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烟火无比绚烂，连带着白霜月的心也怦然绽放开来。
陆暮知……亲了她。
从气息交缠那一刻起，白霜月就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也有无数的烟花炸开，整个人晕乎乎的，只能感受到唇上柔软的触感，完全不知道外部世界发生了什么。
直到陆暮知伸手将她的身体抱过去，拥入怀中，两人紧紧相依，彼此体温交织，白霜月浑身发软，心脏正“咚咚咚”的狂跳不止。
她感觉自己身上烫得好像发烧了，又好像有点如梦似幻的眩晕。
一直到两人分开，白霜月都没有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过来，浑身都好似被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耳旁所有声音都仿佛远在天边，然而视线却无比清晰的看到陆暮知近在眼前。
陆暮知微笑着看着她，脸颊似乎有些红，张唇说了什么，但是白霜月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她就这么仿佛灵魂出窍般，继续在水上漂着，直到下了船，顺着热闹的街回到归园，站到了自己客房门口。
周围的人声越来越小，直到回归安静。白霜月周围那一层薄雾才渐渐散开，逐渐有了脚踏实地的实感。
她推开客房门，被陆暮知安置着坐在茶几边，抬头看向陆暮知，脸上刹那间烧红起来。
“回过神了？”陆暮知依旧笑着看她，坐在她身侧，刚才那一点可见的羞已全然消失不见，又是往日调笑的神色，“我刚还以为娘子丢了魂，寻思着找个大夫给娘子看看呢。”
白霜月抿唇，强装不在意的样子，东看看西看看，假装漫不经心道：“我只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夫君过虑了。”
“娘子没事便好。”陆暮知扬起一边眉毛，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白霜月以为陆暮知扶住白霜月的肩膀，骤然笑了一声，贴在他耳边小声道，“娘子觉得，我的滋味如何？”
陆暮知的鼻息扑到白霜月微凉的耳垂上，刺的她一个激灵，听到这口中说出来的话更是大惊失色。
什么叫“滋味如何”？这是她能听的话吗！
白霜月再怎么已经在耳濡目染中习惯陆暮知的语气，到底也是个害羞的性子，无法自如地回应这句话。
她慌忙推开对方，转移话题道：“夫君……天色不早，夫君我们该去沐浴了。”
说罢，她便想起身随意找个地方去，谁知陆暮知一把将她按了回去，弯腰凑到她面前，眯起眸子道：“怎么？娘子是吃完了不认账？”
……什么叫吃完了不认帐？这是她想吃的吗！
白霜月有点欲哭无泪，皱眉鼓起嘴道：“夫君怎么这样啊。”
“我哪样？”陆暮知另一只手也搭上了她的肩膀，像是双手将她环在怀中般，继续道，“娘子和为夫亲都亲了，娘子不该对此表示表示吗？”
“明明是你耍流氓亲的我。”白霜月感觉自己浑身都泄了力似的，想要推开陆暮知未果，双手软绵绵地搭在他胳膊上，道，“现在搞得好像我强迫你似的，还非要我说点什么，怎么能这样？”
“那我应该哪样？”陆暮知依旧笑着，将白霜月搂得更近了些，远处望去两人仿佛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我都耍流氓了，是不是应该更流氓一点？”
他凑在白霜月耳边道：“若我说，我还想在这里再亲你一次，你会怎么办？”
“……”白霜月一时间被这句流氓宣言弄蒙了，没有做出回应，只是愣愣地看着陆暮知。
陆暮知像是说到做到般，缓慢地贴了过来。
白霜月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面前逐渐放大，觉得自己此刻应该逃走，但又不想逃。
尽管害羞，但她此刻回忆起方才烟火绽放之时亲吻的心情，是无比的愉悦。
她也贪恋陆暮知温柔的气息。
想到这里，白霜月也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还是期待，睫毛轻颤，一点一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预想中温热的唇并没有到来，白霜月略微疑惑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目光触到陆暮知时候刚好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在朦胧的视线之中，她看到陆暮知的眉眼近在咫尺，笑容之下弯成好看的弧度，看起来很是柔软的唇一张一合道：“娘子刚才还说我耍流氓，现在不也很期待吗？”
“……”白霜月这才知道他在戏弄自己，心中蹿腾起几个愤怒的小火苗，但很快又委委屈屈地焉巴了下去，嘟囔道，“夫君戏弄我。”
“对，我戏弄你。”陆暮知这次倒是很爽快的承认了，“所以，娘子要对为夫怎样？”
听到这话，白霜月抬头，正对上陆暮知满是笑意的眼神。
看到这眼神，她心中不服气的火苗再度燃起，也不知道从哪来儿的勇气，双手撑着陆暮知的胳膊借力，猛地凑了上去。
唇齿相接，白霜月趁机狠狠咬了陆暮知嘴唇一口，权当泄愤。
她就这么飞快地亲了一下，很快又缩了回去，气鼓鼓道：“这下流氓耍回去了，夫君满意了吧？”
“……”陆暮知完全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愣住片刻，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白霜月趁此机会，猛地一下从陆暮知胳膊底下钻了出去，踉跄几步扑到门口，回头道：“夫君，我去沐浴啦。”
说着，她打开门跑出房间，飞快的朝着沐浴处跑去。
莫名其妙被关在客房内的陆暮知看着门的方向，抬手触了触自己的唇，微微扬起嘴角。
这慢慢来……看起来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
白霜月一路狂奔到沐浴处，终于停下来扶着墙喘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一点沐浴用品都没带。
没沐浴用品就洗不了澡，但白霜月此时此刻完全不敢折返去拿。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样鼓起勇气亲陆暮知的，那一幕就好像做梦般，只有此刻心脏的狂跳才能证明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现实。
她这次主动亲了陆暮知……竟然还不只是脸颊。
甚至连白霜月自己都不知道，此等勇气是何处而来。
白霜月双手抱着脑袋，在浴室门前来回踱步，摇了摇头，试图将刚才的画面甩出自己的脑海，尽量冷静下来。
过了片刻，她感觉自己发热的头脑渐渐冷却，终于冷静了些。
但只是冷静了一秒，她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娘子，你是不是忘带东西了？”
白霜月只觉脑内“轰”的一声，猛然回头，便见陆暮知正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身后，手上提着她的包裹。
陆暮知神色如常，上前朝她靠近了几步，道：“夜晚天寒，娘子沐浴之时仔细些，可别冻着。”
“……多谢夫君。”白霜月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陆暮知此刻模样看起来的简单，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接过了包裹。
在交换包裹的时候，白霜月与陆暮知指尖相触了一刹，又如同触电般很快分开。
抬头看见陆暮知眼神中带着笑意，她隐隐约约有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陆暮知便弯腰贴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希望娘子以后，能多对为夫耍耍流氓。”
“……”
因为早已提前设防，白霜月此刻接受能力极强，自己都讶异居然没有被这句话冲击到什么。
她甚至顾不上脸红，只是愣愣地点头道，“好的。”
“哦？”陆暮知惊讶了一瞬，很快又恢复神色自如，笑道，“娘子今天在外面呆了一天，一定累了，快些去沐浴休息吧。”
白霜月点头，转身向浴房内走去。
宽衣解带，走进浴桶慢慢坐下，直至浑身浸泡在热水中，这温热的触感才让白霜月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用热水泼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呼吸着蒸腾的水汽，想让自己清醒点儿。
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太过突然，突然到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就已经过去了。
短短一个晚上，她居然和陆暮知亲了两回，第二次甚至是自己主动的。
想到这里，白霜月心中才被水浇灭的小火苗又骤然间蹿上来了一点，微弱的燃烧着。
说好的慢慢来呢！陆暮知这个骗子！
白霜月用双手捂住脸，只想用这蒸腾的水汽让自己的头脑不要那么清醒。
捂了半天，也迟迟不见萦绕脑海的那一幕散去，她将手从灼热的脸庞上拿开，抬起头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方才陆暮知的语气和神色，以及和自己相触的温热的唇，都仿佛刻在她记忆中般挥之不去，让脸上的滚烫久久无法褪去。
明明像是苦恼的事，想着想着，她的唇却扬了起来。
心告诉她，此时此刻她很愉悦。
笑了许久，白霜月低下头，用热水泼了把脸，这才勉强压下了嘴角。
她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注定睡不着了。
想到这儿，白霜月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扬起的嘴角突然之间僵了一下。
等等，今天晚上？
今天晚上，她好像要和陆暮知同床共枕，直至天明。
白霜月的心猛地顿了一下，随后狂跳起来。
是比方才还要强烈十倍百倍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