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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阿月匆匆赶回厨房,灶台里的火星还没完全熄灭,锅上淡淡地荡这几缕轻烟。

    巧念却不见踪影。

    她在房前屋后绕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影,心中已有八分着急,怕耽误景公子用饭的时辰。

    于是焦急地赶去了巧念休息的房间。

    这里的房屋依山势而建,景昭住的地方地方最为宽敞,周围更有瀑布和大片的花草树木作陪,景色宜人。

    穿过梅树林走上台阶的右侧,便是放置各类兵器的屋子,如今正被阿月暂时住着。而巧念便住在台阶的左侧。

    虽离得近,但阿月仅仅只在巧念带她熟悉环境时来过一次,隐约记得巧念住的是最右侧的那间房。

    房门虚掩着,阿月没有多想,一推便开。

    “巧念姐姐!”

    坐在床边的人似乎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时来寻她,后背轻颤,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枕头下方。

    阿月进屋的脚步顿了顿,想起了景公子口中所说的“外人”。

    “怎么了?”巧念用手背将眼睛搓得红红的,转过头时带着不自然的抽噎。

    阿月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是巧念姐姐家里来的信吗?想家了,还是家里出事儿了?

    由于多年来受到后娘的“特别关照”,阿月实在感受不到想家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于是理所应当认为是巧念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了一些,“景公子刚刚练完剑,巧念姐姐能给公子送点吃的去吗?”

    巧念不动声色,心中却似重锤击鼓。

    “好。”她答完又故意嗫嚅,“咦,今日我明明像往常一样,一早就为公子送去了南瓜羹,可能是公子又饿了吧。”

    阿月一字不落地听完,才恍然明白刚刚景公子那话可能只是提醒她不用再继续跟而已,想必自己跑太快没有留给他拒绝的机会。

    懊恼已无济于事,于是便苦着脸跟巧念姐姐解释了一番。

    巧念舒展了眉头,安慰她,“没事儿,正好厨房里的茶点已经蒸好了,我顺道给公子送去,这样就不怕中间会有所遗漏了。”

    阿月感激地点点头,只觉得巧念姐姐很贴心,不明白景公子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接连几日,阿月都跟着景昭练习剑术,从一开始的默默跟练,到后来忐忑地提出问题,再到举一反三探索更多,景昭的表情一日比一日严肃。

    直到这天,阿月拿着桃木剑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收势时不仅有了剑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凌厉。

    一向自信的景昭开始怀疑先前对于阿月身世的判断。

    “阿月,你到素青山有多少日子了?”

    阿月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少日,于是便粗略估了个数,“大概有半个月了吧。”

    “半月有余,竟还不知道你家住哪里。”

    阿月目光低垂,似有所抗拒,“我家住在晋平县下的磨子村里,我和后娘闹了不愉快,所以跑了出来。”

    后娘二字引发的故事太过常见且俗套,没有深入探究的意义,于是景昭调转了话头。

    “你先前练过武吗?”

    阿月摇摇头。

    “但是我经常上山砍柴,喜欢用枝条打断灌木的嫩芽,这……算吗?”

    她的声音渐弱,脸颊爬上的红霞暴露了内心的羞怯。

    景公子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既残忍还无趣的人呢。

    景昭倒没想这些,他仔细打量阿月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在说谎。

    景昭思忖着,神情依旧是严肃的模样,最终只是让阿月先自己练习着,自己挥挥衣袖先行离开了。

    阿月深深叹了口气,连带着肩膀都塌下了,脸上的颓然显而易见。

    景公子果然是嫌弃她了。

    她没有继续练剑的兴致,于是抱着桃木剑灰溜溜地向自己的兵器卧房走去。

    刚走上台阶,巧念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阿月心不在焉,加之昨夜更深露重,台阶上的水痕还来不及消散,这一吓,她便摔倒在地。

    天时地利人和,她竟也算恰好占齐了。

    巧念赶紧下来扶起她,“怎么样,摔着哪了?”

    脚腕处传来钻心的疼,阿月借着巧念的力气站起身,轻轻转了转脚踝,预想中的更剧烈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脚腕,但还好,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对不起,是我突然出现吓着你了。”巧念道歉道。

    阿月见巧念脸上全是歉意,心里不是很自在,且不说今日的事情怪不得巧念姐姐半分,往日在家中,就算不是她的错也不见有人道歉过。

    “是我的错,我走神了。”阿月在陈述事实,她实在不会安慰人。

    巧念没再耽搁,扶着阿月回屋,又折回自己屋中去寻药膏,等她回来,阿月才发现她不仅拿了扭伤的药膏,还带了治疗擦伤的药粉。

    阿月这时才掀开裤管,发现刚刚只顾着担心脚腕处的伤,膝盖被擦破了皮也没有察觉,点点血珠渗了出来,有些触目惊醒。

    “你确定没伤到骨头吗?”巧念不放心,又问了一次。

    “应该没有,我以前脚腕也受过伤,有经验。”阿月回答。

    巧念点点头,又说伤好之前都先不要干厨房和扫院子的活了。

    阿月很是愧疚,因为巧念姐姐,也因为景公子。

    她留在这至今也只干了厨房和洒扫那点活,连巧念姐姐都没帮到,更别提对于本就亏欠恩情的景公子了。

    可好处却得了不少。

    这个愧疚在晚间达到了顶峰。

    晚饭是巧念为她送进房中的,就连洗漱的水也送来了,阿月看着巧念要将污水端出去,再也坐不住了。

    “巧念姐姐,我来吧!”

    巧念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盆,阻止她从床边站起来,“你快好好坐着。”

    “巧念姐姐,你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啊。”阿月难为情地说。

    不想巧念却径直坐在她身边,拉过她的手,宽慰:“说什么呢,我们就是好姐妹,不分你我。”

    阿月垂下目光盯着自己的手,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热情。

    “我看你很喜欢用狗尾巴草编小兔子玩,这几日你在房里待着肯定会难熬,明日我给你摘一些回来如何?”

    阿月感动之余有些诧异,没忍住出声寻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的……”

    “哦,那日我见你在那蹲着,一边编兔子一边等公子。”

    巧念回答得大方,阿月便自然不觉有什么不妥。

    等到了第二日,巧念果然为她带回来很大一束狗尾巴草,还转告她,景公子让她这几日好好休息着。

    阿月轻轻翘起脚趾,感受脚腕处的绵绵痛感。

    确如昨日猜想那般,并没有伤到骨头,大概再有两日便能完全恢复了。

    这几日,巧念日日来阿月房中,照顾之余次次都会聊些贴心话,一来二去,阿月觉得两人已然热络起来。

    除了宋享,阿月没有任何玩伴,而宋享又是在她存有记忆时就存在的人,因此她并没有交朋友的经验,这样的进展一方面让她感到愉悦,另一方面又对这速度略感讶异。

    好在三天之后她便能下地了,虽有些颠簸,但无伤大雅。

    阿月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带来的麻烦向景公子道歉。

    前些日子告诉景昭自己拿枝条打断嫩芽的事情已经让他反感,若是再不博些好感,这件件桩桩积累下来,只怕免不了要被赶下素青山了。

    她不是不想尽快下山去长安,她只是想平平安安地到长安。

    阿月一阶一阶走下台阶,穿过梅树林,眼里刚刚映入景公子的身影,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犬吠声。

    她转头一看,这不正是自己刚新来那晚,随着景昭一起进屋的大黑狗吗!大黑狗朝她狂奔而来,脸上的横肉因为奔跑而颤动。

    阿月不由自主惊叫一声,下一瞬便抬脚狂奔,全然不记得自己的脚尚未恢复完全。

    景昭听见阿月的叫声才发现大片不知什么时候偷跑了出来,心中一惊。

    阿月慌乱着,并没有发现在自己惊叫的同时,从屋后窜出来几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却又在景昭的一个手势下消失。

    景昭虽出声喝止,可这次并没有像上次一样让大片安静下来,许是阿月的逃跑唤醒了它捕猎的天性。

    她只是慌乱着向前跑,慌不择路,跑进了树林,渐渐深入。

    景昭刚开始还正经地追着那一人一狗,却在看见阿月拐进树林时放缓了脚步,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大片一路狂奔一边狂吠,惊走了沿路树枝上休憩的鸟,直到来到能看见小木屋的周围,连受惊的鸟也没有了。

    阿月满头是汗,匆忙间看见前面居然有座木屋,来不及顾虑太多,径直向木屋冲了过去。

    大黑狗却远远就停了下来,坐在原地,只是叫着。

    景昭紧随其后,见阿月冲进木屋便将门抵上了,里面并没有发出扑棱翅膀和任何叫声。

    他走过去,一巴掌重重打在狗头上。

    大片“嗷呜”一声,竟还有些委屈。

    一直守在木屋的黑衣人也在这时走了出来,面带疑惑与不解,“公子,这?”

    “你先带大片离开。”

    黑衣人眼里隐隐藏着兴奋,“是!公子!”

    景昭:“扣它三顿饭”

    大片: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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