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三零一,五零一空了,只留下房东的家具。

    文此乐拿到一些商铺监控、行车记录仪,得知他们过年前便开始陆续搬运行李,谢京衔在城郊小区租了一套一居室,一个月几百块,一次性租了两年,这些家具行李的去处便是这套一居室。然而他们没住。

    除此之外,他们一月份买了一辆房车,二手的,拉到朋友的汽修店里,稍微进行了内部改装,前前后后改了十多天。

    差不多是她出发新西兰的第二天,这两男的,带着弟弟和姥姥从海市出发,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现在落脚在长沙,颇有旅游过年的意思。

    旅游过年而已,她又不是不允许,他唯一不该的,就是不回她的消息。

    文此乐现在看着那一串哈哈哈哈哈,颇为讽刺。

    他是在什么心情、情况下发出的这一串哈哈哈?是在车上?去往长沙,怀揣着一去不复返的路上?

    且,他为什么要把宜群的房子退掉,反而租了一个郊区的一居室?

    那个一居室,怎么想都是临时堆放杂物的地方,不住人。

    她是不大愿意相信谢京衔敢跑的,且还是如此光明正大,四处流落痕迹,一路踪迹,大摇大摆,就差挥着手帕在跟她说‘你来追我啊’。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吧?

    “还没和好呢?”

    文此乐把手机反盖桌上,抬头,镇定自若:“爸爸。”

    文怀远笑笑不说话,让阿姨给他随便下点汤水面条。

    文此乐埋头继续吃早餐,半晌没忍住,问打开平板打算看新闻的文怀远,当初是怎么爱上妈妈的?

    文怀远一边戴上老花镜,一边不咸不淡透过镜面瞅女儿一眼。

    家里阿姨端了两碗早上煮好的银耳羹上来,还是热乎的,听到家里姑娘问出这句话,她错愕,与文怀远对视一眼,转过头的瞬间,眼眶先红了。

    他们看着一点一点拔高,茁壮成长的小姑娘,渐渐也长到了要学会爱人的年龄。

    当下这一刻,不会再有人比文怀远要心情复杂。

    巩明珠在世时,他认为他是一个好父亲,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懂得怎么培养出一个健康、优秀和人格健全的女儿。

    巩明珠的去世,不仅是女儿没了妈妈,他没了妻子,还是这个家庭的基石的缺失,他对女儿的成长愈发感到迷茫,束手无策,不确定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会不会带来负面的影响,不再有人跟他讨论。

    尤其是当女儿青春期的到来,有些话,他自问不适合从一个父亲的口里说出,倘若儿子也就罢了,女儿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教。那段时间居然有人劝他再婚,找个后妈更好教育女儿。

    这话不中听,倒是给他开启了新思路,归根结底还是在‘教’这个字眼上,不就是学校里没有性教育这堂课,他从外面找可以信任的教师不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于是生活就这么得过且过着,当文怀远在教育的道路上一筹莫展,不知该怎么进行教育时,就去外面上课,他认为逻辑上讲得通,才会带女儿去上这门课。

    转眼又几年过去,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唯有一点让他很担心。

    她简直就像是巩明珠的翻版,想要什么,不择手段。

    尽管她有这样的底气,他和巩明珠给足她底气,但文怀远哪敢跟她说实话?

    其实最开始根本没有爱情,他也没有爱上巩明珠。

    后来……

    “漂亮。”文怀远说。

    闻言,文此乐腹诽,好嘛,原来她看脸,是遗传了老爸。

    “如果只看皮囊的话,那顶多只能到喜欢的地步吧?”文此乐说。

    “谁说只是皮囊漂亮了?你难道不认为,你妈妈做任何事,都相当魄力、漂亮,让人赞叹?”

    好嘛。这一点她很认同,妈妈做事一向雷厉风行。

    “那你和妈妈决定结婚的契机是什么?”文此乐舀起一勺八宝粥往嘴里送,边问老爸。

    “因为有了你。”

    啊?文此乐愣在那里,没动弹。她可不愿意成为父母奉子成婚的筹码,虽然她的父母看上去感情很好。

    “不瞒你。”文怀远慢条斯理道,“确实是因为有了你,我和明珠才走到结婚这一步。当年我要出国读硕,你妈妈在机场把我给拦下来,说她怀孕了,想要生下来,问我要不要做你的父亲。”

    巩明珠比他大九岁,那年二十九,一开始说好玩玩而已,他计划出国念书的事情,巩明珠早就知道,表态那是相当的不在意,两边说得好好的,出国就断。结果巩明珠冷不防给他来了一发回马枪。

    “那你们为什么不戴套?”文此乐皱眉。

    “巩明珠说她橡胶过敏,不让带,已经提前吃过药。”

    “还能这样?这么巧?”文此乐一愣。

    “假的。她骗了我。”老爸慢悠悠地说。

    “……”

    看来她也遗传了巩明珠不少。

    文此乐埋头继续吃粥,过了会儿问:“我妈这么喜欢你啊?”

    “那当然,她最爱的人就是我。”

    这一点文此乐相信,妈妈临走前,把所有人都赶出病房,只留下她的爱人。

    “她决定怀你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万全准备,钱、精力、知识……以及成为单身母亲的心理准备,她说不需要我负责,我的想法也不重要。我决定参与你的人生,还是你母亲给我的机会。”

    是她印象中的妈妈。文此乐轻轻颔首。

    “不过你也知道,你妈妈这人,傲娇,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需要我负责,实际上她机票都买好了,跟我一起走。”

    “那你们走了吗?”

    文此乐记得自己是在英国出生的,……《小公主成长记录片》里就有相关画面。

    “走了。”

    他教授那边都对接好了,临时放人飞机不太礼貌。不过只读了一个月。文怀远觉得一切太怪异,太不正常了,他一个快要当爸爸的人,女朋友还为了他来到阴雨连绵的英国,还有什么心情读书?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应该是赚奶粉钱才对。于是他拍板告别了教授,带着一直远程工作的巩明珠回国,开始创业,才有了今天的中怀。

    “乐乐。”文怀远叫她。

    “嗯?”文此乐抬头,看向父亲。

    “如果你问爸爸,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我说你成为你母亲那样的人就很好,不让自己吃亏,永远有为自己兜底的能力。”做父母的最怕子女吃亏,这一点只有同为父母的才会感同身受,“但如果你问巩明珠,她会更希望你无畏无惧,不会因为怕吃亏就退缩,而错过探索世界的机会。”

    其实他们更希望文此乐是无忧无虑的。或许这是全天下父母的共性吧?但希望也只是希望,他和巩明珠都知道这不可能,他们不能即要求她强大,又希望她成为象牙塔里的公主。

    万幸的是,文此乐有在他的照料下,长成他们所期许的样子。

    -

    用完餐,走出餐厅转角处,文此乐微微回头看父亲的背影,他早就白头了,这些年一直用染发剂染黑,显得精神头充足,倘若不是刚才那一番话,文此乐都不知道,原来父亲也有脆弱的一面。

    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到四月底,天气回暖,某人仍然没有回她消息,文此乐终于坐不住了,趁着劳动节放假,她决定犒劳犒劳自己。

    下药这件事,下药的人一回生,二回熟。

    当然,被下药的人同样波澜不惊。

    客房静悄悄地,只有空调冷风呼呼吹的噪音,又一年夏天差不多要来了。文此乐站在床边,微垂眼睑瞧他半张脸陷在枕头里,司空见惯的样儿,闷声平静让她空调开大一点。

    不对,他应该生气、反抗才对。

    可没有,他衣服穿戴整齐,微皱着眉,面部尚平静,倒是头发蹭的凌乱,药效上来,他有点不管不顾地流汗,想脱衣服,却忌讳床边杵着的人。

    文此乐把弄着遥控器,没理会谢京衔的话,她细细地瞧着这张三个多月没见的脸孔。瘦了。很好,她也为这件事气瘦了五斤,扯平。

    思之及此,文此乐蹲下床边,凑近他,委屈道:“谢京衔,你怎么老是欺负我啊?”

    “……”

    谢京衔有气无力睁眼看她,有气无力地闭上,再有气无力地说了句什么。

    “什么?”文此乐没听清,又凑近了些许,“你在骂我?”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回就算谢京衔骂她祖宗十八代,她也不会生气。

    他提高音量,声音沙哑。

    文此乐这回听到了,他说她瞧着瘦了,文此乐沉默片刻,问:“你不生我气吗?”

    反应有点迟钝。

    好一会儿,他才微微摇头。

    “你不是很清楚吗。”

    “清楚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

    “难受吗?”文此乐见他蹙着眉,不禁问,难受的话,为什么不求她?

    “会有副作用吗?”

    他只是问。

    “不知道呢。”她随口道,故意吓他。

    谢京衔忽然睁开眼,床头灯聚焦在他黑色眼底亮着浅光的位置,他眼神很平,情绪也静,除了呼吸有点重。

    他问:“用坏了,你就去找别人吗?”

    起初文此乐没听懂他想表达什么,总不会是字面意思吧?在脑子里捋过一遍,两遍,而后微微一怔。不知为何,此刻的谢京衔似乎有点难过,悲伤。

    她开始有点于心不忍,又凑近了一点,俩人额对额,谢京衔身上的温度很烫,他闭上了眼,手却攥紧了床单,像在限制手上的动作。

    “谢京衔,我说喜欢你,你是不是从来没有信过我啊?”文此乐声音低低地问他。

    房间里很静,远处是空调呼呼的声响,近在咫尺,是两道呼吸浅浅的交缠。

    谢京衔睁开眼,看到自己的哀伤透过她的眼睛被反应出来。

    他微垂下眼睑,不言而喻。难道不是吗?谁会那么想不开,信她的喜欢?

    “我那么认真对你,你却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这可让她有点儿委屈了。文此乐咕哝道。

    倒打一耙这一招,她用的是炉火纯青。谢京衔微垂着眼睑,重复了一句,让她把空调调低。他身上温度高的,文此乐都有点担心他会脱水,她转身摁遥控,把空调调到二十度。

    回过身来。

    “难不难受?”文此乐问,“你为什么不生气啊?”她问着那些心知肚明的问题,还有一个,“为什么要跑?”

    她太聒噪了。谢京衔抬手捂住她的嘴巴,被文此乐眼疾手快攫在手里,张开小口轻轻咬了一下指尖,沿着指间到手腕,谢京衔惴惴不安地掀起眼皮,直到俩人鼻梁交错,她轻声问:“我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没等他作回应,文此乐浅浅吻了吻他的嘴角,退回原处,见谢京衔只是抿了抿唇,不作其他回应,她慢慢爬上床,和衣在他身旁躺下,俩人离得很近,中间隔着一层被子,文此乐侧身看他,指尖摩挲着他的唇角,待到呼吸愈发重,又欺身而上,这回吻了个正着。

    她一边注意着谢京衔的神色,一边动作生涩地,唇舌撬开抿成一条线的唇角,再撬开齿关,长驱直入,亲吻是最好的助燃剂,隐忍的人意志力有所动容,渐渐化被动为主动,舔舐着自己的唇角,口腔,彼此的温度热意交织缠绵在一块儿。

    与她的小心翼翼和生涩不同,谢京衔虽吻得同样试探,内敛,却很细致,轻柔。舌尖勾着唇珠,缠绕着她的舌尖,以一种不太温柔的力道吮吸着,舔过上颚时,她微微一颤,手里下意识想要抓紧什么,却只能抓住自己的衣服,大脑也因着这个吻变得昏昏沉沉,只想沉溺其中。

    长衫被卷到头顶时,文此乐本以为很快就能解放双手,没想到谢京衔捞出她的长发后,便拿袖子往她手腕转几圈,打了个结,而后将她滚一圈,转过身去。

    床头灯的光打在她薄薄的背脊,肩胛骨后缩,陷下凹影,半边长发遮掩,半边光,带着温度的吻落到她的颈项,再到肩胛骨,腰窝,向下游弋,最后落到尾巴骨,同时半裙往下扯,很快被谢京衔褪去卫衣的胸膛覆上。

    他的呼吸喷薄到颈后,文此乐的耳朵腾就红了起来,她浑身上下敏感点不少,耳朵,腰,平时谢京衔不经意摸她腰,总能触发连招——文此乐会腿软。此刻也不例外。谢京衔现在已经很懂得怎么令她陷入情.欲当中,文此乐一直想和他培养默契,床下没什么见长,床上倒是进步飞快。

    她整张脸埋在自己的衣服里,随着呼吸加重而透不过气,不得已拱起肩颈,眼前一片昏黑,红点晃荡着不时摩擦白床单,真是好看极了,她想,大约是视觉上的刺激给到了身体反馈,不一会儿莫名被夹到的某人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

    于是文此乐也被正视了一出好戏,两捧被掬到一起,随着指间收紧,满到漏出来。

    好大。呼吸像热浪渐进式地一样痴缠在她耳畔。是不是?他问她。像是非要她回答。文此乐咬着衣服,脸红红地不说话,手臂仍被衣服缠着,声音呜呜咽咽的,从嗓子眼哼泄出来。她不回应,谢京衔也不生气,文此乐这次下的剂量没那么大,他也没初次那么狼狈,他坐起来捋了捋有段时间没剪的头发,视线离不开被吃掉大半截的画面。

    没忍住追加了一根手指,进到第二根指骨节时,“别。”文此乐终于有点儿反应,她回过头,想说太撑了,但她怕一出口就暴露自己,因为同时她还感觉到一大股热意的水浇下来,正中堵在甬道的东西。

    他肯定也感受到了,呼吸有所克制,节奏变得诡异的慢,手指抽出来后,他重新覆下来吻她,鼻梁交错,吻得更深了。最终那根手指进了她的嘴巴。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