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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为镇(二十六)

    陆令遥默了片刻,将袖中的革带抽出,扔回给他,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一从镜中出来就莫名其妙地解衣带,若不是我看不过去把你敲晕,此刻怕是早已......”

    陆令遥止住话头,一副没眼看他的样子,摇着头“啧”了一声,“真是有伤风化。”

    萧炽接住腰带,闻言愣了半晌,面上很快便泛上一层薄红,硬着头皮道:“不可能!”

    陆令遥强行压住上扬的嘴角,“你做过的事还不肯认?不是你说你衣襟里藏了宝贝,一定要给我们瞧瞧吗?”

    萧炽下意识抚上胸口,果真在衣襟内袋里摸到一颗硬硬的珠子,他心内纠结,难道他真迷了心智,对着女子做了如此无礼的事?

    萧炽轻咳一声,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他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悄悄把珠子往袖内藏,打算把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谁知窗外风动,珠子上竟传来一丝若有如无的清淡玉簪香。

    他木着脸抬起眼,将半塞入袖的记事珠扒出来,递到陆令遥眼前。

    陆令遥:“干什么?”

    “是你放到我衣襟里的吧。”他说。

    陆令遥一脸无辜,佯装惊诧道:“你胡说什么呢,可别污损我的清誉!”

    萧炽:......

    你在乎过凡人的那些繁文缛节吗?还清誉。

    “行了,”陆令遥擦了擦剑鞘,把剑佩在腰间,道:“那珠子可是件神物,既落到你手里,你便收着吧,我还得去神祠劈了那老东西,等我回来再......”

    “你又不想带我去?”萧炽皱眉,不满打断道。

    陆令遥极为坦然地“嗯”了一声,“我虽不敢说自己天上地下所向无敌,可破个幻境还绰绰有余,要你去做什么?”

    萧炽只当没听到这话,面色如常地起身将革带束好,勒出劲瘦的腰身,长腿一迈,抢在陆令遥的前头推开了门,道:“走吧。”

    陆令遥一头雾水,“我不是说了不用你去吗?”

    萧炽负手站了片刻,仰头望着天上隐隐泛红的弯月,“你支走我们,真是觉得破境不过轻而易举吗?”

    “还是说...”,他回头看向陆令遥隐在夜色中的眼,“你也摸不准那聚阴阵中的血煞究竟有多凶险呢?”

    陆令遥缓缓收起唇边一贯挂着的笑意,养的猫反应太快,竟也有让她招架不住的时候。

    她微微垂眸,似乎是在回萧炽的话,又似乎是在念念自语,“凶不凶险又如何,从前无论多么凶恶的妖邪,也能由我一人拦在师弟妹面前,我早已习惯了。”

    她掠过萧炽,自顾自朝院外走去,远远扔下一句,“你想跟便跟着吧,别拖我的后腿便是。”

    萧炽眉头轻挑,难得见她嘴硬一回,可真是稀奇。他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抬腿便快步跟了上去。

    —

    走出院门,天边已然升起一抹鱼肚白,村中连绵成线的屋舍在晦暗将明的天色中隐隐勾勒出几抹或深或浅的轮廓。

    天要亮了。

    陆令遥眼中映着朝霞的影子,飞身凌云,顷刻之间便高高悬停于神祠之上。

    下方的守阵察觉到灵力波动,蠢蠢欲动,仿佛陆令遥再跃雷池一步,它便要聚力狠狠杀过来。

    正殿中的祭鬼坛上还幽幽燃着四炷残香,背对殿门的金像坐落在晦暗之中,森森鬼气呼之欲出。

    陆令遥冷笑一声,破境势必要毁了这神祠,左右她已经查清真相,那还与它周旋什么?

    她面色冷然,双手结印,掌中法印自指尖扩开,一个巨大的万剑诀法阵凌空而下,金光迸散,霎时化做千万把重剑,铺天匝地,风驰云卷,以雷霆之势从四面八方朝神祠袭去。

    狂风呼号,金光如雨,万剑所至之处,莫不夷为平地。

    残垣断壁湮灭成灰,一片烟尘散去,满境厉魂哭号,旷荡的空地上唯余一樽高高矗立的金像,倒下的尸柱犹自燃烧不熄。

    陆令遥飞身而下,正欲拔剑,持剑的手却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萧炽不解地看向她。

    陆令遥扶剑的手一松,半出的利刃又落回了鞘中。

    她将被风扬乱的鬓发压到耳后,又随手拔了只珠钗下来,在手中摩挲,“那人在他的金身上耗了这般多的心思,我若一剑斩碎岂不可惜?”

    萧炽侧过头,他可不信陆令遥会对这人起什么神神相惜的心思。

    “你要做什么?”他问。

    “我师尊曾经教过我一道秘符,身有灵力的修仙者,若是想见哪位神仙,只要将这秘符供到金像前,任他是谁也无法推拒。”

    陆令遥将珠钗捏在手心,重重一握,钗尖一端猛然没入皮肉,冒出连串殷红的血珠。

    她指尖蘸血,在空中画出一道纹路奇异的符咒,直直朝金身眉心打去。

    “那我自然要请这罪魁祸首的神魂,下来玩玩啦。”她冷声笑道。

    秘符刚没入眉心,神像下的须弥座突而四分五裂,一道清光破空直上,仿佛在天地之间硬生生辟了一条通天道。

    神像光灿的金身遽然灰暗,仿佛千百年无人祭拜,乍看之下如蒙了一层厚厚的灰般,一只煜煜生辉的神魂从神像中浮出,与像同高,屹然威容。

    只可惜他正手脚并用地想缩回神像中,瞧着便猥獕得很。

    萧炽觉得碍眼,这人简直丢神的脸,他转头随意问了句,“神仙的神魂,都这么大吗?”

    陆令遥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道:“剐碎了,不就小了吗?”

    话音刚落,陆令遥提剑而上,一掌将那试图钻回神像的神魂击落在地。

    神魂仰面砸下,露出一张出乎意料的脸来。

    陆令遥眼中一凝,“怎么是你?”

    娄晟从满地尘土中仰起脸,语气仍旧嚣张,“不然你以为是谁?陆令遥,你不想回上清九重天做仙君了吗,还不快撤了你那符咒,恭恭敬敬地送我回去!”

    “上清再多几个你这般的晦气玩意儿,我还真不想回去了。”

    陆令遥嫌恶地看着地上的神魂,突然笑道:“也罢,看样子你与娄焘的父子之情不过如此,一旦大难临头,连你也成了弃子。”

    她说话间,掌心凝起一道尖利的水刃,直刺向娄晟的头颅,可尖刃却好似刺偏了,只斜削下了面颊一片薄肉。

    娄晟面间一麻,并未感觉到多少痛意,出声讽道:“丹霄仙君下了凡,连剑都握不稳了吗,就这点能耐,也想......啊!!”

    娄晟话还没说完便,被四道水刃贯穿四肢,死死钉在了地上,他咬着牙想出声痛骂,却惊恐地将余声吞下了肚肠。

    陆令遥轻轻一笑,颊边梨涡极其动人,可看在娄晟眼中却如地狱悬洞,只余惊惧。

    “你倒提醒我了,这太利的剑确实不好用,钝刀子,才磨人呢。”

    满境连声惨叫,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娄晟这神魂本就是借他人之力假塑而成,不过剐了数百刀,便出气多进气少,硕大的神魂只剩下一坨被剑刃片的圆溜溜的光团。

    陆令遥似是嫌这光团脏手,只运起一阵风便想将他送回给娄焘。

    “回去告诉你爹,谁的血债谁来偿,天条可不认父债子还那一套。”

    光团浑身剧颤,还没飘起几丈,就被萧炽出手拦下。

    陆令遥疑惑道:“你干什么?”

    萧炽一手将她拦在身后,仰头看着悬浮的光团,道:“你去破境吧,我来送这丑东西上天。”

    陆令遥愣了愣,思索片刻,道:“也好。”

    她转身走向神像,心下萧炽怪异得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他一掌将浮起的光团拍到地上。

    陆令遥:......

    看来是猫性又犯了,看着跳来跳去的圆团便想掺和一爪子。

    陆令遥行至神像下,提剑跃上,拔剑而出。

    半截如水剑刃自鞘而出,寒光凛凛。

    碧虚神剑以水为身,剑材一半取自天河,一半取自冥水,陆令遥大闹上清之时将冥水劈断,不知所踪,致使碧虚剑凶性大减。余下的天河水刃主生不主死,剑刃柔润无匹,仿佛不带一丝杀气。

    可耐不住剑主凶残。

    即便只剩半截剑刃,陆令遥照旧一剑水锋横,将那碍眼的神像劈得粉碎。

    神像一碎,尸柱俱熄,满地无知无觉的无瞳之人肉腐魂灭,只余下肢体破碎,血淋淋地立在祭鬼坛前的一个生桩。

    陆令遥皱了皱眉,镇煞的生桩与失魂之人有些不同之处。为了让这些生桩因虐生怨,多多少少还保留着几许魂魄,端看刘柱生就可见一斑。尽管他神思混沌,但偶尔有清醒的时候,还不忘千方百计地护着王四娘。

    也不知这阵法中的血煞,又是娄焘在哪里造的孽。

    —

    另一头。

    萧炽冷着脸,手中把玩着一团烈烈燃烧的火,眼中晦暗,一动不动地盯着被摔打在地的残魂光团。

    娄晟兀自沉在被剐神魂的剧痛之中,却模模糊糊听见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你”,那声音低声说道。

    娄晟闻言,挣扎着睁开眼,一看清眼前人,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惊叫道:“小畜生!你竟然还活着!”

    萧炽皱了皱眉,不耐烦这张臭嘴,抬脚狠狠一碾。

    娄晟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惯了,全然不怕他,瞪着一双愤恨的眼,忍着剧痛咬牙道:“小畜生...逃出去也只能...做罪仙的一条狗!别落到我的手里,否则...我定要你比从前...还要惨上千倍万倍!”

    萧炽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熊熊烈火塞进娄晟的口中,娄晟骤然受了神魂烧灼之痛,连惨叫都不能,痛得魂灵蜷缩,在地上不住翻滚。

    “叫谁小畜生呢?”萧炽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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