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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义父纪昇

    见元歆已归,岳凌面上的疑惑不舍神情如风而逝,笑容如三月春日般和煦,打趣道:“礼尚往来,小兄弟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未曾报答你归还钱袋的恩情,怎能让你如此离开?”

    说着,岳凌白玉指节轻敲三下案面,楼下便有人送了把带有垫子的矮脚椅子上来。

    岳凌起身迎着元歆,恭敬说道:“请坐。”

    元歆虽内心纠结不已,但还是听话坐下了。

    “在下岳凌。”

    报名号时,岳凌微微低下头以表敬意,端的是进退有礼,让人如沐春风,仅是举壶倒茶的一套动作,举手投足间气派潇洒、华美非凡。

    元歆双手接过岳凌递来的茶水。

    岳凌?

    这个名号何人不知何人不晓,五百年前仙妖大战中被她拼尽全力压在冥北山下的妖王岳凌,也是那个说书人提过的,她下凡历劫时的好友。

    但看眼前此人全身上下并无半分妖气,更何况那妖王还镇在冥北山下,只是同名的巧合罢了。

    元歆这么想着,视线不由地转到红衣男子身上。

    似是知晓元歆所想,岳凌指向红衣男子,后者只是笑着品茶,并不多言,只由着岳凌主动。

    “这位是在下的好友,朝亦,我们二人四处远游,也是月初才到了这景国京城。”

    元歆望着似是对眼前一切皆是漫不关心的朝亦,心里叹息。

    若不是为了他,她可早就溜了,哪会被岳凌唤住,还要在这儿与他们坐在一处。

    但谁叫他与哀画如此相像呢,善心提点一番应该不会改写他的既定命数。

    “这位小公子看我做什么?”朝亦语气疑惑,但面上还是一派闲散烂漫的无谓模样,好像提问的人不是他,“莫不是在下脸上有什么东西?”

    “非也。”

    元歆忙着否认,但真正的原因又难以启齿。

    朝亦这才正了神色,望向元歆的眼神不再飘忽漠然。

    “哦?那是为何?”

    元歆关切地急声问道:“公子近来可遇见什么奇人怪事?”

    “怪事没有,奇人倒是有这么一个。”

    朝亦朝元歆粲然一笑,似是被这话勾起什么有趣的回忆。

    元歆猛地一拍大腿,“啪”的一声把在场二人唬在原地不敢动弹。

    “那便都说得通了,”元歆得意道,“在下虽然不是什么求仙问道之人,也不精通于驱邪消厄之术,但在这江湖混得久了,识人的本事不是我自夸,十次能有九次准的。”

    朝亦与岳凌对视一眼,二人心意相通,皆是无奈一笑。

    岳凌说道:“这么听来,小兄弟你倒是有几分本事,那你来说说,朝亦他怎么了?”

    “我不能说太多。”

    元歆眼中的朝亦浑身上下蔓延着一股可怖的黑色气息,那气息缠绕在他身上宛如极细的丝线,但这种事情凡人是不会理解的。

    “但你最近万不可造杀孽,最好常去寺院道观,此等清净之地多少能消减你身上邪祟。”

    元歆好言相劝,但朝亦仍抱着那副既来之,则安之的闲散态度,听她苦口婆心的劝解像是在听说书先生讲话本子,时不时地乐上一乐,从未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多谢好意,”朝亦抱拳躬身,做足了礼数,“不过我遇见的奇人只有一个,那便是你。”

    朝亦指着懵懂的元歆,表情戏谑,看似十分享受元歆不解的疑惑神情。

    听了这话,元歆方才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我还遇见你这个怪人呢,元歆心里不忿,但自己一个下凡的神仙怎能被凡人的三言两语挑拨动气。

    “元歆,”岳凌似是看出元歆心情不虞,便轻声唤她,柔声道歉,“真是对不住,朝亦他只是看你与旁人不同,并无恶意。”

    “无妨,我不在意这些。”

    元歆说着,但见二人根本就不把她的衷心劝告放在心上,只得感叹世人难渡。

    罢了,谁叫我只是孩童模样,他们不信我又能如何。元歆心想。

    岳凌见她仍是不悦,便保证道:“元歆放心,我回去定会叫他常去寺院道观,下次便不会再让你见到他身上的邪祟。”

    “此事不能强求,若是对他无碍便好。”元歆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我便告辞了,两位自便。”

    岳凌深知留不住去意已决的元歆,便退而求其次。

    “你为我找回钱袋,我还未能报答,不如我明日带上厚礼登门道谢。”

    “此等小事,不必挂怀,告辞。”

    元歆说完,生怕再被岳凌用什么理由留下,几乎是慌不择路奔下楼去。

    “元……”

    岳凌起身想拦,但为时已晚。

    朝亦仍旧端坐一旁,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元歆踏出烟云楼一步便觉神清气爽,想来只可能因为那朝亦身上邪气太重,实在让她不适,也不知岳凌看着光风霁月,怎会与此人交友。

    如今看来,朝亦与哀画更是无半分关系。

    元歆顾不上他人目光,轻松地舒展双臂,散着步走回家。

    自从来到凡世,元歆四岁便父母双亡,此后便被当时的邻居,也就是现在的义父纪昇扶养,随他过四处流浪的生活。

    纪昇收养她也不是出于怜悯孤女,而是保留着记忆的元歆画技出众,两岁就能握笔,三岁便能作画,四岁的画作已闻名十里八乡,被众人追捧为天才神童。

    元歆刚踏进大门,只听得屋内一阵悉悉索索的嘈杂之声,便止了步子,站在院中。

    不多时,一位薄纱蒙面的粉衣女子从内室走出,见到元歆也不予理会,像是没看见一般径直离开了。

    元歆待人踏出大门,方才无奈地摇着头进屋去。

    “歆儿,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

    纪昇笑着出来迎元歆,想着像往日那般接过她背上的画箱,但身着男装的女孩背上却空无一物。

    元歆略过热情的纪昇,直接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

    “今日只四处转了转,没画什么。”

    “歆儿啊,”纪昇长叹一声,“你若是想我通过画考入职图画院,我也要能绘出幅像样的画作才行啊。”

    见元歆自顾自喝茶不回应,纪昇更加苦口婆心道:“我是能力有限,但你可是天纵奇才,要是连你都虚度光阴、荒废画技,我又怎样能考上呢?”

    元歆没接话,反倒问起旁的事来。

    “上次张员外的千金托你画的牡丹图,你画完了没有?”

    “我画完了。”

    纪昇猛地想起这事,慌张地跑回房内,等在出来,手中便多出一副画卷。

    纪昇像献宝一般将画作在元歆面前徐徐展开。

    “我特意在张员外家牡丹亭里取的景,现在想来,他家的牡丹真真是京城里独一份的富贵多姿。”

    纪昇说得精彩,但赏画的元歆面容神色却越发严肃。

    纪昇下意识心头一紧,强忍着慌乱问道:“这是怎的了?怎生这般严肃?”

    元歆气极反笑,说道:“我看你这画技是止步不前,但这临摹原画的本事倒是提升了不少。”

    “怎……怎么会?”纪昇急忙为自己辩驳,“我画的就是张员外家的牡丹,你若不信的话,可同我一道去看。”

    “我当然信这花是张员外家的牡丹,也信你亲自去过那牡丹亭,但这亭内牡丹众多,你为何要与他人同画这三只?”

    “这……我只是见这三朵最为艳丽,他人可能也是如此想的,便画得重了。”

    “事到如今,你竟还为自己辩解。”

    元歆大失所望,将画作抛在地上,只见三朵牡丹旁赫然写有几行娟秀小字。

    元歆漠然问道:“莫非你看别人画好,题词也写得好,就连画携词一并抄写下来了?”

    纪昇见自己竟犯了这般引人发笑的错误,深知已瞒不住元歆,便立即放弃了争辩。

    纪昇装作泫然若泣的悲伤模样,急忙求饶道:“歆儿,我自想画出传世佳作,可我就算在画室呆上几十年最后还是不过如此,就连我只是去模仿,都达不到名家画作功力的半数,所以,你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纪昇说到动情处,不顾形象地匍匐在地,紧抓着元歆的裤脚不放,大有她不答应便寻死觅活的泼辣劲。

    元歆早对他这模样烂熟于心,饶是他再潵泼打滚、涕泗横流,仍是端坐着不动如山。

    元歆无奈道:“若非我年纪太小,还不得参加考试,我定不会帮你。”

    “为父志向本也不在于此,”纪昇话音一转,“如今这般衣食无忧,有几分名气对我便足够了,入了图画院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可你既想为父考入,为父那便是拼上身家性命也要助你达成心愿。”

    “罢了,罢了。”

    元歆自觉所愿无望达成,只得无奈摇头,饶是纪昇目光专注,仍是无动于衷,起身回房去了。

    直到再瞧不见元歆身影,纪昇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轻拍下衣衫弹走灰尘,面上再不见半分悲恸。

    纪府门外。

    岳凌看着眼前风情雅致的纪府大门,忍不住感叹道:“看来元歆的日子倒算不上凄苦。”

    朝亦摸了一下门前石狮子,但见原本莹白细腻的指尖上附着一层薄灰。

    朝亦笑道:“也算不上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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