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枣和天界药医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作为植物系小仙,她对这位药医那是又爱又恨。每年他都拿它的小针狠狠扎冬枣十个手指,提取冬枣汁的维生素。
就是这天界药医扎的是真的痛。
为了调查苍洱的身世,冬枣忐忑地敲了药医的门。她看见药医出来,就伸出了自己自己的手。
"想要多少冬枣汁随便拿。"
用枣汁就不用钱了。很符合冬枣的一贯作风。
药医看着冬枣,有些狐疑。
冬枣笑了两声。"药医啊,我有个朋友要检查一下。"
药医让开了门口。
冬枣带着苍洱进去了。
"有什么具体需求?"药医看着已经变成人形的苍洱。
"检查一下顺便恢复一下神识。"
"很重要的朋友吧。"药医看着苍洱。他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表情有了些轻微的变化。"我先给他检查,等会再来找你。"药医带着苍洱进去了。
冬枣转身找了个地方坐下。她望着药医的秤。她仔细掂量着计划着。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了药医匆忙地从药医室跑了出来。
"冬枣,跟我进来一下。"
冬枣站了起来撒腿就跟着药医往药医室里跑。
"怎么了?"
药医屋子里,两朵巨大的血团撞击在了一起,他们融合成了一条DNA的形状。
连沉稳的药医都变了脸色。
"冬枣你知不知道,你带来的人有皇室血脉。"
"什么?"
冬枣睁大了眼睛。
虽然龙纹已经埋了伏笔,但是真的知道消息还是让冬枣很震惊。
天界最近的怪事真的很多。只是这件更特殊而已。
天界作为六界之首。承担了重要的责任。能进入天宫的必须保证血统纯正,举个例子,想要入宫必须要天族同等级的灵树的子女才能进入,天界不接受外族的和亲。
可是这些年确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无名的小村落的一位美人进入了这宫中。她没有显赫的家室,但是一入宫便被封了贵妃。第二年便有了子嗣。
这让磕天帝天后这对青梅竹马的小仙们大呼不解。
女官灵秀正端着贵妃的新衣服朝着嘉年宫走去。
她走到了半道却见天上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她赶忙快步穿过长廊,她走进了屋子里关上了窗子。
钱妃还坐在房檐下听雨。她闭着眼睛。
灵秀走了过去。
"娘娘快回屋吧,以免着凉。"
她拿了件披风盖在钱妃的身上。
钱妃睁眼。她站了起来。朝着房间内部走去。
"我休息了,你先下去吧。"
灵秀点了点头。
她这位主子出生在一个天界边缘的小渔村。
她本是天后的随身女官,之后被掉换为钱妃的女官。
天宫里的调换都属正常,她都是竭尽全力侍奉着。但是这位钱妃确与其他人不一样。她寡言少语,极度避讳别踏进她的房间。不过主子的事情,灵秀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她退出来钱妃的宫殿,望了望天。
这几个月的事情她也看在心里。
钱妃早已失去盛宠,天帝再也没有踏足过嘉年宫。嘉年宫比往日冷清多了。而另一边的天帝寝宫确日日灯火通明。两边一比较便显得这里更加萧瑟了。
灵秀低下头。
她朝着外面走去。她还有很多事情做,在这里伤春悲秋并不适合她,她对钱妃的服侍是本分工作而已,因此她与钱妃也保持着距离。
灵秀回屋开始写着她一日的工作总结。不过一会儿就听到了敲门声。
"请进。"
灵秀放下了手中的笔。
"灵总管,天帝叫你过去。还特地带着你的琴。"
灵秀看了一下时间。
"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不用了,天帝说他现在就要见你。"
灵秀抱起了琴就跟着小仙走了过去。越靠近天帝府邸就听见里面的声音,无数舞女涌入,他们都穿着各色的衣服,漂亮的发饰和妆,他们欢笑着从灵秀旁边走了过去。
灵秀一路抱着琴,此刻到显得她穿着朴素绿衣和整个大殿格格不入。灵秀毕竟在宫中呆了多年。所见到这个场面也习以为常了。
她站在殿中给天帝后作揖。
"启禀天帝天后,灵秀来的急,未准备好。"
天帝笑着看着灵秀。
"灵总管公务繁忙。自然我也并未要求你什么。"他抿了口酒。"想当年我不是也穿着这粗布衣服过来的,才成就了盛世天宫。灵总管今天给我助助兴如何。"
灵秀便坐了下来。
天宫有一首歌流传十分广。是天帝小时候亲手写给天后的一首曲子。这些年因为一些新音乐的兴起,基本很少在宫中听到了。不过灵秀倒是烂熟于心,她熟练地弹了起来。
天后似乎也来了兴致。她放下酒杯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她向天帝行礼。
"陛下,今天是好日子,不如臣妾向你向你献舞一曲。"
天帝颔首。
天后转身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灵秀低头,她认真的弹奏着。
天后善舞,却已经很多年没有跳过舞了,今天有如此殊荣,大殿内的文武百官都鸦鹊无声。他们虽然惊异,但是却只是静静地欣赏。
就在音乐进入高潮的时候,琴弦彭的一声断了。
只在大殿里留下一丝刺耳的杂音。
无数目光瞬间就朝着灵秀看来。出于本能,灵秀一下就站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这琴许久没有被拿出来擦拭,居然造成了今日这般祸。
灵秀暗道不好。
她还是思虑不够周全。
天帝抿住了他的嘴,薄唇几乎看不见了。天后有些不悦,她停止了动作。转身朝灵秀看去。
灵秀感觉到她有些严厉的目光,她低下了头来。
"灵秀有罪。"
她感觉天后朝她走来。她在灵秀面前停下了脚步。
"灵总管。"
"你跟我有二十万年,才几日不见,便这么怕我?"
天后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怒意。她把手伸向了那断了弦的琴。
琴是山中翠竹所做,工艺不算好,因为有些年头了,上面有些坑坑洼洼的。琴弦自是也比不了现在宫中的弦。
它锋利,易断。
天后的手摸过了那些坑坑哇哇的痕迹。她以旁人闻不见的声音轻轻叹了一声。
"可惜了。"
天后的手碰到那断弦。
她的手就被灵秀挡住了。
"殿下,小心划伤。"
"灵总管。"
"我听说你经常跟钱妃一起练琴,可见琴艺不减,这回是有什么隐情?"
"回禀殿下。是灵秀没有保管好它。"
天后抬眼,她看着低着头的灵秀。半晌后,她说话了。
"无妨。"
她手上一用力,只听那断弦的另一边咔哒一声断了。
"以后用不上了。"
断弦被天后扔在了大殿的地毯上。
"这曲子以后也不许再弹了。"
天帝微愣。
他皱眉,出言提醒。
"天后。"
天后优雅地用手帕擦了一擦手中的木屑和断弦划出的血迹。
"本宫累了,先行告退。"
她说完,直接离开了大殿。
唯独留下了天帝与满座臣子。
服侍天后这么多年,灵秀从没有见过天后驳过谁的面子。她一向有这天界之母的仪态大方,从未向今日一样,贸然离场。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琴,琴弦上沾了些血迹。
灵秀知天后不是个不顾全大局的人,可这次,她好像丝毫也没有考虑大宴后会发生什么。
直听到天帝叫她,灵秀才回过神来。
"你先下去吧。"
"好。"
冬枣正在宫中花园里漫无目的走来走去。老远的她看见女官灵秀走了出来。她立刻打算躲起来。然后她就撞到了一个人。
两声叫声在花园里响了起来。
"啊!"冬枣边捂着自己的嘴边转过身。然后她看见了站在她后面的苍洱。
"你吓死我了。"
"你没点灯。"苍洱看了一眼冬枣的左手。
"我当然点了。"冬枣举起了自己的灯。
"点了?"苍洱看了她一眼。
冬枣才低下头看自己的灯,灯已经灭了。是她刚刚为了隐藏行踪吹灭的。
"点过。"她不卑不亢的回来苍洱。
"你到底在这里犹豫什么?我等你两个时辰。"
苍洱的眼睛里面有些无奈。冬枣从药医室出来之后就奇奇怪怪的,好不容易让他变成个陶俑带进宫里,之后就把他埋在花坛里,然后就狗狗祟祟的消失了。
很难不怀疑动机。
"我不是让你在那等我吗?我为了让你舒服特地给你挖了和你一个尺寸的坑。你居然不领情。"
"还说呢。"
苍洱露出他的王牌恶童笑。笑得冬枣毛骨悚然。
"就因为你挖的坑,我差点被掩埋起来和那个植物一起倒掉。"
"倒掉?"冬枣眉头皱了起来。
"对啊。苍洱扇了扇自己的斗篷。冬枣就觉得沙土糊脸。
她呸呸呸地吐了两口沙。正打算怒视苍洱。
苍洱摊手。
'没别的意思展示证据。"'
冬枣看着苍洱疯狂抿嘴。
无语死了啊。怎么能这么直男的给证据。
"行。都打探的差不多了,明天再来。"冬枣打算打道回府。
"你一个人来不就行了。我对你有什么用吗?检查都检查过了,结果什么时候出?"苍洱跟着冬枣。
在药医室里,他就看着冬枣和药医在一张桌子上我眉毛调过来,你回过去的交流了半天。虽然是他的体检报告,这两人好像一点都不想告诉他的样子。
"要不然你们俩换个地方,或者我走。"
苍洱刚说完。
冬枣就跟药医去另一边交谈了,还时不时提防着他。
"药医说结果得等两天,他不确定结果。咱们两是在那讨价还价。"
当冬枣听到药医要让他远方的另一位药医大佬出山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这得多贵啊。
但是她和药医都是不太相信眼下的结果。本来觉得苍洱有皇室血脉已经很炸裂了,直到药医检测出苍洱有天帝血脉的时候,冬枣和药医承受了真相不可承受之重。
因为钱妃和天后的血都在前些日子用掉了所以并不知道苍洱的母亲是谁。但是如果苍洱和他们的血缘都不一样。那是连冬枣和药医都没有办法吃下去的大瓜。
而且苍洱的存在也不符合药医院之前的一些科学研究。
研究证明高等级的仙就算失去仙骨,受酷刑,也不会落为恶灵。像天帝这么至纯的仙骨孕育出来的孩子,即便是生母是其他人。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所以药医即使和冬枣一样震惊。但是他还是选择帮冬枣在暂时隐瞒了苍洱的身份。
下午骤变阁的通缉榜也揭幕了。
冬枣和那些人挤作一团才看清在骤变阁外面贴的告示。
那张脸冬枣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因为苍洱的先天优势,围在他画像面前的人更加多了。冬枣几乎是被人群一点点推到外面去的。
冬枣火速跑回了药医家,告诉药医这件事情。她承受了接二连三不可承受之重,她需要有人来帮她分担一下。
之后冬枣还捋一捋整个事情,她发现了一个很恐怖的事情。
只要成为恶灵,天帝连他的骨血都杀。
冬枣都缓了好多天才接受这个事情。所以她现在看苍洱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