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圣继绝学

    天启城外。

    新的牌匾已经挂了起来。

    牌匾之下,站着一个白衣华服的儒雅公子,他的身旁,一个提着巨剑的中年剑客站在那里。白衣公子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转过身,冲着马上的人唤道:“六弟。”

    萧瑟和他垂首示意:“二哥。”

    萧崇看着他背后的军队,摇头道:“你不应该走,国不可一日为君,你应该即刻登基,至于战场,我和兰月侯都可以去。”

    “我应该登基?”萧瑟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天选之子。”萧崇指着萧瑟腰间的天斩剑,“那柄剑是开国皇帝才能使用的剑,但它选择了你。”

    “既然我是天选之子,那北离的国门,当由我而守。”萧瑟使劲一甩马鞭,绝尘而去。

    明德帝二十三年,明德帝驾崩,然新帝仍未登基,呈现了三个月时间前所未见的无王之治。

    永安王萧瑟率二十万大军迎击南诀。

    先皇之弟兰月侯和二子白王,坐镇天启,共同监国。

    当今天下无双城城主,红尘剑仙,无双剑仙,携手毒郎中与大理寺,及白王府一众,救治药人、重建天启。

    “南诀太子敖玉,还未即位,就俨然已经是南诀的君主了。难怪就连当年的萧瑟,都不敢小看这个家伙。”萧凌尘望着城下不远处驻守着的几十万大军,忍不住感慨道。

    薛断云叹了口气:“援军若是再不来,怕是我们都要葬生在这里了。”

    “战死沙场,也是我们的幸运了。只是以南诀如今的架势,怕是要打到天启去,到时候我们就不是战死沙场的勇士,而是亡国的罪臣了。”?萧凌尘轻轻摇头,“天启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有两个消息,都是好消息,小王爷想先听哪一个?”薛断云笑道。

    “这个时候了,竟然有好消息,还是两个。我有点担心你在骗我,先听先到的那个消息吧。”萧凌尘苦笑。

    “明德帝死了,据说天启城爆发了一场谋乱,一夜之间被平息,但三日之后,明德帝就驾崩了。”薛断云说道。

    萧凌尘愣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后长叹了口气:“这又算是什么好消息,都事到如今了,我还期盼着他能早点死吗?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他要死了,不是雪上加霜,乱上加乱吗?两军交战,君王病死,乱了军心,这仗怕是没法打了。”

    “这就得看第二个消息了。”薛断云走向前,望着下面的军队,“援军来了。”

    “多少?”萧凌尘眼睛一亮。

    “二十万。”薛断云答道。

    萧凌尘眼睛于是更亮了:“领军的是谁?”

    “大将军程落英,监军。”薛断云顿了顿,卖了个关子,“永安王,萧瑟。”

    “好啊!”萧凌尘猛地拍了一下城墙,“那小子真有他的,没信错他,有这二十万援军,还有萧瑟的助阵,妈的,敖玉,给我等着吧!”

    南诀营帐。

    长发散落,穿着黑色软甲的太子敖玉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幽幽地问座下的将士:“今日他们还是死守不出?”

    将士答道:“是。看样子他们已经明白正面无法和我军相抗,只能龟缩在这座城里。全靠太子亲自领兵,太子果然是战无不胜。”

    “战无不胜?我输过的。”敖玉喝下了杯中的酒,“还是在天启城中输的,昨日我们攻下的那座城,就是当年我输走的那座城。我很好奇,他还能不能再从我的手里把它夺回去。”

    “殿下,那边传消息来了。”一个穿着黑衣的从者冲进了营帐,走到了敖玉的身边,轻声说道。

    敖玉挥手示意营帐内的人都离开,只剩下了他和从者两个人。从者低声道:“萧羽败了,明德帝也已经死了,如今萧瑟正带着援军冲这里来。”

    敖玉忽然朗声长笑:“好!好!好!”

    这连续的三声“好”让从者有些不解,他惑道:“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属下不知好在何处?”

    “萧羽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一个空有野心,心肠狠辣却目光短浅的家伙罢了,我能寄希望予他,不过是因为瑾宣大监支持他。但是我心里觉得能和我平起平坐,能和我一起争夺这天下的只有萧瑟啊。”敖玉摸着腰间那把锁链镰刀,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能够再次相见,还能相见在战场上,真是忍不住有些热血沸腾啊。对了,明德帝死了,新君登基了?”

    “没有,龙封卷轴在萧瑟手上,但他没有登基。”从者回道。

    敖玉笑道:“看来是想用这场战争的胜利,来做他登基的基石啊。萧瑟,萧楚河,有意思。”

    “那天启城那边……”从者犹豫道。

    “敖旭,你以后要记住一句话?”

    “殿下请讲。”

    “阴谋诡计永远只能起到一些小助力,最终决定这天下归属的,还是那刀刀见血!”

    次日清晨。

    战鼓长擂。

    敖玉在营帐中猛地睁开眼睛。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北离的军队忽然开始冲锋了!”

    “是他们的援军到了?”

    “是。属下已经派人做了准备,可是没想到……消息昨日才到,他们今日就到了,而且没有做片刻歇息,直接开始冲锋了。”

    “是他的作风,一鼓作气,绝不拖泥带水。”敖玉提起了身边的锁链镰刀,“备马,让我上阵,亲自会一会他。”

    “怎么来得这么快?”萧凌尘一边策马跟上,一边吼道,“也不歇息一下?”

    “不歇息了。也不用什么战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提升一下军心。打完就跑,知道没?”萧瑟朗声道。

    萧凌尘怒道:“我琅琊军虎狼之师,你这却是狐狸做派。”

    “躲在城里几日不出来,你这虎狼之师已经成了乌龟之师了。”萧瑟笑道,猛地一踢马肚,朝前奔去,“将士们,为了北离的荣耀!”

    全军同吼。

    “有的人真的生来就是做将军的。”程洛英感慨道,“我觉得才过去没几日,我的洛城军,已经变成他的了。”

    萧凌尘看了一眼这个与自己算不上朋友的人,摇头道:“我觉得你说得不对,应该这么说:有的人生来,就是做皇帝的!”

    萧瑟持着天斩剑一路劈杀过去,直到另一侧,一匹鲜红色的骏马随着似乎飞溅的鲜血冲袭而来。坐在马上的人一身黑色轻甲,手中一根锁链连着一柄锋利的镰刀,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敖玉。”萧瑟微微皱眉。

    “萧楚河!”敖玉笑着喊道。

    当年,敖玉作为使者造访天启城,当时的他如日中天,被誉为南诀过几十年来最富才干的皇子,为人狂狷傲慢,在天启城内列下擂台比武,战无不胜,摆下赌桌豪赌,一掷千金,却最后折在了萧瑟的手里。这个仇他记了很多年,这一次,他要拿回来!

    镰刀猛地飞了过来,萧羽拔剑,一剑将它打了回去。

    “是柄好剑,叫什么名字?”

    “天斩!”

    敖玉一惊:“天斩?”

    萧瑟拔剑跃起,高喝道:“没错,就是你此刻心里想到的那柄天斩!”

    明德二十三年,南诀北离交战,南诀发兵六十万,北离军队连败三城,退于零落城内三日不出,得援军二十万赶到。永安王萧瑟率军突袭,大胜而回。

    然而,这只是第一日。

    漫长的战争还在延续。

    天启城。

    肃穆萧冷的气氛仍然围绕着这座世上最繁华的城池。

    边境仍在大战,国丧还在继续,天启城内的酒馆、妓院、赌坊都暂时关了门,就连一向门庭若市的千金台?还在重建呢。

    屠二爷坐在无比寂寞的大堂里,微微有些惆怅:“新君一日不登基,这国丧怕是一日不止。萧瑟赶快回来当皇帝啊,我还指着赚钱呢。”

    天启城门之外,几辆马车正停在那里。

    这几日,天启城的进进出出都无比的严苛,但是这一队人,却没有人敢拦他们。

    十二位白衣剑客,来自雪月城。

    还有那如今不仅在天启城,就连在整个天下都颇有名气的红衣剑客雷无桀,还有枪仙之女司空千落,以及大将军之女叶若依。谁都知道他们和永安王萧瑟的关系,而永安王萧瑟,则是许多人心中的下一位北离国主。

    “就送到这里了吧,我们此行回雪月城,暂时应该不会离开了。你们若天启城的事了了,可以来雪月城里找我们。”雷无桀笑着和送行的人说道。

    谢宣,李凡松,飞轩以及那白衣纷飞的和尚都特地前来送别。

    “和尚,你不回你的天外天?”雷无桀问他。

    无心双手合十,正正经经念了声佛号:“师兄回寒山寺了,母亲被洛先生带去慕凉城了,天启的事了了之后,我先去寒水寺住几日,再去慕凉城,最后再去无双城找我的红颜知己,顺道就回天外天了。”

    “冥侯和月姬呢?”雷无桀问道。

    “他们是杀手,你是正道雪月城弟子,不是一路人。大家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不必心心相惜,也从来不是朋友。”无心笑道。

    “杀手就是绝情。”雷无桀抱怨了一句,又对谢宣说道,“谢先生你们呢?还有什么打算?”

    谢宣回道:“我与他们还会在天启城内住上几日,到时候飞轩还会留在钦天监继续学习道法,我与李凡松会四处云游,雪月城的百花会,我们自然还是要去的。”

    “那就恭候谢先生大驾。”雷无桀抱拳道。

    他猛地一挥马鞭,马车朝前狂奔而去。

    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叮叮当当,似是什么乐器的声音。

    雷无桀扭过头,看到城墙之上,一个提着剑匣的少年面前十二柄飞剑一字排开,那人正用手指轻轻地弹着。

    “飞剑还能当乐器用呢。”雷无桀笑了笑,将头转了回来,再一甩马鞭,“期待再相见的那一天。”

    “期待再相见的那一天,我们真正地比一次剑。”很快就会被这个江湖称为无双剑仙的年轻城主收起了剑匣,轻声喃喃道。

    白王府。

    萧崇这几日过得并不安静,因为府上的访客一波接着一波,萧羽死了,萧瑟出征了,整个天启城里唯一能够做主的王子只剩下他了,更何况此时他和兰月侯是如今的监国。但是除了公事求访以外,他一律不见,而前来求问公事的人一旦想开启另外的话题,他就会挥手送客。

    没有人知道此刻萧崇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就连他身边的侍童小太监玄同也不知道。

    但今日的客人,却似乎由不得他不见,因为来的是瑾宣大监,他手握龙封卷轴,从名义上说,他有点似先帝的托孤大臣,地位非凡。

    “给大监看茶。”萧崇于正殿之内见了他。

    瑾宣坐了下来,笑了笑:“殿下这几日是否一直都在等我?”

    萧崇坦诚道:“是,我一直都在等大监来找我。”

    “如今萧瑟在外,另一份龙封卷轴在我手中。”瑾宣从袖中掏出了那一份卷轴,上面印着龙漆,看着并没有打开过。

    “大监没有打开过这份卷轴?”萧崇惑道。

    “先帝说这一份仅做留存,不要打开,而萧瑟那份,我已经看过,所以,皇位是谁的,我已经知道了。”瑾宣笑道。

    “哦?”萧崇挑了挑眉,“是谁的?”

    “可以是殿下您的。”瑾宣笑了笑。

    萧崇正襟危坐:“但闻其详。”

    “如今卷轴在我手中,天启城也只有你一位皇子,此刻你登基,名正言顺,萧瑟就算打了胜仗回来,也得承认这一切名正言顺。否则,就是谋逆。”瑾宣缓缓道。

    萧崇长叹一声:“大监是想与我结盟?可你曾经是老七的人。”

    “我是陛下的人,被安排在赤王殿下身边,不过是借着入局的机会,看清楚这些党争之人,并且帮陛下一一除去。”瑾宣答道。

    “是吗?可我觉得,当父皇病倒以后,大监就是那一手扶持赤王的人啊,只不过手握这一张免死金牌,靠着父皇的命令,做真党争之事。不然仅是为了监视党争,大监你做得可太过于入戏了。最后抛弃萧羽,重新变成帝党,是仗着父皇对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那么了解吧。”萧崇喝了口茶,幽幽地说道。

    瑾宣轻轻放下了茶杯,收起了笑意:“我们都是穷途末路的人,萧瑟若打了胜仗回来,我们都没有退路。”

    “你说错了,萧瑟若失败了,我们才没有后路。国破人亡,家都没了,还退到哪里去?大监!”萧崇正色道。

    “看来白王殿下并不想和我合作。”瑾宣收起了卷轴。

    萧崇摇了摇头:“可刚才说的那一句,我一直都在等大监的到来,却是真的。”

    瑾宣一愣,猛地起身。

    正殿的大门却已经被关上了。

    怒剑仙颜战天,儒剑仙谢宣,天外天无心,无双剑仙无双,红尘剑仙天下,大理寺卿沈希夺,毒郎中应何从,螳螂剑温子栖,丐帮帮主徐为,玄铁匠林在野,以及掌香监瑾仙。天启城内的高手几乎都已集结于此。

    瑾仙拔出了腰间的风雪剑:“师兄,这一切该结束了。”

    瑾宣朗声长笑,垂首道:“好!”

    是日,大监瑾宣因试图谋逆被关入大理寺天狱。

    三日之后,瑾宣于天狱中消失无影,从此下落不明。

    而他的那封龙封卷轴,此刻就被摆在白王府萧崇的寝殿的桌上。萧崇在灯下坐了许久,最后终于还是拿起了那封卷轴,伸到烛火边,轻轻地晃了一下。

    龙漆掉落,卷轴缓缓展开。

    萧崇看着上面的名字,愣了许久。

    边关不断传来大捷的消息,虽偶有小败,但总归是给了北离的民众一些安定的情绪。加上沈希夺、天下、应何从、卢玉翟还有白王府大理寺一众人的努力,天启城的那种肃穆渐渐散去了,萧瑟带着援军离开后的两个月十一天,失去的城池终于全部被收复。萧瑟放弃了乘胜追击,提出和谈。

    三日之后,带着重兵返回天启。

    整个北离都开始传颂这位永安王的功德。

    而带着浩浩荡荡,在这场战争中已经完全臣服于他的几十万大军奔回天启,谁都知道他是去做什么的。

    这是去当皇帝的啊。

    “新帝就要回来了,得做准备了。”监国白王殿下这样对礼部说道。

    兰月侯笑道:“是啊,北离将成为新的北离了。”

    “当年,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欢呼着迎接琅琊王叔的?”萧瑟问萧凌尘。

    萧凌尘点头:“差不离了。”

    “可后来人们骂了他很多年,说他是叛臣,恨不得从他的尸体上割块肉下来吃。”萧瑟说道。

    萧凌尘笑道:“民众哪知道这些,君王们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他们就只能知道什么。”

    萧瑟猛地一挥马鞭:“快点吧。”

    萧凌尘惑道:“你很着急?”

    萧瑟点头:“我很着急,半点时间也不想耽搁了。”

    他策马穿过整个天启城,策马奔向大殿,一直到殿前的台阶下,才下马朝前走去。他已经换下了一身军装,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狐裘大衣,整个人看着却不再是那么懒洋洋的,而是目光灼灼,难得地有一些精神气。

    大殿之内,百官朝拜:“恭迎永安王殿下凯旋归来。”

    萧瑟望着他们,点了点头:“那就先跪着吧,反正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你们起来还得再跪一遍。”

    百官心知肚明,非但没有抱怨,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

    萧瑟走到皇位前,兰月侯和萧崇站在两侧,等候着他。萧瑟抚摸着皇位,轻轻摇了摇头:“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坐这个位置呢?”

    “我没有坐过,不太清楚。”兰月侯笑道。

    萧瑟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是大逆不道,因为他还没有为君。

    可御史台那些人自然不会跳出来怒斥他。

    而且很快萧瑟又站了起来,耸了耸肩:“没意思。”他将藏在袖中的那封卷轴递给了兰月侯:“皇叔,我知道大家都在等这个东西。由你来念,最好。”

    兰月侯点了点头,接过了龙封卷轴,打了开来,随即微微一愣。

    “念吧。”萧瑟催促道。

    兰月侯望了萧瑟一眼,终究还是念了下去:“孤近日身染恶疾,恐不日身归五行。二子萧崇,人品贵重,才德兼备,必能承孤意志,既孤登基,即皇帝位。”

    全场皆惊,先帝竟然传位给了二皇子?

    永安王会不会马上发兵踏平整个天启城?

    百官不敢抬头,各个浑身冒着冷汗,实在有忍不住的,开始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大胆!”萧瑟忽然暴喝。

    百官心头一震。

    萧瑟怒斥道:“兰月侯诏书已念,尔等大臣还不快速速叩拜新皇!”

    百官回过神来,最后还是礼部尚书率先高喝道:“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再也不敢犹豫,长身大拜,朗声高喝:“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瑟长舒一口气,对着萧崇笑了笑:“二哥,以后就辛苦了。再见。”

    一身狐裘华袍的萧瑟转过身,快步离开了殿内,他走下了台阶,牵过了自己的那匹千金马,猛地一挥马鞭:“我们走!”

    踏碎一地飞雪,绝尘而去。

    冬风飞雪马蹄疾,一朝踏碎帝王心。

    萧瑟策马行出天启城,没有片刻回头,却忽然被一人一剑拦了下来。

    剑是破军剑,人是怒剑仙。

    颜战天递了一件事物给他:“放心,我不是来拦你的。崇儿托我把这个东西拿给你。”

    萧瑟接过那事物,继续策马而去。他在马背上打开了包裹,发现是一封卷轴,上面的龙漆掉了,已经被人打开过了,他微微一愣,展了开来。

    其他的内容与兰月侯适才念得一模一样,只是最关键的地方不一样。

    传位六皇子,萧楚河。

    “父皇真是狡猾啊。”萧瑟摇头笑了笑,将卷轴拿在手中高高举起。卷轴瞬间被风撕裂成了碎片。

    明德二十三年,历时三个月的无王之治终于结束,先帝二皇子萧崇登基,定年号崇河。

    —————不过虽然萧瑟是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了,无双城、大理寺、白王府的那群孩子,却还在勤勤恳恳地进行着天启的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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