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文/白甜贞

    呼唤系统未果,根本没人理她。

    提示界面明晃晃地照在她眼前,这还是神马无剧本啊,怎么玩,能活多久全看自己喽。

    思索良久,付矜瑜用她那颤抖的右手轻轻戳了一下,瞬间,一堆的信息一股脑地通过传输神经电波塞到她的脑海。

    她已穿越角色沉浸式走进仿zhen世界,现在是49年夏天,她还叫付矜瑜,19岁,岭南大学英文系二年级学生,母亲在她幼年时因病去世,自小跟着父亲付濂明长大,父亲身为广州驻军少将将军,不幸于45年春天在保卫广州时,因日军空袭而战死,死后被追绶为中将。

    付濂明性格孤傲,在外不结朋党,也不置办多余房产。在内家中无妻,他死后能留给女儿的只有薪资津贴、少量的黄金美圆以及一栋别墅。

    那年,遥望大地再无别的亲人,身为15岁学生的付矜瑜以为今后只能依靠国民政府发放的抗属抚恤生活,并且那些补助能持续发放多久也未可知。

    不过很快,付矜瑜便被付濂明的战友,同为广州驻军少将的黄龄章接回家中与其子女一起生活、上学,因两家人很熟捻,就这样两家如同一家人般生活,付矜瑜也避免了一个人孤零零成长。

    黄龄章的太太薛希云是一个性格温厚的长辈,大女儿黄碧雨22岁,是一名大四毕业生,儿子黄碧轩15岁,在读高一。

    战火纷飞,正值暑假,付矜瑜和黄碧雨又闹着要出去工作,黄龄章哪舍得放孩子们出去,并且在他多年的保护和有意隔离之下,家里的孩子们完全不知愁滋味。

    人民解放军的进攻如同雷霆万钧之势,情报显示他们已分多路飞越粤北天险五岭山脉,突破国军吹嘘的“粤湘赣防线”。阵前的士兵们早就人心煌煌,都相信打到广州也就是眼巴前儿的事。

    黄龄章之所以和付濂明成为挚友,便是因为二人的性格同样孤傲,此时的黄龄章岂有不知螳臂当车之道理,该撤的都在撤,能逃的都在逃。

    只是,而某些后方的家眷,还在幻想中度日,不知所谓罢了!

    黄龄章经常需要前往前方阵地视察,孩子们都在假期中,哪个人溜出去玩,他都不放心,他交待太太薛希云领着全家从别墅暂时搬到军部家属院,万一出现紧急情况,也好便宜行事。

    薛希云在后院侷着儿子黄碧轩,督促他写作业。两个大些的女孩子喜欢漂亮衣服喜欢玩闹,在黄龄章的同意之下,去了军部的后勤办公室,作些力所能及的兼职工作。

    对此,黄龄章个人还需支付姐妹二人高额的报酬,每人每周可得100块钱。

    付矜瑜和黄碧雨两个大小姐商量着要借此使劲薅羊毛,壮大自己的钱包,等暑假结束,再行挥霍。

    ……

    一日,国军军部的办公室突然乱了套。

    是以,解放军已经连夜进城,阵地被攻下,府城城破,他们这些职员一个都跑不了,全被堵在里面。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付矜瑜和黄碧雨两人,昨夜喝得烂醉,今天不过是强撑过来。

    她们身着洋装,梳妆打扮得精致,迈着小碎步仪态万方地,穿梭于临近的几间办公室,照例是沏咖啡送茶水,并非真正的职员,且如此昂贵的勤杂工,可没人敢管她们。

    原先,她俩闹着要军装,说那样才更像样子,当即被黄龄章严词拒绝,轻斥二人胡闹,军装只有参军的军人才能穿。

    头实在疼,两人只送了一道咖啡,便躲在茶水间偷懒打混。

    对走廊上纷杂的脚步声视而不见。

    她们二人从小便在军中长大,见多了状况,以为此不过是又出了什么重大的军情,反正与她俩无关。

    小瑜,你的头好点了没有?

    黄碧雨自拿到大学毕业证书那天起,心情终日俱佳,要不是小瑜拉着她来打什么暑假工,吵着要攒钱,她肯定整日泡在各处的舞会上。

    她想着先玩上个一年半载,之后再利用父亲的关系,替自己找份工作打发时间。届时待小瑜也大学毕业后,姐妹二人便可一起出国游学深造学业,此后定居国外也未可知。

    没有啊,可疼了,脑袋里面仿佛有十八个小人儿在里面跳舞。

    五指细白的软指向手心弯曲,轻轻敲了敲痛苦的头,付矜瑜其实不胜酒力,闹了半夜,她今天还是被黄碧雨从床上强拉起来的。

    别看她性格喳喳呼呼,失去双亲之后,深感缺乏安全感,最喜欢的便是攒钱。

    外头到处在打仗,黄伯父又不准她外出找事做,她便只能抓着他这一只肥羊使劲薅啦。

    一根墨色的发带将那头青丝卷发懒懒地束起,三寸高跟鞋搭配着一件天蓝色的真丝连衣裙,她感觉自己的眉毛都是胡乱画的,没眼看。

    呵呵……还想着跳舞的事儿呢。

    黄碧雨身着一套两件式浅黄色真丝洋裙,高挑的身材斜倚在咖啡机旁边,轻触着眉心,昨夜真是喝大了,最喜喝酒的她也有几分难受。

    付矜瑜双手捧着头半趴在吧台上,轻声埋怨道:碧雨姐,外面闹轰轰的,吵死了。

    你可要坚持住啊,父亲可是说了,只要缺勤半日,便要扣一半的薪水。

    二人利用这个暑假从黄龄章手里赚了不少钱。付矜瑜的言下之意,黄碧雨再清楚不过,她家这位娇客妹妹,性格就是这样,做事从来不坚持,属于典型的又横又娇。

    只要她俩每日出现在军部,不往外跑,父亲便会给她俩一周结算一次薪水。要是被秘书禀报她俩曾出现缺勤,那次的薪水就会被扣一半,便是50块钱。

    这招属实狠,牢牢点中了付矜瑜喜爱攒钱的死穴。扣不扣钱的,她倒无所谓,但小瑜肯定会哭鼻子的。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宿醉还坚持从床上爬起来的原因。再说了,下周付矜瑜便要开学,花钱的地方多着呢,这最后一把羊毛得薅。

    呜呜……黄伯父太讨厌了,碧雨姐。

    付矜瑜在黄家生活的不错,几乎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其实她的私房钱不少,父母留给她的,黄伯父接济她的,还有日常给她的零花钱……

    外面的脚步声不停,黄碧雨到底比付矜瑜大了三岁,她摇曳着细腰走到窗户边朝外面瞧了瞧。只见,一众家眷从后方不远处的家属院奔到了前面的办公区。

    军人家眷她们希望能尽快找到自家当官的男人保驾。

    黄龄章三天前便去了阵地,一直未归,黄太太薛希云紧紧拉着儿子黄碧轩,佣人李妈也紧跟在太太身后,他们随着人群挤到了办公区。

    黄碧雨伸出窗外,看见神色慌张的母亲和弟弟被裹挟在人群中,心下暗道:这是出了什么事?

    妈妈,您几个怎的过来了?

    一下被探出窗户的女儿喊住,薛希云停下脚步,看见女儿无恙,心中倒是稳了两分。

    天气炎热,才跑了这几步,薛希云的脸上已经布满汗珠。

    傻孩子,解放军打进城了,外面都乱套了,跑不掉了。

    事态竟然这般严重!闻此,当下哪里还顾得上头痛,黄碧雨也急得不行,冲着母亲一顿输出:

    啊?那咱们怎么办?

    父亲呢?

    说没说安排咱们去哪里?

    香港还是国外?

    薛希云身侧立着的清秀俊朗的半大少年黄碧轩,只瞧着了堵在窗边的亲姐姐,便皱着眉头出声询问:姐,小瑜姐呢?

    在呢,伯母、小轩,我在这里。付矜瑜的声音从黄碧雨身后传了出来。

    乖孩子,千万要和你碧雨姐待一块,别乱跑。薛希云知道,他们家的两个女孩子一向感情好,能玩在一块,也喜欢待在一块玩,瞧见这一个,另一个肯定也在。

    妈妈,您和弟弟快进来。黄碧雨急忙招呼母亲他们到楼里。

    各处办公室的门全部紧闭,家眷们和文职人员们挤在办公室里窃窃私语、惴惴不安。

    ……

    半晌。

    院中响起数声枪声,粗咧的叫喊声伴随着踹门声随之而来。

    我们是人民解放军,你们被俘虏了!

    全部不许动,抱头蹲下!

    把武器交出来,交出来不杀!

    一间一间的办公室被战士们踹开,文职人员们如受惊的小兽般不知所措,更别提那些一窝一窝硬挤进来的家眷们,一时,哭声、喊声不绝于耳。

    程可则提着枪巡视过来,发现几名战士冲着一间办公室踹了半天也没踹开。他走过去,问道:

    怎么回事?没吃饱吗!

    营长,这门后边不知道堵了啥,踹不开。战士王小武,指着门回答营长的问话。

    里边哭声一片,听声音也能估算到人数少不了,王小武心想,反正他每踹一脚,里边哭的便更狠一些。

    这里是职能办公区,不是军事指挥部,首长们有交待,不准他们随便开枪,解放后这些房子他们还要用呢,要不然,一梭子下去,早就把门打穿打烂了。

    让开,我来踹。

    程可则,运足全力邦邦两脚,门轰然倒地,碎了。战士们这才瞧见堵在门后边的是一人多高的铁皮文件柜,王小武使劲挤进去一瞧,了然了,文件柜只是个壳,它里边嵌放着一个同样尺寸的沉重的保险柜,这东西太沉,难怪他们踹不开呢。

    还得是他们营长,力气就是大,居然两脚把门踹碎了。

    战士们涌上来搭手配合着将那沉重的柜子慢慢地挪开,随即,程可则率先走了进去。

    蹲下,不准抬头!

    程可则边走边吼,付矜瑜只感觉一阵疾风从耳边掠过,一条粗壮的腿从自己脑袋边走过。条件反射之下,也许是脑袋太靠近办公桌,一下撞了上去,不过,她以为是他踢的。

    又怕又气的付矜瑜猛然站起来,娇横的性子爆起,她抓起桌上的文件框便砸了过去。一文件框的东西全数砸到程可则的后背上,他瞬间回身一个切手劈了下去。

    砰!

    付矜瑜承受不住挥来的力道,一脑袋磕到桌角,正对太阳穴,随即倒地不起。

    小瑜,小瑜!

    混蛋,你干什么打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小瑜姐,醒醒,醒醒。

    这里是敌人的地盘,这些人也都是敌人,他的那一记手刀,也是条件反射。程可则微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是一个女人被自己一记手刀给劈倒了!面对质疑,他冷着脸面事实求是地答道:是她先攻击我的!

    你胡说!是你打她的!

    黄碧雨叫嚣不迭,程可则显然有些招架不住。机灵的战士王小武赶紧跑开去喊人,不一会儿,团参谋长林立霆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程黑手”怎么了?

    你这里出了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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