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回去后,张怀芷便一病不起,整日躺于床榻之上。

    俞池复就坐在旁边望着他。

    后来啊,张怀芷的身体渐渐好转,那些日子,她对俞池复的情越来越深,情动了,彼此都动了这份情。

    不知是谁先动的,却没人愿意把这份情说出来。

    张怀芷的身体好了大半,俞池复的紧张的心也渐渐平复了下去。

    那年春,张怀芷坐在御花园里,看着那些花儿。

    刚好碰见俞池复下完早朝回来。

    张怀芷却睡着了,闭着眼睛睡得安宁。

    俞池复抱起了张怀芝,他抱着她回到了他的寝宫里面。

    张怀芷在睁眼时,只见他在俞池复的怀里躺着。

    这次后,俞池复第一次碰了张怀芷。

    过了三月,太医便诊断赵怀志有了身孕。

    俞池复很激动,太过于激动了。

    他让张怀志好好养胎。

    张怀芷听了。

    七月,俞池复又纳了一位妃子,侧为德妃。

    他很宠这位德妃娘娘,这位德妃娘娘名唤秦落,不同于她,倒显得更为活泼。

    张怀芷从未见过这位秦落,可听那些来往的侍从们说,陛下时常在德妃娘娘的宫中呆着。

    张怀芷也不争,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理由去争这个宠。

    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养胎,生下这个孩子。

    到了她分娩的当天,林华宫外,稳婆一会跑进来,一会跑出去,端出去的盆都是血水,张怀芷满头都是汗。

    俞池复则焦急的在外面等待着,他等待着他孩子的降生。

    稳婆跑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个襁褓,襁褓里是孩子。

    稳婆很激动的跑到俞池复面前,说:“恭喜陛下,贵妃娘娘生了个男儿。”

    俞池复本来想伸手去接的,可突然一个婢女朝他跑了过来,那个婢女着急忙慌的跑过来开口说:“陛下,我家娘娘不太舒服,她想让陛下您过去。”

    俞池复点了点头,他又回来看了看那个襁褓里的孩子,最后还是走了。

    稳婆将孩子抱回了林华宫,张怀芷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看着这个孩子,她摸了摸孩子的脸,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他说:“小乖呀,以后你就是妈妈唯一的宝宝。”

    她看着孩子笑。

    她倒也听见了那位婢女说的话,她知道俞池复又去找秦落了。

    若风宫内,秦落靠在床榻上,望着来到这里的俞池复,娇滴滴的开口道:“陛下,嫔妾不舒服。”

    俞池复坐在她身旁,问:“叫太医了吗?”

    一旁的婢女回答到:“回陛下,已去请太医了。”

    太医到了这里,给秦落把了把脉,皱了皱眉毛,开口道:“恭喜陛下,德妃娘娘怀有身孕已两月有余了。”

    俞池复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只是淡淡的说:“你好好养胎。”便离开了若风宫。

    他又来到了林华宫外,走了进去,看到了那个小孩,开开心心的抱起小孩,笑着说:“昭昭,给他赐个什么名好啊?”

    “陛下做决定便好。”

    “那就叫俞悲,怎么样?”

    “都好。”

    那一晚,俞池复还是去找秦落了。

    张怀芷也没有留他,张怀芷只是越来越觉得,她真的好像记忆里的小鱼干啊。

    可他知道不可能是的。

    现在已然生了子,她便知道她不能再挂念着小鱼干了。

    有一日,她带着俞悲去御花园闲逛的时候,恰巧遇见了那位德妃娘娘。

    德妃只是随意的给她行了个礼,便走了。

    张怀芷只是与秦落擦肩而过。她没有动秦落。

    可突然,秦落倒了下来,身下淌着血。

    这一幕恰巧被俞池复看到了。

    俞池复便认定,这是张怀芷推的。

    后来太医查看之后便说,这孩子保不了了。

    秦落自从小产之后便日日以泪洗面。

    俞池复认定这是张怀芷做的,便将这俞悲给了晴落,让秦洛抚养。

    他将张怀志降为贵人。

    次宫临朝。

    即日起,张怀芷便搬离了林华宫,在临招宫里面生活着。

    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她的孩子。

    三年间,她没有见到过她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

    再次相见,还是宫里的宴会,她的孩子坐在秦洛身边,叫秦落阿娘,秦洛就看着他。

    等张怀芷下次见到自己的孩子时,是在御花园的荷塘里。

    她见自己的孩子出来了,便偷偷的跟着,可是孩子却溺水了,不是她推的,可没有人信她,所有人都统一了语言,说是张怀芷推的。

    张怀芷只看着她的孩子身体下沉,眼睛紧紧的闭着,被人捞上来的时候早已没了气息。

    俞池复一怒之下,将张怀芷打入了冷宫。

    自那以后,张怀芷在冷宫里生活,她只能听那些宫女们闲聊的语句中拼凑一点消息。

    都说俞池复很宠秦落,将秦落台为贵妃,便再未纳过任何一嫔妃。

    她就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呆着,在这冷宫之中本已会度过一辈子。

    她的婢女如心不忍,看到张怀芷这般模样,便说:“娘娘啊,娘娘,你就笑笑好不好?如心真的很久没看到娘娘笑了”

    “如心呀,我笑不出来了,再也笑不出来了。”

    这冷宫什么都没有,每天只有一顿饭吃,张怀芷带进这偌大的冷宫,除了一个如心,一个染尘,有的只是小鱼干给她的那个镯子。

    后来,张怀芷夜夜消瘦,如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可如心不知道她要怎么样去安慰张怀芷。

    张怀芷再次见俞池复,是一年后,不知发生了些什么,俞池复将她放出了冷宫,封为皇贵妃。

    张怀芷好像对俞池复的感情淡了,淡到了一点点都没有了。

    她得知秦落又怀了身孕,只是又想起了自己能被人害死了的儿子。

    她深知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秦落又一次小产了,太医说这次小产之后秦落便不会再受孕了。

    而这次害秦落小产的罪魁祸首是张怀芷身边的婢女染尘。

    染尘说他是受张怀芷的指使才使得贵妃娘娘小产的。

    俞池复很愤怒,关了张怀芷禁闭。

    这是春天,春日百花齐放,百鸟争鸣,万物复苏。

    同年冬,大雪纷飞,张怀芷被俞池复身边的公公请到了城池上,她不知她来这是做些什么的。

    城池上站着将士百人,她看这些将士们都拿着弓箭,却不理解他们要做些什么。

    俞池复将张怀芷拉到身边,用手按着张怀芷的头,让张怀芷看着下面的人,他问道:“张怀芷,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眼熟啊?”

    张怀芷没有任何动静,俞池复又开口道:“这个人是你哥哥啊,这个人是你哥哥啊。”

    张怀芷愣了愣神,开口叫了句:“哥,真的是我哥哥吗?”

    “对啊,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哥哥的呢,我要让你知道害死我儿子的后果。”

    “陛下,你说什么,我没有啊,我没有。”张怀芷执着盯着俞池复的眼睛,说道。

    “放箭。”俞池复开口说道。

    “不要,不要,陛下,我求求你,不要好不好,能不能不要。”张怀芷朝后退了好几步,脑袋不停的摇着,摇着摇着。

    她扑腾的奔向俞池复,抓住俞池复的双手,说道:“陛下,你让他们停下好不好,好不好,我可以替我哥去死的,不要杀我哥哥。”

    俞池复就这么站着不动,没有任何表示。

    箭已脱弓而出,朝底下站着的那个人射去,那个人没躲,他的眼神看着台上的张怀芷,张怀芷不住的摇头,不住的退后。

    她的哥哥被箭穿心,嘴里吐出血来,张怀芷还在尝试着让俞池复住手。

    可她知道,不会有用了。

    她听到了轻笑两声,这笑声,纵使很久没听到,她也知道是谁的笑声,是秦落,是那位他们口中的贵妃娘娘。

    后来啊,俞池复让他们不要再放箭了,张怀芷以为俞池复不会再动手了,可是她料错了,因为她的哥哥已经倒了下去,所以他们才停手了。

    张怀芷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她朝她哥哥跑了过去,抱着哥哥的尸首,流着泪,流着泪,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他的亲人了,任何值得他挂念的人都没有了。

    哭着哭着,雪下的大,很大很大。

    张怀芷如同几年前那个雨天一样,哭断了肠。

    哭着哭着,她又倒了下去。

    那一刻,秦落不知道俞池复看见了些什么东西,疯了一样的跑了下去,抱住了张怀芷。

    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道:“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这八个字,刺痛了俞池复的内心。

    俞池复没有任何感觉。

    张怀芷渐渐转醒,看着鱼池父,他本能的想退几步。

    一次付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举起小鱼干当年送他的手镯,问:“这东西你从哪来的?”

    张怀芷本能的伸手想去拿镯子,俞池复就把拿着镯子的那只手往后伸,就是不愿让张怀芷拿到这,问:“我问你,这镯子你到底从哪里来的?”

    “别人给的。”

    “什么人?你跟我讲实话。”

    “故人。”

    “他叫什么?你告诉我他叫什么?”

    “不知,我只称呼他为。”

    “你称呼他叫什么,你怎么称呼她?”

    “小鱼干。”

    这三个字从张怀芷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鱼池夫向后退了几步,他不可置信的说:“不认识,但这个镯子是我们俞氏皇族的物件,竟有人来拿皇族的物件赠予你,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只是我的故人罢。”

    “皇族的物件一般不会轻易赠与他人的,这个镯子更不会,这镯子乃是太子赠予太子妃之物。这太子登基为皇帝,手带此镯者,方为皇后。”

    “可我于是皇族只有我一个皇子,虽年幼时遗落于民间,近年才被找回,我丢了些脑子里的记忆,我只知道我赠过一个镯子给一个人,但跟你没关系。”

    “可我近些日子才将它给寻回,但镯子却不在他手上,怎会在你手上?”

    “你寻的人应该是贵妃吧,这镯子是我13岁的时候他赠予我的,我本来就没打算嫁给你,我收了他的镯子,本来打算要做他的正妻的,却奈何天意弄人,我嫁给了你。我对不住他,照这么说,难不成吃镯子是从你手上偷的咯?”

    “不是的,不会的,这镯子从来就没有丢过,我在民间的时候,这镯子也一直在我手上,不可能的,一切都不可能。”

    张怀芷只是摇了摇头。

    面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她的小鱼干。

    如果是,她也不信。

    她不信小鱼干会对将自己认为亲弟弟的哥哥下手,她不信她的小鱼干会不要她。

    面前这个人绝对不是的。

    张怀芷又开始咳血,一直咳,照死了咳。

    俞池复大叫一声:“叫太医,赶紧去叫太医。”

    张怀芷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把镯子还我。”

    俞池复把镯子给了张怀芷。

    张怀芷问:“你能给我一封休书吗?”

    “不能,这辈子都不能。”

    张怀芷点了点头,没事,若后来记入史册,也不会用张怀芷这个名字的,用的名字只会是叶昭。

    她张怀芷没嫁过人,可叶昭嫁过。

    她张怀芷在等小鱼干,可叶昭不在。

    张怀芷也不知太医给她吃了些什么药,她竟然又多活了几个月。

    她做着皇贵妃,倒也比不过那位贵妃的权势。

    虽只有一阶之差,却显得差了太多。

    这皇贵妃不过只是浮空架子罢了,有名无份。

    她有一日不小心折了贵妃的牡丹花,便受了刑,俞池复知道了,却也只是纵容着秦落这么做。

    手指穿过竹子,被弄得血肉模糊,手痛,好痛,痛的她真的想死了。

    后来啊,张怀芷淡双手算是废了,她这双手再也用不了劲了。

    她带小鱼干送给他的镯子的时候,每次镯子都戴不住。

    后来她把那镯子摔了。

    摔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再让婢女扔了。

    她好像再也不想和他有所联系了。

    她不知她又怎么惹了秦落,被贬为了嫔。

    身子骨越发虚弱,她再也没有劲走路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着,她看那红色挂满了整个皇宫,听他们说俞池复要给秦落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了。

    她笑了笑。

    婚期就定在三日后,张灯结彩,红罗漫天,好不喜庆。

    普天欢庆。

    世人皆叹,帝后情深。

    叶昭二字,无人念得。

    张怀芷身体越来越弱,她怕是撑不到那一天了,她在想她这么晦气个人如果死在了秦落的封后大典上,怕是得被俞池复吐槽死。

    宫前,百官朝贺,百姓皆叹,这段帝后情深,世人皆赞。

    院内,叶昭问床,婢女皆跪,泪断流不止时,无人得知。

    叶昭闭上了眸,再也没有睁开过,死前还特地对婢女说,不要去找陛下,一定不要去找,不要拦了这段世人皆赞的封后大典。

    虽然张怀芷知道,她的死对俞池复没有任何影响,死了,倒也能畅快些,毕竟她这条命,早已无怨何论。

    张怀芷倒也彻底合上了眸,她只觉得他会开心的,他定要普天同庆一番。

    她的婢女都在哭,她死前还在想,她的小鱼干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呢,可是她都已经嫁为人妻,倒也不知她会不会以娶妻。

    一切都难以作为定论,一切都甚难有结果。

    张怀芷死了,叶昭二字已然不复存在。

    张怀芷是在替她自己活,而叶昭只是他们的称呼罢。

    她的婢女将宫外那些红绸全部取下,换成了白绸,叶昭虽然知道鱼池富和秦落会走过这边,可他还是忘了跟他的婢女说,不要这么做了。

    俞池复走过这边,不知为何,看到了这些白,非常愤怒,明明这么喜庆,又为什么要挂白呢,他又不是没有对全国上下的人民说道,不要出现白。

    他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统一都是丧服,都跪在那里,都流着泪水。

    俞池复走了进去,他指望这样了,床榻上躺着的张怀芷。

    张怀芷再也没有动静了,没有了。

    “怎么了?”

    “回陛下,我家娘娘死了。还有,请陛下出去。”

    “你有什么理由让朕出去?”

    婢女磕了个头,才回答道:“回陛下,我家娘娘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说,不要让陛下您看见他的尸体,毕竟今天是陛下您的封后大典,见到白不吉利,可是我家娘娘死了,得给死人一份悼念。”

    俞池复愣住了,封后大典也就没有再举行,秦落很愤怒,俞池复说:“封后大典回头再给你办,今天有人死了,不吉利,回头挑个吉利的日子给你办。”

    “知道了。”秦落丢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朝俞池复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俞池复走近了,他睡得安详,没有任何恼怒的表情。

    他突然想起了那段他忘掉了的回忆,记忆里的人就是他,他的张姐姐走了,他亲手弄丢了他的张姐姐。

    他不顾百官反对,竟让张怀芷当了这皇后,秦落的那些小心思,再也没办法实现。

    他的张姐姐安于黄陵之中。

    墓碑上刻,永安帝妻,灵回皇后叶氏,墓。

    他娶到了她的张姐姐,可是啊,他又亲手让他的张姐姐不再爱他。

    至于秦落呀,赐白绫,赐毒酒,赐刀。

    俞池复赐了这三样东西,他让秦落选一样死个透彻。

    秦落选了毒酒一杯,不想喝,还是喝了下去。

    俞池复郁郁而终,摄政王辅佐大全。

    他则与他的那位皇后合葬。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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