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高中的时期的陆白榆比现在还要冷酷上几分,倒不是说他气质多高冷,而是他不近人情,或者说是足够的目中无人。

    以江望舒的恋爱频次对比她的撩人段位,很显然,她连黄金都没上。更不要说高中时的她,能使出来的招式,最多也是倔强青铜,这还是因为最低段位只有这个。

    确认目标后,江望舒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和他认识。由于对方也住校,即便是不同年级,碰到的次数还是很多的。江望舒和他在路上偶遇、在图书馆撞见,甚至在食堂都坐到了他对面了。当他朋友问他,高一的那个可爱学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时,他还是会一脸茫然地回,你说哪个?

    江望舒意识到这样不行,于是曲线救国,转而和他同班的朋友熟了起来。于是,她成功的从,一个陌生人,变成了朋友认识的人,仍然没有姓名。

    就在她快要从撩人搞人心态变成舔狗被搞心态时,转机出现了。

    小长假放学,她本着假期前刷一下存在感的心态,准备跟陆白榆说声假期快乐的。但奈何他一放学就健步如飞,她只能跟在后面苦追,她七拐八绕追着他到了一个巷子,却见到陆白榆刚好被人拦在半路。三四个人,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就不好惹,江望舒顿住。

    她在巷子外听到人粗鲁地问:“你小子就是陆白榆?”

    陆白榆不动声色后退,反问道:“你说谁?”

    “你小子别装傻,”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拿着手机对比了半天,“你小子胆子挺肥的!跟她着谈恋爱,还敢跟学妹搞暧昧!也不打听打听他哥是谁!”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没有跟人谈恋爱。”

    “我妹就猜到你不会承认,特意发了聊天记录,你看看连你照片都有。”

    陆白榆接过手机,当真认真地看了起来,“这张照片是校运动会时学校拍的,校报上、学校公众号上都有这些照片,这并不能证明你妹妹的网恋对象就是我。你妹妹被人骗了,你应该问一下她跟对方有没有金钱往来,如果有的话,建议你立刻报警。”

    站在一旁偷听的江望舒想笑,都被人大哥教育做人了,他还能一本正经跟对方分析建议。

    “你小子别想转移话题,”大哥显然不是能听得进去的人,一门心思都是妹妹被人劈腿了,他一把攥住陆白榆的领口将他推到了墙上,满脸横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说,你是不是泡了小学妹,我妹都看到你跟对方亲亲我我了。”

    “既然你妹说她看到了,那她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如现在你叫她过来对峙,刚好也告诉她有人冒用我照片的事。”碰上这么不讲理的人,陆白榆仍是有条不紊,说话的语气也一如往常。

    事后江望舒才知道,他在心里骂了那个智障好久。

    “小白脸,我看你是知道我妹心软,想哄她过来让我放了你。”男人显然被他这样的态度给惹怒了,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就准备往他脸上砸。

    江望舒察觉情形不对的时候,已经悄默默地摸过来了。只是周围人都太专注对峙,以致于忽略了她的存在。

    见势不对,她出了声:“喂,你们说的那个小学妹是不是我啊?”

    男人转头,趁此机会,江望舒抓住陆白榆就往外跑。天气很热,但江望舒的手更热,死死地攥住少年的手。少年少女沿着狭窄的巷子一路狂奔,背后是三四个壮汉,白云高挂在天上,树叶发出婆娑的响声。

    起初是江望舒拉着他,后面就变成了陆白榆拖着她跑。两人一路从巷子跑到大街,最后躲到一家店里,看到那些人过去才放了心。

    “你……你是不是、个、傻、子!”江望舒喘着粗气吐槽道,此刻的她脸蛋通红,头发散乱,一双眼却亮晶晶的,像是清透的玻璃珠。

    相较之下,真正的逃难的陆白榆连跟头发丝都没有乱。他淡定地收回手,她握得很紧,也跟他的力道往前。直到他开口“松手”,江望舒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扔开了他的手。

    幸亏刚才一路狂奔,不然他肯定能看出自己脸红了。江望舒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一边偷瞄旁边的少年。等到看到他依旧一副“冰肌玉骨”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忿,又有些害羞。羞恼相加,撑腰的手不自觉把衣服攥成了一团。

    “小傻子。”最后她愤愤地开了口,但与其说是“骂”,更像是为了吸引他注意,或者说是撒娇。她傲娇地说道:“你还不谢谢我?”

    这次陆白榆倒是很直接:“谢谢了。”

    江望舒翘起嘴角,刚准备嘚瑟两句,就听到他接着说:“虽然你不救我,也没有什么事。”瞬间又拉下了嘴角。

    “三四个人围着,不吹牛会死吗?”她小声吐槽道。

    “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只是一场误会。”少年勾了勾嘴角,“我小时候练过一点散打。”接着又补充道:“拿了二级运动员。”

    这下轮到江望舒吃惊了,看她被吓到,陆白榆表情略有些得意,像是在说,我可不是你以为的书呆子。

    “还没问你,你怎么在那儿?我记得我们放学时间好像不一样。”陆白榆抱臂歪着头看她,眼里带着审视,又有一点点的不怀好意,像是之前蔫坏的劲头还没过去。

    “我只是和同学在附近吃东西而已。”她慌张解释道。

    少女的心思浅的像是水池的池底,少年揶揄道:“难道不是为了等着跟我偶遇?”

    “你知道?”江望舒惊叫出了声。

    “我又不是瞎子。”陆白榆难得吐槽道。一个人整天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又是偶遇,又是跟他同桌当朋友,他要是连这都察觉不到,才是真正的傻子。

    江望舒一时尴尬,之前是觉得陆白榆迟钝,才努力刷存在感。现在知道他是在装聋作哑,又觉得自己用力过猛,都蹦火星子了。

    她捋了捋头发,一时哽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手伸到耳边的碎发,才忽然发现少了点什么。在头上摸了摸,“我的发卡呢?”

    “什么发卡?”

    “就是一个粉色的碎钻发卡,之前我去你们班上的时候带过,你们班上女同学还夸过好看的。”江望舒的语气很急,表情也带着点慌张。

    陆白榆回忆了下,“上面的字母是不是miumiu?”

    “对对对。”江望舒点头如捣蒜。

    “你别急,刚才你拉着我逃跑的时候还在你头上,应该是不小心掉在路上了,我们沿着刚才的路找找。”

    结果两人找到了天黑也没有找到,因为这个发卡两人就此熟识,之后也同样因为这个发卡牵出不少风波来。

    回忆里两人因意外相识,从陌生到熟悉,回忆外两人生疏地像是拼车的乘客,一路沉默到下车。江望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而陆白榆是没有开口的欲望。

    “其实……”江望舒有心想解释自己为什么不主动拒绝,但看到陆白榆站到门前输密码的样子,又咽了回去。本质上来讲,她是个非常自我的人,能忍着不直接回怼,无非是顾及工作,又怕这件事让陆白榆知道。但为什么她不想让他知道呢,她没细想。

    “回去睡吧,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智能门锁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陆白榆拉开门,顿住,“只是以后我希望你能做好本职工作,不要因为感情问题而影响到公司的利益。”

    这话如同冰水一样浇灭了江望舒的心,她“哦”了一声扭头开门、关门,动作行云流水。顷刻间,走廊只剩下陆白榆孤独的身影,还维持着那个拉门的动作。

    又“滴”的一声,走廊里一个人都不剩,只剩下灯光在挣扎着,随后又因为寂静而默默熄灭。

    “早知道当年就让他赔我的发卡了。”江望舒喃喃出了声。

    电话那头的郑女士疑惑出声:“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她赶紧回道。

    “你爸去新加坡有生意要谈,我陪着他去,刚好玩一段时间。这几天小辰就跟你一起住,你不要给他吃外卖,要做饭给他吃。正好家教老师最近请假了,你辅导他写作业。”

    “妈,我每天上班,他每天上学,我哪里有时间?”江望舒抓狂道。

    “他上学的事你不用管,小陈会每天接送的。你只要到点给他吃饭,教他写作业就行了。”郑女士轻描淡写道。

    “他又不是宠物,随便喂喂就行了。”

    “那是你弟弟,当然不是宠物了。”郑女士诧异说道,看到她崩溃,又转了话风,“不过也跟宠物差不多,你看着养几天。”

    “你这儿子分明是给我生的,小时候要我抱他,长大了要我教他,现在还要我养他。你就不能把他扔给奶奶吗,奶奶一定很乐意养一段时间她的宝贝孙子。”

    郑女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你现在姓江,但你毕竟不是你爸的亲生孩子。他现在虽然表现得对你很好,但也是看在我和你弟弟的面子上。等到分遗产的时候,别说他有没有那个心,就是他家那些等着分一杯羹的亲戚都不会愿意。”

    “但你弟弟不一样,你从小陪他长大,即便只有一半的血缘,你也是他的亲姐姐。你爸只有他一个亲生孩子,以后那些东西就都是他的。我们走了之后,这世界上血脉相连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你对他好,他依赖你,他就是你的依靠。”

    “郑女士……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江望舒难得被感动到,忽然觉得妈妈是爱自己的,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

    “所以你一定不要给他吃外卖,要监督他好好刷牙洗澡,不要让他玩游戏到太晚,晚上十点前一定要睡觉……”

    ……

    江望舒突然想起郑女士和奶奶有多么的不对付,所以,这只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当保姆的糖衣炮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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