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父子俩之间得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加深了。之前余林不管是在上学还是参加工作,几乎很少回家,更别说是跟父亲唠嗑,而现在因为余秱的到来,现在父子俩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虽然大部分都是余教授抱怨余秱犯得那些错,可对于这对陌生的父子来说,却是异常难得。
过了半个月,余林来兑现承诺了。
一看到爸爸回来了。小余秱飞奔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爸爸,你终于回来了,这次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嘘。余林比了个手势,“小点声,别让爷爷听到了。”随后从包里拿出一大包零食,小声说道,“藏到你的秘密基地里,千万别让爷爷发现了。”
“嗯嗯,爸爸放心。”小余秱比了个ok的手势,兴奋地抱着这一大兜零食跑进房间,藏进了她的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其实是余林特意把余秱房间和一间杂物室连通了,巧妙地是入口藏在柜子里,还跟柜子一个颜色,很难被发现,或许是开发商不合理的设计,这件杂物室真的很小,放不了太多东西,现在已经被父亲遗忘了,这真是小孩子秘密基地的不二之选。
余林刚坐下,余秱又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露出还没长全的牙齿,笑得像花一样,不用想,这小屁孩一定有事。
“爸爸,带我出去玩,好吗?在家太无聊了”小余秱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想去哪儿啊!”
嗯…小屁孩犹豫了一下,“只要是不在家呆着都行,爸爸,你打算带我去哪儿玩?”
他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4年了,也该去那里看看了。
“去爸爸一个老朋友家,那儿里咱老家很近,你小时候还去过呢,去吗?”当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的嘴角明显颤抖了一下。
“嗯嗯,爸爸,现在就出发吧!”说完就拉住爸爸的手,催促道,“爸爸,快点,一会儿爷爷就回来了。”
“好,好,出发。”
在准备好几瓶矿泉水和一些食物后,他们正式踏上了出游的征程,一路上,小余秱显得格外兴奋,话也比平时多不少。
“爸爸,你那个朋友住哪里呀?''
呃,余林明显犹豫了,“一个古墓附近。”
嗯?余秱歪了下脑袋,有些不解,声音稚嫩。“爸爸的朋友为什么要住到墓穴附近,不害怕吗?”
“嗯,或许他在守护那个古墓,责任是不让任何人进去。。。”余林愣了一下,他说不下去了,4年前,他不顾老头的反对,进入了古墓。
“那要是进去了,会怎么样?”余秱一脸天真地问道。
。。。
一阵沉默。
“爸爸,你怎么不说话了?''这是余秱第一次看到父亲沉默,此时车子刚好经过一隧道,车窗外一片漆黑,小余秱有些害怕了,紧紧抱住自己的小玩偶,“爸爸,我怕。”
“别怕,别怕,爸爸在。”
随后又补充道, “对不起,宝贝,爸爸刚才愣神了,反正千万不要进去,里面比刚才那个隧道还要黑,里面还有怪兽,会把你抓走,你以后就见不到爸爸了。”
“被怪物抓走了,一定会死吗?”
死? 他没想到才4岁的小屁孩会知道这个字,后想了想,这也正常,毕竟有这样博学又严厉的爷爷,估计余秱现在连字都认全了吧!记得他那个年纪已经会背千字文了。
“嗯,会,所以一定不要进去,好吗?”余林恳求道,说实话他有些后悔了,或许他就不应该带余秱过去。
“嗯,爸爸,我不去。”余秱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睡梦中,余秱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好多血,很多人只静静地躺在地上,任凭人群混乱的双脚踏到他们身上,任凭野兽无情地撕咬,连肠子都流出来了。。。
余秱,醒醒!
啊,一转眼,那些人都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拿着自己流出的肠子,嘴里不停呼喊着她的名字,并朝她走来,密密麻麻,血腥至极。。。
余秱从睡梦中惊醒,眼前是爸爸焦急的面孔,“余秱,你怎么了?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动静,可吓死我了!”
“来,余秱,到了,下车吧!”
除了车开进的那一面,其余三面全是荒山围绕,而他们正好站在中间那一空旷处,太阳正火辣辣地站在他们头顶,滚烫的热浪正疯狂地侵袭着父女俩,水分随着热浪直冲冲地涌向上空,脚下全是碎石,余林背起女儿,艰难地穿过这片已干涸多年的河谷。
一直沿着河道向西走,两边的植被竟越来越茂盛,空气也愈加阴冷,不久一破破烂烂的小屋出现在眼前,余林放下女儿,兴奋地冲着屋内喊道,“田叔,在吗·?”
却久久没有回应。
他心里不禁颤了一下,难道田叔已经。。。
是啊,4年了,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他的眼角不禁闪过一丝悲色。
“爸爸,田叔去哪儿了?”
“他可能上山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正要转身之时,屋里传来一熟悉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拖着双脚前行,那扇破烂不堪的木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坡脚邋里邋遢地流浪汉,不时散发着难闻地气味,手里端着一生锈地铁杯,大口喝着水,声音嘶哑难听,活像一只苍老的乌鸦。
“谁呀,真不长眼,正睡着觉呢!烦人!”随后吼了一嗓子,往门口使劲唾了一口。
余林急忙解释,“您不记得我了,就是那个被盗墓人逼迫进入墓中的那个小伙。”见田叔还是一脸疑惑,又补充道,“就是你阻止那些人进去,反倒被那些人给打晕了。”
田叔挠了挠脑袋,拿出一根沾满污垢的红绳,上面密密麻麻大着不少结,有大有小,嘴里不停嘟囔着,
一个
两个
三个
。。。
一直数到第49个才停下,那是一个大结,与红绳上的其他结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出来时还带了个婴儿。”
“对,对,就是我。”余林激动第回应道。
老头没理他,那双漆黑地眼珠却死死盯着余林身后的小女孩,质问道,“这是曾经那个婴儿,对吗?”
“嗯。”余林点了点头,看着老人一脸严肃地模样,他心里不禁打了个寒蝉。
老人正要说什么,却被余秱的一句话给打断了,“田叔叔,你刚才数的第49个结旁边怎么还紧挨着一个结”
老人低头一看,这道确实,第49个结旁边紧挨着一个,其大小不亚于第49,如果不仔细看,倒会把这两个看成一个结。
老人嘴角微微上扬,不禁夸道,“哟,好眼力,你这小娃甚是伶俐,只是。”
余林不禁心头一紧,田叔的本事他在4年前就见识过了,那可谓是神机妙算,那些玄幻奇术那绝对是不在话下,看人更是慧眼识珠,这接下来田叔所说的话基本上就是女儿的命了。
此时他的全身都处在高度紧张地状态,生怕错过任何关于女儿的话。
老人缓缓说道,“只是。。。只是小娃子,你叫错辈了,我都能当你爷爷了,还叫我叔叔呢?!”
“田爷爷!''
“欸,对了!孺子可教也。”
还好有惊无险!余林长舒一口气,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重温故地
此时破屋的西面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凄厉且惊恐。
余林被声音所吸引,径直向西面望去,眼神却不住瞥向西边山脚塌陷的那个大洞,这便是古墓的入口,如同一只长大了嘴巴的野兽,静静地等待着自以为是的猎物。无数年来,有多少人曾进入这里,可能活着回来的,不过寥寥几人。
当年如果不是田叔为了救他而献祭了一条腿,恐怕他和女儿早就死在这冰冷的墓中了,算到现在恐怕都成白骨了。
可即使他活了下来,却活得生不如死,他刚进入这个墓的时候就被迎面石壁吸引了。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虽然是用小篆写的,可那时的他专修考古,且对古文字格外感兴趣,这些简直是小菜一碟,翻译过来就是进此墓者不得好死。
那时的他刚大学毕业,自视清高且目中无人,正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对于这些简直是不屑一顾,认为不过是古人骗人的把戏,特别是在看到盗墓贼看到这话后吓得腿都软了,不禁在心里笑话他们,竟还反过来安慰他们,要相信科学!
唉,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那些盗墓贼在进入洞内没多久就死,而他则意外穿越,遇到了楠之,只是最后她却被人害死了,在她死之前,都在为自己铺路。。。
如果他再强大点,说不定楠之就不会死了。
只可惜 没有如果。
这4年里,他每天都活得异常痛苦,如果那时他能早点发现危机,能早点带楠之离开,说不定楠之就不会死了,他们会过上一世一双人的平静生活,忏悔,痛苦,无奈。。。始终占据着他的内心,吞噬着他的肝脏。。。
进此墓者不得好死
他现在信了,活着还不如死了,就该在那时陪着楠之死了,一了百了,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多苦痛了。
“爸爸,田爷爷招待我们进屋呢,走啊!”
耳边传来余秱频繁的呼喊,把他从那窒息的海底一点点拉到水面,是啊!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好,这就来!”
一进屋,依旧是那股熟悉的草药味,甚至比以前还要浓郁,看来田叔的肺病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