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与他并不相识,只是恰巧因为些机缘从而得知此事。”秦令川否认道。
“我如何相信你?你来此地又有何目的?”沈汐问道,语气中还是十分的戒备。
“以你的情报网,想必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此行的目的吧?”秦令川问道。
沈汐扫了一眼秦令川道,“京城四皇子,皇上派来的督查官,此事应当躺在草船中因为红面症,疼的哭爹喊娘。”
“我既出现在这里,便是朝廷的督查与徐少卿有关,此事具体我不能透露与你,但你要知道徐少卿家底丰厚,背后又和朝中权贵相识,你要杀他,难于登天。”秦令川看相沈汐,“不然你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无从下手吧?”
“徐少卿为人谨慎,所到之处身边必暗卫跟随,要想杀此人,比登天还要困难上几分”秦令川道。
“那你呢?”沈汐话锋一转问道,“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手中的琵琶还没有停,但秦令川却已经琵琶的弦外之音得到几分和缓。
沈汐想杀徐少卿之心太多迫切了........
“我的目的?我的目的是督查出这江北的贪官,首先就要从这临海大酒楼开始查起,只有向徐少卿这样的贪虫才能对这个盘根错节的江北江南官场了如执掌。”秦令川说道。
门外响起了声音,“这位爷打扰了,碧水姑娘,公子叫你。”
“啧啧啧,不是说要先伺候我的吗?怎么能先来这间雅室,你们这家带店简直是黑店!!”周澜胡搅蛮缠的声音响起。
那道声音的主人和周澜在门外理论起来。
“你知道我有多恨吗?秦令川,我命只有一条,一旦让他发现我的杀心未勉,只怕我将永远没有机会再去杀他。”沈汐道。
雅室里,秦令川从怀中掏出胸牌来,“此乃皇上钦此,督查所到之处,上可斩奸臣,下可除贪官,我将此物赠你,换取你的信任。”
金黄的胸牌被放在沈汐桌案上,沈汐瞧了一眼却没有动。
“你若能帮我杀了徐少卿,我这条命都是你的。”沈汐的琵琶即停,哑声说道。
“桃姐姐,我这就去,只是这位京爷要劳烦你来伺候了。”沈汐话音变得十分的明快。
金色令牌被沈汐收到怀中,秦令川嘴上带着一丝笑意喝了一口案上的茶。
“今晚寅时见。”秦令川道。
沈汐没有吭声,但秦令川确定她一定能听见。
“我们走。”秦令川对着周澜喊道。
“好嘞,咱们走,这里的姑娘唱的也不咋地。”周澜絮絮叨叨道。
“两位京爷怎么就走了?可是这里的美酒和姑娘不满意?”
“可不是嘛?不满意不满意,琵琶技术相差甚多,美酒也是一股膻味儿。”周澜推着那管事,给秦令川开着路,一旁的姑娘都识趣的走到了两旁。
二人出了酒楼,到了街边。
已到了深夜,出了酒楼边大多都已经没了人气,江北因着临海,虽是南方却是十分的寒冷。
两侧有阿嬷担着自家做的羊毛毯子在吆喝。
“指挥,怎么样了?”周澜询问道。
秦令川看着那阿嬷道,“只是皮毛,要想真的与那刺客成事,还得看今晚。”
“你说那沈汐一个女子,竟能如此的厉害,若不是指挥,怕是早就已经潜入了唐府中。”周澜道。
“不是我,是唐婻。”秦令川道,“是唐婻可怜她,让她想起了她姐姐,况且,女子也很厉害。”秦令川答道。
周澜看秦令川如此的认真,也没有再说什么。
“指挥同从前真是不一样。”周澜道。
重生一世,自然一切都不一样了。
秦令川抬头,看着天上放着光的明月。
“阿嬷,你这毛毯怎么卖?”秦令川蹲下街头,询问道,“我想给我妻子买上一条。”
阿嬷吓了一跳,“这个....不换钱,只换粮食.......”阿嬷伸了伸手指,粗糙的手指比了个“二”,只要两担粮食。
“我给您钱,您照样可以换成粮食。”秦令川道。
阿嬷一听便摇了头,“不不不,只要粮食,钱会被抢走,粮食他们看不上。”
周澜皱眉询问道,“是谁抢您的钱?”
阿嬷不说话,惊慌道:“不让说啊,不让说,两位爷,您到底买不买.......”
周澜还在询问,“阿嬷不必害怕,我们是好人,定然不会多说什么的。”
秦令川摇了摇头,“周澜不要再问下去了。”
阿嬷这才松了口气。
“去粮仓那里换些粮食来。”秦令川道。
“好。”周澜答应了就要走。
“带上刀。”秦令川叮嘱道。
“是!”周澜答道。
一会儿才从阿嬷手中换来了一件毛毯。
“谢谢二位爷,多谢二位爷。”阿嬷千恩万谢。
“老人家,不必,水边多潮气,您尽快回去吧。”秦令川道。
“好好好!!”阿嬷用毛毯盖住自己手中的粮食,又将它放在了胸口,道了谢,这才离去。
周澜看着老人家一步一颤佝偻着的背影,愤怒喊道。“天杀的,这江北还真是黑。”
秦令川也是心中怒气燃烧,眼上蒙上一层冷意。
“走吧,去找沈汐,该好好清理一下这江北了。”
................
知州府,郑燮正在书房中端坐。
桌案上摆着兰花,整个江北都知道郑知州爱慕端庄之士,所以家中尝尝摆放着许多的兰花。
书房中甚是清贫,就连郑燮身上的衣服也还带着许多的布丁。
“大人,昨晚上有两个富商,来我们府上说是要收鱼货。”小厮道。
郑燮写着字的手忽然就停顿了下来,“收些鱼货?”
“是,大人。”小厮道,“那两个富商手中还带着许多的金银,看样子像是从别处来的。”
“你怎么说的。”郑燮问道。
“我们是知州府,自然没有什么鱼货,小人赶了他们二人走........”小厮话里有些犹豫,似乎有些后悔。
郑燮写字的手又立刻动了起来,“你做的对,我们是知州府,卖什么鱼货,收鱼找鱼贩,来什么官府。”
“他们还说什么了没有?”郑燮询问道。
“这道没有,二人挺顺利的走了去。”小厮答道。
“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同本官说。”郑燮叮嘱道。
“是,大人。”小厮答道。
“另外,去,去把晏大人叫过来。”郑燮眼中泛起一丝精光。
“不必惊动其他旁的人,就说我头痛又泛了,需要晏大人为我医治。”
“是。”小厮不久就退下了。
郑燮在屋中写着字,一会儿一个身着长袍不似做官的男人走了过来。
留着一抹胡须,身材清瘦,脸颊两侧饿出骨头来,一眼看去倒像是哪个道馆的道长。
“不知大人找属下有何事啊?”晏鸣山问道。
郑燮停了笔,“朝廷派来了督查官久病不起,又是朝中的四皇子,我想着等你和胡晁来,一同去看看。”
“那胡大人呢?”晏鸣山问道。
郑燮使了眼色,门旁的小厮立刻会意将门给掩上。
“胡晁那厮行为粗俗,哪儿像个做官的样子,带上他,哼,等着被那督查官质问吧。”郑燮道。
晏鸣山摸了摸胡子,问道:“那督查官得的可是红面症?”
“是。”郑燮道。
“既然是红面症,那一两日定是好不了的,大人若是去看他,大概也见不了面,若不叫上胡晁反而受人诟病,引起嫌疑。”晏鸣山道。
郑燮思量片刻也觉得又理,叫了小厮去喊胡晁。
“大人.......”小厮犹豫道。
“怎么了?”郑燮问道。
“胡大人叮嘱过我们,他要在府上宴请贵宾,要属下最近不要去府上......”
小厮话还未说完,郑燮便将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一个海盗能当上.......”晏鸣山忙着给小厮使着眼色。
小厮这才赶快离开。
“当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做大镱的官,不过是曹仁的一条狗,能提拔他来已是开了天恩,还敢给我甩些脸色。”郑燮破口大骂,胸中的挤愤早就是按耐不住了。
晏鸣山忙着劝阻,“大人不必,他若不想去也就不去,左右不过是您手下的官,那曹仁就算再给您压力,名头上也只不过一个海盗,您何时找个由头,将他们这群坏东西一网打尽,那才叫痛快。”
“一网打尽,一网打尽,一网打尽........”郑燮念念有词,手中攥紧了拳头。
“走,鸣山,同我一起出海,咱们去看看皇上的督查官。”郑燮严重蒙上一丝狠色道。
晏鸣山忙着跟在郑燮的身后。
两个人带了许多的东西,到了口岸,乘上官船出了海。
因着是官船,来往没有阻拦,只需几日便到了督查船只停靠的地点。
“督查官大人可在啊?”郑燮下了船,忙着问道。
“听说大人因水土不服得了红面症,本宫甚是着急,特坐船来看望督查。”郑燮带了人放下东西道。
“回大人,小人已经通报了督查,督查因着生病还是不能见人,但听说您来看他十分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