捂住十八的嘴说道。
不等老大再说什么，硬拖着十八转身就走。
牧小满安静喝粥，满脸乖巧：“……”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拿女人的年龄开玩笑。
但牧小满不知道的是，她越是表现得乖巧，卫樊离就越想逗她。
她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偶尔太不像个小孩了，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
手中的电光小球还在兹拉作响，卫樊离嘴角勾着一抹笑，看向牧小满道：“小满，你觉得十八说得对吗？”
牧小满喝粥的动作都停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了一种被问送命题的感觉。
她看着卫樊离，清了清嗓子：“……师父你不要对我使美人计。”
卫樊离：“嗯？”
牧小满：“否则我就将计就计。”
卫樊离：“……哈。”
【幽默值+1】
“小满啊。”卫樊离饶有兴味地看着牧小满说道，“你放心，现在这时候就算你犯些错，师父也不会对你动手的。”
“真的？”牧小满抬起头，“所以师父你真的是三十岁？”
“因为就你现在这个小身板，师父怕动起手来真的把你打死。”卫樊离拨动着指尖的电光小球，一字一顿道。
牧小满：“……对不起师父，我其实是想问为什么十八再来一次也过不去。”
【来自卫樊离的幽默值，+1】
“你这个系统真的有时候让我挺无助的。”牧小满在脑海中指责着。
“道理其实很容易理解。”卫樊离收起小球，放下手中的阅读器，“年纪越大，记忆就越长，经历的越多，就越过不了回忆海那关，年少时我们理解的苦，对于长大的我们来说不值一提，但长大后理解的苦，才是最让人说不出的。”
“十八看似简单，什么都不想，活得无忧无虑似的，但她才是最通透的那个。”卫樊离摇摇头。
牧小满：“……哦。”要不是没见过十八被秦婆婆宰的样子说不定我就真信了。
眼看快到孩子们要来上课的时间了，卫樊离不再多说，站起身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
“对了，你是我弟子的事情，薪火其他人都知道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卫樊离说道，“如果你训练的时候遇见什么危险或是身边多了什么东西，不要惊慌。”
“他们不太懂人与人之间那一套，但还在学。”
“至于会学成什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牧小满听得一头雾水，她喝完碗里的粥，砸吧砸吧嘴道：“师父的意思是，他们会对我出手？”
难道是老鸟欺负菜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卫樊离说道：“他们就是听说我收了个弟子，想回来看看你，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暗卫做久了，有些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得了的。”
牧小满点点头：“知道了，师父。”
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