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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前·我错了

    宁质疑惑摸摸头,他虽然没正经读过书,但在村里的私塾窗柩底下蹭过课,不算正儿八经的文盲,况且在外摸爬滚打两年,让他有了丰富经历,但他左思右想也没能理解宁微话中意。

    他莫名其妙问:“宁姐姐······”然而前方已经空无一人。

    宁微逃也似得离开,连私塾都未打听,便回到凿出的山洞前。

    树影吞噬所有的光,黑漆漆的森林里,她立在山洞外,看着躺在玉榻上一动不动的孩童版南泽,不禁产生疑惑:真的要带领他踏上道途吗?

    若当个普通人,她可护他百年平安、一生顺遂,而非在修真界沉浮万年。

    而且若南泽不是魔尊,宁质就不会跟随他,她不得不杀死宁质的悲剧说不定就可以避免。

    也许不修仙,他们可以拥有别样的人生。

    宁微缓缓走进山洞,拿出夜明珠驱散黑暗,把今日买的东西一一归置,只是剩下的布匹不够裁剪出一套衣衫。她动手作出一件里衣,叠好放在南泽的软枕旁。

    南泽绵长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宁微唤道:“南泽,起来吃饭啦。”

    禁闭的双眼犹如长剑出鞘,倏然睁开,泄出锐利寒芒。

    南泽其实很早就从沉睡中醒来,只是强者命令他闭上眼睛躺在软乎乎的东西上面,所以哪怕醒来,他也不曾动弹一下。

    静静躺着的时间里,他敏锐闻到空气里强者的气息渐渐变淡。四方鸟类啼鸣、野兽嚎叫,却听不见强者衣摆晃荡的细微震动。南泽心知强者离开了这里,但他依旧没有动弹。

    他像往常一般,定下一段时间,当他的血液流动第一千五百次流遍全身时,强者还未回来,就醒来离开。强者爱他的血肉,他们无法忍受长时间同他分开,所以那么长的时间都未回来,只有一个结果,强者死在了外面,因此他无需再等待。

    好在,名为宁微的强者在血液七百五十一次流遍全身时,回来了。

    他发现在听到宁微的鞋底踩碎枯叶的刹那,自己的血液流动速度在变快,那是从未有过的事,甚至呼吸都急促起来,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像极了浮川天空的雷鸣。

    后来,他终于明白,那种表现是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可现在,他只以为自己出问题快死了,死去的他没有任何用处,血肉会如同浮川沙地上的尸体般变得腥臭难闻,令人作呕。

    宁微肯定会抛弃他。

    可他不愿意被她抛弃。

    南泽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与跃动的心脏,模仿睡觉时的感觉,使呼吸变得绵长。

    他听到宁微晃动的衣摆,感觉到附着在他皮肤上的空气微微震动。

    她在靠近他。

    控制好的心脏搏动再次紊乱,他呼吸一滞,在宁微的命令下,睁开眼。

    “吃饭啦。”她说。

    她靠得很近,近得他一侧头鼻尖就能曾到她的手背。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鼻腔。

    南泽讨厌空气里出现任何一种其他味道,可他不讨厌这股清香,甚至想要更多。

    他盯着眼前的皓腕,不禁产生一种叛逆的想法,如果强者能吃他的血肉,他是不是也能吃强者?

    自有意识起,他便是被吃的一方,从未想过强者吃他有什么不对。强者吃他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他从不反抗,顺从命令活着。

    然而此时此刻,背脊骨升起源源不动的冲动,包裹心脏,在耳边沉吟:“顺从本心,吃掉她。”

    漆瞳亮起一抹森寒的红芒,他慢吞吞移动上半身,张开口,狠狠咬上那截像孤月的皓腕。

    鲜血咕咕冒出,淌过喉咙,流进空荡荡的胃里。

    南泽那双空洞的漆瞳顿时生动起来,恰若黑夜风雨欲来,又如深渊黑鲛翻腾。鲜红的血熔断封印的锁链,无人知晓,有怪物挣脱锁链,横空出世。

    洞外,狂风哀嚎,泼墨似的乌云终是落下一道闪电,伴随着轰然雷鸣,大雨倾盆,哗哗拍进山洞。

    宁微条件反射地聚起灵力拍了南泽一掌,直接把他打飞,撞上凹凸不平的山洞。南泽顺着石壁滑下,坚硬的岩石划破衣衫与稚嫩的肌肤,背部一片鲜血淋漓。

    宁微几乎在南泽的血液流出的刹那就闻到摄人心魄的香味,压制的心魔又贱兮兮地盘旋在神识中,不断蛊惑她沉沦进欲望的本能里。

    她望了一眼破布般摔在地面上的南泽,鲜血一滴一滴落下,浸湿铺与地面锦绣。

    转身冲进倾盆大雨里。

    御针跌跌撞撞离开,大雨缓缓冲散血腥味,那挑动理智断裂的心魔失去声势,被宁微再次压制。

    不知飞行多久,亦不知飞到哪里,只待闻不到南泽的味儿了,她随意寻一间房屋的墙角靠坐着,任冰冷的大雨冲刷。

    她抬起右手,无力地搭在额头,仰头望着黑沉的天空。

    真狼狈,连心魔都控制不住,谈何变强?

    她没有察觉到,袖中的骨笼中,04挥散遮掩的黑气,懒洋洋靠着白色的骨栏杆,冷眼观她挣扎无助。

    他半阖眼皮,似睡未睡,却在某刻的电闪雷鸣猛然抬眼,这个气息······他勾起唇角,罗刹锥,五柳留得好后手啊,不妨助他一把。

    食指与中指并和,微弯,却突然停顿,五柳只剩真魂,除了吞噬灵魂并没有其他战斗力,若被宁微发现异常,把五柳捉了丢进骨笼里,那就得不偿失了,不如等到骨笼被破之日,抢走罗刹锥。

    想着,04张开五指,轻拂起皱的袍角,懒懒散散地阖上双眼,闭目养神。

    ——

    倾盆大雨下了一夜。

    宁微居然倚靠着墙角睡过去了。意识昏昏沉沉,被一阵争吵吵醒。

    “吴管事,宁姐姐给了你几万两银子,你却只给我们喝半碗清汤?”宁质端着半碗白乎乎的汤,只有几粒米漂浮。

    “精米珍贵,几万两银子如何够你们一群人吃喝?何况还有修缮、请先生等地方需要花银子。我掌管全局,眼看着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费尽心思节省开支,你一黄口小儿不仅不体谅我的不易,竟然还以下犯上。来人,把他捉去关禁闭,好好悔过!”吴管事笑呵呵捧着一本名册,体态圆润,一眼看去像个和祥人儿。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位身着盔甲的士兵上前一人架住宁质的一只胳膊,手中的瓷碗啪地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清汤与水洼融为一体,唯剩一眼就数得清的米粒上下浮沉。

    宁质眉眼紧皱,恨恨瞪着他,锋芒毕露:“我们不求精米,只需要粗面馒头饱腹!”

    “那怎么行?仙长可是嘱咐过我要好好对待你们。”吴管事满脸虚肉挤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缝中闪过一道算计的精光。

    买卖精米他才好拿油水平账,那粗面馒头值几个钱?

    “混蛋!”宁质谩骂一声,奋力挣扎,却被两位士兵架起,双脚悬空乱蹬。

    周围的孩童多是瑟瑟缩在一起。他们本就在魔修那里吓破了胆,如今有房顶遮雨,有水饱肚,将就活着,已然满足。他们不敢反抗掌管他们的吴管事,生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唯独那位曾经跟着宁质出来的女童抓起一把污泥扔向士兵:“放开宁质!”她扔污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吴管事和两位士兵打得满身脏污。

    “小兔崽子,爷爷我今天非扒掉你们的皮,让你们尝尝世间险恶!”吴管事戾气顿生,撕破和蔼的伪装,“来人,把他们通通给我拉去关禁闭!”

    与此同时,一个瘦小的身影鬼魅般飘到那抓住宁质的士兵身后,一手拿着一根木棍,猛然向他们来了个千年杀。

    “啊!”震天的痛呼惊飞远处的飞鸟。

    宁质趁机逃出魔爪,那鬼魅小童亦灵活与士兵拉远距离。

    一院大人被三位小童刷得团团转。

    然而寡不敌众。他们被二十五位兵营里出来的士兵牢牢围住,眼看着逃不掉,那女童朝吴管事呸一口:“人在做天在看。待宁姐姐来孤独堂,她定会为我们做主,让你这个黑心东西付出代价!”

    吴管事面容扭曲:“稚童发热夭折之事数不胜数,你们有命等到仙长来吗?”

    他打开名册,提起朱砂笔往三个名字上,一一划下血红的横线:“宁质、宁文、宁彬彬三人,在天历二十一年亥时染上风寒,不治身亡。”

    小姑娘宁文是个暴脾气,当即收紧腰腹,朝离她不远的吴管家狠狠踹了一脚,诅咒道:“你迟早会遭报应!”

    木讷的宁彬彬认真点头。

    而宁质暗暗扫视周围,寻找逃跑契机。

    但宁微为防歹人,把围墙砌得很高,他们成为瓮中鳖,逃无可逃。可宁质依旧不放弃,若有人提前把沉重的大门打开,他们就能逃出去······

    “轰隆——”

    朱红的大门出乎所有人意料,被人从外面推开。

    暗中观察的宁质再一次见到身披金光,仿若踏云而来拯救他们的英雄。

    他不禁涌出热泪,宛如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大声吼:“宁姐姐!”

    宁微一步一步走近,视线淡淡扫视包围宁质等人的士兵,最后落到谄媚笑着吴管事脸上。

    “仙长,你来得正好,这三位偷盗独孤堂里的东西,品德有失,小的正打算把他们赶出去。”吴管事义正言辞。

    “是吗?”宁微走到最近的宁彬彬身旁,眼神凉得像冬日的寒潭。

    “你胡说!宁姐姐我们没有偷东西,是他贪污你给的银子!”宁文怒视吴管家。

    吴管家扬起手臂就要扇下去:“你们偷盗银子,我好心自讨掏腰包给你们煮米粥,却倒打一耙!贪心不足蛇吞象!”

    “宁姐姐你信我,我们没有偷银子!”宁文满脸焦急,她害怕宁微偏信吴管事的鬼话。

    而那吴管事的巴掌在半空划过,响起嗡鸣,眼看着就要扇下。

    “我错了。”宁微道。

    吴管事扬起胜利的微笑,然而他的巴掌却被截停在半空中。宁微一眨眼竟闪身到他的面前!

    吴管事双股战战:“仙长······”未说完,被宁微扭断胳膊,扔出大门。

    她侧头看着欲笑又努力克制笑容导致嘴角抽搐的宁质:“我自己都在追逐强大,又怎能剥夺你们变强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未来如何,皆是造化。”

    “宁质、宁文、宁彬彬,可愿测试灵根,跟随我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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