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修)

    “辛苦你来帮我搬家了。”江望舒打开一瓶饮料递给罗希。

    罗希接过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长出了一口气,道:“今天我可算是长见识了,你搬家居然用了两三个货车!得亏搬家公司给力,要不然光我们两个人收拾,得干到猴年马月。”

    江望舒耸耸肩,将摆件调了一个位子。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格外想念洛焱,他走了我才知道一个免费的劳动力是多么的重要。有他鞍前马后,我可轻省不少。”

    洛焱,江望舒的发小,他们三人闺蜜团食物链最底端的生物。大学毕业之后直接出国进行毕业旅行了,至今还在周游欧洲各国中。

    “你这话说的,让他听到了又该说我压榨他了。”

    “这不是事实嘛。”罗希耸耸肩。

    “你也没少奴役他啊!”江望舒扔了一个抱枕到罗希的怀里。“不过他应该快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说要当一段时间的异国浪子,让我们不要打扰他。指不定这会儿,他正跟某位金发碧眼的美人玩得乐不思蜀呢。”

    “他前两天问我要了购物单。”

    “小火苗学坏了,居然私聊你,他都不问问我有什么要买的吗?”罗希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也只是单纯吐槽,毕竟江望舒跟洛焱才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而她只是中途加入的外人。虽然跟他熟悉了起来,但终归比不过他们之间的情分。

    “放心,少了谁也不会少了你那份,你想要的我都加进去了。”

    罗希走了过来,挑起她的下巴,用邪魅的语气道:“宝贝,你果然是爱我的。”

    被江望舒一把打掉了吃豆腐的手,“粘死了,饮料沾到手上了。”

    “好了,”江望舒揉了揉她的手,“想想吃什么吧,今天我请客,吃什么都行。”

    江望舒和罗希两个都是厨艺废柴,江望舒上班,中饭在公司解决,早晚饭在家解决,对外面的饭还是充满新奇的。但罗希日常全靠外卖吊着一条命,偶尔能得到来自江望舒的救援,对出去吃也不太有欲望。

    “累死了,要不然我们干脆自己在家打火锅算了,省的跑来跑去。”虽然是厨艺废,但火锅这种简单的还是难不倒她们两个,罗希话一转,“不过那顿大餐你还得欠着,之后还。”

    “好好好,大小姐你最近陪我看房搬家辛苦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说吃一顿了,十顿都行。”江望舒站起身捏捏罗希的肩,推着她忘门外走,“走吧,附近有个商超东西还挺全的,我们去大采购。”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陆白榆将一个大行李箱中的物品拿出来,结束了他的搬家。

    一旁来帮忙的靳邵目瞪口呆:“你这就结束了。”

    “没有,东西不是还没放好。”陆白榆不急不缓地将衣服用衣撑撑起来,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皱。

    “那我来帮什么忙?”靳邵拿了个摆件在手中扔着玩。

    “你不是作为房东来巡视的吗?”没错,因为不想将房子卖了,靳邵转而将房子租给了陆白榆。

    “你好歹也像隔壁一样,弄个几大车,我看隔壁搬运工搬东西都没停过。我这么一个壮劳力,无用武之地啊。”

    听到了隔壁,陆白榆眨了眨眼:“你要是真的遗憾,就去隔壁问问找不找临时工,我想对方应该是很乐意的。”

    “你让我一个身家百万的人去当临时工是不是太过分了点?”靳邵不改作风,“当然,隔壁是美女的话另说。”

    “走吧,我们去超市,先将你那空荡荡的冰箱塞满。”靳邵这次来主要是负责填满他的冰箱,陆白榆一个工作狂,假如放着他不管,他能直接忘记这个家里还有冰箱。

    “有钱就是好,一梯两户,不用挤电梯,隐私性还好。”罗希感叹道,“我什么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

    “没事,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或者你可以搬来和我住。”在等电梯的时候,江望舒如此提议道,“第一次一个人住,还挺吓人的。”

    两个人步行去附近的商超,最近在降温,夜风有些冷,江望舒拢了拢肩头的披肩。她们俩也不急,各自推着一辆购物车,优哉游哉逛着,顺带熟悉布局。

    “看,那儿有个帅哥。”罗希撞了一下她,用眼神示意道,“打扮的也很有品位,不愧是高端公寓,连偶遇的男人都是高质量。”

    江望舒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看不清正脸,但个子很高,又很会打扮,让人看了就觉得他是个帅哥。

    “我绕过去看一下正脸,等下过来跟你汇报。”

    逛了会儿稍有些热,江望舒将披肩搭在扶手上,继续推着购物车逛。逛着逛着,一抹绿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将多肉拿在手里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幽幽想起。

    “这个放办公室怎么样。”江望舒举着多肉向身后人展示,视线顺着动作望去,脑子才反应过来身后站了一个人,贴得极近,手一个哆嗦,多肉掉了下来,连带着搭在扶手上的披肩也跟着掉了下去。

    还好陆白榆眼疾手快,接住了多肉,避免了花盆摔碎了风险。只是动作间不小心推动了推车。两人眼睁睁看着推车缓缓向前,碾过披肩,丝质布料绞在车轮里,车子不动了。

    江望舒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蹲下身子将披肩从轮子里薅了出来。黑色的印子压在浅色的布料上,被压过的地方已然是抽了丝。

    两人对视着,都不言语。

    正在这时,“哗”的一声巨响,惊动了两人。江望舒朝那边望去,看不太清,但像是摆的堆码塌了,乱糟糟的一片。她从陆白榆手中夺回了那颗多灾多难的多肉,放进推车里,转身准备去别处逛逛。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陆白榆摸了摸鼻子。推着车子走了不过两步路,江望舒就后悔了,好歹是她领导,就算她被毁的披肩能买一车的多肉,她也不该就这样无视他。只是已经走出这么远了,再转回去打招呼好像怪怪的。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罗希哭丧着一张脸回来了,只是还扶着一个男人,看穿着,正是她刚才去欣赏的帅哥。帅哥脸长得很不错,非常有海王的潜质,奇怪的是他一直在捂着额头。看到她时,帅哥也很热情地冲她打招呼,只是一笑像是扯动了颜面神经,表情颇有些狰狞。

    “这是?”江望舒惊疑不定地问道。

    “刚才去那边拿东西,不小心撞翻了易拉罐堆码,顶端的易拉罐飞出去砸到了这个小哥哥。”罗希用词非常的克制,但该有的一个都不缺。

    一个装满饮料的易拉罐,当头来那么一下,嘶,想想都酸爽,江望舒捂着额头如此想道。

    靳邵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这个小姑娘长相十分,可爱占了一半,十分对他胃口。

    罗希:“你要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医药费我付。”

    “没事,用不着去医院,只是刚才晕了那么一下。”靳邵站直了身子,示意自己真的没毛病。

    只是手一放下,闺蜜俩都清楚的看到额头上起了一个大包。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吭声。

    “你们是在这附近住吗?”靳邵问道。

    罗希赶紧接上,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是我闺蜜在这住,她今天刚搬完家,我们出来买点菜准备回去吃火锅。”

    “真巧,我兄弟也是刚搬完家,我们也是来买点吃的。”靳邵撩了一下头发,“我们可真是有缘。”动作间,额头的大包更显眼了。

    罗希不忍直视,闭了下眼,对着他邀请道:“既然这么有缘,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吧,就当是我的赔罪。”

    江望舒在一旁疯狂扯着她的衣角,她也全当自己失去了知觉,卖闺蜜卖的十分丝滑。

    “那就却之不恭了。”靳邵立刻应下,“我先去找一下我兄弟,等下我们门口汇合。”再走路时昂首阔步,哪里看得出晕头转向的样子。

    只剩下罗希一个人面对脸色如同霜冻的江望舒。

    “宝贝,宝贝,你就看在我今天帮你鞍前马后的份上帮帮我吧。你欠的大餐我也不用你还了。”

    如此可怜兮兮,她早就心软了。而且那么大的包,她也不是眼瞎。

    “走吧,我们多买点菜。”

    “你这个披肩怎么回事?不是你最喜欢的?”

    江望舒捞起披肩,路过垃圾桶时,随手丢了进去。“别提了碰到陆白榆了,晦气。”

    “陆白榆……难不成他住在这个小区?”

    江望舒有气无力回道:“要真是同一个小区,我的好日子是彻底到头了。我刚刚不仅无视了他,还瞪了他。在公司他绝对不会表现出来,但如果到了私底下就不一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生活助理住隔壁,我都能想象到他随时奴役我景象了。以后我那是下班回家吗?不,我那是回家加班。”

    “不过我之前帮他买过东西,填的地址不是这个小区,应该只是碰巧有朋友住这,一定是。”

    罗希发散了一下脑洞,还是没忍住编织了一个狗血的故事:“你们两个虽然分手多年,但再次相遇之后,他还是没有忘记你们之前的感情,再度燃起了对你的爱慕之火。”

    江望舒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但因为你对他不假辞色,他十分受挫。在公司,他碍于规章制度,和上司的身份,于是他打听到了你的新家,决定搬过来,准备近水楼台先得月。”罗希色眯眯地伸出手,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脸,在她的魔爪之下,江望舒瑟瑟发抖。

    “不过别怕,美人,有我保护你。”罗希挺直了胸膛,“渣男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就打一双,我是你的护花使者。”

    江望舒被逗笑了:“好了,收收你的脑洞。陆白榆才不会这么做,就算他真的喜欢一个人,大概也不会做到这种程度,他的傲气,远远超乎你的想象。”

    “也是,毕竟是我们高中的白月光男神,冷漠无情又高傲。估计这只是巧合,你们的孽缘应该没有强大到让你随时随地都能偶遇到他。”罗希转身拿了一瓶酒,“走吧,我们看看挑什么菜。”

    提着东西出了门,靳邵和另外一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靳邵热情地冲着她介绍,“这就是我兄弟,是不是很帅。”

    那人侧着头在看晚霞,冷硬的线条被霞光融化。听到动静歪过头来,柔软的额发随之被拨乱,露出一双稍显凌厉的眼。看到她时,那双眼微微眯了一下,像是大型的猫科动作看到了猎物,露出了趣味。

    真巧,我兄弟也是刚搬完家。这句话在江望舒的脑子里不停回放。她脑子空空,下意识地想要拽闺蜜当挡箭牌,回首却发现,刚才还信誓旦旦要保护她的人,早已跟她拉开了老远的距离,对这段孽缘,熟视无睹。

    她只好挥了挥自己拽空了的手,冲着自己刚才甩脸的领导讪笑道:“好巧啊,又见面了,Vi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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