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思言物，人道亦有情，师者当如此，学生自何如？公子揽我身，局触有愉温。

    公子痛斥师道不存，但我知老师并未以师者相见公子，而是以忘年交己相论，偶做师徒。

    公子私言与我：

    “莫要学他，不知羞耻，明明是自己私自惹事，却要你我来承受。”

    耳边暖风拨撩，公子好近。只这一句，我便醉面皮，羞涩低头如若蜜糖在语：

    “嗯…老师他…也只是思念故地…地，我是他学生，自然该帮老师…”

    公子听我此说，自己去取了躺椅，捏了把茶壶，独醉一边。

    老师笑道：

    “自有明辨之人。”

    慕思语时归正午，娇阳烈染，锦鲤昏沉，老师睡去席间。

    公子在后院，三两音笛，落了只白雀，取下足间信锦，再放它归离。

    我正思小恬，隐见（慕思语）入内。她已换去奇怪妆容，素白格调，居家服饰，尽显洁净之身。

    她问了下仆，知道公子所在，再直去后院。我起身跟去，无奈脚步见短，待我后至，她已与公子相谈。

    我只在公子身侧，挽了公子臂膀，蛮眼瞪她。

    “…可与公子相谈一事？”

    他们约坐方石，树下乘荫，相看美盏，再以交论。

    “…我年岁见长，同年之辈，早做妻女，父母急躁婚事，约合俊才之人，虽门当户对，但是皆不入我眼。”

    “今见公子如旧识，自觉他人无相比，恳请公子相助。”

    “非实婚娶，只演意中人，以搪塞家亲。”

    公子做思沉，再道曰：

    “我们路途此地，并未有长居之意，姑娘所困，恐怕我们不能相助。”

    “无妨…我亦无久困公子之意，只是近日，外公将来府上。他一定会问及婚事，只需公子演绎片刻。”

    “之后再无无关公子之事。”

    “公子以为何？”

    我听她所言诚恳，而见公子神色，公子神色未变，偏身看我。

    “清宁觉得如何？”

    我以为可以，但小女自私，心有怨，先摇头，再点头，怀抱双手傲视她。

    “我答应将公子借与你，但只能作演戏，不准做真！”

    公子抚我头顶，慰以安心，然后再与她定制计划。

    相逢论晚，旦日早来。

    我还未醒，外面已有车马喧来。想必是她外公来此。记念此，我立马滚鲤起身，匆匆着了衣装，简画梳洗，然后去寻公子脚步。

    公子与他们正坐早宴，我伴饰丫鬟从旁听候。

    “晚辈莫万生，见过韩大人。”

    “你是哪户人家，我怎不知你？”

    慕思语的外公，他名为（韩卫正），是朝中的二品官士，在【策正司】担任要职。他只有一个独女，已是非常怜爱，更不用说对他外孙女的态度。

    昨夜公子谋计，为此伤了不少脑筋。

    “晚辈是【徐州】【甬城】【莫家】人。我多居宅府不舍外出，少见于世，大人不知我也很正常…”

    公子相貌端正，言语谦卑，让人听了喜欢，韩卫正一身威严，也压不得公子半分温言。

    “【甬城】甚远，与此地相隔万里，你怎会相识思语？”

    公子如此说道：

    “前年我随父亲行商此地，在灯会上与之相识，彼此一见钟情，一眼万年，共相谈趣皆合时愉。即使暮归别离，这两年深梦，也对她念念不忘…”

    说到此话，公子亲昵地把目光移到慕思语身上，好似爱念之深。

    见此情景，我心突生醋意，虽知这是假戏，可公子做戏如真，让我不觉间慌乱，小心轻扯了公子衣角。

    “清宁，你去把爷爷叫来。”

    公子回头见我，亦予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可是我去何处寻一个爷爷？

    昨夜计谋中，可没有此人。但须臾念转，眨眼之间我便思到公子意图，于是请身言道：

    “奴婢这就去。”

    出了堂门，我回首见公子仍旧谈吐应对皆自然。也依稀听到韩卫正问公子，既然亲公到此怎么不同请堂前…

    我穿过石门，看见老师正在那花台前面弄袖抚花。老师恐怕还不知道，公子给他也添了戏份。

    缓步老师身边，一想到老师未经谋计，这时加入肯定会有失误之举，便轻轻偷笑，然又强忍着笑意，微抬嘴角对老师道：

    “老师，公子让你去演他的爷爷。他已经在那边说过，他与慕思语，是前年随父亲行商来此地，在灯会上与之一见钟情…你作为他的爷爷，此次是你带他来的。”

    老师严肃瞪我一眼，好似责备我仪表轻浮，不够端雅。然后他才哼了一声，把衣袖背覆身后，往那公子那里去。

    “你们做戏便罢，拉我进来做甚？老夫一把年纪，还要同你们这些娃娃演这过家家的事？”

    老师嘴上虽作埋怨，但步履轻快未作停歇。连我，也须得加快了足脚，才能跟上老师步数。

    见老师亲自，公子即刻起迎，亦将老师介绍人前。

    “韩大人，此乃家公，莫守安。他年高寿长，不喜热闹，方才是在别院等候。”

    公子如此言说，也是与老师交流信息，以防被看出端倪。

    老师点头以示，然先拜韩卫正：

    “下民莫守安，幸见韩大人。”

    韩卫正目光凝聚其身，眉额轻皱，时而解缓，他道：

    “抬起头来。”

    老师作应，将头抬正，与之目光相接，而威严不减。

    “像…太像了…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韩卫正话音可颤，性情激动，如见深思故友：

    “你可认识顾太傅？”

    随他话音落短，老师也是回愣须臾，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消失数载，竟然还有人未将他遗忘。

    “下民耳浅，不知大人所说之人。他能让韩大人挂念，已是幸哉！”

    “哈哈，罢了，罢了。他又岂是你们能够知答。今见你心生感旧，已是难得，还请与我近座，莫让饭菜解凉…”

    我在旁见闻，亦能猜觉几分，想必韩卫正与老师是昔日同僚，而韩卫正或许推崇老师，才会有今日情节。

    公子扶着老师去坐，与他们共桌同食，其中谈笑享趣，作合愉快。

    而韩卫正畅开言口，回与话题，又扯到公子与慕思语的婚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