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张怀芷出嫁的那日,京城中下了一场大雪,可婚期已定,不得误时,张怀芷便在这漫天的飞雪之中离了京城。

    头上盖着红盖头,身上穿着喜服,是喜庆的,可困着的却是一个并不想适应这场婚约的女人。

    为求国家安宁,阻止这段战争,她还是嫁了,她不能逃,若战事一旦蔓延,收养她的那户人家或许也会出事。

    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那户人家没有诞下一儿半女,却收养了这四个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却当成了自己生的。

    这四个没有半毫血缘关系的孩子们,也像亲兄妹一样,生活在一起。

    张怀芷此生唯一只认一父一母,为任张父张母,而生她的亲生父母,她倒并不想认。

    她坐在轿子里面,静静的坐着,外面的雪似乎一直没有停止下,大雪纷飞,一切皆寒,掩住了太多太多不真切的情绪。

    她在轿子里面,与外面隔了很多很多。

    轿子行三日,方到俞国。

    她被人扶着下轿,与那位鹤身玉立的皇帝,拜了堂。

    拜高堂,成夫妻。

    但这一切都不是她所想要的。

    她宁愿她的亲生父母不来寻她,她宁愿就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她没有嫁她想嫁的人,她活的这一生有太多身不由己。

    她不知道小鱼干是不是会怪她。

    她本来想的是,等她的小鱼干回来,她就嫁给她的小鱼干,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生活。

    可是她既已经嫁到了这深宫之中,并不可能再奢求曾经所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拜高堂,三拜,拜完便送入了洞房中。

    张怀芷等了挺久的,没有等到那位陛下进来揭她的盖头。

    前面吵闹的人几乎都散掉了,这里显得是那么的安静,门开了,有人进来了。

    那个人就静静的倚在门旁,打量着张怀芷。

    沉思半晌,方才开口:“你,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我有心上人。”

    他说完之后,张怀芷没有回应一句话,甚至连个嗯也不愿意说。

    那人走到了张怀志身旁,伸手掀了张怀志头上的盖头,说:“我目前就娶了你这一个嫔妃,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来你宫里面的,绝对绝对绝对不会碰你的。”

    张怀只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男人生的好看,五官标志,透着一股清冷,与他说出来的这些话完全不相符。

    她只是看着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表示。

    渐渐的,她在缓缓开口:“好。”

    男人看着暗沉的天,又看了看张怀芷,说:“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睡。”

    嗯。

    很轻很轻的一声,轻的几乎细微的听不见。

    进入了这深宫,住进了这小小的宫殿里,她又怎会不渴望宫殿外的那些生活呢。

    一个小小的宫殿,四四方方的屋子,困住了她心里的那一段深长而又无语谈论的情。

    她抹不掉他她那个少年的心动,永远都抹不掉。

    只是他与她,再无可能续前缘了。

    满头的繁琐饰品,张怀芷搞了好半天才全部摘了下来。

    虽然说他是近些日才被寻回的公主,想必是国家也不想丢脸给他整了蛮多珠宝首饰的。

    她睡了下来,躺在床上,和目而眠。

    这叫也不怎么安稳,只是就这么嫁人了,张怀志在想,如果说他没有被巡回,如果说他还和张父张母在一块的话,招不招募竟然会让她嫁一个她想嫁之人的,毕竟,张父张母是那么的好,他们定然不会让他下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的。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呢?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又有谁能够改变这一切呢?

    翌日清早,张怀芷被人叫醒了。

    那个嬷嬷说,她是被张怀芷的亲生父母派来教张怀芷礼仪的。

    张怀芷起床更衣,用完早餐后,便开始学礼仪。

    张怀芷礼仪学的快,不到一个月,那些嬷嬷教的礼仪早已烂记于心。

    她就嫁到了这宫中,就得遵守这宫中的礼仪,不然他怕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怀芷嫁到这俞国已有两年了,这两年间她不知何时,既对那位帝王动了真情。

    可是,可是,她明明喜欢的还是那个小鱼干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动的心,只是好像真的动了这份心。

    不过,不过两年,她已从一位普通的妃,升成了贵妃。

    但是那个陛下从来没有碰过她,从不曾碰过。

    这皇帝宫里头还没有那3000佳丽,只有张怀芷一人。

    可是,张怀芷还是不知道这位皇帝姓甚名什么。

    两年间,她都不曾听过这皇帝的名。

    张怀芷很想回到她小时候的地方,很想很想去看看张父张母。

    皇帝好像已经察觉到了,特地在当日晚上来询问了张怀芷,张怀芷得知的那一刻,脸上浮现出了她这两年最激动的神情。

    因为陛下恰好也想去她们那边看看,别说要和张怀芷一起去。

    张怀芷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早,张怀芷带着他收拾好的那些行李,换了件淡雅的纱裙,等着那位皇帝。

    皇帝也改变了他一贯的打扮,换了身召唤师从未见过的衣。

    和张怀芷身上的衣服还蛮搭的,但是穿在他的身上,永远都不会显得很丑。

    人长的好看,身姿挺拔。

    他随张怀志一起回到了那位京城中。

    半路却遇到人检查,他们问及姓名,张怀芷得知的那一刻,便开口说道:“张怀芷。”

    讲完名字后,张怀芷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那位皇帝。

    “俞池复”

    不知为何,检查她的那个人愣了愣,抬头看了看他,不肯信的,又问了一遍:“你叫什么?”

    张怀芷笑了笑,又达到:“张怀芷。”

    那个人向后退了几步,抓住了张怀芷的手,说道:“阿芷,是你吗?我是许伯伯呀。”

    “许伯伯,我是阿芷,我爹娘可还安好。”

    许伯伯松开了张怀芷的手,摇了摇头,说:“你爹娘啊,老张他们,在你走了还没到两天之后,我去找他俩,都死了,你的小妹也死了。”

    张怀芷身形有点不稳,向后退了两步,不可信的盯着许伯伯,问:“许伯伯,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许伯伯,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这一定不是真的,对不对啊?许伯伯。”

    “阿芷呀,你许伯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啊,真的走了,我当时去看的时候,你爹娘手还拉着呢,不过我把他们给葬了,现在啊,都没去看过他们了,也认为你不会回来了,没料到,你竟还是回来了。”

    “许伯伯,你将爹娘安葬在哪里呀?”

    “老张他俩还有你小妹,我都把他们葬在你家院子后面那一块了。然后呢我也就不知道,毕竟离开这里有一些时间,近些日子才回来的,回来后又一直在忙,实在没时间去你家里看看。”

    张怀芷到了声谢,便急急忙忙的跑回了自己家。

    俞池复就在后面跟着。

    张怀芷看到自己家的那一刻,她愣住了,她家的房子没了,全部倒了,看样子像是被一团大火烧的没了影。

    她跑了进去,走进去的那一刻,她愣了,她没有看到父母的坟,只看到一个墓碑,还坏了,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爬了过去,本就红了的眼眶,再也绷不住了,她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疯狂的向下滴着,止不住,完全止不住,泪顺着脸颊滑下,滴到泥土里,她不相信,她要看到父母的尸体才肯相信。

    可她没料到,她竟会寻不到父母的尸体。

    她在泥土里翻了半天,好不容易翻出来了一个小骨头,小骨头还滚在了泥土里,最后只留的这一个骨头,她没有看到爹娘的尸首,或许杀了他爹娘的那些人,连全尸都没想留下。

    她甚至没有找到关于小妹的一样物件。

    手被扒的出现了血,她也疯了一样的,在那边扒着土。

    找不到,根本就找不到,找了半天,只有那一根小骨头,有且只有。

    她完全找不到关于父母的任何一样东西,甚至连家里的那些物件也根本就找不到,不知是为何,不知是不是父母的仇人,又或是别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放一把火,要将整个屋子里的一切全部给烧个干净,她找不到任何一样物件,她离开了三年,三年后回来没料到,竟会一切都没有,她以为她回到了亲生父母的身边,她的阿爹阿娘不会有事的,结果没料到,爹娘没了,小妹也没了。

    还有两个哥哥,她不知道那两个哥哥去了何处,她完全找不到两个哥哥的踪影,但是通过许伯伯的对话,她知道她的哥哥肯定活着,因为许伯伯只葬了她的父母,与她的妹妹。

    骨头上面有明显被刀斩过的痕迹,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把父母的尸首拿刀砍成了很多很多的块,最后只留下了这一小块,她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她就在那边哭着,哭着,早已哭成了个泪人,早已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俞池复在旁边看着他,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哭成泪人的张怀芷,他没有体会过,他不知道会这么多痛苦。

    他在想他要不要也帮她一起扒土,要不要试着帮她找一找她家人还活着的一丝丝希望。

    他开口问道:“这里住着的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啊?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我爹娘。”

    “你爹娘不是……”

    “不是。”

    “你不是叫叶昭吗?”

    “不叫。张怀芷是爹娘给的名,而叶昭这个名字则是我亲生父亲给的名。可我不想要认这个父亲,我宁愿没有这个父亲。”

    雨下了起来,打在这里,这里的一切被雨水疯狂的洗涤着,雨水好像要洗干净,这里一切的肮脏,可是水一旦真的冲了下来,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了呢?

    确实再也找不到了,她再也找不到他爹娘和她妹妹了。

    他最后只找到了那一个小骨头。

    她找着找着看到了一个人,她觉得那个人好生面熟啊,那个人走了过来,和张怀芷刚刚看到这里的场景一样,都跪了下来,她望着那个人,疑惑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跪啊?”

    那个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语,只是嘴里不停的嘀咕着:“爹,娘,阿芷,小妹,我不过才离开家五年,怎么你们都走了呀?我回来了,我没有找到大哥,大哥肯定活着呢,他命大着呢,你们怎么都走了呀?”

    “哥,我没死,爹娘跟小妹走了。”

    男人听到这句话,抬起头来,看着张怀芷,张怀芷穿了件白衣服,因为翻泥土的原因,白衣服染成了很多很多的灰,他看着她,猛的爬起来,抱住了她,说到:“阿芷,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除了你以外,他们都走了?”

    “不知道,我听许伯伯说,是在我被亲生父亲接回了家后,爹娘和小妹被人杀害了。我很多年都没有回来,我今天才得知道店长走了这个消息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我甚至连他们的尸骨都找不到呢,哥,我好像只有你一个亲人在世间了,我没有亲人,我找不到,能让我挂念的人了,我的亲生父亲,我宁愿不认他,我都不知道爹娘为什么会走。”

    “阿芷。”他抱着张怀芷,就这么抱着,抱的很紧,怕一松手,阿芷也离他而去了。

    张怀芷将他的哥哥推开了,拿出了那个小骨头,递到哥哥面前,说:“哥哥,我找了好半天,我找不到爹娘的尸体,我就找到了这一个骨头,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做的,他是不是把爹娘的尸体拿刀斩了呀?长成了很多很多的小块,最后只在这里留了这一块呀。”

    “不会的,不会的。”男人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拿起了阿芷手里的那个小骨头,他不信,他不信。

    突然只觉眼中一片雾,他开始发晕,开始咳血,止都止不住嘴里疯狂的吐出血来。

    张怀芷愣了,她拖住男人的脸,问:“哥哥,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俞池复走了过来,观察了半天,只留下一句:“经脉尽毁,命不久矣。”

    “能救吗?”

    “无药可医。”

    “不会的,不会的,爹娘小妹都走了,哥哥你不能再走了,你们要是都走了唯独留下阿芷一个人在这世间是为了什么呀?”

    男人笑了笑,抹了抹张怀芷眼里的泪,说:“不要哭,大哥也许还活着,找大哥,好不好呀?阿芷。”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招还只这么硬着,他握着男人的手,不肯松开。

    可男人合上了眼眸,就再也不曾睁开,他再未睁开眼眸,看着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妹妹。

    他受武林追杀,为了家人,好不容易才拼了出来,结果落了个经脉尽毁的下场,本来就没有命了,但他就是为了见到亲人,好不容易到了,爹娘都走了,小妹也走了,他以为没有人了,结果告诉他妹妹还活着。

    他见到了妹妹,却不曾料到自己会死在妹妹的面前,他知道他没救了,可他更不想让妹妹难受,他不知道他还能为妹妹做些什么,他的顶多只能告诉妹妹,大哥还活着。

    说完这一句话,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说下去了,他不知道他还能跟妹妹说些什么好消息,他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他自己的妹妹还活着,可是他没办法看到他妹妹长大后的样子了,她也走了,他去黄泉之下,陪爹娘和小妹了。

    可唯独留着妹妹在世间,她难受,可不知道他能说些什么,能做些什么,他活不下去了,他没有命再活在这世间了,既然妹妹还活着,那就得让妹妹的好好的活着,他就得告诉妹妹,大哥还活着,外面或许是为了大哥而不去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可是呀,他清楚,张怀志不会舍得结束自己的生命的,因为他一直都在等他的小鱼干,一直都在等小鱼干。

    可他不知道他走的那几年,他的妹妹再也找不到他的小鱼干了,他的妹妹现在也已经嫁人了,至于小鱼干呢?张怀志都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小鱼干了,他甚至都已经几乎忘了小鱼干长什么模样了。

    张怀只抱着哥哥的尸体在那哭着,雨的声势越下越大,越下越大,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样子,他衣衫早已被淋湿透了,他抱着哥哥就这么抱着,俞池复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他只是站在身旁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永远都不知道。

    张怀志,好不容易见到了哥哥,如今哥哥也走了,相见还没有几分钟的事呢,明明他有很多很多的事,想和哥哥聊聊呢,结果到头来,哥哥走了,爹娘和小妹也走了,张怀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留自己在这个世间活着呢。

    张怀芷也不想活了,她想和他们在一块一起生活。

    可是哥哥告诉他,大哥还活着,她去找大哥,大哥活着她就还有亲戚在这世上,她得去找她的大哥,她要让大哥知道爹娘不在这世间了,她不知道大哥会不会也非常非常的伤心,大哥是那么的喜欢爹娘。

    大哥,小的时候是被爹娘从狼堆里救出来的孩子,她哥是她们几个孩子里面最惨的那个孩子,可是好像很难再找到了。

    张怀芷抱着哥哥的尸体,抬起头,望着俞池复。

    “可是他们都走了,唯独留我一人活在这人世间。”

    张怀芷身上穿的那件白衣服,不但有着泥土的脏,还有她哥哥的血,血将身上的这件白衣染上了红。

    张怀芷的手上还有血,她还把手上的血在她那件不怎么干净的白衣服上面擦了擦,确定了手上没有沾上一丝一毫的血,在抹哥哥的脸,她将哥哥脸上的那些血迹全部都抹了个干净,他说:“哥哥最爱干净了,他就算走了,也得干干净净的走,我的哥哥最是个爱干净的人。我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这世间。哥哥应该不会嫌我脏的,哥哥那么宠我,绝对不会这么认为的,他可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呀,哥哥定不会这么认为的。”

    张怀芷将哥哥安葬了下来,她不知道会怎么样了,最后她随俞池复回了俞国。

    一路上,少女愁容未去,皆是无尽神悲。

    少女不愿相信自己的爹娘哥哥和小妹都走了,可这就已经是事实,他们都走了,早已走了,甚至连尸骨都寻不齐。

    张怀芷不知道应该怎么再说下去了,她不知道他能在活在这世上多久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张怀芷想多了,她不应该想那么多的,她想了太多,她离不了这户人家,可不管怎么样,这户人家都还是离她而去了,她哥哥,她爹她娘她小妹,那些她最大最大最想观念最想关怀的人,她还说好了,她以后要给阿娘养老的呢,可结果阿娘走了,阿爹走了,小妹也走了,她连他们的尸骨都寻不着,她最后只找到了那一根小骨头,她都不知道那根小骨头到底是什么骨头,她都不确定是不是爹娘和小妹的骨头,她完全不能确定,完全无法确定,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确定这一切。

    她完全不想相信自己的爹娘自己的小妹走了,她更不想相信她的哥哥,她本来认为还活着的哥哥竟已在她面前走了。

    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经脉尽毁,她不知道哥哥走的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没有从哥哥身上看到一丝丝伤痕,却不知竟是内伤严重,经脉尽毁,无药可医,再无力回天,对她那么好,那么好的哥哥,那个说以后要带她去游山玩水,带她仗剑走天涯,还要教她功法的哥哥就这么的走了。

    她哥哥是学武的,有一股凛然的正派之气意。

    少年的意气风发是任何人都挡不住的,可是她的哥哥就这么走了,她永远都寻不到那个对他那么那么好的哥哥了。

    其实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意让哥哥去行走江湖,可是她哥哥愿意啊,她哥哥的满腔热血都挂在那江湖之上,最终啊,她去找爹娘说了很久很久,劝了很久很久,爹娘才松了口,让哥哥走的。

    可是没料到,爹娘都走了,而她好不容易见到的那位哥哥,竟也在她面前离她而去,她的心绪久久不能太平。

    虽然说不是亲生的父母,不是亲生的儿女,他们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一些人,他们的情却胜过了亲生父母,胜过了亲生儿女。

    如果说没有这对父母,她或许早已饿死于荒野,或许不会被她的亲生父母寻回,或许不会去和亲,她或许只会在这里安安然然的过上一辈子,和她的爹娘过着贫苦,却快乐的一辈子。

    可是这一切都不会再有着任何的后续了,他们的故事早就已经淡了,如果她能够早回来些时日,她或许就能够看到爹娘和小妹的尸体,而不是最后连他们的尸体寻都寻不到。

    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那有那么多的,或许呢?

    世上的可能性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对她最好最好的人走了,可是还有个大哥,她要去寻找大哥,她一定要找到她的大哥。

    她相信她大哥不会走的,他们不会舍得留她一个人活于这个人世间的。

    反正张怀芷不信。

    张怀芷完全不信,她要去找哥哥,她要去找到她的哥哥,她要去告诉他哥哥这段悲愁的故事,可是她不知道他哥哥在哪,她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寻到她的哥哥,她只知道,如今,她只知道他活在这世上,她最大的思念已经尽了,她会给爹娘报仇,可她不知道杀死她爹娘的究竟是何人,她完全不知完全不知完全不知。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她要报仇,要找到哥哥,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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