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年带着俘虏归来后,安庆军士气大涨。
吉马的将领□□也收到了消息,于是在第二天,他们又发起了一波强攻吸引注意力,派人联合卧底潜入企图救人,在被发现后直接杀死了两个长老后自杀。
这个举动惹恼了张松年,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人,就这么没了两,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们回去,不过也没关系,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两人能安全回来才是最主要的。
张松年咬紧后槽牙,冷声道:“迟早一锅端了你们。”
“嘶,轻点,你想痛死我呀。”
张松年本来是想找姜烟帮他换药的,军营的大夫已经忙不过来了,奈何萧长风一直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变成了萧长风在给他包扎伤口,姜烟在边上看着。
伤口本来也不深,手背沿着往上都手肘被割了一道口子,是姜烟担心会感染,坚持让张松年上药。
这场战争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结束,姜烟托了萧长风让人把自己之前做的那批烈酒运来这里,既可以御寒又可以给伤口消毒,就当是她现在身为安庆子民能为边关战士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事。
“嘶!”
“我说老萧,你是不是就等着在这报仇呢?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张松年吧啦吧啦说个不停。
“我还能更小心眼。”
萧长风冷言出声打断。
“哼,阿烟你快管管他。”
张松年斗不过萧长风,哼的一声,看向姜烟寻求支援。
“要不你稍微让一下病人?”
萧长风闻言也看向姜烟。
两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姜烟,姜烟没办法,扯了扯萧长风的衣袖。
“哼哼哼哼。”
姜烟话一出,张松年就更嚣张了。
“可以,我听阿烟的。”
萧长风当着张松年的面牵上了姜烟的手。
“……”张松年心更痛了,闭眼转过头去,“你们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姜烟吐了吐舌头道:“行叭,二哥你先休息,我们先走了。”
萧长风收拾好东西,拉着姜烟就要走。
“走吧走吧,哎,可怜我孤家寡人。”张松年开始唱大戏哀嚎。
姜烟也就良心谴责了自己一秒,拍着萧长风语重心长的道:“你看你,下次再委婉一点,良好的心情有利于病人恢复伤口。”
“好,下次。”
萧长风无辜眨眨眼,至于下次是哪下次就说不准了。
“乖,孺子可教也。”
张松年瞪大双眼,手颤颤巍巍的指着远去的两人……就很烦这两人,床也不躺了,提着剑就往练武场去。
军营里一贯的传统,在练武场上的比斗,只要比武双方同意,就是合乎规矩的,武将烈性,不爱文人那一套讲理的,有什么事拳脚功夫见真章。
现在天冷,小酒一喝,就爱活动活动手脚,比划一番。
张松年在把第十一个人踹下台后,满足的收手,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只觉开心极了。
快乐不就来了吗?
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一个字,就是爽!
台底下挑战张松年的兄弟可就惨了,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今日切磋打的格外凶狠。
这也不说了,但哪有一边交手打斗一边嘴上人身攻击的,实在是太过阴险,打又打不过,还得挨一顿嘴骂,就没见过这样的人。
“唉。”
又是好几声长叹。
……
大战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战场多变,萧长风和张家父子一合议,决定还是秘密安排人送姜烟回都城张府。
都城萧家和张家的人来信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这次绝不会给人钻了空子打脸,让人在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就在姜烟离开的第五天,吉马的人开始大规模进攻。
虽然吉马军中有人让□□尽力营救部族长老,但□□都已武力镇压了下去。
为了胜利的旗帜,必要时候部族长老该为部落做出牺牲。
他能成为此次大战的首领,其中不乏也有万法会和部族各方势力的人暗中做了推手。
不然部族长老的儿子又不是只有□□一个是可以领兵打仗的。
现下这个局面正是某些人想要看到的。
张父看着城门下正在进攻的吉马人,微微眯起了双眼,眼中尽是凉意:“杀!”
张登来站于张父右侧,抬手做了个手势,大喊,“点火放箭。”
城墙上的弓箭手整齐划一的把已经点燃的火箭拉弓对准了吉马人。
张父看着来势汹汹的反攻,他知道是时候了,有什么招数待会自见分晓。
螳臂挡车,不外乎是有让他们相信必胜的手段。
□□一直在后方压阵,没有了前几次叫阵的张扬,手里一直在反转着匕首,眼中闪过决绝。
他和黑袍人达成了交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黑袍人在利用他,他何尝不是也在利用对方手里的东西,只有能赢,他不在乎。
城门已开,安庆大军冲向战场。
看着死伤过半的部落勇士,他不能再犹豫了。
落日余晖下的边塞,云海翻涌。
黑夜再次来临了。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忽高忽低的曲调在这旷野四散开来。
星空下是刀光剑雨交错。
鲜血、哀嚎、呐喊,折损的长矛、利剑,入目皆是尸山血海。
这笛声来的太不合时宜,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卡兹卡兹~桀桀桀。”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只见密密麻麻的毒蛊人跌跌撞撞的朝着人群包围过来。
时间就这样静止了几秒。
□□大喊道:“吉马的勇士,不用害怕,这是神赐予我们消灭庆人的使者,给我杀。”
吉马人虽然害怕,但天性还是选择服从。
萧长风在发现牛力的时候,为避免恐慌,就封锁了关于毒蛊的一切消息,安庆军没有见过毒蛊人,顿时有点慌神。
“快撤。”
萧长风瞬间正色,暗道不好,提醒张父让安庆军先撤。
“撤。”
“咚咚咚。”
三声鼓声响起,安庆军开始向城门下后退。
笛声更激昂了,吉马勇士紧追不舍,毒蛊人已经缠了上来,在吉马勇士身边闻了闻后直奔安庆军而来。
“这是什么妖怪?怎么杀不死?”
“快走。”
士兵们要面对吉马勇士的强攻,还有毒蛊人的纠缠,因撤退不及时被毒蛊人咬伤,被咬伤的士兵站在原地不动后眼睛变成了绿色,指甲在一瞬间长长变成黑色,开始无意识的攻击同伴。
有人不死心拿着剑砍断了毒蛊人的头颅,暗红发黑的血溅了他一脸,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砰砰砰。”
“滋滋~滋~桀桀桀”
等安庆军撤回城内,城门下全是毒蛊人在游荡,不停的撞击着城门,嘶哑的低吼着。
顺利回营的人还心有余悸,人对于未知往往恐惧会占据上风,军营里都在小声的交谈着,人心浮动不安。
将军营帐内,张松年正在说着邓医关于毒蛊人得出的结论,引来几声唏嘘。
一营领兵脸都黑了,张嘴骂娘。
张松木继续开口道:“总之,这毒蛊人见人就咬,不知疼痛,血液携带大量蛊虫,被咬伤后蛊虫寄生,变为同类,暂无解药。”
在场刚知情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简直太可怕了!
“当务之急,先下令让各营将士自查,身上凡是携带新伤口的,统统集中到一起,统一看管,严加防范,今晚都不要睡死了,注意点,有什么动静及时上报。”
邓医说过这蛊虫潜伏期都不长,最多三个时辰内就会爆发使人变异,解药一时半会是没有的,萧长风和张父对视一眼,建议道,必须要阻止这蛊虫在军营里蔓延开来。
“长风说得对,传令下去,立即执行。”
“是,将军。”
等各营领兵退出去,营帐里只剩张父、张登来、张松年还有萧长风四人。
接下来他们要商讨的就不适合众人知道,否则只会扰乱军心。
“是万法会的人。”
萧长风看向张父点头。
“没想到,那么多年过了,这些狗杂种还不死心。”
张登来摸着下巴,万法会他年轻时也曾有所耳闻,清查已过去多年,没想到还能再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张父沉默了几秒钟:“松年,你即刻传信给邓医,让他尽力研制解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我的兵。”
是他把人带出来的,他有责任再把他们完完整整带回去。
萧长风等张父说完,接着道:“我会动用大理寺所有夜旅人、明桩、暗探的力量,找出他们的老窝。”
他身为大理寺卿这个权利还是有的,唤醒蛰伏的暗探,也许之前所有的潜伏工作就会功亏一篑,面临的暴露问题和安全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有责任他来担。
“我……”
张登来看着张父,也想做点什么。
“登来,你负责严查军营,要控制好这个局面。”
“是。”
张登来应声。
张庭山说罢,就让人各自下去行动。
他得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营帐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