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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陆展元见到出现在此的李莫愁一下子就懵了,他早就忘记了当年对李莫愁许下的诺言,并承诺前去迎娶她一事。况,他也在心中想当然的认为李莫愁也忘了此事,先不说此事已过了半年之久,只说当年李莫愁的师门规矩严苛让他记忆深刻,他认为李莫愁的师傅必然不会让她下山。

    “陆郎,你是不是要与她成亲?”李莫愁并不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她只想知道陆展元是不是真的变心了。

    看着满目凄楚的李莫愁,又看了看身旁不由自主掀开盖头,一脸惊诧的何沅君,再看看满堂宾客,陆展元喉头哽了哽,含糊地说了句,“莫愁,是我对不住你,你且放过我吧!”

    此话说的不清不楚,含含糊糊,乍听起来好似陆展元对李莫愁的道歉,仔细品味则是他对女子百般刁难的大度宽容,不得不让满堂宾客多思多想。

    厅堂内议论声嗡嗡作响,陆庄主起身抱拳道歉,陆夫人则是走到李莫愁跟前,笑着说道,“姑娘,远来是客,有事的话不如进后院咱们细说。”

    对于陆夫人此等想要息事宁人的做法李莫愁显然是不会妥协的,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柳眉倒竖,声音冷硬,“陆展元,我不许你与她成亲,你肯是不肯?”说着,手中宝剑依然出鞘,寒光湛湛,迫人的紧。

    杨康一看这姑娘就要吃亏,她也不说缘由,上来就拔剑,还不许人家成亲,怎么看都像是女土匪抢亲。

    郭靖更是直接,一句“背信弃义之徒”就扔了出来,满脸气愤,“此等人不配称侠之一字。”

    果不其然,不出杨康所料,李莫愁手腕一抖,便欺身上前,手中剑直击新娘何沅君,一旁的陆展元自是不会干看着,也上前挡住李莫愁的攻势,与她战在一处。

    李莫愁看到陆展元不但护着那个贱人,还为了她与自己动手,心中悲痛,不能自持,手下招式越发狠戾。

    这是属于李莫愁、陆展元和何沅君三人之间的恩怨,一旁的人大都没有插手,江湖事江湖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李莫愁毕竟传自古墓,其剑法可克全真剑法,自是赫赫威能,杀得陆展元节节败退,他虽有本事奈何遇上了满腔愤恨的李莫愁,又是赤手双全,终是不敌。

    被他护在身后的何沅君眼看情况不妙,心中既有被人搅了婚事的恼怒,又有着被情郎护着的甜蜜,如今情敌杀到眼前,自应与陆郎双双退敌才是。想着,她自背后趁其不备出掌,打了李莫愁一个出其不意。

    李莫愁虽是被晃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稳住,她心中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不要命的拼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与两人打成平手,又因两人不敢与李莫愁拿命硬拼,不多时,便被李莫愁打的手足无措,难以支撑。

    陆展元和何沅君两人眼看就要命丧当场,忽然一挂佛珠自李莫愁身后袭来,李莫愁明知身后有人来袭,却当作不知一样,仍旧欺身上前,一剑刺入陆展元的小腹。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佛珠就要伤到李莫愁,一旁的郭靖甩开了杨康拉着他胳膊的手,越出人群,挥掌而出,掌风扫到佛珠,将其打落在地,而李莫愁的肩头还是被打落的佛珠扫中。

    杨康跟着走到郭靖身边,淡淡扫了一眼天龙寺的人,“背后伤人,小人行径。”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代师弟赔罪。但得饶人处且饶人,陆施主对你无情,你又何必一厢情愿,苦苦相逼。”说话的正是天龙寺的一位大师,眉须皆白,出手的是他旁边的一位中年僧人。

    “是啊!姑娘。我儿不与你计较,你切莫要再无理取闹。”陆庄主和陆夫人皆是齐声说道。

    “呵呵,得饶人处且饶人?无理取闹?好呀!先让陆展元还了我的救命之恩,我便饶了,也不再闹。如何?”李莫愁声音嘶哑,满是戾气的双眼瞪着那位天龙寺的高僧。她用剑支撑着身体,踉踉跄跄站着,走到护着何沅君的陆展元身前。“陆展元,我的救命之恩,你要如何还我?”

    “我......”陆展元看着厉声质问他的李莫愁说不出话来,“莫愁,是我对不起你,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可我真的不能娶你。”

    此话一出,厅内议论纷纷,大抵上都是指责李莫愁挟恩图报,郭靖气愤的大声问道:“将救命恩人打伤至此,你们所谓的侠义到底是什么?”

    厅内的议论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面面相觑。杨康心中叹了一口气,“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将事情问个清楚,再做决断。”

    郭靖和杨康乃是姑苏郭家庄的两位少郎君,在江南但凡还想混下去的,就不会有人拨了他们二人的面子,而且事情确实不甚清楚,那姑娘一上来就喊打喊杀,也没个缘由。

    天龙寺众人是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毕竟真要打起来,郭家庄乃是江南的地头蛇,哪怕大理来的过江龙,到了此地也要盘起来。

    双方都无意义,那么郭家庄的英英、郭靖和杨康等人属于与两边人都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也不亲近任何一边,且在江南绿林道上说一不二,威望极高,做这场事故的仲裁最是合适不过。

    杨康何其的舌灿莲花,当年能说动欧阳锋收他为徒,可见其口才,再加上英英身为郭家庄女主人不会轻易开口,而郭靖又一向的口拙,那么杨康理所当然的以郭家庄三郎君的身份成为主持这场事故的主脑。

    “既然这件事情由这位姑娘寻人引起,不妨就先问问这位姑娘。” 杨康的话在情在理,众人也都同意,只有陆展元的脸色有些难看,而陆立鼎刚从后院安排好宴席的菜品出来,尚有些摸不着头脑。

    “姑娘姓甚名谁,从何处来,与陆少庄主是如何相识的?” 杨康接连问了三个问题,李莫愁也都一一作答,无一丝隐瞒,只是说到因着陆展元重伤频死,她救治与他,二人因此相识的时候,声音难免有些哽咽。

    杨康点点头,表示知道,转投询问陆展元,“陆少庄主,刚才李姑娘所言可有任何不实之处?”

    陆展元摇摇头,“并无不实之处。”他好歹也是江南嘉兴有名的少侠,再如何也不会不认救命之恩。

    “也就是说,李姑娘却是与你有救命之恩?”杨康看陆展元点点头,笑笑高声向大堂内众人朗声说道:“现下已然弄清,这位李姑娘确实于陆少庄主有救命之恩,双方均已确认。”

    周遭的人霎时议论开来,人家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陆家庄再怎么样也不该伤了人家姑娘啊!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陆老庄主和陆夫人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老俩口根本就没听陆展元提过一字半句,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刚才还以为是这姑娘信口胡诌,为了搅乱婚事的。

    “那么至于李姑娘所说不许陆少庄主成亲,可问是何缘由?”杨康也不废话,他抓问题抓得很准,直接就奔主题。

    李莫愁就说了,“他与我交换定情信物,并说是回乡禀告父母,择日前来迎娶我。哪知道,哪知道时间日久,竟没了消息,我担心他出了意外,就离开师门,下山寻人。谁知......”说到最后,她双眼已然满是血丝,眼中恨意高燃。

    杨康扭头问陆展元,“陆少庄主,李姑娘所说是否有所不妥?你是否与她交换了定情信物?并曾承诺要娶她为妻?”

    陆展元脸色苍白,支支吾吾,陆老庄主和陆夫人一看哪里还不知道事情如何,“孽障,你倒是说啊?”陆老庄主指着陆展元,怒目而视,陆立鼎连忙上前扶住身体摇晃的父亲。

    “大哥!”陆立鼎一向崇拜陆展元,可如今竟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是。她所说全部属实,无一丝不实之处。”陆展元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她,负心薄幸,移情沅君。”

    “陆展元!!!”只一句,李莫愁便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他如此痛快的承认,反倒叫李莫愁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弥陀佛!”天龙寺众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之所以来参加婚礼,全是因为家门不幸,为了掩盖一桩丑闻,所以才极力赞同这桩婚事,并且刚才不顾以大欺小急急出手。

    如今双方没有打起来,心平气和的将事情说了开来,陆展元也认了下来,他们也不能动手打压着他们拜堂成亲啊!

    “如今事情已然分辨清楚了,到底如何还要当事人自己决断。”杨康着实不想管这个糟心事儿,要不是因着郭靖这个傻小子好打抱不平,他才懒得出手。

    厅中众人也是点头同意,一场闹剧平息了下来,亲事暂时成不了了,众人且告辞离去,只留当事人说清楚。

    因着郭靖不放心,担心李莫愁吃亏,所以母子三人在庄外等待。不一会儿,一身白衣的李莫愁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陆家庄,看上去除了有些伤情,到不曾受伤。

    郭靖见此放下心来,坐在马车中的英英挑开车帘,笑着说道,“二郎,可算安心了?”

    郭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讨好的朝杨康和英英笑笑,母子三人这才启程。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刚刚离开不久,一个中年汉子进了陆家庄,闹出一场不小的风波。

    英英他们更不知道的是,郭家庄还有一个人在焦急的等着他们,不,应该说是等着杨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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