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来

    皎月虽然被一时打断了,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一晚上直把阿圆闹得坐立不安。到了第二天晚上,阿圆见皎月终于消停了,才算松了口气!

    谁知,睡到下半夜,皎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忽然灵光一闪。一骨碌就从榻上坐了起来。

    皎月撑着脑袋,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以前不管阿圆做了什么新菜式,好不好吃都会拿给我先尝!这回不仅尝都没给我尝,还瞒着我!”皎月边嘀咕边探身看了看不远处睡得正香的阿圆。小声埋怨“坏阿圆,什么时候跟增怀阿兄的关系比我还要好了?”

    阿圆像是听见了皎月的抱怨,翻身撑起头睡眼惺忪的朝皎月这边看了过来。皎月倒吸一口凉气,抱着被子往榻里缩了缩。抱怨归抱怨,皎月还是不想吵醒阿圆。幸好,阿圆看了一眼后又到头睡了。

    皎月松了口气,重新铺展了棉被,正欲睡下。却听见外面响起了战鼓,下一刻喧闹声大作。在军营待久了,皎月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甚至顾不上拿外衣,穿着单薄的里衣就冲出了房门。果然,敌军夜袭了!他们的院落离城门不远。站在院中可以望见城门隐约的火光;厮杀声,叫嚷声更是清晰可闻。皎月一时慌了神,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一双温热的手适时扶住了皎月的肩头,将她稳稳转了过来。

    “几月的天!你只穿里衣跑出来!”周季衍拧着眉,看起来心情很是不好。

    皎月看着一身铠甲的周季衍愣了愣,本想说话,身体像是才反应过来,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

    周季衍捏了捏皎月的手,比料想的还要冰冷,分明已经冻僵了。周季衍将皎月的双手包进自己的掌心使劲揉了揉。又腾出另一只手,解开了自己的披风,给皎月披上。

    皎月看着给自己裹披风的周季衍问:“不是停战三日吗?这还没到,怎么突然夜袭了!”

    周季衍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咬牙道“敌军狡诈,自是无信!”转头,缓了神色“快回屋,睡觉去!”末了,怕皎月害怕又安抚了一句“放心吧,我和你阿父都在,守得住!”

    皎月被冻得红彤彤的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周季衍一直看着皎月进了屋才步履匆匆的往城门去。

    正如他自己所说,是敌非友,周季衍又怎会轻信。军中的戒备从未松懈过,城门更是一个时辰一班岗,随时准备应战。

    只是即便做了万全准备,周季衍却是愿意相信高长英是一位言而有信之人。所以在城门上看着杀红了眼的敌军时,周季衍心中隐隐是失望的。

    这一次,敌军没有像之前一样,佯攻了几次便撤退了。反而越打越凶,大有不计代价誓要攻破永州之势。双方搏命厮杀至天亮时分,各自伤亡惨重,却无人占上风。

    周季衍在城门站了一夜,此刻也有些焦虑。这样打,始终不是办法。他扭头问南北“这打了半宿,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南北倒是一点不焦虑,刘、安两位将军苦战半宿,而他是打完了盹,现在又在喝早茶。听了周季衍的话,也是不紧不慢喝完了嘴里的茶,才开始说“依我看啊,两位将军也累了,该找人换换!”

    这显然并不是周季衍想听的。

    南北毫不在意,似打趣般道:“这打了那么久,殿下口中那位女将军怎么一直未来阵前?”

    “先生......”

    “噢~依在下之见,必是在等殿下您呢!”

    “等我?”周季衍神色一凛,终于明白了南北言中之意。他转身再次看向战场,随后低头自城门俯瞰了一眼,便纵身一跃,沿着城门上的敌军攻城锁链、云梯一路飞身而下。

    南北着实不防,被周季衍这一跃吓得茶盏都丢了,俯身一看,周季衍已经稳稳站在了城外,才松了口气。

    南北也没再坐回去喝茶,高声下令打开城门,自己骑马去追周季衍,甚至还不忘把追星带上。

    周季衍一落地,敌军就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不过刘沛源和安虎的速度更快,两人一左一右将周季衍护在了中间,等追星扬蹄嘶鸣而来,已无人可近他身。周季衍坐在马上,扬着下巴,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如果忽略掉他眼神里的挑衅与不屑,倒不像身处战场,更像是踏马临川,得见山渺之姿。

    魏元玦生平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副姿态,似乎这种人生来高贵,钱权□□也好,真情善意也罢,世间一切难得可贵之物,甚至无需他伸手,自有人双手奉上。

    而他魏元玦原本也该是这样的,他是北魏帝后唯一的儿子,一出生便被视若珍宝,寄予厚望。

    然而三岁那年,原本温润儒雅,勤政爱民的父皇忽然性情大变,变得喜怒无常,荒淫暴虐。不仅不理朝政,还将进言的大臣通通处死。整日在宫中饮酒作乐,稍有不悦就折磨虐杀伺候的宫人。直到一日,只因皇后多劝了一句,他暴怒而起亲手砍死了与他恩爱多年的皇后,温热的鲜血迸溅在他的脸上,他才终于清醒了过来,抱着皇后的尸体嚎啕大哭。可是没有几日,他却彻底疯了。打翻酒盏的宫人被他剥皮活煮,献舞的妃子被他活生生砍下腿,削肉取骨。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恐怖之下,终日战战兢兢的宫人,恐惧到极点,便生出了滔天愤怒。在一个午夜,虐杀宫人的皇帝被几个宫人合力反杀了……

    第二日,象征性处死了几位宫人后,便没有人深究皇帝离奇的死亡,而是在忙着册立新帝。他的父皇虽然只有他一个儿子,但却有数不清的兄弟。年幼的魏元玦,如同一枚弃子,就此被抛弃遗忘在了皇宫之中。只有那些在他父皇手下幸免于难的宫人还记得他,将余怒尽数发泄在了不过几岁的他身上。

    他不再是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皇子,而是宫中最为低贱的奴隶。每日食不果腹不说,还要干最粗重最肮脏的活,最难熬的是还要每日承受那些宫人们无休止的辱骂和毒打,还会想尽一切恶毒的法子来折磨羞辱他。魏元玦哭过、求饶过、反抗过。到后来,他可以面无表情的喝下灌嘴里的尿、洗脚水、毒药活着任何东西,可以在被按进水里、被推下台阶、被打断骨头时忍着不吭一声。无尽的折磨滋养出了他心中源源不断的恨!

    与此同时,宫中的皇帝换了一位又一位,仿佛受到了某种诅咒,每一位皇帝三年之内都逃不过突如其来的疯病。渐渐的自宫中到民间都起了流言,说是魏族皇室得罪了神明,固而被下了诅咒。流言四起,就连朝堂之上都议论纷纷,甚至开始寻求破解诅咒之法。一直在宫中卑贱苟活的魏元玦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人们终于想起,这皇位原本是他的。莫须有的猜测很快就证实了诅咒的根源就是他!朝中有人说他是天生邪胎,生降恶咒。如若不杀之,终会覆灭整个北魏。当时将恐将惧的皇帝,为求心安亲自去拜访了普济寺的住持高僧空明。

    佛家讲渡,空明劝其杀之不如渡之,因果循环,原是他恶因,杀之则结他恶果,种己恶因。倒不如渡他结善果,为己求善因。

    皇帝信以为然,回宫之后,不仅封了魏元玦王,赏了无数金银玉石。还赐住宫中,衣食住行与皇子无异。甚至常昭魏元玦于身侧,嘘寒问暖,悉心教养,用心比亲子更甚。

    而所谓的诅咒也果然没有发生,安安稳稳做了几年皇帝之后,竟在睡梦中溘然长逝。留下了遗诏传位于皇子魏元钰。魏元钰生性贪玩又天资愚钝,因先帝的原因自小和魏元玦亲近,魏元玦亦有心讨好,所以对魏元玦十分信任依赖。固而不过短短的几年,魏元钰便不顾朝臣反对将国事通通托付给了魏元玦,自己则只顾着玩乐。

    魏元玦走到今天,心中只有不尽的恨意和憎恶,没有丝毫恩情善意。哪怕是对他善待有加的先帝和如今对他信任依赖的魏元钰。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虚情假意,而他也不过是虚以为蛇。周季衍这般贵胄天成,正气浩然的样子在他看来最是惺惺作态,自然也是他最为不喜的。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