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舒郁是个遇见问题,就恨不得立刻解决的性格。

    她拿出手机对着钟概和小陶拍了张照片,打算发给其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湛抒清。

    谷茫及时制止了舒郁的动作。

    她看傻子一般看着舒郁,恨铁不成钢道:“怎么一到感情问题上就变成了个木头?”

    舒郁挠头。

    谷茫光是从舒郁的反应里,就猜到那个漂亮小驻唱大概跟舒郁有什么关系,并且还跟湛抒清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她懒洋洋地转着手里的吸管,微微一笑:“该不会那个小同学是你的学生吧。”

    舒郁眨眨眼,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我觉得湛抒清这些年还是有点变化的,不一定会跟你说实话。”谷茫添油加醋道,“你的学生应该比较好忽悠。”

    谷茫跟湛抒清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重新见面之后,她总觉得老同学能把舒郁吃得死死的。

    作为经常在感情里掌握主动权的那一方,谷茫看不得这种辣眼睛的场面。

    在谷茫的忽悠之下,舒郁妥协了。

    她思索片刻,还是把那张照片发给了钟概本人,并附言:【我都知道了,所以之后你是什么打算?】

    一直到舒郁回家,才收到钟概的回复,他先发过来长长一串语音,大概觉得说不太清楚,还没等舒郁把语音听完,电话就打了过来。

    “舒老师!”

    一向元气满满的钟概声音有些沙哑,但是丝毫不妨碍他欢快的语气。

    “是湛哥告诉你的吗?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湛哥会找上我,他见识过的比我有天赋又比我努力的人应该不少,后来看见你们俩的合照,我就明白了,原来是沾了舒老师的光。”

    钟概对于舒郁知无不言,显然没有考虑过舒郁可能是装出来的什么都知道。

    舒郁耐心听完,也基本把湛抒清和钟概之间的那点渊源拼凑出来了。

    大概就是湛抒清碰见钟概和舒郁谈心在前,后来又在酒吧里遇见钟概,发现他能力不错,就决定拉这个有音乐梦想的小朋友一把。

    湛抒清的工作室签了不少像钟概这样的年轻人,有不少小有名气的音乐制作人,还有不少有点名气的歌手。

    钟概的打算也很简单,就是跟着湛抒清干。

    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湛抒清的经纪人已经有意向跟他签约,不过钟概家里对此非常慎重,暂时还没答应。

    作为乐天派,钟概却想得相当开:“上次就是湛哥帮忙说服我爸妈的,这次我就自己努力一把,等我搞出点成绩出来,他们也就不会反对了,我总不能一直靠湛哥吧?”

    钟概三句不离湛抒清,舒郁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国庆结束时提起湛抒清,钟概的表情变得既骄傲又崇拜了。

    了解了整个来龙去脉,舒郁给谷茫发去了个表情包。

    谷茫像是一直在等她喂八卦,光是看舒郁发过来的表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押五块钱的,这事绝对是湛抒清看在你的面子上搞出来的,不信你问问俞时,他肯定跟我同款想法。”

    舒郁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性:“大概率是看我做老师太难了,帮我排忧解难?毕竟你也夸了我学生确实不错。”

    谷茫回了个句号,决定跟死活不开窍的木头结束聊天。

    过了没多久,舒郁发来一张图片,是聊天记录。

    头像和人名都做了模糊处理,留下的只有干巴巴的白绿两色对话框。

    谷茫纳罕点开,立刻眼睛瞪得像铜铃。

    给舒郁发消息的多半是个男同志,是想约她一起寒假出门去书店。

    谷茫:【……真是不懂你们老师,约女孩居然约书店?】

    舒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同学的司马昭之心很明显了,我看得出来。】

    谷茫毕竟和舒郁认识了二十年,立刻跟她共脑。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之所以一直对湛抒清的事情保持沉默,说到底还是因为湛抒清的态度太过捉摸不定。

    谷茫一手拍到男友胳膊上,在他哼哼唧唧的撒娇声中屹然不动,给好姐妹发送消息:

    【我之前说的那些也就是口嗨,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说实话,他这个职业也不太适合你,天天俩人都忙得脚不沾地,谈什么恋爱啊!】

    收到这条消息,舒郁默默地打了个句号回复过去,自己则陷入沉思。

    谷茫的态度变化非常奇怪,明明不久之前还在给她发送同人文,现在又突然一转,八字没一撇的事,却让她慎重考虑。

    不过舒郁知道,谷茫总不可能害自己。

    她点开朋友圈,发现湛抒清不久前又发了一条朋友圈,应该是他的晚饭。

    他的餐桌不像是在家,谷茫第一次有些好奇他去了哪里,但又很快收起了刚冒头的那点好奇心。

    他们只是朋友,自然不可能每天什么事都互相分享。就连她和谷茫,忙起来也能很久都不联系对方。

    肖樾再次发消息过来约她,舒郁略一思索,再次婉拒了。

    舒郁没有找同行谈恋爱的打算。

    她读研时有个师姐,两口子攻读的方向不太相同,但总的来说算是同行,师姐明明能力比丈夫强,却在结婚生子后为了孩子不得不回归家庭,一退再退。

    曾经前途无量的女人被要求在家相夫教子,师姐郁郁寡欢了两年之后,还是决定离婚。

    舒郁至今仍记得师姐满脸泪水握住她的手,交代她千万不要找个同行时双目黯然的模样。

    舒郁别的优点没有,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主打一个听劝。

    见多了五花八门的渣男,舒郁对谈恋爱还真的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就比如这位肖老师,明明大家刚认识不久,为什么就能坦然约她一起出去看书了呢?

    是a大的图书馆藏书不够多,还是面积不够大?

    舒郁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工作的尾巴,选择回家躲几天。

    舒女士没在家,张先生距离退休还差临门一脚,导致舒郁回家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

    北方的冬天总是寒风凛冽,尤其室外刮起大风时,恨不得将地皮都撸下来一层。

    这么多年来,舒郁早就习惯到了冬天,小区里光秃秃的模样。

    但是今年却不一样了,尤其他们家和隔壁那栋,地上居然鲜花簇拥,温度似乎也没那么低了。

    舒郁在家门口徘徊了好几圈,还是没敢进去。

    直到遇见了附近另一对相熟的老夫妻:“大老远就看见郁郁在家门口徘徊了,怎么几个月没回来,近乡情怯了?”

    舒郁伸手挽住阿姨的臂弯,笑眯眯地附和:“是啊,给我看不会了,以为走错了。”

    阿姨却拍拍她的肩,笑道:“是抒清和张先生两个闲人商量着搞的,说要回来给你一个惊喜,现在好了,成了惊吓。”

    “抒清那孩子还真是孝顺,脑子也活泛,咱们这边这么多住户,还真就只有他想到了冬天也要种点漂亮的东西。”

    满院子深浅不一的粉色玫瑰里还夹杂着月季,墙上甚至还挂着柔柔弱弱的牵牛花,这谁看了不迷糊?

    舒郁又跟阿姨说了几句,踮着脚回了自己家。几步路的功夫,硬是走出了做贼的架势。

    好在家里还记得有她这么个在外务工的女儿,门锁并未换新。

    舒郁进门,看见正在忙活着晚饭的乔阿姨。

    “呀,”乔阿姨看见舒郁,立刻吃了一惊,“郁郁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舒郁心有余悸地嘀咕:“你们在家里大兴土木也没告诉我啊。”

    乔阿姨笑道:“是抒清的主意,想给小湛换换心情,所以才收拾的。现在好了,现在谁散步都要来这边看看花,我听不少家都张罗着这么干呢。”

    乔阿姨兴致盎然地拉着舒郁走到了落地窗前。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外面的景色春意盎然,浓郁的花香似乎已经涌进鼻尖。

    舒郁没说话,只是听乔阿姨继续道。

    “原本你爸爸还没想好要种什么,他找了很多果树要种在院子里,还是抒清提出来种点花花草草,如果按你爸爸说的那样搞,你回来家里还是光秃秃的,只不过多了几根树干子罢了。”

    舒郁脑补了一下张先生的安排,忍不住点头,再次得出结论:男的,不行。

    因为舒郁临时回家,许久没见到她的乔阿姨干脆利落地多加了几道菜。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舒郁:“今天你妈妈有应酬,交代你们不要等她回来。”

    舒郁点头,送走了乔阿姨,又重新回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享受生活。

    昏昏欲睡之中,舒郁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再次点开湛抒清的朋友圈。

    第三张就是他发的鲜活粉荔枝。

    舒郁原以为是他收到的,现在放大图片一看,发现花坛后面的石子路,可不就是自家院子的景致。

    又想起湛抒清这些朋友圈似乎只有部分人可见,舒郁的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她现在对湛抒清的想法很复杂,两人自重逢以后交集并不算多,也并未有超过友情的界限。

    但是湛抒清的做法又很引人遐思,比如破天荒晒出来的粉雪山,又比如一直在家里显眼处放着的合照,还有朋友圈突然频繁起来的日常分享。

    桩桩件件,都指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方向。

    舒郁的思绪漫无边际地乱飘,突然想起两人重逢那天她说的话,不会被湛抒清听见误会了吧?

    还没等舒郁想明白,张先生就和人说着话回来了。

    张先生向来自诩文人,很少发出爽朗大笑,此刻的笑声却恨不得冲破天际。

    舒郁回头,和眼含笑意的湛抒清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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