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可想了想想男生里比较大众的饰品，戒指，项链手链。

    想着想着她忽然想起来之前黎川说的那句“真的赶不及过来”，于是她把目光转向黎川问道：“你为什么敢肯定我和他不是骗子呢？万一我只是网上随便找的随便画画呢？”

    黎川随意地说：“之前也遇到点事，找过一个真大师，他给我我一点符，跟你画的这个不能说一模一样也能说有九分相似了。”

    殷朝思考片刻后，面向黎川：“帮可以帮，不过报酬的话我不要钱，你答应我的一个要求，现在不用兑换，先欠着。”

    黎川有些为难的蹙了蹙眉，片刻后还是松口了：“我可不干什么违法犯罪违背良心的事，除了这些都可以。”

    殷朝点点头。

    尤小可在中间看着这两人达成口头上的承诺就打算结束，想到一般在小说中这些约定可都是宿命感拉满，于是迅速递出了纸和笔，以及打开了手机录音录像。

    “两位，恕我不合时宜地补充，你们两口头上说一下，日久天长，难免到时候兑换时产生纠纷，这样吧，你们把纸质的弄一下，我再给你俩录个视频，分别发给你们，我自己再留个备份。”

    殷朝和黎川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殷朝。

    一天天的，尤小可有无数次让他觉得跳脱和炸裂。

    不过二人还是很快地照尤小可的要求走了一遍流程。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止她再横生事端，殷朝招呼剩下两人迅速开始制定计划。

    三人共享了一下消息，最后制定了一下作战计划。

    首先，尤小可和殷朝利用对方不认识他们的优势，见这个事件的主人公一面，两人各用手段探查对方身上的怪异点。

    找到对方获得这样诡异能力的源头，然后撤退。

    殷朝在根据这个探查出的源头再做打算。

    而黎川则在距离两人一定的距离内作后援。

    尤小可又仔细想了想，提倡：“咱们两个最好不要同时去，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如果咱俩都被洗脑了，黎川就等着完蛋吧。”

    “一个被洗脑另一个还能想办法。”

    “要不我先去吧。”

    殷朝沉默半晌，还是点头同意了。

    黎川则瞪大眼睛对她竖大拇指：“女中豪杰，勇士，加油！”

    尤小可皮笑肉不笑地对黎川说：“希望我回来后，你能把手机里我的照片删干净，回收站的也删干净。”

    黎川拍着胸脯傻乐地回：“保证完成任务！”

    “……”尤小可看着黎川这傻白甜的样应该没有啥坏心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然她主动请缨，但她其实自己心里也在发虚，万一她真被洗脑了怎么办，万一就算被殷朝他们捞回来治好还有后遗症怎么办。

    以后要用脑子的地方肯定还挺多的，她可别真呆滞了。

    但如果让殷朝去，殷朝被洗脑了那她和黎川那可就真束手无策了。

    可惜这次正好碰上003回去升级了，不然它可能比她更适合做这种探测的工作。

    三人起身出发，殷朝不经意地占据了中间的位置，把尤小可和黎川隔开。

    而尤小可很快感觉到手机在裤兜里微微振动。

    “对于黎川选择性相信，看到这条消息后离我近点。-y”

    一条短信，大概还是定时的。

    看着殷朝一如往常的神色，尤小可也看似随意地挨近了殷朝。

    两人的手避免不了的碰上，让尤小可没想到的是殷朝的手直接握了上来。

    殷朝的手很大，几乎包裹住了她的手，凉凉的。

    还没等尤小可胡思乱想，就感受到掌心贴上了个圆形的物件。

    尤小可心领神会，迅速握住物件然后抽出手揣进口袋。

    三人在黎川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本次事件的主角。

    各种意义上的。

    尤小可还记得第一次见殷朝的时候，即使他当时可能用了什么办法遮掩了他的异于常人的瞳色，但当时她还是认出了他。

    当时她的感觉就是，这个人很沉静给人一种很安心很有力量的感觉，就好像一片温柔的海像一座沉默的山。

    怎么说呢，主角风范。

    现在他们三个正猥琐地苟着，偷看这位“主角”。

    一般人都是眉间有黑气，这位同志直接黑气缠身了。

    他和身边的一堆男生刚好散伙，而那些男生上也有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

    黎川给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就是这个男生叫“刘奇凡”，末了还给她做了个加油打气的的手势。

    殷朝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没事，在可控范围内。

    “你去了尽可能的看看他身上黑气的来源，要是身体没什么异常可以聊聊天，看一下他的精神状态，然后就可以回来了。”

    尤小可心安了一点，点点头。

    给自己打了个气，尤小可就开始行动了。

    她装作很焦急的样子，开始拿着手机到刘奇凡周围开始问四周的人：“请问你见我的校园卡了吗？”

    直到问到了刘奇凡：“同学你好，我的校园卡之前落到这附近了，你有没有见到过，卡套长这个样子。”

    说着展示了一下手机的卡套的图片。

    刘奇凡能看出来是一个有点腼腆甚至内向的男生，长得也算清秀，只不过现在黑气缠身，面容略显疲态。

    男生看了看，像是在认真思考。

    趁这功夫，尤小可也迅速地用余光观察对方身上黑气的来源。

    很好找，一个位于他左手大拇指的扳指，白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打磨的。

    这年头，大家的装扮都很自由，但大拇指上戴戒指的还是比较少。

    “不好意思，没有见过，你或许可以在咱们校园网上发个失物招领？”刘奇凡给她提了个建议。

    尤小可有些出乎意料，但很快调整过来，微笑的回复：“确实诶，那现在就只好先这样了。”

    她装作发表失物招领，实则给殷朝汇报了一下那个奇怪的戒指。

    尤小可脑筋快速运转，在取得阶段性成果后撤退和继续观察中选择了后者。

    总感觉刘奇凡这件事跟她初步设想的不太一样，刘奇凡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狂妄自大自私自利的角色。

    刘奇凡摆了摆手，想离开。

    尤小可叫住了他，面上挂上了一个担心的表情：“同学，你还好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我带你去医务室看一看吧。”

    刘奇凡一愣，笑了一下，或者觉得太像苦笑最终还是收起了笑容：“不用了。”

    “那要不我陪你坐会吧，你休息休息再看。”尤小可指了指一个离他们很近的长椅。

    刘奇凡也看出来了对方不太好拒绝，最终还是和尤小可坐了下来。

    刘奇凡也是一个不说话的主，他们的谈话都只能靠尤小可主动提问。

    “嗯，感觉你很疲惫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尤小可斟酌了一下，开了口。

    刘奇凡低着头，含糊地回道：“学业压力有点大，心烦。”

    尤小可连忙点头，附和道：“确实，感觉到哪都不自由，学业、人际交往这些仍然很讨人厌。”

    刘奇凡抿着嘴，一时半会都没有说话。

    尤小可也没再说什么，毕竟第一次见面，目的性太强也容易出问题。

    万一把人逼急了就得不偿失了。

    尤小可酝酿了一下，说了个再见打算走人。

    不过等她转过身，她仍然听到了刘奇凡一句淡淡的发问：“人真得拥有自由意志吗？”

    很淡，近乎很快就飘散在了风里。

    尤小可从中捕捉到了一些敏感信息，直接假装没听到的样子离开了。

    很快，她就和殷朝和黎川二人汇合了。

    他们最终决定回租的公寓里讨论。

    黎川听到这个决定后，第一反应就是大吃一惊：“你们俩搞对象啦，怎么还住一起了？”

    尤小可一头黑线：“大哥，我们住对门，别胡思乱想。”

    黎川一副“哦哦我懂”的表情应和了两声。

    最终，三人到了据点也展开了讨论。

    尤小可先总结了一下她这次探查到的东西：“第一，刘奇凡怪异能力的来源可能是那个扳指，因为那是黑气最浓的地方。第二，刘奇凡说了句‘人真的有自由意志吗？’，感觉他好像被某种想法困住了。”

    黎川听的一愣一愣的，挑了挑眉：“这小子是不是一天读书读傻了，怎么还说这么文绉绉的话呢？”

    而殷朝则是托起了下巴，陷入了一定的思考。

    尤小可向黎川摆了一个“那你好棒哦”的国际假笑，然后也开始了分析。

    她感觉刘奇凡那句话应该在反问，那也就是他其实认为人是没有自由意志的。

    但是他既然反问了，多少是不愿意相信这句话的，或者这句话是会伤害到他的。

    你头脑风暴，那其实是刘奇凡不想被固定的命运所摆布，或者他想改变命运，自己掌控？

    不过刘奇凡选择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手段，那个扳指可能起了很多的诱导作用。

    人都会有哲学思考的时刻，但又并不是职业哲学家，所以一般这些思考都不会对生活产生多大的影响。

    殷朝抬起低垂的眼：“那个扳指可能有恶灵寄生，它会侵蚀佩戴者的意识干扰其选择。通过佩戴者向其周边的人汲取力量。”

    黎川马上捧场地点点头。

    尤小可也补充了一点：“感觉刘奇凡的执念在命运二字上。”

    黎川思考了一下说：“感觉他家里虽然不说大富大贵，但好歹也算个小康。人缘也还可以，学习也是中等水平。感觉他也不是那种贪的人，怎么就对命运不满了？”

    尤小可比了一个nono的手势：“不是在于好不好，而是注不注定。”

    殷朝也点点头，白玉般的脸上难得露出点嫌弃，当然是对黎川的。

    尤小可继续举例：“你想想，如果现在告诉你，你的一生都是注定的。你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不是你走向选择，而是选择走向你。而就是这几个有限选择也没有任何用处，最后都会走向一条道路。”

    “一条别人为你设计的道路。”

    “在这种情况下，命运就十分不公了。有人不管怎样注定成功，而有人不管怎样注定失败。”

    黎川听完这么一席话，帅气的脸都耷拉下来了。

    “确实有点，这样活着有点被动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