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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小……夫人,您多少要用点膳,便是不想吃,也喝一点汤,您实在是太瘦了。”

    身后这个比她大几岁的姑娘,已经成婚了,却被派到她身边服侍她,而第一次见面,此人便见了她激动不已,还流眼泪,温婵很疑惑,还以为自己忘了什么事,问她,她们之间是否见过。

    那姑娘摇头,自称自己叫辛夷,温婵想了想这个名字,再看这个姑娘的脸,完全没印象。

    不过这个名字倒是跟她身边的丫鬟,是一个风格,都是药材,白芷茯苓,还有已经嫁出去的川穹丁香,辛夷也是一味药。

    那日过后,姜行就再也没出现过,她被困在了这里。

    每日供给的吃穿都是很好的,院子她也可以随便逛,摔东西打人,都任由她,就是不能出去。

    她宛如一只笼中雀鸟,再也不得自由。

    除了这个叫辛夷的姑娘,其他奴婢瞧着都是有身手的,也不与她说话。

    “我吃不下……”

    温婵摇头,早膳是打的细细的玫瑰豆奶、牛乳糕、只有婴孩手掌大小的小包子,是新鲜的小瓜虾仁馅料,炖的浓稠的鸡丝姜丝粥,几碟小菜,都做的口味清淡爽口。

    但她只吃了半碗粥,就用不下去。

    辛夷叫人把饭食拿下去温着,又备好了果碟糕饼,防止她饿了会吃。

    温婵自己在家的时候,因为世家女儿的规矩,吃饭要吃五到七分饱,有时候没到午时就会觉得有点饿,习惯性会吃茶配点时令糕点,只有她身边服侍久了的丫鬟,才知道她这个习惯。

    这个辛夷,是怎么知道的?

    “夫人不用膳,我给夫人梳头,不若去院子里走走?”

    温婵面有愁色,却也只能点头,整日闷在屋子里无所事事,还担惊受怕,怕要把人憋坏。

    辛夷的手很巧,给她盘了一个朝云髻,朱钗只用了两只,一只碧玺珠花掩鬓,再从窗口开的正盛的芍药花上,剪下一朵,簪在鬓发间,装扮的清淡简约,却叫人眼前一亮。

    这个辛夷,确实很知道她的喜好,给她盘的发髻,选的首饰,没有一个不合她的心意。

    姜行到底从何处选来的妙人儿,然而一想到此人是姜行的心腹,她就无法交心,装扮的漂漂亮亮的,又如何呢。

    “夫人有心事。”

    温婵笑了笑:“你主子难道没告诉你,他把我的几个丫鬟都扣押了,至今不让我们见面,我都不知她们几个过得好不好,如何能安心。”

    还有旭儿,旭儿逃出去了吗?既然天下皆知,萧舜已经去了越州,刘大哥一定会带旭儿去越州投奔他,毕竟萧舜可是旭儿的亲父。

    只是传递消息的通路全被截断,她忧心孩子,岂能好吃好喝。

    辛夷沉默一会儿,给她戴上一只珍珠禁步,低声道:“夫人只要安心在这里呆着,吃好喝好,把自己的身体调养好,您那几个丫鬟,应该就没事。”

    “姜行打算如何安置我?”

    温婵神色嘲讽:“将我纳入后宫,给个名分?还是一辈子在这不得见人的地方,做个不能见人的金丝雀?”

    辛夷轻叹一声,没说话:“夫人,您别把主君想的那么不堪,他……他……”

    温婵嗤了一声,没说话。

    辛夷陪着她出去,在亭子中坐了坐。

    这园子当真是造的巧夺天工,满园傲骨寒梅,开的很好,却无人欣赏。

    辛夷给她披上大氅,拿了软垫和手炉,还叫婢女们在亭子里点燃了炭炉,拿了新鲜的橘子栗子,可以围炉煮茶,这是世家贵女常在冬日做的事。

    “夫人,我叫人去折一只梅花回去插瓶吧,腊梅放在卧室里,最是馨香,还能叫夫人晚上好睡,采一些下来还能做香膏面脂。”

    她怎么知道,自己冬日爱梅香?还尤爱腊梅。

    温婵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辛夷好像很了解她,特别知道她的喜好,甚至服侍她吃饭,给她夹的都是她爱吃的,每日安排膳食,也是以她的喜好而来。

    “夫人可知这地方是哪里?”辛夷没话找话,只想让她不要满脑子忧思,免得劳心伤神。

    温婵侧耳倾听。

    “此处园林乃是前朝贾皇后的行宫别院,前身乃是贾家的一处小园子,贾皇后病重时,哀帝出宫便是在此处与贵妃相遇的,自此便爱上贵妃一发不可收拾,时常出宫来此处与贵妃私会,后来贾皇后病逝,贵妃入宫,哀帝为表宠爱,把这处小园子扩建成了行宫,此处便成了贵妃私产,唯有贾贵妃可以进这处行宫,别的嫔妃都是不行的。”

    温婵听了,冷笑一声:“那我知道了,天和二十三年,老皇帝不顾黄河大水,提高赋税,强征暴敛,就是为了给贵妃修这处行宫,奢靡无度昏君行径。”

    辛夷本是想让她开心些,说些趣闻给她听,可温婵听了却好像更生气了。

    “如今主君入主西京,这处行宫便被封了起来。”

    “是啊,成了困住我的牢笼,你们主君把我搁在这,意思便是,我与那贾氏一般,都是以色侍人的妖妃呗。”

    辛夷叹气:“夫人别生气,奴婢不过是讲些有意思的事说给夫人听,夫人想玩什么听什么,奴婢说些别的也可以。”

    温婵沉默不语,只是望着亭子外湖泊上的浩渺烟波,凭栏而坐,开始发呆。

    而欣赏景色的她,此刻也成了别人眼中的景色。

    姜行坐在假山上的亭子中,这个位置绝不会被温婵发现,他没喝茶,手边倒是有一罐酒。

    “主子,您用点吃的垫垫吧,这么空腹喝酒,对脾胃不好。”

    身边的内侍官在劝他,面露难色。

    而姜行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凭栏倚靠着发呆的女人。

    见劝不动,内侍叹气,哀求道:“主子,您心里不好受,也别拿自己的身子撒气啊,好歹让奴把这酒热一热在吃。”

    姜行只是沉默,不说话,却也没说不让,内侍战战兢兢去拿桌上那壶酒,拿去热。

    见姜行什么都没说,才松了一口气。

    酒水入喉,灼热从腹部蔓延至胸口,然而酒的灼热却不能掩盖他心中的冷。

    “这几日如何?”

    内侍知道他问的是谁,回道:“温夫人这几日吃的不好,晚上还会惊惧。”

    “辛夷服侍的不好吗?”

    “辛夷姑姑是最了解温夫人的,安排的都是温夫人素日喜欢的,可就连陈先生都说了,夫人这是心病,之前没来咱们这,就有心悸惊惧的毛病,人越发消瘦,如今被关……如今在这里,与孩子分离,难免思虑过重。”

    姜行嗤笑:“当初却没发现,她是那么一个冷血冷情没心没肺的人,也会思虑过重?”

    他嘴上说着,眉头却皱的深,双眼一刻都没有移开过温婵。

    她自然会思虑过重,就连萧氏士兵的军粮补给,都要她来操心,手里但凡有些余钱,就换成粮食捐给了慈善堂,救了多少难民。

    这本应是朝廷做的事,却要她来承担,她有什么能力,不过是个连自己都顾不上的弱女子。

    “主子……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不当讲就不要讲。”

    内侍官一噎,但他服侍姜行也有几年,到底胆子比别的内侍大一些。

    “主子何必为了一个温夫人黯然神伤,旁的不说,只主子内宅那些夫人们,虽容貌比不上温夫人,可到底心中有主子,夫人们入了内宅,主子您都不曾临幸过,夫人们盼着您盼的,也不比温夫人忧思的浅。况且夫人们都是知情识趣的,温夫人却一直抗拒您,惹您伤心难过。”

    姜行面色不动:“哦,知情识趣,心里有我?比如?”

    内侍一喜:“金夫人就对您一片痴心,每日都来仪宁宫送汤,很是关心您,她也是武将女儿出身,跟主子又有话题可聊……”

    姜行打断了他的话:“金氏给了你多少银子的贿赂?”

    内侍一愣,噗通一声跪下,垂着头不敢再吭声。

    “你收了金家多少银子,自己去鉴查司一分不少交代,都吐出来,但凡私藏一点,你知道后果。”

    姜行根本没有大发雷霆。

    他即将登基在即,后宅那些女人心思活泛,几个夫人家世差不多,家中都有从龙之功,而他明面上的正室,却并未明说是谁。

    这些女人便想贿赂他身边的内监,说说好话,目的便是凤位。

    这些没根儿的阉人,确实贪财,但也有别的下属做不到的事,只要不触及底线,受一些贿赂,他便当做看不见。

    但今日的事,已经有些触及到他的底线。

    内侍吓得两股战战,冷汗都冒出来了,如劫后余生一般听到姜行留了他一命,磕了好几个头,千恩万谢,再也不敢随意为后宅那些女人说话。

    他一直坐在此处,直到温婵觉得天气有些冷,进了屋子,才离开。

    此后几天,皆是如此。

    内侍实在不懂,自家主子看着是很喜欢那温氏女,可为什么一直晾着她?好似近乡情更怯,不敢靠近,人都捉住了,便是直接要了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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