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她哥,元孟贤虽然气他自找罪受,还是给了赵简一些她自己做的伤药,毕竟要是完全撒手,也会惹人怀疑的。
不过,赵简很聪明,元仲辛做这些的目的,真不一定能瞒过她。
不管这些了。元孟贤看着仍然一脸愤懑的薛映,叹了口气。
薛映这边才是她要关心的。
先让他冷静冷静吧,元孟贤想着,现在去找他肯定收效甚微。
所以,赵简带着元仲辛走后,她跟着众人如常上课,直到第二天晚上,赵简传来消息——元仲辛醒了。
元仲辛在男生住处养伤,他醒来的消息一传出,薛映肯定不想回去了,他平日也不怎么离开七斋,所以一定会在庭院内练刀,以抒发内心不满。
这样想着,元孟贤立即去到庭院,不过,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看着院子里和薛映交谈的端方身影,元孟贤无奈。
王宽这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她偷偷凑近,还没细听二人在说什么,就见他们移步走向凉亭。
比起庭院,凉亭更隐秘,夜晚无人打扰,且四周宽阔,很难探听到什么。
她悄悄跟上去,远远观察着,就见王宽拿出一叠纸,说着什么,而薛映神色没了防备与不悦。
不是吧,把我的招给用了?
元孟贤恨自己没早点去。
随后,她发现两人又有一些交流,薛映刚开始情绪略微激动,在王宽说完之后,却又陷入沉思。
想了想,元孟贤主动走了过去。
“在聊什么?”她笑得灿烂。
看见她,薛映神色有些怪异,有些紧张,又好像欲言又止。
“元姑娘深夜来此,有何事要做?”王宽没有正面回答她,也将手中写满字的纸放回身上。
“我找薛映,当然,也找你。”元孟贤拿出一张纸,“老贼教那些东西,我和我哥从小就会,那时候幼稚,学东西老喜欢用些鬼点子,我这里写了些顺口溜,本来想自己教的。现在有你在,倒是省事了。”
薛映惊讶地看着她。
王宽何等聪明,立即从她的话中推测出一些事。
“你知晓薛映不识字?”
“是。”
“和元仲辛同时?”
“同一节课吧。”
“元仲辛知道你知道?”
“是。”
“你知道我知道此事?”
“我哥跟你说的时候我碰巧听到了。”元孟贤也没瞒着,问什么答什么。
上次在欢楼,他哥走前还关注王宽,说明他哥确实拿这人当朋友,这事也没什么可瞒的,王宽也能帮助修复他哥和薛映的关系,这样她就省事了。
“明白了。”王宽道。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知道不知道?”薛映疑惑了。
“没什么,薛映你好好跟王宽学啊,马上做任务了不学会很危险的,我哥醒了,我去看看我哥。”元孟贤笑,转身便走。
“王宽,拜托你啦。”
*
男生住处内,气氛怪异。
元孟贤和元仲辛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刚刚她一来,赵简笑着打了个招呼,就暂时出去了,临走还带上了衙内。
“哈哈……”元仲辛尬笑,打破寂静。
元孟贤沉默,盯着他。
“我受伤了,你不关心我怎么还瞪我……”元仲辛小声道。
元孟贤冷笑:“这不是正合你心意嘛,我该去给你买串糖葫芦庆祝才是。”
“胡说什么,我又没求着薛映把我揍成这样。”元仲辛嘴硬到底。
“之前上课时,你明明已经提醒我薛映不识字,你知道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受教育一定会帮他,为何还多此一举说给王宽听?如果我不知道这事,你还能说是为了让王宽帮他,可我明明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再去找王宽,是不是有点不符合你的作风了?”元孟贤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元仲辛。
“行吧,果然瞒不过你。”元仲辛叹气,“我承认,我就是故意让薛映听见的,好让他打伤我,以此不去做这次任务。早知道教武艺的是梁竹,我就不多此一举了呢。说起梁竹,你说你那个赌,能赢吗?”
“我尽量。”
“什么叫!尽量啊?到时候被打的可是我,你还把大哥也带上了,哪有这么坑哥的呀!”元仲辛愤怒,忽而又奸笑道,“不如这样,输了的话,我们就跑路,直接去投奔大哥。气死他,嘿嘿嘿嘿……”
元孟贤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哥,这就咱两个人,你能不能别那么多戏。”
“嗨,戏如人生嘛。那我说个正事?”元仲辛摸摸下巴。
“不同意。”元孟贤摆摆手。
“我还没说你就不同意?好伤人!”元仲辛捂住心口。
“牢城营我要去,哥,你入秘阁是为了我和大哥,自保无可厚非,我也支持。但我入秘阁是为了寻自己的路,所以再危险我都不怕。”元孟贤语气认真。
“你忘了你答应大哥要保护好自己了?”
“我这不还没死吗?怎么,去个牢城营就是赴死了?那我这么多年是白混了。”
“倔丫头!”元仲辛无奈,“随便你!”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元孟贤给元仲辛把了个脉,确认伤情可控后就回去了。
此后又是几日三门课的无缝衔接。
元仲辛借着伤情,每门武艺课都请假,逃脱了梁竹的催残。可那日元孟贤和梁竹打了赌,因此每节课她都会被他精神打击。
“就你这身手,还有脸跟我打赌?”
“元伯鳍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报应。”
“我已经想象到一个月后你哭鼻子的惨状了。”
虽说精神攻击对元孟贤基本无效,但韦衙内有义气啊。他背景又硬,根本不怕梁竹,于是,每节武艺课最后,七斋其他人都是伴着他俩的吵架声训练的。
“你敢骂本衙内的朋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让我爹抽你!”
“哼,衙内样样不行,拿家世威胁人倒是在行,不知道令尊知道了,是抽我还是抽你呢?”
“你说谁样样不行,你才是只会打人骂人的莽夫,什么梁竹,就是梁猪!略略略略。”
“哼,马步都扎不稳的人,是不懂竹的挺拔,脑子里只有牲畜那点事。”
“你说什么呢你!”
……
元孟贤第一次本告诉过衙内不用为她出头,可衙内每次答应之后又忍不住和梁竹对骂起来,虽然听着是有些头疼,但她觉得韦衙内这样还挺暖心的。
热烈真诚的人,谁都会忍不住喜欢吧?
值得一提的是,她这几日已逐渐习惯了公共浴室,还爱上了去浴室八卦——女生浴室外有个密道,好多情侣在那里私会。她和小景没事就去偷偷观察,还惊讶地发现有个刚入阁的帅气学弟竟然每天跟不同的女生私会!
“啧啧啧。看着人模狗样的,也是个花心大萝卜。”元孟贤一脸不赞同地说。
“就是啊,这太过分了吧!元姐姐,我们要不要告诉那些女生?”小景愤愤不平。
“当然,不过这种事别人知道了总归尴尬,我来写信吧。然后偷偷送给她们就是。至于这个学弟……”元孟贤幸灾乐祸,“敢骗秘阁的女子,接下来这段时间,他怕是不好过咯。”
当日,秘阁内好多女子收到一封匿名信,打开后个个怒发冲冠,听说,有个学弟入阁时本来玉树临风,结果过不久,就被人打成了猪头,从此看见女子就浑身发抖。
和他一斋的同学对此居然表示很开心,说是以前这人做任务总被自己的色心坏事,现在却十分高效。
得知这些的小景和元孟贤相视一笑,拂了拂衣袖,继续猫浴室墙角看八卦,深藏功与名。
今天又是为秘阁立功第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