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段蔓戳了戳时婷的胳膊,时婷抬头便对上了许多关切的眼神。

    【不要不开心啦,看他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呢。】鬼朋友的话响起,时婷怔愣,然后对上了许多关怀备至的眼神。

    【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有着你自己都没想过的影响力吧,哈哈哈哈哈。】

    “是这样吗?”时婷嘟哝着。

    【当然了,一般心思冗杂的人也没办法知道我的存在。】

    时婷听着鬼朋友的话,心中思绪纷杂,她涌出的情绪很奇妙,有点喜悦,又有点被认可后的慌张。

    就像是渴望着做好事被表扬,希望得到关心,可表扬和关心一旦降临到身上,又浑身都不自在了。

    她确实没有想到,她的情绪也会牵动这么多人的情绪,格雷斯,路天路,段蔓,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唔……”她吸了吸鼻子,扭过了头去整理情绪,她不想把心中的所思所想大咧咧摆在所有人面前。

    等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常。

    连喻卓也是等着他整理好情绪才装过头看她。

    风吹着窗框吱呀作响,卷起来的沙尘转着圈打着旋,时婷揉了揉她的眼睛,企图看得更真切些。

    她仿佛又回到观察室中,齐星河带着研究人员来来往往,无数打量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有时刺眼的白光直接照射在她身上,像是捉弄小鼠一样,众人嘻嘻哈哈观察着她的表情。

    以她的惊慌取乐。

    可她现在觉得,离开研究所后受到的目光不再可怖。

    温和的像是东升的旭日,春风的抚弄。

    他们都在看着她,注意她,关心着她。

    微妙的被认同感让时婷有些激动。

    格雷斯就是之前呆在时婷身边的高个子,憋着一张红脸走到了时婷身边:“救救我吧,我也吃过那种植物,我不想死。”

    喻卓早已站起身,好像刚才的情感流露不是他一样,硬邦邦杵在一旁像个冰块,让过来的人都被冷气给冻到哆嗦。

    时婷扬起个笑脸:“不继续吃就没事了,看你的模样应该还没有成瘾。”她说完又绷紧了唇角,毕竟在这种令人压抑的环境下,是很难坚守本心的。

    【你旁边那个男人一直在看你呢,你都不理一下吗,一个目光,一个眼神都不理吗?】

    时婷听到声音后抬头,看向了喻卓,茶色的眼眸就这样撞了进来,十足的温和。

    “你在想什么就去表达什么,有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顾虑。”喻卓点头说着。

    时婷敛目思索,有轻松的事情不去享受,谁又想去劳累呢,食用过一次,很难不会有第二次的,只有离开这里才是根本所在。

    \"他们可以离开这里吗。\"时婷朝着喻卓说着,半是疑问半是肯定,“我想让他们全都离开伊马芬岛,他们也该过上正常的生活。”

    格雷斯一愣,然后欢呼声自他的嘴中响起,离得远的不知道他在叫些什么,但离得近的已经互相击掌庆贺了。

    “老大你也太好了,不仅想办法帮我们,分给我们食物,还要带我们离开这里。”格雷斯难掩憧憬,甚至从眼眶里挤出了几滴眼泪。

    受他的影响,好多人也开始掩面哭泣,一时间抽噎声和笑声尽皆占据了时婷的耳膜。

    “没想到你还真的能将他们组织起来。”喻卓环臂,扫视一圈后不动声色的点头。

    时婷揉了揉耳垂,还迷糊着呢,她好像也没做什么,捡了几个受伤的来包扎,剩了点食物给丢了身份证明的,呼吁大家互帮互助,调停了段蔓和其他人发生过的矛盾,有人失眠的时候她唱了唱雷达丁的儿歌……

    这不都是她应该做的吗。

    举手之劳而已啊,时婷歪着头,显然不解。

    喻卓的嘴角微微扬着,看向她的眼中满都是骄傲。

    鬼朋友在她的耳边啧啧称奇:【他怎么一见你就要笑啊,见别人怎么不笑,不是说多说,小时婷你可要离他远一点,我觉得他态度不是很对……】

    时婷这次直接无视了鬼朋友的话。

    她是一只鸟,有思想的鸟,不会被一只鬼轻易左右。

    在艰难的环境下帮助同类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但她不知道人类并不是这样的,在艰难的环境下,绝大多数人类会抢占生存资源,就连段蔓也只是管理着对她有善意又弱小的那一批人。

    她的真诚和友善,某种程度上改变了伊马芬岛上剑拔弩张的气氛。

    【啊……话说回来,你真的做得不错呢,小时婷。】

    鬼朋友这个肉麻的称呼让时婷皱了皱眉,她想让他别这么叫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告诉他,只能作罢,于是乎耳边传来了左一句小时婷,又一句小时婷,让她无奈叹气。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怪,给一点希望就能脑补许多,伊马芬岛的人将许多信仰加诸在了时婷的身上。

    她下床走向自燃的那个人时,没有人阻拦她,大家自发让出了一个队伍,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是怀揣着敬意的,有少部分怀疑和不屑都被喻卓挡下。

    她在前面走着,喻卓便静静在她身后跟随着。

    人皮烧灼的气味让时婷十分的不适,明明路天路离她那么近的时候,她都没有像今天一样反胃。

    只是干呕了一下,她就被喻卓从身后抱了过来,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将灼烧的气味冲散大半,也让时婷终于能好好呼吸一口。

    “记住这个味道。”喻卓在她的头顶闷闷开口。

    时婷不解抬头看去,看见的是他绷紧的下颚线。

    “同类受伤的气味实际上是一种危险信号的传递,他已经死了,你闻到的是尸体的气味,这种气味是直接传递到你精神的指令。”喻卓微微低头,时婷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它会一直存在,让你感觉恐惧,提醒你危险。”

    喻卓环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他微微弯着腰,将她整个人拢住,下巴轻轻搭在她的头顶:“而靠近同类的气息就可以冲淡这种恐惧,所以记住我的味道。”

    时婷抚上喻卓的胳膊,她忽然有些脸上发烫,气味这种很私人的东西,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喻卓。

    慌张无措的时候,她忽然想喊齐星河的名字,但这次她忍住了。

    “是我说得话不好回答吗,你刚在走神在想什么呢,我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了吗?”喻卓的手臂收紧了些。

    时婷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当然不能说她想到了齐星河。

    也不能说她是一只鸟。

    喻卓松开了环住时婷的手臂,他轻咳了一声,好像也反应过来刚才再说什么,可疑的红霞攀附上了他的面颊。

    “你当我没说好了。”

    时婷抿唇,继而道:“我刚才说要将他们都带出伊马芬岛,你没有要反驳我的话吗,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要看着他们的吗?”

    喻卓微微一愣,轻轻地笑意转瞬即逝,他修长的食指指了指天:“如果上面的人明智,我当然竭尽全力去配合,但如果下面的人强势有理,那我当然也有自己的判断……”

    他抓了抓暗红的断发:“我怎么说也是坐拥了半壁军队的指挥官,当然头脑要清醒点。”

    时婷眉眼弯弯,说出来的话却让喻卓出乎意料:“如果上下都不行呢,你考虑过自己创造神话吗?”

    与此同时在宿舍角落的郑佐,咬牙切齿听着一切的发生,传到他耳边其实都变了好几个版本了,唯一不变的主旨是对时婷的赞美歌颂。

    郑佐翻了个白眼,然后对上了正在夸奖时婷的小弟,一脚过去就给他踹翻了。

    他非常不爽。

    “老大,你要看清形式啊,这是离开伊马芬岛的好机会,赶紧弃暗投明吧。”

    “我呸。”郑佐恼火。

    他气闷,但又不好发泄出来,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一动气就全身牵扯着痛,刚才踢得一脚已经让他筋疲力竭了。

    最可气的是他身上这伤还是时婷给他揍出来的。

    他摆了摆手,十分不屑:“你再说这话,信不信我给你舌头拔出来?”他并非没干过拔舌的事情,小弟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再张嘴了。

    郑佐皱眉,他并不是很相信时婷的话,难不成这个世界都围着她转不成,她说能让他们离开就离开了吗?只有没脑子的才那么容易听信。

    反正他是不信的。与其相信虚无缥缈的事情,不如相信眼前能够得到的。

    他伸手在枕头下摸了摸,发现采到的植物还在,立刻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它们还在,不愁不能除掉更多的人,伊马芬岛总不能将所有的异人都杀了,他只要除掉更多的人,那他就能有更多存活的希望。

    阴毒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比起玄而又玄的承诺,他还是相信自己。

    “冷死我了,这破窗户漏风啊。”郑佐不满的大力一挥窗子,直接将窗子摔烂了,一时间卷进来的冷气更重了。

    有小弟察言观色,为了不让老大尴尬,急忙将自己的被子递了过去:“老大请盖,别冻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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