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背着包离开山洞,她沿着昨天的河流往下走,饿了从包中拿出零食小面包垫着。
时不时掏出手机寻找信号和呼救,但信号永远红叉电话永远拨不出去。
日光倾斜在林中。
傅瑶并不清楚雪狼山的原始森林占地面积是多少,她精疲力尽走了快一天,望着一望无际的森林她抿着嘴唇,心态有些崩溃。
烦躁挠着脸上手上被蚊子叮出来的大包。
腹中打起鼓,傅瑶所幸坐下来,她拿出包里的小面包和饼干充饥。
傅瑶就这样白天沿着河往下走,天黑了就爬到河边大树上休息。
走了一天半后
包中带来的食物所剩无几,瓶子中的水也只剩几口,傅瑶浑身脏兮兮发丝凌乱,她拄着登山杖穿梭在林中,头晕眼花的,总有会随时晕倒的感觉。
话说人一倒霉,连环不幸便接踵而来。
不知何时起,天空乌云凝聚。
不久
“轰隆隆!”天空赫然响起一道惊雷,雷声过后不久,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砸下来。
无处躲避的傅瑶浑身淋湿,她发起了高烧,服下退烧药后虚弱地在原地休息了一天
傅瑶环抱着大树,浑身难受加上饥饿眼前一片恍惚。
她自嘲不会就这样交代在这原始森林中吧。
她转头视线落在河面上,如果有船就好了。
宽阔幽深的河面上时不时有银色小鱼跳出水面,傅瑶不自禁舔了舔干涸的嘴巴。
好饿!想吃烤鱼!小番茄炒鱼!
小时候奶奶总喜欢给她做这么一道菜,将新鲜的小鱼重油煎至金黄,捞出,将小番茄炒得烂熟放上腌制的酸辣椒酱,之后将炒得烂熟的番茄淋到煎好的小鱼上,再撒上一些碎葱花…
越想腹中越是难受,口中发酸。
下午三点多,大风吹过,树枝摇晃得厉害,傅瑶迷糊惊醒,她双臂抱紧树枝。
“嗷呜~”,不知何处起了狼嚎,声音又远又近。
傅瑶在风中瑟瑟发抖,完了,要么饿死要么被猛禽吃掉。
这声音好似就在她耳边响起,傅瑶小心拨开树叶悄悄查看情况。
却看到不远处草丛中,一只瘦小瘪腹的豹子伏低着身子,慢慢靠近前方在河边饮水的鹿群,
除了猎豹不远处的小坡盘旋着几只狼
傅瑶惨白着脸,屏住呼吸,风声呜呼作响,吹得满林子树叶哗啦作响,树下的猎豹,一个飞扑张开那充满腥臭味的嘴,快准狠咬在一只小鹿上,小鹿不幸葬入豹口。
突如其来的袭击,剩下的鹿群轰一下全逃开。
“嗷呜…”,狼嚎再次响起,猎豹并未直接享受大餐,它叼 A着小鹿停下动作。
傅瑶惨白着一张脸,她悄悄抱紧树枝一点点往上爬,越往上风越大,直直吹的她衣摆掀飞
她屏住呼吸,心中祈祷猎豹千万别跳到她这棵树上来。
然,事与愿违,傅瑶眼睁睁看着叼着猎物的豹子朝自己所在的大树走过来,豹子轻轻一跃便上了树。
“下去!”,傅瑶放大声音惊叫,她双脚跺着树干,手中握着树枝敲打树叶,试图弄出很大的响声吓退豹子。
但失去冷静的傅瑶明显犯了蠢,她弄出的声响让豹子感到了威胁。
豹子将小鹿挂在树枝上,变得攻击性地飞跃上来,敏捷攀上树枝。
傅瑶面色巨变,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咬紧牙关松开手纵身一跃。
坠入水中时,傅瑶听到了豹子的惨叫声。
豹子从树上跳下来,转身欲再上树。
这时
“咻”一声,一根木矛飞过来,快准狠“噗嗤”一声,扎着豹子腹部,尖锐的矛头直直没入血肉中。
受着伤的豹子发出响彻天际的哀嚎,随即身子一跃。负伤逃入森林中。
“噗通!”水面溅起巨大水花,傅瑶重重坠入冰冷的水中,她想扑腾出水面,可全身软绵绵使不上力气。
她要死了!
她脑中清晰闪过这么一个想法。
她阖上双眼,意识渐渐模糊,在失去意识最后几秒她好似感觉到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捞了上去…
夜晚,黑黢黢的林中
火堆燃得很旺,火上架着一木棍子棍子上串着肉块,肉块焦黄冒油,男人时不时翻动着肉块,在他旁边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她身上的衣裳已干透。
许久,女子低声呜咽几声,蹙着眉阖上的双眸缓缓睁开,漂亮的眸子含着错愕。
傅瑶撑着发涨的脑袋坐起来,全身暖烘烘的,除了鼻子有点发堵再无其它不适。
转头便看到坐在火边的男人。
这人伤过她也救了他,傅瑶并不小心眼,她真诚开口道
“多谢救命之恩!”
男子并未回复她的话,手上时不时翻着火上的木棍,那双手骨节分明,傅瑶不是手控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视线顺着男人的手往上移,落在男人那张脸上,浓眉星目,眸中几分淡漠,鼻梁高挺却不粗犷,不知髯下的唇是冷情薄唇亦是微扬的笑唇?
许是她眼神盯得太过直白,男人眉头微蹙薄唇抿着,傅瑶看不到那紧抿的薄唇,但能感受到男人身上不悦气息,她哂笑移开了视线。
这时,男子将一串烤好的肉递给傅瑶,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味道,傅瑶空瘪的腹部早就响了很久。
她迟疑了一下便接过肉串。
“是鹿肉。”,男子淡淡道
“唔!”,她撕下一片肉放进口中,没有调料肉质没什么味道,烤得久了略柴。
傅瑶嚼了两口,一股淡淡的腥膻味充斥整个口腔,她忍不住别过脸去将肉吐了出来。
呕!这也太难吃了吧。
傅瑶叹了一口气将肉块扔了,她从包中翻出一块巧克力咬了几口含在口中,巧克力化开后口才掩盖住口中的腥膻味。
她抬头看了一眼火堆对面的人,对方撕下鹿肉大块大块塞进口中,眉都不皱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鹿肉很好吃。
傅瑶知道目前的处境挑食不是件好事,但接受不了的食物进嘴,她就会生理性干呕并失去食欲,她无法控制。
柴火噼里啪啦烧着,漆黑的四周昆虫低鸣,傅瑶仰望森林上空,很失望并没有看到银河满天。
她下巴枕在膝盖上,无聊地用根小木柴在脚边乱画。
主动开口与人聊天。
“你也是来雪狼山旅游的嘛?”
男子动作幅度大但并不粗鲁,他咽下口中的食物,那双眸子若有所思瞥了傅瑶一眼。
并未言语,许久之后火苗渐弱。
男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走入林中,背影还未完全没入黑暗中,他转过身来面上有些复杂道
“你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说罢,不等傅瑶反应过来,他的身影便彻底融入黑暗中,只听到双脚踩在枯叶上留下的响声。
手臂上浮起一层薄薄额鸡皮圪塔,傅瑶环顾漆黑的四周,心底涌上一丝恐惧,她扯过一旁的登山包朝男子离开的方向跑去。
她要问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要在黑暗的森林中追上一个人实在难,何况她还背着一个登山包,摸黑走了一小段路,傅瑶喘着粗气靠在树上。
“不会是在逃的神经病吧?”越想越觉得那人可疑,着装外表以及说的话都是奇奇怪怪。
算了,懒得去追,傅瑶用袖子擦拭一番额头上的汗水,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找到一棵大树她爬了上去。
先休息等天亮再次出发。
这一夜过得很快,天再次蒙蒙亮时,睡眼惺忪的傅瑶揉揉发酸的胳膊,接着收拾好背包从树上下来。
她漫无目的一直在林中穿梭前进,走了不知多久,她隐约听到马儿嘶鸣,她眼睛一亮支起耳朵闻声而去。
往前越走越快,听到的声音也愈发清晰,傅瑶整颗心激动得激烈跳动着。
渐渐地走出昏暗的林中,正前方光线越来越强,傅瑶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她抬起头来看向正前方,接着她嘴边的笑容凝固住了。
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群人,披着黑甲手持铁戈,再一看一辆奢华的轿子立在那里。帘子被撩上去里面空无一人。
视线再一扫,只见黑甲队伍前方,好几个身着古装的男子坐在骏马上。
像是等待已久,在傅瑶出现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皆聚集在她身上,强烈的注视感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脚步向后退了好几步。
傅瑶面上诧异,转头看了看四周试图寻找出所谓的摄像机,但四周除了杂草与黑甲人并无摄像机或是剧组工作人员。
她还是讷讷问了一句,“你们是在拍戏吗?”
这时,一个身穿红衣持着扇子的男人飘然轻盈从马背上跃下来,身形嗖一下闪到傅瑶面前来。
他长相阴柔,桃花眼微笑唇,容貌极美,白玉般肌肤,若非胸前一片平坦,眼前人实在难以分辨雌雄。
他站在傅瑶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不避讳上下扫视傅瑶。
美人那完美的盒型鼻上有颗淡淡的小痣,这颗痣并未毁掉那张艳丽的脸,更使得那张脸多了几分魅惑。
看着看着,那张脸突然凑近傅瑶面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奇异的芳香涌入傅瑶鼻尖,那像刚打开的新鲜桃子味又夹几丝楠木香。
搭配虽怪异但并不难闻。
美人伸出修长的手捻了一缕傅瑶额前的卷发,那双笑唇在她耳边轻启,语气中有些残忍又有些恶趣味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你会后悔踏出这片森林。”
身后传来取笑
“哟无双公子,你的小夫郎吃醋了”
马上,一个强壮的光头男子拍手大笑,露出一口黄牙,他落在外头的双臂上纹满黑色刺青,粗大的手臂短小的双手看着爆发力十足。
被嘲笑的无双公子容貌俊美,古铜色肌肤,着一身黑色衣裳,他五官立体一双眸子狭长黑亮高鼻薄唇,身姿挺拔。
先前朝傅瑶跃过去的红衣男子是他的男宠。
光头男话音落,便响起两道嘲笑声
“在女人面前,那雁州第一美男又算什么?”
“是啊,虚无大陆已经整整五年没再出现过女人,那老头算的卦倒是准了一次,不知今日之后又得等多久才会再次出现一个女人。”
有人贪婪哈哈大笑
“今日我魏景势必抱得美人归,诸位可莫怪我下手无情”
名唤魏景的男子说罢从马上跃下来,持一并长剑站在众人前方宣战。
百年前虚无大陆曾流传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闻,有一太守夫人怀胎十月她诞下女婴,在电闪雷鸣的雨夜,太守看着襁褓中生有六指的女婴,他心生厌恶命仆人将孩子扔进废塔。
废塔,起初人们只是往里扔些病死的家禽,但不知何时起,里面越来越多逝去的女婴。
某一天那座废塔突然崩塌,有人说在漆黑的午夜会在废塔附近听到幽怨的婴儿哭声
那哭声就像一个诅咒,此后不知从哪天起,虚无大陆上女子渐渐减少,人们似乎受到了诅咒,生出女儿的概率越来越小。
有的家族甚至数十年方才诞出一女婴,有的家族就此灭亡。
狼多肉少的世界,只有霸者才能享受世间珍馐,而那些容貌艳丽无权无势的男子也会被强迫当成女子的替身。
即使他们并不喜欢男子,但还是被强迫屈辱成为更强男人的“女人”。
那无双公子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