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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城游(四)

    梧桐又道:“夜里才去呢,今日先过节,听说黑城七夕有不少热闹。”

    缃缃看出几个丫头想玩,她点点头,最近憋得太久,到处走走也是好的。

    一行人先是去了黑城黑河边,听闻黑河处有一颗千年古树,被当地百姓圈了保护起来。当地人奉这古树为姻缘树,每逢乞巧之际,会有许多男女来此用红绸写了心愿挂于树上。

    有些外地人来,也会去瞧瞧古树风采。

    当缃缃站在树下,看着这颗老桑树,七月差不多到了桑树的果期,能看到不少桑葚。

    有几个小孩,还拿着小篓子,在地上拣。

    对于孩童而言,不明七夕为何,只晓得到了这时候有桑葚吃。

    对于缃缃而言,七夕不七夕不重要,情不情爱不爱也不重要,许个愿还是可以的,讨个好彩头。她从一个老太太处买了红绸,提笔写下三字。她有个习惯,不喜自己的东西被旁人窥探,就让默夭给挂到了最高处,还嘱咐定要系得结实。

    几个孩童看着带了黑皮面具的大姐姐,脚上一动就飞起来,飞得那般高,都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落了下来。小孩儿高兴,以为遇见了神仙,围着默夭腿边打转。

    梧桐笑:“早知道让默夭帮着一起挂了。”

    “怎么?梧桐姐姐这是有了心上人,还不让人瞧呢?”

    “竟扯,我才不嫁人。”

    枫叶不信,就要去抢。

    缃缃坐到古树一旁给行人休憩的亭子里看着黑河风光,并不管几个丫头。

    二丫拎着笔,咬着笔头半天没动,她侧了脑袋看向庭中的紫衣,心里生了愿景。想着自己不认字就不认字吧,可以画,就在红绸上画了个带面纱的小人,又在小人脚边画了许多花草,原想着这样就好。后来还是又画了个男子在戴面纱的人旁边。

    那画上的男子,二丫并没画了五官,哪怕没画,从侧头姿势里却瞧出了那男子的牵念。

    二丫将红绸理好,跑到桑树另一头,她没挂起来,而是把红绸塞到了个小树洞里。塞完,又在树下站了半天,闭着眼,开始许愿。她虔诚,许愿也不敢许多了,怕神灵不允,心里道:“盼着公主安康喜乐。”

    缃缃不知晓,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偏偏被人放在了心上。那愿望简单,赤诚,只瞧着她美好,就盼着她能一直美好下去。

    几人在老桑树处呆到午时,缃缃看黑河风光不错,就找了一处船家,打算在船上吃了午饭。

    船身游游荡荡,顺着河道往远处蜿蜒。日光之下,波纹成了金链,一波接一波,漾着水的柔自游去了。

    慕容沇看着几人消失,才出现,他一出现就飞跃到树尖处取了缃缃写的红绸。任是卖红绸的老婆子在一旁呼喊,他都不理。

    取下来之后,打开红绸,上面写了三个字。

    秦顾之。

    这对于缃缃来说,可不就是好兆头么。

    慕容沇怒火顿起,捏着红绸找了火折子烧了,盯着烧成灰烬,才去了老婆子处又买了个新的。他提笔顺畅,下笔有力。

    生生世世,萧允慈都是我慕容沇的人。

    直白又霸道。

    慕容沇也给挂到了最高处。

    那老婆子一口胡语:“小伙子啊,姻缘天定,强求不得。”

    慕容沇抿唇,少年面容出现一抹突兀的伤痛。

    “强求,心苦啊。”

    “我认了。”

    慕容沇坦然,说罢转身走了,只老婆子还在后头摇首。

    没过多久,萧凌带着三喜四宝也跑到古树这来了。他没那么多心绪,乐乐呵呵,还给了老婆子一吊赏钱。

    “写啥。”

    三喜道:“主子又不愁姻缘,随便写。”

    萧凌踢了三喜一脚:“谁说老子不愁,老子快愁死了。”他脑海里冒出顾清梨的脸,心里叹了口气。没写她,反倒是写了思雪安息四字。

    三拨人这么漫无目的地晃荡,到了晚间反而是在城门处碰了头。

    缃缃醒目,慕容沇一身天洗碧,身量修长面容俊俏,自然也醒目。缃缃早早看见了他,只当着没看见,耐不住慕容沇自己往跟前走。

    梧桐枫叶也早早瞧见了,两人一挡一推,人流多,慕容沇就被挤远了。

    萧凌在后头跟上来还扶了慕容沇一把,他拍拍慕容沇的肩膀:“有些事儿呢,自有天意,强求不来呀。”

    慕容沇这是今日第二次听到这话,他拍开萧凌的手,身形一跃,还踩了两个大汉的脑袋借力。窜到缃缃身边之时,直接就将人拎了出来,揽着人就落到了最前头。

    默夭默伤被人挤着,愣是没飞起来,没拦住。

    缃缃腿不方便,身子躲开,声音冷然:“你且自重。”

    慕容沇却不像之前有什么笑意,只捏着她肩膀,等出了城门,看守在门处有不少胡人商贩在做赁马的生意。给了银子,就揽着缃缃上了马。

    马鞭一挥,即是草原万里。

    缃缃腿被颠得痛,又不想靠后,慕容沇整个人拢着她,一往后就会靠进他怀里。崖柏香又将她整个人包围,缃缃想窜下去,身子一动就被点了穴。

    “校尉你放肆!”

    “别喊我校尉,不爱听。”

    上辈子也是这样,缃缃只要一喊他皇上,他就不高兴。喊名字也不高兴,骂他无赖,他反而笑。而在动情处,他也总是逼着她喊了他的字,予安。

    缃缃对他的字,时常讽刺,他却喜欢。

    予安,予安。

    缃缃面色越来越沉,哪怕看到了远处坡下的篝火,胡人女子正绕着那火光舞动的热闹情景,依旧沉默。

    慕容沇勒马停了下来,他看着远处银河,问缃缃:“你已心有所属?”

    “是。”

    “非他不可?”

    “是。”

    慕容沇笑出声,却无高兴之意,他胳膊紧着,在缃缃耳边道:“我劝公主还是早些放下,省得你嫁给我之后看到心上人伤神伤心。”

    “校尉何必如此。”缃缃身子崩得直,说的话也难听:“即便你当真娶了我,我也只会怨恨你断了我的姻缘。校尉本有红袖添香的福气,为何非要求了怨偶。”

    “怨偶?”慕容沇冷笑一声:“那又如何?你嫁给我,你我便生同衾死同穴。”

    “无耻之徒。”

    慕容沇听到这四个字,脑袋搁置到了缃缃没伤到的那处肩膀上:“当真无耻,公主怕骂不出这话了。”他头微微侧,气息萦绕在缃缃脖颈处。

    慕容沇能看到她脖颈处泛起的鸡皮疙瘩,她该是气急,不爱生汗的人,此刻脖颈处都有了细密的汗。她天生的体香,凑近到这般,才能找回些上辈子感受到的柔软。慕容沇伸手,想将她耳侧的面纱取下,动作时,手指碰到缃缃耳垂,他看着那耳朵霎时就红了。

    不过还是个小姑娘罢了。

    慕容沇没取面纱,怕再惹她,这小姑娘就要杀人。他先行下了马,牵着缰绳朝着篝火处去。

    夜风里送来阵阵青草香气,星星在天际划出一道河流,延绵整个天空。点点处闪烁,配合月光从草原略过,宁静之中又像是沧海桑田。

    少年天洗碧的袍子被风吹起,似乘风欲去。本该自如潇洒,却因时不时回头去看马上的女子,有了柔情再难飞升。

    胡人姑娘就见着慕容沇牵马如画中来,又见他面如白玉,眼波多情。凑近了那身风姿就更让人心生情意,哪怕有那紫衣姑娘,胡人姑娘还是上了前。

    慕容沇摆摆手,不知说了句什么,那胡人姑娘非但不生气,还极为羡慕地瞧了一眼缃缃才走。

    缃缃警惕:“你和她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话。”

    慕容沇没理,只将人从马上抱下,走至篝火处将人放在一毯子上坐好后,才给缃缃解了穴道。

    猝不及防,缃缃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丝毫不顾众人在场,可以说是一点脸面都没给慕容沇留。

    萧凌一行人刚好赶到,将这一幕瞧进了眼里。

    四宝一哆嗦:“这这这...”

    “活该!”梧桐咬牙切齿。

    萧凌挠挠额头:“校尉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应该习惯了吧。”

    梧桐的大眼睛马上就瞪圆了。她就知道,这登徒子唐突殿下肯定不是一次,否则殿下那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那么厌恶他。

    几个丫鬟架马直接就跑过去了。

    那胡人姑娘也看到,掐着腰上来就指着缃缃骂。

    慕容沇将缃缃的手摁下,攥在手心里,回头朝那姑娘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害得缃缃被瞪了好几次。

    她发誓,等回南朝,一定要学了胡人言语。

    手还被他攥着,缃缃想抽出来,却抽不动。她恼得脸都发红,也是狠,抽了簪子就要往慕容沇手背刺,慕容沇不傻,躲了开来。

    “你这脾气除了我没人受得了。”

    缃缃气人的功夫一流:“我对心上人自当体贴柔情,至于你,只配这种对待。”

    火光正盛,胡人歌声绕耳。

    慕容沇看着缃缃的那双眼在火光之中闪耀着无限生机,他长臂一伸,摁着缃缃后脑勺将人带到身前,在其眼睛处,落下一吻。

    那长长睫毛,扫过慕容沇的唇边。

    很痒。

    而他的手背,被簪子伤到渗了血。

    每每靠近她,就会如此。

    上辈子靠近一次,损一分心神;这辈子靠近一次,伤一寸体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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