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潘朋义忍着恶心从一堆视频中,找到孙曜坤和女主播陶青颖的视频。

    有两个,一个是他们在浴室就开始了,一个是在酒店爱心大床上。

    之所以之前没说,是潘朋义还没找到视频,不过就在刚才,潘朋义给她发来微信,表示视频已经发到她的邮箱。

    frx:卧槽?卧槽卧槽??

    frx:那我要现在告诉沈苓姐吗?

    文此乐回:如果他们现在还在僵持着,没有进展,那你叫她出来吧。

    网络不太好,又或是信号不行,上一句话转了好几圈才发送成功,这一句亦然。

    文此乐一直用国际漫游,为的就是不想每到一个国家就办手机卡,除非长居一到两个月以上,否则也够用了。

    倒是谢京衔,方才在机场填写手续时,他顺便办了卡,这会儿信号畅通无阻,甚至与旁边的日本人毫无阻碍聊了起来。

    日本人向他介绍景点,他打开导航,让日本人,日本人一连说了好几个口音浓重的yesyesyes。不去,主要以聊天为主。

    这时,老板来上菜,先呈上台面的是小菜,枝豆和冷豆腐。

    还有一碗年糕红豆汤,还是热乎乎地。

    上错了?文此乐诧异看向老板,后者乐呵呵对谢京衔说了句什么。

    “老板说这是送你的。”

    文此乐哇哦一声,亮亮的眼睛看向老板,问谢京衔谢谢怎么说。

    “阿里嘎多果赛意么斯。”她重复了一遍。

    老板摆摆手,示意他们慢用,又询问二人愿不愿意换到四人位,两人点的东西太多,吧台小小角落放不下。

    谢京衔扭头复述一遍,文此乐欣然答应,于是俩人换台,谢京衔与旁座的日本人说再见。

    两人换到四人座的小桌子,面对面坐下,老板帮他们移动刚才上的菜,文此乐坐下摸出手机一看,发现群里多出几十条信息,多是问她人呢?

    文此乐这才回复:网不好。

    并让谢京衔问老板,这里有没有WiFi。很遗憾,并没有,来得这里的客人,几乎没有形单影只的,三三两两的大家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下班后的笑容。

    “急用?”谢京衔见她似乎有点着急。

    文此乐简单说了一遍来龙去脉。期间老板陆续上菜,串烧拼盘和拉面。

    “那你用我的?”他的网速还行。

    “好。”文此乐也没跟他客气。

    接过手机,先是登上微信和邮箱,把潘朋义发给她的带附件的邮件,转发到沈濡发到群里的邮箱。

    视频她没看,按潘朋义发给她的截图看来,那些在宾馆安摄像头的人,用的设备并不廉价,至少拍出来的画质很清晰,能清楚看到孙曜坤和女主播的五官,甚至比沈苓朋友跟随警察进房里拍的录像更清晰。而且根据潘朋义的描述,还能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声音。

    对话中,潘朋义提到儿子,并以‘开玩笑’的语气,表示沈苓只是家里安排的,他根本不爱她,想让陶青颖当女儿的继母,等等。

    律师说这段视频肯定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的,毕竟他们是怎么黑来的都说不清,免得到时让法官同情男方,失之偏颇。

    至于私底下怎么用……别让对方捉到把柄即可。

    确认对方已收到邮件,视频可以顺利播放,文此乐便没再管了。

    老板送的年糕红豆汤,桂花点缀,特别好看,文此乐用自己的手机拍了好几张。

    对面,男生闷头吸溜着拉面,有段时间没理的头发柔柔地垂在眼前。

    她在飞机上问过谢京衔,怎么没去理发,她还是喜欢谢京衔短发清爽的样子,颇有少年气息。半到一个巴掌长的短发虽然也好看,可是不如短发更锋利,瞧着有棱角。

    谢京衔说接下来有演出,经纪人特地嘱咐让他不要剪,到时给他电个渣男烫,迷倒一众女粉丝。后半句他没说。

    文此乐再度恍惚一下,哦对,他是艺人呢。

    他沉默地大快朵颐,看着就很有食欲。文此乐悄悄摆正手机,朝对面喀嚓几声。

    谢京衔吸溜地动作一顿,面没咬断,顿了两秒钟才利落咬断,抬头看她,“好了?”他让她把手机还回来。

    她没还,“今天我们交换手机用。”说着,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叩叩点点,而后举起来,摄像头对准他,当场设置面容ID。

    “会有人给你打电话。”他提醒她。

    “那你告诉我就好了。”见他还要说什么,文此乐说,“扭头。”设置面容ID的要求。

    “……”

    无奈。谢京衔扭头看向门口。

    “转回来。”

    “抬头。”

    “低头。”

    ……

    那天借着昏黑的环境,他们还聊了很多话,刷新了文此乐对他的认识,不激怒谢京衔的话,他好似也不是个哑巴,挺健谈的。

    她问谢京衔考上大学了,怎么不去上。他说滑档了。可以复读啊?没钱,算了。现在学生有贷款的好不好?你不会不知道吧?有贷款也要还啊?

    文此乐理解不了,仅仅只是因为没钱就不继续读书。

    他倒一碗海鲜汤给她,无所谓道:“但我们现在政策不是改了么,填志愿,几个学校几个专业,我每个学校第一志愿都是核,后面都是瞎填的,没想去其专业,结果被第一个学校录取,滑档到第五专业的制药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不喜欢制药?”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没什么兴趣。”

    “有什么区别?不喜欢就是相对讨厌。”

    “嗯。”他想了想,承认是差不多。

    读完制药,他即不可能进实验室,也不可能做快消。

    想着转专业吧,一边应付本专业的考试,一边学另一个专业的知识,又要写歌,又要出去给小孩儿当家教,谢旭才三岁,马上就要上幼儿园。

    他考虑了好几个幼儿园,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离家最近的外国语幼儿园,一年八千。

    第二家是公立幼儿园,比较便宜,却也比较远,八公里,一年四千。

    赛淑菊女士想选第二家。

    “但如果你当过家长,你就知道,大早上的七点多,叫他起床簌口,送他上学有多辛苦。”

    所以谢京衔选了八千的,虽然这家外国语幼儿园的老师基本都带奇怪的口音,说起话来就像没坐飞机到了泰国,古德猫宁,萨瓦迪卡。

    不过随便吧,他是宁愿睡晚也不愿起早的人,每天早上兄弟俩起床,谢旭自己会穿衣服,赛淑菊女士起的早,给他们下一碗面条,吃完早餐,他担心谢旭刷牙刷不干净,会长蛀牙,所以他帮谢旭刷牙。

    把谢旭送到幼儿园,他八点多到学校,刚好上第一堂课。没课时去图书馆看书,或找个地方补觉,写歌。

    原本一切都还好,生活虽然绷着弦,却也能苦中作乐。

    直到有天姑父打电话给他,说姑姑从楼梯上摔下来,没有摔到脑袋,但左臂是当场动不了了。

    姑父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照着中风120口诀试探姑姑,让姑姑笑,结果脸不对称。让她举起双手,结果左臂举不起来。最后让姑姑说一句完整的话,结果也是说不出来,表达困难。姑父马上拨打急救,最终医院确诊是脑卒中,即中风。

    家里忽然没了一个能赚钱的成年人,光靠姑父一人,实在养不活一大家子,四个老人,一个成年人和三个小孩,尤其这里头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妇人等着一大笔医药费,另外三个老人亦是潜在病患。

    姑父的意思是,既然他如今已成年,也是时候肩负起养家活口的重任。

    谢京衔不可能让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而且他走了,谢旭和阿姥怎么办?

    可姑父也说得对,至少他无法对爷爷奶奶和姑姑置之不理。

    他当即办了休学。那段时间他一天三份工轮轴转,家教是最赚钱的,下到小学上到高二他都教过,打各种散工零工,卖歌版权。

    拿到手上的钱,他每月拿出五千打到姑父和爷爷卡上,各两千五。

    林子显问他怎么不全部打到爷爷卡上,免得姑父把钱全部花在他自己身上,不管姑姑一家。

    谢京衔想过这一点,但他更怕他把钱都打给爷爷,会让姑父起歹心,所以他让爷爷别让姑父知道,他有在给他打钱。爷爷奶奶有退休工资,他给爷爷的钱,就当让爷爷攒着。

    “好可惜。”文此乐不无遗憾道,“如果你没滑档,说不定我们能在一个校区当校友,那我就能早点认识你了。”然而他滑档到了制药去,那校区离她所在校区坐地铁起码半小时以上。

    她在主校区上经管和环境,双学位,有两门课需要去另一个校区上课,这都不能与他遇上,可谓是他俩无缘。

    现在之所以能坐在一块儿,全靠那句‘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被她认识……算什么好事吗?而且如果他们成为校友的话,他恰恰认为,文此乐不会注意到同为校友的他。

    老板经过,见他们只管聊,不管吃,指了指串烧拼盘的京葱鸡肉,告诉他鸡肉香嫩,酱浓汁香,京葱甜津津,是好吃的,他比了个大拇指。谢京衔对他笑笑,轻颔首。老板也忙,很快走了。

    文此乐埋头吃了几口乌冬面,忽然问:“谢京衔,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可爱的?帅气的?还是知性的?”

    “关你什么事。”

    这几个字,他越说越顺口,文此乐却不怎么生气了。

    她喟叹道:“你什么时候才明白啊。”

    “明白什么?”

    明白……她已经想把他占为己有了。

    没敢说,她怕异国他乡跟他打起来,气起来她会把谢京衔丢在这里不管,那他多倒霉?

    她居然想到这一点,她真善良,而且她居然心疼起了男人,这不是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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