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94年,杨有欢得知自己毕业后会被分配工作分配到清洁管理站。

    “清洁管理站?是干什么的?”莫婷问。

    安青儿眼眶红红的肿肿的,明显哭了一夜的样子,“就是去扫大街的。”

    “为什么?”莫婷和虎子大惊,那孩子成绩每次都是年级第一,不止于此吧。

    为什么会这样?还能为什么,还不是杨五谷干的好事。

    “我就说不要给小豆改名,他非得改。”

    小豆读高中时杨五谷就把小豆的姓给改了,也从寒叔的户口本上迁走了。

    这次分配工作,那家单位本来是点名要小豆这个年级第一的,结果被人举报,说亲生父母坐牢过。

    最终,那家好单位没要小豆,要走了年级第二,也就是小豆班里的班长,刘祺。

    “小豆说她这次就是被他们这个班长举报的。”安青儿气得大哭。

    被举报后,小豆也不喜欢班长了,请了假回家。

    现在没好单位要她,最终还是老师帮忙联系了一家清洁管理站,说可以让小豆从基层做起。

    “什么基层,就是扫大街的,”安青儿生气,“读这么多年书,白读了。”

    “你们也真是的,当初让你们不要改姓,非得改,”虎子冷哼,“要是小豆户口还在寒叔名下,是寒家的人,再怎么举报也不会成功。你们非得把小豆的姓给改了放在自己户口本上,别人一查不就查出来了吗?”

    “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莫婷让虎子闭嘴,“要不这样,来我服装店帮忙打下手,我给小豆开工资,再怎么也比扫大街强。”

    “到你服装店打工是个人都可以,读这么高的书白读了,让人看笑话!”昔日的主任老爷子坐了过来加入讨论,“都去大城市读大学了,结果反而回小县城当店员?这脸还要不要了?”

    安青儿不敢搭话,她也觉得是这个理。

    一家人唉声叹气,怎么也想不出个好办法。

    “昨天杨五谷急匆匆地带着小豆改姓去了,不知道现在还来不来得及。”安青儿小声道。

    “现在改回寒姓有什么用?老寒家没人了户口都注销了。”主任老爷子都懒得和安青儿说话,一说话就一肚子的火。

    “改回寒姓了就说是五谷哥和青儿姐收养的,咱们镇出个证明,再联系那些好单位看看。”莫婷道。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这些小伙子也太不厚道,哪能这么做人啊,”梅奶奶想不通,“那个叫刘祺的这几年追小豆那叫一个热心肠。一到了关键时刻,反而下死手整自己心上人。要搁我们那个年代,这种男人是被人唾弃不齿的,以后别想讨到老婆。”

    “得了吧,还你们那个年代,”莫婷怼自己婆婆,“现在这年代就是看钱。你信不信,那个叫刘祺的挤开咱们家小豆进了好单位,以后不愁漂亮女人嫁给他。”

    “那这世道不就乱了吗?哪能这么搞?”

    “现在就看钱,说别的没用。”

    婆媳俩在那打抱不平,安青儿愁得浑身没力气。

    在莫婷这吐槽了半天心情好了点,安青儿一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得准备准备回家去了,县城回镇上的末班车是下午五点半。

    到了镇上的汽车站,安青儿提着给小豆买的吃的,走去镇上另一条街的批发部。

    以前这是镇上的供销社,两年前被杨五谷和安青儿承包了下来,改了名,叫【五谷丰收批发部】

    本来也轮不到他们来承包的,一开始罗家有很大的胜算,毕竟罗家有钱到能一次性清空供销社五分之四的库存。

    没想到贺柴跑的那天举报罗家十几年前做供销社代售点时贪污敛财。

    后来还真被公社查出来点什么,罗家没了承包的资格。

    杨五谷和安青儿找虎子莫婷两口子借了点钱,又找小豆干奶奶借了一大笔钱,这才勉强盘下了这昔日的供销社,买断了供销社所有货。

    从那以后安青儿和杨五谷就从乡下搬来了镇上,一楼批发卖货,二楼他们自己住。

    “小豆还没下楼?”安青儿问杨五谷。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她老师刚才还打座机过来问小豆的情况,让她尽快返校。”杨五谷现在说话也没了底气,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女儿去扫大街。

    “要不你上去看看?”杨五谷问安青儿。

    “我上去能有什么用?她现在不想见人就不见吧,我今天去梅婶家里,他们说了,会帮忙找找关系给小豆多联系几家单位,”安青儿叹气,“先等着吧,梅婶说县里那图书馆也不错,到时候去联系联系,小豆成绩那么多,人家单位肯定会要。”

    “那就好那就好,去图书馆总比扫大街强。”杨五谷叹了口气。

    正忧愁着,老贺骑着单车过来了,

    “杨老板,进货嘞。”

    “贺大哥,别笑话我们了。”安青儿搬了把椅子过来让人坐。

    安青儿杨五谷搬来镇上后,身无分文的老贺接手了乡下小卖部的生意。

    乡下小卖部赚不到钱,勉强够老贺莲花两口子糊口。

    老贺把单车停下,走了进来,“怎么,小豆还没起来?”

    “生气呢,我可不敢惹她,先让她自己静一静吧,”杨五谷有点怂,“我现在就是家里地位最低的,谁都可以吼我。”

    “那也是你自己找骂,你要不把小豆户口迁你名下,小豆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安青儿白了他一眼,“谁让你坐过牢呢,也不知道安分点。”

    “行了,别吵了,吵这些有什么用,”老贺拿着一本书给自己扇风,“大热天的,吵得心烦气躁。好不容易家里清净些,你们安分点。”

    两年前贺柴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星儿不能出国,月儿读大学没了钱,莲花喝农药住院治疗还欠了一屁股债,莲花娘家也出了事,贺家自那以后就没有清净的时候。

    当时杨五谷他们也穷,钱都拿出来买断供销社的活,最终俩口子和梅婶他们东拼西凑借钱给了莲花治疗,杨五谷他们还把乡下小卖店的货都借给了老贺让他开着小店,这才拯救了绝望中的老贺。

    月儿读大学的钱没了,星儿出国留学的钱更不用说,贺家承担不起了。自那以后,俩孩子恨上了老贺,再也没回过家,和家里断绝关系。

    家里钱没了,孩子和父母断绝关系,就剩一个贺小枣偶尔回一趟娘家给他们送点钱。

    可又因为贺小枣送了两回钱,鹿儿把贺小枣打了一顿。

    从那以后老贺也不敢要女儿的钱,村长也不当了,每天就和莲花守着家里的小卖部挣点生活费。

    为了方便,老贺家里也装了一个座机,今天莲花不死心又给星儿单位打了电话过去,结果母子俩大吵一架。

    “那孩子没良心,”老贺说得心都疼,“我自己亲生孩子都没供,供他们兄妹俩读书,结果供出来两个白眼狼。”

    也就只有在这俩人面前老贺才敢说出真心话,他晦啊,现在除了亲生女儿,其他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安青儿杨五谷俩口子也听得落泪,都是有孩子的,彼此之间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哭诉完那些孩子的没良心,老贺眼看闷热的天气突然黑了一片,起身把单车从外面推了进来。

    先进货吧。

    老贺拿出一张手写的单子,安青儿和杨五谷照着纸上的名称和数目去拿货。

    “贺大哥,你进两箱饮料还有酒,能装下吗?”安青儿搬来一箱啤酒放在单车旁。

    “这有什么装不下的,尽管装。”老贺摆摆手。

    正在这时,座机响起,搬货的安青儿和杨五谷让老贺去接电话。

    “喂?是小豆老师啊,老师好,老师好,”老贺连连点头,即使对方看不到。

    这可是大城市的老师,得尊敬对方。

    “什么公司?你等等,我拿支笔记一下,”老贺赶紧去找笔,“诶,您说,海鸥轿车厂,哪个海哪个鸥?哪个轿?”

    老贺最终还是没能写出那个鸥字,太难了,便随便画了几笔。

    “贺大哥,刚才谁打的电话?”

    “小豆她老师,说什么申城的海鸥轿车厂联系他们学校,问小豆毕业后愿不愿意去他们公司工作。”

    “申城?”杨五谷和安青儿货也不搬了,特别激动,“那可是很大的城市。”

    不过这个海鸥轿车厂又是个什么厂?

    俩口子又把电话打回去,问清老师那是个什么厂,激动地跳了起来。

    海鸥轿车厂,为申城中外合资的第一家轿车厂,还是个不小的轿车牌子。

    “去那里干什么?当工人?”老贺听了有点愁,“现在工人可不吃香,累死了,可不比咱们那年代了。”

    “小豆老师说了,是去当秘书。”

    当经理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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