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个杀手到来的比想象的要快。
莫如心和易璆鸣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尽可能的在复杂的楼房里狂奔。
几分钟之前。
金丝眼镜的事情刚刚处理完,这个躲在暗处的杀手就鬼魅般的冒出来了。子弹带着呼啸声落在易璆鸣上一步的落脚处,随后步步紧逼,可易璆鸣的义体感应不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存在。
大概是个远程的狙击手,莫如心立刻想到,不过马枪了,没能一击必杀。
看来真的如易璆鸣所说,杀手正源源不断的赶来,直到她们两个筋疲力尽,变成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见状,莫如心和易璆鸣立刻闪至附近的掩体背后。不知道是不是这栋旅馆造价太过低廉,大门几乎没办法承受狙击手下一次的攻击。
莫如心看着地上刚被他们解决的金丝眼镜,对易璆鸣使了个眼神,
易璆鸣心领神会,抓着金丝眼镜的脚把他拖了过来,然后又快速低抖下自己外套给他套上。不合身的外套让这具尸体有些滑稽,但用来糊弄远处的敌人却十分够用。
他举着金丝眼镜,对莫如心比了个手势。
三,二,一...
倒数三声之后,尸体被抛了出去,人为的装扮和恰到好处的力度成功欺骗了狙击手的下意识反应——杀手被尸体骗走了两颗子弹。
而莫如心和易璆鸣就在那一瞬间跳下旅馆门前的走廊,落在下一层的阳台上。没有任何犹豫,他们二人立刻开始在复杂的建筑中奔逃,时不时的呼啸声和身后传来的枪响告诉他们——反应过来的杀手没有放弃,还在追击。
“去车里!”莫如心大喝。
A21,他们昨晚偷来的那车。塞斯尔涅在构思这个系列的时候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特地用上了能够抵挡军用□□的钛合金防弹板和2英寸厚的防弹玻璃,确保车内客户的安全。
纵然莫如心实力再强悍,易璆鸣的义体再先进,也抓不住一个看不见的杀手。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能尽可能的跑,跑出狙击手的视线范围,然后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去解决敌人。
加布塞尔很大,但这片区域却十分狭窄,所有的楼房都不断的向上生长,用木头,用钢筋,合法的违法的不断生长。直到这片区域变得越来越密集,昏暗,如同人体展示区的血管标本。
木板搭建的过道被踩的吱吱作响,路过的东南亚风味餐馆外面矗立着两个鱼缸。外表怪异的鱼正在蓝盈盈的水缸里游来游去——都说这是发现的新品种,但不少人怀疑它是战争中核武器导致的鱼类异变,被人工选育进而大规模的饲养,变成商品。
子弹稍慢一步,砰的一声击碎了鱼缸,昂贵的食材顺着水流全部坠下高楼。餐馆老板快步跑出,挥舞着双手吱吱哇哇喊些听不清的东西,但下一枚子弹飞来的声音又让他飞速跑回屋里。
在逃窜的过程中,莫如心直接翻过扶手,跳到了下一层的平台上,易璆鸣紧随其后,一边推搡着人群,一边不断地说着抱歉。
车停在负一楼,易璆鸣用了能够扭曲光环境的特制防雨布盖上,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比预想中的要顺利很多,莫如心和易璆鸣成功的坐进车里,枪声短暂的停止。
“在北面。”坐进车里的易璆鸣说到:“差不多两秒后听到枪声,距离是应该一千两百米左右。”
莫如心把这里的地图投进车里,旅馆对面一千米左右,同同时适合狙击手埋伏的地方只有一个。
“走吧。”莫如心把枪上膛,“我们去找这个‘一惊一乍’的朋友玩玩。”
易璆鸣摁开车上的按钮,把那个地点设为导航目的地,发动机开始嗡鸣,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那是一处只有流浪汉和疯子的烂尾楼。对于杀手来说是个再合适不过的隐秘场所。
悬浮车从另一个门驶出,在天上飞了一段弧线,绕到烂尾楼的后面。
莫如心按住易璆鸣拔枪的手,说道:“我来就行,你在车里等着。”
杀手大概会待在高处,但不太清楚是第几层。保险起见,易璆鸣还是留在车里比较安全
话罢,她按下了右侧的开关,蝴蝶门缓缓升起。
莫如心控制着力度,让自己的尽量行走的无声无息。
钢筋水泥里还有着一丝绿意,荒草和青苔不断蔓延,像是一块发霉的病菌。
狙击手应该还在观察着车库方向。估计是看莫如心太久没有出来了,对着车库玻璃放了两枪。
这两枪没伤到任何人,倒是让莫如心判断了杀手的具体位置。
就在她头上。
莫如心飞身上楼,快的成了一道残影。
楼上站着个女人,身上的打扮和加不塞尔格格不入。
银白色的金属枪架把狙击枪高高架起。枪后的女人身穿复古的灰色风衣,带着个黑色贝雷帽。脚下是一双白色运动鞋,鞋的侧面有个被斜切的红v。
女人抓起旁边的可颂往嘴里塞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喃喃到:“我的豪华别墅呢?怎么还不出来?”
此时此刻,她微微弯下腰身,正透过长枪的高倍瞄准镜观察着千米之外的莫如心。
而莫如心此刻正在她身后。
“bonjour!”莫如心勾起唇角,拔出了枪。
女人猛地转头,瞳孔急剧缩小。
“你的豪华别墅来见你了。”
莫如心砰的一枪打翻了枪架,狙击枪以一道华美的弧线飞出楼外。
女人来不及反应,莫如心就已经来到她身边,给了她一脚。
狙击手“追”上了楼外的枪,一起向下坠落。
几秒后楼下传来了咚的一声。
第二个杀手解决。莫如心气定神闲的拿起旁边的可颂,塞上了蛋料。
“还不错,蛮香的。”她撕下一块面包扔给巴尔,又拿起旁边的咖啡,抿了一口,赞叹道:“非常适合当早餐。”
她带着可颂回到车上,手里还捧了杯香草咖啡。
车里的易璆鸣一脸焦急,但看见莫如心毫发无损后又立刻变成了笑容。
甜的能让意式浓缩变成高糖奶茶。
“给,早餐。”莫如心把剩下的可颂面包塞给易璆鸣,“还有配套的咖啡。”
易璆鸣望着莫如心,眼神热切。他捧着面包不敢动,问道:“你吃了吗?”说着就要把面包推回去。
莫如心伸手挡住,淡淡的说:“吃完了。也喂完巴尔了。”
现在该轮到喂你了。
易璆鸣把车熄火,停在烂尾楼里。
现在出现的这几个在杀手排行榜十几名,估计是打算来个“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使一些隐秘的招数,趁着两个人疲惫困顿时来偷袭。
成了就成了,不成呢还可以跑路。
只可惜……莫如心又喝了一口咖啡,给自己提提神。
易璆鸣狼吞虎咽,不消片刻就把那几块面包吃完了,喝咖啡也如同牛饮,咕咚两声就把杯子里的褐色液体喝完了。
他咂咂嘴,皱起眉头——易璆鸣不太喜欢苦味的东西。
“吃完了吗?”
易璆鸣点点头。
莫如心拿过他腿上用来包着面包的锡纸,叠了几下,叠成了两个帽子。
把这顶锡纸帽子戴好之后,她说:“问你点事……”
“你眼里的柯里昂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好人。”易璆鸣下意识的接道:“他带着我一起治理加布塞尔,他杀光了所有的皮条客,连续捣毁了几个销售致幻剂的窝点,把那些贩子全部送上了西天。又亲自和那些集团公司周旋,如果不是他,加布塞尔将会更加混乱……”
“但是……”易璆鸣顿了顿,眉头微皱,缓缓说道:“他的风格太血腥了,光荣社团是他的产物,那种血腥也一脉相传,我不太适应……”
诚然,柯里昂是易璆鸣的恩人,他让他过上了相对稳定和富足的生活,给了他足够的钱让他帮爷爷治病,又带他见识到了真正的世界。
但是……跟在柯里昂身边的时候,易璆鸣的鼻子里一直充斥着一种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快要让他窒息。
战场上的经历让柯里昂变得暴力,多疑,除了他亲自提拔的易璆鸣,他不相信任何人。
他杀掉皮条客的时候,也会毫不留情的处理了那些妓|女。根本不理会任何的哭嚎和求饶。
那段时间,血液的红色几乎要纹在易璆鸣的眼底。
“那他信教吗?”听完了易璆鸣的讲述后,莫如心淡淡问。
“我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信的吧,他的衣领上总有一个钻石十字架……”易璆鸣如实回答。
“还剩最后一件事……”莫如心的语气变的有些严肃,她问到:“巴尔的魔导书是怎么找到你的。”
“有人邮寄给我的。”易璆鸣说:“在我成为了新一任“红隼”之后,还附带了一张贺卡,不过没有任何署名。”
“我知道了……”
莫如心没有解释理由,只是把她们两个人头顶上的锡纸帽拿了下来。
锡纸帽被抽离的一瞬间,巴尔凭空出现在了车后座。
“天哪!我他妈以为你们死了!”巴尔凑过去嗅了嗅易璆鸣的指尖,焦急的吼道:“刚才我无论怎样都感应不到你们!就连契约的联系也消失了!”
“你们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只是试了试车的新功能。”莫如心一边平静的搪塞着巴尔,一边把锡纸揉成一个小球,丢进衣兜里。
巴尔有些半信半疑,“这辆车含铝?”
易璆鸣点点头,“含的,车板是钛铝合金。”
没有,他骗巴尔的,这辆车的钛合金车板里有锰有铬,但唯独没有铝。
易璆鸣猜测,莫如心刚刚应该是用锡纸短暂的切断了和恶魔的联系。
“哦,天哪,我真讨厌这种金属,不过我更讨厌金子。”巴尔显然是相信了他的说辞,随意的跳到某个地方,盘起身子休息了。
莫如心点了只烟,隐秘的和易璆鸣对视了一眼。
中世纪经常会用一些锡制的瓮和护身符去收服恶魔,驱散邪恶。
他们相信这种带着一丝灰色的金属仅次于银,具有一定的魔力,能够封印低阶的恶魔并且切断所有恶魔和外界的联系。
但实际上,锡与铝肉眼并不好分辨,加之中世纪的科技水平较低,开采和冶炼技术不够发达,混淆了魔力来源。
金铜银铝铅,这才是封印所用金属的真正顺序。
搪塞完了巴尔之后,易璆鸣开始思考起了现在的处境。
“莫如心,我们要不要换个位置。”他面露担忧,“才一个晚上那些杀手就查到了咱们的住处……”
只怕过一会,那些难缠的高排名杀手也会过来。
到时候,只怕凶多吉少。
“没事。不用担心”莫如心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抚平了易璆鸣紧皱的眉头,“不过,换也行……”
莫如心在车辆的导航地图上随意点了个位置——加布塞尔最热闹的位置。
她叫易璆鸣躺好,安心享受车内近乎奢侈的配置。任由A21带着她们这两块“肥肉”在天上招摇。
“大餐”嘛,谁都想吃。不会动的时候,大家就排队上,输赢各凭本事。可要是“大餐”长腿跑了,就不见得还能按的住自己那颗焦急的心。
“巴黎之花”在天上开了没多久,就有杀手穷追猛赶,开着悬浮车不断逼近A21。
但是车尾气还没闻到,就有另一个人赶来上来。神经操控的无人机机枪打爆了竞争对手的引擎,但在坠落的前一秒,上一个杀手就用火箭筒把机枪轰成了渣。
看情况估计两败俱伤。
莫如心坐在驾驶室里,喝着A21自带的香槟酒,听着高级音响里穿出的爵士乐,完全没有一点狼狈的样子。
身后的追兵源源不断的赶来,却又在快靠近A21时自相残杀,成了跑车后面的白日烟花。
莫如心在天上逛了几圈,烟花就在天上开了几圈。估算着追来的杀手应该都死的死,伤的伤,莫如心决定停车。
易璆鸣把车停好,给了看车几张红票子——车比较贵,看车费自然也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