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

    一行人骑马来到山脚下,几乎一瞬间,周季衍带的十几个人就隐进了山中,伏允也看出来了,显然周季衍带的这些人,都是探路的好手。

    周季衍不紧不慢的走到伏允身边“本王很想见识一下世子这夜鸮的本事,可否与世子同行?”

    伏允面带笑意“求之不得!”

    呼春抖了抖肩,主子笑得太渗人了。

    伏允又掏出一块肉喂给雕鸮,然后拿出哨子吹了一串哨音。

    雕鸮盘旋在上空听完哨音,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等待片刻后,雕鸮传回一声鸣叫。伏允便施展身手,朝鸣叫声传来的方向去,周季衍和呼春也紧跟其后。三人的速度极快,朦胧的月色下,只能看见几道残影飞速掠过。到后来,呼春渐渐有些跟不上了,不是他嫌累偷懒,实在是他身上肉重,腿没劲了。等结束下山的时候,呼春的小腿肚子直打颤,差点连马都上不去。反观周季衍和伏允,两人神采奕奕,看着比睡了整晚都精神。

    回到甘源城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季衍一下马,等在门口的王承立刻上前来报“姑娘醒了!”

    周季衍一听,马鞭都忘了放下,便往皎月的房间去。一旁的伏允,不自觉的也跟着周季衍急匆匆往里赶。看着周季衍进了房间,伏允才回过神来,不禁对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不解,心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跟着伏允的呼春,还以为伏允累极了,赶着回来休息呢。

    见伏允停下了,还以为他忘了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出声提醒“主上,我们的房间在那边。”

    伏允瞪他“废话!”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甚至没给呼春留门。

    呼春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门口欲哭无泪,不明白主上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屋内,皎月恹恹地靠在床头,阿圆正一口一口喂皎月喝粥。皎月一看到周季衍进来,原本无光的眼中,瞬间积满了泪水。一眨眼,泪水便从眼眶簌簌落下,连绵不绝。

    阿圆连忙放下碗,刚掏出手帕,就被周季衍接了过去。

    周季衍轻柔的替皎月擦拭眼泪,可越擦皎月哭的越厉害。

    皎月捂住自己的眼睛,悲痛的眼泪似乎将她吞没,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周季衍心疼不已,他放下手帕,握住皎月的双手,慢慢放下。再次伸出双掌,手掌拂过皎月的脸颊,将所有的泪水都捏进了自己的手掌。

    周季衍这才开口“皎月,睁开眼睛,看着我。”

    皎月啜泣着,缓了一会儿才睁开哭得红肿的双眼。

    周季衍笑了,继续循循善诱道“看着我。”

    皎月听话的看着周季衍,四目相对,眉目流转间,皎月不由失神,竟真忘了哭。

    周季衍见皎月安静下来了,才接着问道:“告诉阿衍,为什么哭?”

    “我……害怕……又难过,梦里都是那些山匪狰狞恐怖的样子,我怎么都逃不掉。四斤一遍遍在梦里满身是血的倒在我面前。他是为了救我,才没了性命的......”皎月越说越激动,不停的用手背擦去泪水。“四斤已经为了救我死了,我得好好活着,才对得起他。我知道我不能哭,不能继续伤心。所以我一直忍着。可是......一看见阿衍你,我就忍不住……”皎月低下头,有些不敢再看周季衍。“我觉得我错了,你跟阿父是对的。我不应该跟来战场。我以为我足够坚强,足够努力,可以学着当军医,可以帮助你们,留在你们身边。可结果,我其实什么都帮不上,还害四斤为我而死,害得身边的人都跟着我身陷险境。只会给你和阿父拖后腿,惹麻烦。令你们身在战场还要为我担心分神.......”皎月越说越自责,将所有的不幸源头都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周季衍听得心中酸涩。认真的对着她摇头。“是我错了,我一开始不许你留下,是觉得你没有那么坚强,没有那么勇敢。可你说四斤为了救你而死,你得好好活着。我才意识到你比我想得还要坚强勇敢很多。还有这段时间,我和曹军医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他都在夸你。所以你足够努力,你会成为一名很厉害的军医。可即便如此,一个人可以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却永远都不可能做好面对亲人、战友死去时的准备。你的悲痛自责,不过是人之常情。皎月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皎月没有再说话,把头抵进周季衍胸口,轻轻摇头无声的流着泪。

    隔着衣料周季衍的胸口感受到皎月额头传来的灼热,不由眉心紧锁。关切的问道:“热还没退?”

    皎月带着鼻音而有些含糊的声音从他胸口响起“不打紧的,只是还没全退,很快就好了。”

    “嗯。”周季衍任由皎月靠着,他懂此时的皎月需要一个令她觉得安全又依赖的怀抱去安抚她内心的恐惧与悲伤。而他心中的愤怒与自责却愈发难以平息,周季衍闭上眼睛迫使自己翻涌的情绪平静下来,再睁眼却是冷若寒霜的凌厉,他誓要让那些山匪为伤害皎月付出比死还要惨烈的代价!

    是夜,周季衍和伏允再次在相约见面,这次周季衍带的人比昨夜多了一半。可伏允还是觉得很疯狂。山上的山匪少说也有百人,他们才不到三十人。即便他们三十个人,个个身手了得。可对面的山匪也都是心狠手辣之徒。伏允怎么算都没有把握。可偏偏心里又莫名的相信周季衍,就这么冲动的跟着周季衍上山剿匪去了……

    等上了山,来到昨夜布置好的位置。伏允肩头的夜鸮应声展翅。所有人屏息凝神,直到夜鸮发出第一声鸣叫。

    士兵们开始向山匪的寨子移动,悄无声息的放到了数个放哨的山匪,最后团团将寨子围住。夜鸮发出第二声鸣叫后,寨子无数不起眼的角落里落下一团团火苗,很快火苗开始不断的向周围蔓延。山寨里依旧一片声色犬马的景象,山匪们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丝毫不知死期将至。

    周季衍持刀而立,目光森森,静静地听着一墙之隔的山寨内原本热闹欢闹的声音渐渐被呼救惊恐之声代替。

    直到第一个惊慌失措的山匪打开山寨的大门,周季衍一声令下,埋伏在山寨各处的士兵挥刀涌入山寨。一个惊慌失措的山匪打开山寨的大门,周季衍手起刀落,那山匪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季衍的脸便没了性命。接着,更多逃命的山匪不断朝大门涌来,只是下场都别无二致。周季衍似乎杀红了眼,他的刀又快又准,每一次划开骨肉肌肤的时候更是带着不死不休的狠劲。伏允倒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周季衍的果断狠厉这两日伏允也算有所了解,但是能如此杀进山匪窝,挥刀行云流水,却刀刀取人性命,带了血的脸上还依旧气定神闲,仿佛只是提着刀来游山玩水的。伏允着实不曾见过......

    伏允一路边打,边跟着周季衍。进了内堂时,周季衍的长刀已经如同被血水洗过一般,刀尖的血滴随着周季衍的步伐一路盛开,鲜艳得触目惊心。伏允一眼就认出了那日领头的山匪,他朝周季衍示意之后,便立刻对那山匪出了手。那山匪看到伏允也当即认了出来,惊觉今日如此大的阵仗竟是冲自己来了!心知自己是得罪了了不得的人,如今打上山寨,更是大势已去,恐怕要命丧于此了!勉强抵挡了伏允两招之后,自知不敌便想乘乱逃脱。

    周季衍刚解决眼前一个,见他要逃,手中的长刀一飞而出,直插入山匪面前的门柱上,离他的脖子不过分毫。山匪被吓得不轻,慌忙扯着嗓子喊:“义兄!救我!救我啊!义兄!”

    一个身披虎皮,手持板斧的山匪听见呼救声,抡着斧就朝周季衍劈来,此人身形足有两个周季衍那么巨大!招式虽不算很快,却也十分狠厉。周季衍手中没有兵器,没有与对方硬碰硬,灵巧的躲过了几次杀招。

    伏允在一旁看热闹,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还心想着看来这群山匪都好用斧头当武器,一个个斧头耍得有模有样的。

    周季衍几招下来,也已经摸清了那山匪的路数,虽然体型看着吓人,其实功夫一般,倒是这斧头使得确实厉害,助力不少。

    周季衍算准了对方动作不快,斧头又很难护住身后,灵活的周旋了一圈,绕到其背后,重创后脑。对方疼痛不已,踉跄着往前摔去,周季衍抓住时机,捡起地上的短剑,捅进了山匪的脖子。拔出短剑时,鲜血喷涌而出,周季衍任凭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也不曾眨眼,死死盯着捶死的山匪,他翻着白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没几声,就断了气。

    周季衍这才起身,去拔自己的长刀。刚才呼救的山匪本想趁机逃走,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伏允打回了原地。现在看到周季衍走过来,再看看不远处自己义兄的尸体,吓得他已经三魂没了七魄,坐在地上不停的发抖。

    周季衍冷冷瞥了一眼,对伏允问道:“是他?”

    伏允点头“是他。”

    周季衍蹲下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山匪。

    山匪自知今日死定了,可他害怕,他还不想死。于是不停的求饶。“将军!大王!我求你了,我就是跑山上混口饭吃的。那些伤天害理,□□辱掠的坏事都是寨主带头干的,就、就是刚才被你杀掉的这个。我都是被迫的!求你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周季衍依旧面无表情,抓起山匪的一只手问:“那日在甘源城,你绑了一个姑娘,想羞辱她。是动的这只手?”

    山匪想都没想矢口否认“没有,没有,我没有......”话还没说话,周季衍已经一刀砍下了他的这只手。

    山匪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残肢,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叫。

    “还是这只?”周季衍手起刀落又砍掉了山匪的另一只手。整个过程周季衍都十分平静,似乎是很友好的在问“你的手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帮你砍掉了哦。”

    一旁的伏允看着这一幕也是楞了楞,他看着起身的周季衍,染血的面庞衬得他眼眸愈发深邃如渊,冰寒至极,如同修罗鬼煞般让人不寒而栗。倒是很符合他曾经认为的周季衍。

    周季衍一脚踩住了在地上哀嚎的山匪,他转动长刀,对准了山匪的胸膛,嘴角扯起一丝心满意足的冷笑,接着长刀狠狠穿破了山匪的胸膛。

    再次收起长刀,周季衍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边擦拭着长刀边一路向山寨外走去。吩咐士兵,救出被关在此地的无辜百姓后,将这个山寨彻底焚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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