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晴也后知后觉，想对许年姚说什么，却被许年姚抢先了话茬，她脸上浮起温柔的笑，对林艾尘说：
“没事儿，妹妹也就是开个玩笑的，可惜我是独生女，我要是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妹妹就好了。”
林慕晴顿时有点喜欢这个许年姚。
对于许年姚这个人，林慕晴对她很是好评，以往口中只有“帅哥，偶像，八卦”的林慕晴，程七芕这些天从她口中听到这个陌生名字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今天许年姚姐姐给我发了一个笑话，太好笑了，我转发给你看！”
“哈哈哈哈哈，林艾尘这个家伙，居然没考过许年姚，真丢人。”
“小许姐姐的性格和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也不一样，她很可爱的，那天……”
程七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乱乱的。
从小到大，她不擅长社交，林慕晴是她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吃醋了。
程七芕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别的女生吃醋是因为喜欢的男孩身边有别的情敌，而她吃醋是因为自己的朋友总提到别的女孩。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这天，程七芕又是考场上走得最早的人。
“呼，还好，这里没人。”程七芕松了一口气。
“你干嘛呢？”
身侧的墙角出来一个男孩，是李滓为，他嘴上叼着香烟，看着鬼鬼祟祟的程七芕。
“啊！”程七芕被吓一跳，“你……你……”
“怎么了？想问我怎么在这？我上次就说过我经常来这里的，吓傻了？”
李滓为一脸怪异看着她，笑吟吟道。
程七芕恢复了平静，捂着胸口，给自己顺了口气，目光注意到了李滓为嘴上的东西：
“你抽烟？”
“……”李滓为没否认，“嗯，偶尔。”
“抽烟对身体不好。”
程七芕不知道说什么，其实她知道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很多都抽烟。
“没关系，身体坏了没人会关心我。”
李滓为吐了一口烟圈，满脸无所谓地说道。
“那你妈妈呢？难道阿姨也不在意你吗？”
程七芕走到他面前，正视他的眼睛，李滓为在人前总是一副高冷若离的样，可是程七芕总是能感觉他内心桀骜叛逆的心。
“好……”李滓为掐灭了香烟，在地上踩灭再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听你的，我不抽了。”
“我……”看着李滓为居然那么配合，一脸顺从的模样，程七芕有些愣怔，硬着头皮接下话，“我、我还不是为你好啊。”
“知道了。”
李滓为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想摸摸程七芕的头，看着面前的女孩，他垂着眼眸没有抬手。
程七芕跑到天台边，从书包里拿出几页草稿纸，写了几张，摸了摸身上，自己没有带打火机的习惯。
“那个，李滓为，你有没有带打火机？”程七芕蹲下身，问了一句废话，急忙补道，“不是，我想问的是你打火机能不能借给我一会儿。”
“带了。可以。”
李滓为依次回答了她的问题，向她走去。
“你不是折纸飞机吗？怎么学我烧东西了？”
李滓为看程七芕笨拙地打开打火机盖子，连续打了几次才打燃火，饶有兴趣地问。
“……”程七芕透过他的眼眸，望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因为我现在只有烦恼，没有愿望。”
“什么烦恼啊？今天要不是碰到我，你这烦恼还烧不掉呢。”
李滓为漆黑的眸光星光点点，关怀地询问。
“没什么。”
程七芕的嘴角挂着温文尔雅的笑。
既然程七芕不想说，李滓为也没有继续问，只是默默坐在地上陪着她。
“什么朋友……唯一……”
李滓为把头探过去，念出声。
“啧。”程七芕一把捂住草稿纸，转了个身，“你怎么偷看啊。”
“我是光明正大看的，是你自己没遮好。”
李滓为笑意粲然，狡辩。
“不准看！”
程七芕警告他，鼓着嘴的样子像一个气冲冲的包子，李滓为没忍住笑：
“噗嗤。”
等程七芕把那些纸烧完了，李滓为才又出声：
“怎么样？我说的这个方法有效吧。”
“还行吧。对了，阿姨最近怎么样了？”
提到母亲，李滓为的眼睛更显得笑意舒朗，柔情似水：
“借你吉言，我妈不仅挺过了过年，最近的身体也好了一点，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那就好。”
“不过我还觉得你是靠运气，折纸飞机哪有烧东西灵，你那是迷信。”
“嘁！那你就不迷信了？”
两人相互打趣，程七芕笑意璀璨，盈盈浅浅的笑容印在李滓为眼里，掀起一阵涟漪。
“我妈说，有空请你吃饭。”
李滓为倏然开口，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她的灵魂吸纳进去。
“啊？……”程七芕有些慌乱，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李滓为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揉乱她的刘海
“就是你。”
“不用了吧，我和阿姨也不认识啊。”
“一起吃个饭不就认识了吗？我妈妈很感谢你，她说你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想在自己最后的生命里见你一面。”
李滓为微微低下头，眼神迷蒙，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好，什么时候你来定吧，提前给我说一声就行。”
程七芕对上李滓为的眼睛。
“谢谢你。”
李滓为站起来，向程七芕递出一只手，程七芕虽然疑惑，但还是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李滓为一把拉起她，抱住了她。
一瞬间，程七芕脑子里满是空白，她脸也“唰”地一下红了：
“你、你干嘛啊？”
“给你一个感谢的拥抱。”
李滓为松开她，把手搭在程七芕肩上，眼里深含谢意。
“没事，小事。”
程七芕答。
这天夜里，李滓为竟然难得的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今天他抱了程七芕，的确是一个充满谢意的朋友之间的拥抱，可是事下想来，他第一次对一个女生那么亲密。
程七芕的头发很软，像上好的绸缎。
她的身上也很香，但不是那种刻意的香水味，难道是女孩自有的体香吗？
还有她的个子是那样小，自己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她的怀抱暖洋洋的。
好想……再抱抱她……
李滓为的身体暗潮涌动，他控制不住地去想程七芕，脑子里乱乱的都是她。
“真是疯了。”
李滓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匆匆去洗了个澡，再次回到床上后，拿起平板找了一个电视看，分散注意力。
这一觉终于安稳睡下了。
白天的课李滓为困得不行，有好几次都被老师点名了。
下课了，李滓为没有像平常一样躲到天台去。
即使是反应总是慢半拍的林慕晴，也发现了李滓为的反常。
她戳了戳程七芕的背：“七芕，滓为哥今天怎么了？一直在睡觉。”
“我也不清楚，从一大早来他就无精打采的，可能……没睡好？”
程七芕扭过头，眼睛望着又进入睡眠中的李滓为，猜测道。
“程七芕，外面有个男的找你，说是你弟弟。”
一个同学在门口的地方对着角落里的程七芕喊到。
“哦！来了。”
程七芕还是坐在里侧，需要李滓为挪一下位置，她很为难：
“呃，这。”
“你让滓为哥起来让一下嘛。”
林慕晴建议。
“算了，他才睡着。”
程七芕打量了一下熟睡中的李滓为。
“你走这吧，我把桌子给你抬一下。”
林慕晴的同桌好心把桌子往下挪了挪，程七芕才出来：
“谢谢啊。”
“不客气。”
程七衍在外面等着，见程七芕出来后问她：
“怎么那么慢啊？”
“我同桌睡觉呢，过路麻烦了后排的同学。”
“你坐哪儿啊？以前你不是都喜欢坐窗口边吗？我过来就能看到你。”
“我早就换位置了，现在我坐那呢。你都多久没来了，今天找我什么事儿啊？”
程七芕回头指了指李滓为和林慕晴的方向。
程七衍眼眸一沉：
“哦，下节我语文课，文言文的练习册好像落你那儿了，来问问你。”
“是吗？我找找看，你等下啊。”
“好。”
半分钟后程七芕拿着一本书出来：
“不好意思，昨天我收书的时候快了点，可能没注意，就把你的放进我书包里了。”
“没事。”程七衍接过书，翻着某一页，抚摸着上面的字迹，抬眸问她，“姐，你看过这本书没有？”
“当然没有了，如果早看到，我就直接给你送过来了啊。”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程七衍很满意，递了一个眼神道了别。
“你刚把什么东西拿给你弟了？”
林慕晴等程七芕坐回座位上后，问道。
“他的练习册放我那儿了。”
“他的书怎么在你书包里啊？”
“我们昨天一起做的作业，书放在一块，估计我收错了。”
“哟，这小屁孩子现在跟你关系那么好了？看来是懂事了！懂事了啊！”
林慕晴一副老母亲的欣慰姿态，让程七芕好笑不已，她也感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