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仓兰

    步倾第一次见洛仓兰,还是在城外游耍时被醉酒的洛仓兰认错人,步倾恼羞成怒顺了他的流云簪便一脚把他踹进了河里,有些像不打不相识的桥段。

    步倾本想安排洛仓兰走剧本,大婚之日救她,但细细想来,活下来又如何,岂不是要在这苦情剧里没完没了。

    顿时,步倾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夫人,你这是何意,收了我的定情信物,哪有让我参加你大婚的道理?”洛仓兰抿嘴笑着打岔道。

    “拜托,我当初只是要小惩大诫,留个物证,那后来我不是也一次次还你,是你自己死皮赖脸不要,此刻还怪起我来了!”步倾愤愤道。

    洛仓兰眼眸里提了一丝似笑非笑,他道:“那到时你说如何?全听你的。”

    “哎呀,算了算了,你别去了!”步倾皱眉道。

    洛仓兰瞄了一眼步倾,轻声道:“夫人别气,我去,我去还不行嘛,那,夫人要给我什么嘉奖吗?”

    二人还未再搭话,一个少年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来。

    “我看城外的河最近冷清了不少,是该热闹热闹了。”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祈迹已经气势汹汹地踏步进来,语气平静,但眉眼之间全是厌恶。

    总的来说,祈迹的脸上,就像是自己家的东西粘上了狗屎一样的表情。

    步倾虽然感觉这种剧情着实老土,但亲身经历这种男一和男二的修罗场,难免憋笑。

    “祈迹,别气别气,都是朋友,大家,相亲相爱一家人嘛,哈哈哈……呵呵呵……”

    步倾眨巴着眼睛道,但好像冷场了。

    “一家人,步倾你胃口越见大了。”洛仓兰冷声道,“罢了,今日兴致没了,走了。”

    说完一个跨步,身体腾空,一只手后背,“哐”一声,便隔空冲开窗户,飞了出去。

    步倾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吊威亚,没有任何辅助工具,他飞了!这完全是一种与神仙为伍,仙人为伴的崇高感。

    “我的妈呀,值了,这一场表演岂止值千金啊!”步倾径自说道。

    祈迹冷言道:“你这么着急找他就是来看他孔雀开屏的吗?”

    听罢,步倾蛮不讲理地质问道:“大太子,说归说闹归闹,咱们别拿管我开玩笑,再说,你刚在楼下没开屏吗?”

    祈迹道:“我方才没开屏,不过现在想开屏了。”

    话没说完,祈迹便拎小物件一样,一把抱起步倾,身体轻盈地用脚点了下墙壁,越过窗户。

    步倾“啊”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一直在往高空位移,吓到全身都在用力咬紧牙,紧闭双眼,双手不管不顾地从祈迹身上到处搜索,寻找一块能抓得最死的地盘,紧紧勒抱着祈迹。

    头上方传来祈迹的声音:“倾儿,别怕,睁开眼。”

    听到了祈迹的话,步倾轮着眼睛一个个缓慢睁开。

    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城南的望月楼,天色已经见晚,在第七层的楼顶,俯瞰城中,灯火辉煌的大街,与宁静安详的居民楼里的星星烛光相得益彰,繁华而美好,仿佛一副绚烂多彩的画展现在他们眼前。

    “真美——”步倾情不自禁开口。

    祈迹道:“倾儿,你看,这烟烟万千灯火。”

    步倾会心一笑,道:“国泰民安,千秋万代,挺好。”

    她似乎有点懂了祈迹,眼神中透露着一种无奈,心却突然揪了一下,她虽刚接触祈迹,但不知为何,却总有一眼万年的冲动。

    步倾随手抱得更紧,仿佛要融为一体。

    也许这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但总归不能亏待了这份机缘。

    祈迹难得看见步倾这么小鸟依人一样贴着自己,腰软软的,很轻,嘴角微不可察地挑起了一个笑容,胳膊也显得更加用力了。

    ……

    “倾儿,醒醒,到家了。”祈迹用额头轻轻碰了碰步倾的脑门,轻声道。

    步倾猛然惊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祈迹抱回了武侯府,眼前正是自己的幽水院,寝房门口。

    “大手笔啊,堂堂太子,翻墙进我家,做贼心虚啊。”步倾故意压了压声音道,“睡这么久你一直抱着我啊,身体可以啊,有腹肌吗我看看!”

    说完,她便动手动脚地要去扯祈迹的外袍。

    祈迹被步倾挑逗得耳根通红,身体一发紧,不知所措地推开了步倾。

    “小姐,是你吗?小姐?”

    听音便是三生,看来她已经闻声悄悄赶过来了。

    祈迹看有人来,便速度放下步倾,转身飞向屋顶,麻溜地逃跑了。

    步倾做了个鬼脸,冲着三生道:“嗨,三生,辛苦了,好了,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吧,晚安!”

    说完,她便进屋一头扎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三生看步倾满脸痴笑,想必那个黑影一定是太子殿下,道:“都快成婚了还这么如胶似漆的,我得去找有幸说讨说讨。”

    ……

    今夜是满月,月光照射下,所有的树石屋厅格外清晰,宛如黑暗和光明的较量,一阵微风打破了平静,一缕厚厚的黑物缓缓漂移,仿佛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你还是回来了。”

    步倾恍恍惚惚地走在一块水面上,四周空荡无物,一览无余,只有一望无际的水面,她要崩溃了,这仿佛是个密闭空间一样让人窒息,又担心自己随时脚下踩空就跌入无尽海底。

    “谁回来了?你有病吧!”步倾愤愤道。

    “故人。”

    那一缕黑物逐渐成团,不停变化着狰狞的表情。

    步倾一想到这打扰人睡觉的坏毛病,怒道:“乌漆麻黑,我说反派设定都得一团黑才显得霸气吗?谁TM跟你故人,我一社会主义接班人,你一小日子核污水蒸发的尾气吧,跟我攀亲带故,你配吗你!”

    “哈哈哈哈哈,你的来历,我知,你却不知。故人,我们还会再见的。”

    “那你牛逼,你倒说我要怎么回去我的世界啊?”步倾大声喊。

    但突然平静,没人再应了。

    “说啊!”步倾扬声道。

    此时步倾在榻上,已是浑身湿漉,额头大汗,胸口也闷热沉重,不由得呼吸加快,双手也不受控制地四处乱抓。

    “小姐!小姐!你醒醒!有幸,再打盆热水!”

    三生焦急的呼喊声,也吵到了步倾。

    步倾被周围的嘈杂声闹醒了,发现原来是做梦,虚惊一场,便缓缓呼吸了几口气。

    她一时也摸不清这到底是什么反派,可原本剧集里应该是没有这号东西的,只感觉这个剧情会因为自己的到来,被搅混得稀巴烂。

    步倾胡思八想了半响,看仍然没有什么思绪,就准备出门放松一下。

    突然,有什么东西却像鬼影一样闪过眼前,后又骤然化身在自己身后,步倾被惊吓了一声“我擦”,拍拍胸口差点昏厥过去,退了两步,两腿瘫坐了下去。

    洛仓兰见状很轻松地弯了弯腰,就把步倾扶进了怀里。

    步倾呵斥道:“洛仓兰!你们这里人访亲问友,都是不走正门,不是翻墙就是变鬼是吗!?”

    “我又不是人,不过,我也不是鬼。”说着说着,洛仓兰就主动坐下来淡定地喝起了茶。

    步倾一直在不断改变心境,想来这里是仙侠剧,一切事必须要在潜意识里承认它的存在,把自己切进去,不然哪天不是被剧情演死,而是变成冤大头,被这群牛马蛇神给吓死。

    “说正事!”步倾不耐烦地问。

    “陪我去一趟合虚山,寻一味药草。”洛仓兰继续装腔作势捂着胸口解释道,“你知我的,常年先天心疾,每到月圆之夜就会胸闷气短,疼痛欲裂,然后……”

    步倾道:“你心疾?你心疾每天还美人环抱?你能伺候得过来吗你?少瞎编了,说实话。”

    洛仓兰淡笑一声,讲道:“蓍草,传说,幽赞于神明而生蓍,为神明造化。而我又听闻,有座合虚山,日月所生,便有此物。”

    “干嘛,炖了它长生不老?”步倾继续道。

    洛仓兰看着步倾如此鲁莽的做派,驳道:“夫人,看来武侯府伙食很差啊,蓍草可是上古卜筮神物,我要用它卜下自己的姻缘,不行吗?”

    步倾眼睛都直了,想到这里是仙侠剧,那卜筮就一定存在,说不好能得到些线索。

    再说,这会儿的洛仓兰不就是妥妥的NPC?

    她道:“你说卜筮?可当真?!”

    洛仓兰也驳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步倾立马应道:“好,那甭磨叽了,go啊!明日出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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