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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且说张昙回到延庆巷后并未休息,而是将那装了首饰的盒子放在桌上,命人去请阮叔。

    一时人来报阮叔去了市集还未回,张昙也不动,只道:“命人去寻阮叔来。”

    来人于是匆匆退下去寻人。

    等人的时候总仿佛很漫长,张昙今天却有无比的耐心。

    她的目光从那合着的锦盒上略过,又看向窗外明晃晃的阳光。阳光非常耀眼,将整个室内都照亮了,也照亮了她的眼睛。

    阮叔在侍女的带领下匆匆走了进来。来到堂上,向张昙行了一礼,道了声“小娘子久等。”张昙让他免礼,伸手将锦盒向前推了推。

    阮叔小心打开锦盒,看到了里面卧着的项链,以及上面镶嵌的宝石。

    堂上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然而阮叔什么都明白了。他小心托起那条项链,看了好一时,才确切道:“这果真是金精。”

    虽然初那种拿到实物的激动感此时稍褪了些,但张昙仍忍不住站了起来。她按住激动,问道:“清凉寺那法师可见到了?”

    “还未曾。”阮叔道。如今见到了金精实物,他内心更有一种焦灼紧迫感。

    “从其他婆罗门僧人那里,可曾得到什么消息?”

    “也未曾。那些僧人不受酒肉,除宣扬教义外,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不受酒肉,独来独往......

    张昙一时沉吟,听来好似从婆罗门教这里入手颇为困难。阮叔道:“我带人再去市场上找一找。这金精既然流露,总有来处。”

    张昙想起今日在宫中博王后说起那法师闭关之事,似乎对婆罗门教颇为熟悉,若实在不能见到那法师,少不得要托一托宫中了。然而此事却不能急于一时。想到此,她点了点头,又道:“安排人送一枚金精戒指回家去,让父亲也知道这个消息。”

    阮叔应了声是,道:“今日去办了路引,明日一早便可出发。我打算着两人一同去。只是如此这边留下的人便少了。”

    张昙上来时,连同阮叔,文竹,一共带了七个人过来。如今回去两个,只剩下三人,办事、出门便有些转不开。

    张昙道:“还是着二人回去。这枚戒指珍贵,多个人多份安全。这里若实在转不开,这些日子我便少出些门,你只管带着人去办事。稍后我写封信,写好了会命文竹给你送去。”

    阮叔应了。张昙命人去找了个盒子,将那戒指放进去递给阮叔。阮叔接了,见张昙无其他话,便托着盒子退了下去。张昙自去写信不提。

    第二人一早,延庆巷走出二人,各牵着一匹马,俱往东门而去。出了城门,骑上马,一路奔东而去了。

    寻找金精来源之事毫无进展,如今家中出门可用的人又少了两个,这两日张昙便多在家中看书。

    这日下午,张昙午睡起来,虢丹携两个闺中好友一同来访。四名小娘子坐在庭中,品茗闲谈,正说着,忽然匆匆脚步声传来。家人来报,大王子登门,此时正往里走。

    张昙多日未见表哥,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便露出笑来,起身要去接一接。转头见那两个小娘子也站起了,似乎有局促之意,便道:“你们且先坐一坐,我稍后即来。”

    虢丹也站了起来。她虽无局促,面上却有些霞红。她面白如玉,往往叫日光一晒便容易发红。

    不过眼下她不顾遮掩阳光,只是问:“稍后我们是否方便拜见大王子?”

    另二人闻说,面上也露出期待之色来。

    拜见自然是可以的。张昙点了点头,口里道等我问问表哥,又让她们少坐。说着带了文竹匆匆去迎庾昭明。余下虢丹三人看着张昙的身影消失,才又慢慢坐了下来。

    庾昭明自领命前往呼兰迎接武威郡守使者,自今日才回。午间宫中设宴款待,他陪坐。午宴之后将东土使者送回官驿之后,也不及回去休息,换了身衣裳便来了延庆巷。

    张昙刚出内院门口,便见表哥领着人大步走了过来。她行了一礼。庾昭明到她面前,将她搀了起来。兄妹两一同向内院而去。

    见表哥身上仍有风尘仆仆之感,自然要问这几日他的行踪,庾昭明大致和张昙说了说。到了内院正堂,他自入内,张昙站在堂外,看着院中所植树木枝头的新绿之色。

    好一时,庾昭明才出来,问张昙为何不入内坐等,张昙笑笑道站一站好些,“这几日没出门,成日里坐着,骨头都要生锈。”

    庾昭明也笑了笑:“我匆匆上门,也未提前通知你,可曾搅扰?”

    “今日下午本也无事,不过是有几位小娘子过来一起坐着说说话罢了。”说着张昙又道:“几位小娘子知道你过来了,想过来拜见。”

    如今高昌国虽也以礼教治国,但未婚男女之间那种热烈直接仍是主流。即使庾昭明是王子,这些未婚的小娘子若有机会拜见,是必定不肯放过机会的。庾昭明自也不会因为疲累而拒绝这种拜见,他点了点头,道:“既来了,便见一见吧。”

    于是张昙命人去请小娘子,她自和庾昭明一起去了正堂。

    一时,以虢丹领头,三名小娘子形容规整,身形秀丽,步履轻盈的来到堂上,向庾昭明行了一礼,口称“拜见大王子”。

    庾昭明并未入座,而是立在堂中。他伸手虚扶了扶,道了声“免礼”,又请入座。

    侍从们奉上茶水。

    这种拜见其实谈不了什么。小娘子们不可能去问庾昭明的近况,庾昭明也不会问小娘子们的日常起居,不过是依次问了问各人家中情形,另只额外多问了一句虢娘子父亲虢擎掌安好便罢了。

    一时说完,庾昭明起身道:“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各位小娘子的聚会了。”又向张昙例常嘱咐道:“我便走了,你这里若有任何事,便打发人向我说。”

    张昙答应了,要送出门,叫庾昭明拦住了,“你们自去玩吧,不用送了。”于是张昙等人行礼恭送,庾昭明简单回了一礼,自去了。

    这头张昙几人又回到院中。四人中,除张昙多见过几次外,连虢丹也少见庾昭明,更不用说如今日这般当面拜见问答了。

    几人心中都有一种微微激荡之感,只是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一时都没有说话,只后来才慢慢说今日东门如何旗帜煊赫,使者一行入城时又是如何模样等等。这些都是她们所亲见,只是张昙这几日不出门未能见到罢了。

    后来几人又说了一回捷尔金节开幕式上穿的衣裳首饰,看天色有渐晚之意,才告辞去了。

    第二日早上,宫使下降。张昙郑重请进门来。三日后便是捷尔金节的开幕式,宫中特派出宫使给各府送请帖。今日宫使带来的这张帖子便是邀请张昙入宫,届时登裕安门见礼。

    张昙亲手接过帖子。请宫使入座上茶,又请宫使详细说一说观礼当日的注意事项。这也是宫使今日登门的职责,自然要一一向张昙说明:何时入宫,何地接引,在哪里汇合等候,登上裕安门时需留意的事项,观完礼后在何处设宴、歇息等等,细细向张昙说明。末了道:“小娘子不必担忧,届时一切有人引领,您随着引领宫人走就行了。”

    张昙听完,道了声谢,递过一个装着小金锭子的荷包。宫使也不推迟,客套一番收下了。又喝了一盏茶,便告辞走了。

    宫使走后,李嬷嬷和文竹都忙了起来。

    裕安门城楼观礼是大事,一应服饰,装扮要好好准备。这事说来简单,但要如何装扮符合场合身份,却是个精细活。

    李嬷嬷当即领着人和文竹一起清点张昙的衣服首饰。张昙自又去仔细看那张请帖。

    这张请帖与之前张昙收到的都不同,材质厚重,纹饰端正,叫人看着就心生郑重,又不由遥想一番开幕式当日的盛况。

    张昙原本计划这两日留在家中好好规划观礼当日的服饰,然而第二日一早,她却领着人出了门。无他,阮叔来报,那清凉寺法师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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