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通坠

    玉府书房。

    夫子寻看着案头上他的暗探从西皁传回的消息:商议期间,瑠尚长公主向西皁摄政王求娶,未果!

    夫子寻挥手间,消息化作了灰烬,却化不去他心头的郁闷。

    千炙禧月!他一心求娶,她的一颗心却只在西皁摄政王身上。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

    夫子寻起身走出书房,今晚的月色很好!万里无云。这样的夜,适合思念!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壶酒,慢慢的饮了起来。他的酒量很好,自诩千杯不醉,有一段时间,他的生活中只有酒,也因为酒,他错过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那怪不得酒,只能怪造化弄人!他丢了她,再也找不回来了。

    只转眼间,脚下就散落了五六个空壶,夫子寻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还剩了小半壶吧。随手一抛,酒壶跃入了不远处的湖中发出“嘭”的一声,激起几朵水花,没了下去,却没有沉,挣扎了几下后又露出水面,随着水波摇摇晃晃。

    他没有戒酒,他需要酒!酒能让他的心微微麻木,以缓解噬骨的痛!酒能让他不那么清醒,半梦半醒间,她还在!可他绝不会让自己醉,就这样正好,微醺!轻轻的刺,却没有那么痛。

    皓月当空,皎洁如玉。

    夫子寻望向远方,许久没有见她了,他以为他不会再想起她,忽然间却又想见她。

    这份想突如其来!也许是酒让他的感官变弱,他居然没有惊讶于自己对她的思念,理所当然的就接受了。

    如此深的夜,她应该早就歇息了吧。

    夫子寻闭上双眼,手中握着一枚椭圆形的翠绿的美玉。

    这美玉是有名字的——双通坠,成双成对,另一枚他只给过一人。

    身形一闪,花园里瞬间没了他的踪影。

    与以往不同的是:很快,他又回到了原地!

    ……?!

    夫子寻愣了几秒,握紧手中的玉坠,脸上各种表情闪过,最终飞身出了玉府。

    皇宫内宫,守宫门的侍卫十分为难的看着许久不见的夫大神医。

    神医手中持有御赐金牌,可不受诏出入皇宫。所以一路通行无阻到了内宫。

    可如今夜深,陛下早睡下了,他们怎么敢去通传!

    然神医很固执,一定要立马面圣,还说是急事!

    侍卫没法,叫来侍卫长,侍卫长没法,叫来宫侍长,宫侍长思虑再三,找了个机灵的宫女通传了值夜的宫女。得到消息说陛下还没休息。

    寝宫侧书室,影三和卫甜还在苦逼的批阅奏折。

    “卫大人。”影三小声说。

    “您说陛下这么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光这些奏折都把人压垮了好吧!

    卫甜脸色也不好,一年多了,各种焦虑担忧,数不清的杂事,还要熬夜批阅奏折。

    “陛下一目千行,过目不忘,自然不是我等能比。”

    卫甜咬牙道:“别说话了,快看吧!”

    “报!”

    内侍官在外轻声道:“启禀陛下,夫神医求见!”

    什么!!!?

    卫甜和影三对看。

    影三清清喉咙:“不见,就说朕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

    内侍官道:“禀陛下,神医说有要事,定要马上觐见。”

    影三看向卫甜,巴望她拿个主意。

    卫甜也是为难,最后悄声道:“见吧,万一神医真有什么事。”

    影三顿时苦脸,她不要啊!

    可惜,她还是下了令,用陛下的声音:“宣。”

    “女王”在客殿见了夫子寻,卫甜溜去了侧殿,这个时间,她不应该出现在陛下的寝宫。

    夫子寻风度翩翩的进了客殿。

    “女王”正襟危坐,神情高度戒备的看着他。

    神医的气势还是那么吓人,好在戴着面具,否则她怕是装不下去。

    夫子寻审视的看向她:“陛下如今在寝宫也戴着面具了?”

    “女王”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道:“夫神医深更半夜的来找朕,就是为了看朕有没有戴面具?”

    夫子寻心中郁闷,深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我给你的双通坠呢?”

    影三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双通坠?”

    夫子寻表情微恼。

    “就是我闭关前给陛下的玉坠。”

    影三停顿了许久,才答道:“朕收起来了。”

    “为什么?”夫子寻紧紧盯着她,心里更是恼怒。

    发现双通坠无缘无故失效的一刻,他的心慌了,他担心她是遭到了什么意外,结果她却轻描淡写的告诉他,只是收起来了而已。

    “朕只是觉得玉坠是宝贵之物,自然要好生收好。”影三答的很没底气,心里暗想,这样回答应该还比较保险。

    夫子寻皱眉,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来了。

    他想她,担忧她,见了她,却又没了那份牵引。

    夫子寻上前几步,直走到“女王”面前。

    影三惊得一下站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进退。

    夫神医居然给陛下送了玉佩,陛下还收了!难道陛下和夫神医……难怪陛下会不顾一切的去取血灵芝。

    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影三愣神间,夫子寻已抬手摘下了她的面具。

    一张精致的脸展现在夫子寻面前,没有美艳惊人,却很耐看。

    看到这张脸,夫子寻有一瞬的失神,原来,思念一直都在!

    夫子寻不由自主的靠近,让影三惊惶。

    “夫、夫、夫神……”

    不成句的话被一根温热的手指堵住。

    “嘘!”夫子寻轻轻抚摸着她的唇,她的唇柔软、温凉,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展示出温柔的一面。

    唇轻轻触了上去,只是微微贴住。

    影三睁大了眼睛!夫、夫神医!和陛下……居然已经这么亲密了!

    影三想挣扎,却像虚脱了一般,无法动弹。

    夫子寻看着怀里惊慌失措的女人,没有平常对一切无所畏惧的倔强,柔弱的像只温顺的小宠物,若不是熟悉的气息,他几乎要以为换了个人。

    夫子寻温和的圈住她颤抖的身体。

    “别怕我……”尾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间。

    男人的气息冷冽而强势,带着浓重的酒气。

    夫神医在干嘛!影三在心中无助的咆哮!

    夫子寻忽然松开怀里的人,不对!人不对!

    他一把拉过影三的手腕,冷冷的审视着。

    “你是什么人?说!你把灮皓月怎么了!”

    夫子寻心里一阵恐惧,他早该想到的!

    双通坠会失效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不在同一个空间!

    他刚才居然没有深想。想到她可能遭遇不测,夫子寻心中绞痛一片。

    “快说!”

    夫子寻声音严厉,气场全开。

    外面守候的宫女颤抖着声音问道:“陛、陛下,可有什么事?”

    “叫卫甜过来!”夫子寻厉声下令。

    外面的宫女答了句“是”乖乖的走了。

    夫子寻的气势实在太强,影三在他的逼视下,连呼吸都困难,不由抖的更厉害了。

    “我、我说,我、我、我是陛、陛、陛下的替身,是陛下让、我替的。”

    影三勉力说完,整个人都发软,一屁股倒在了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卫大人,你可别怪我啊,我实在撑不住了。

    “为什么?”夫子寻疑惑的问道。

    “我来说吧。”

    卫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们都退下。”

    卫甜喝退所有宫人,进来关起房门,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脑的说了:“神医,陛下离开光祁已经一年了,她去取血灵芝,为了……给您疗伤。”

    什么!

    夫子寻心中一时百味杂呈,这个傻瓜!怎么这么任性?

    “她去了哪里?”

    他要去把她找回来。

    “没用的,血灵芝是光祁历代帝王神血养护的,除了陛下,没人知道在哪儿。”

    “你们就任她乱跑,也不劝着点儿?”夫子寻干涩道。

    卫甜幽怨的看他一眼,委屈道:“陛下要做的事,咱们怎么劝得住?”

    夫子寻闭了闭眼。

    是他强求了,她有多犟!怎是几个属下劝得动的?

    夫子寻想到她忍受反噬之痛耗损修为为他疗伤,如今又为他身入险境,他终究……还是欠了她的!

    一直到光祁的法师团赴西皁参加术法会,夫子寻的情绪都很低落,镇日把自己关在玉府,连寻风堂都很少去。

    小童虽不知道缘由,但总与干娘或瑠尚的长公主有关。

    他识趣的没有多问。

    他从来就没有捆绑夫子寻的意思。母亲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世界,有些事,只有自己去想去经历才会有所得悟。

    所以,后来西皁摄政王辞行,透露干娘已离开光祁的消息,小童没有告诉夫子寻。干娘已经走了,说与不说都于事无补。

    小童只希望:干娘能早日平安归来。在小童心里,干娘与母亲一样重要,与干娘相处越久,与母亲的重叠越多,哪怕最后她真不是她,他也会像敬爱自己的母亲一样对待女王。

    而在咬阵里,西皁摄政王也说要相信自己的心!

    相信术法验证的结果看似理智,可谁又能保证没有万一?若非如此,夫子寻又怎会矛盾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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