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轩州城】【柳叶街】

    这里是老师以前居住的地方,青石铺成街道,两边是高墙,再往里面走,逐渐少了人家,只有一座府邸,有石狮守门,旁边有人扫地。

    上面牌匾刻着【慕府】二字。

    我们三人在他门下停足,老师观之景色,颇有感慨,他对我们说道:

    “五十年之前,这里还是一个茅草搭建的屋子,是穷书生的学堂,我记得那时屋子旁还有一棵枣树,附近的孩童在它结果的时候,总是喜欢爬去偷吃红枣。”

    “我那时也是一个穷书生,不过家境比别的学生要好一点,我不用每天找其孟夫子借书来抄录,当时家里有些闲钱还买的起,父母也愿意给我买。”

    “孟夫子,年纪也大,就住我家旁边,那棵枣树就是他种的,不过他自己到没有怎么尝过这树上的果实,都教小孩摘来吃了…”

    老师还那么清楚地记得以前的事情,他看了看头顶的牌匾,轻叹:

    “哎…当年我走后,没有机会回来,现在连夫子的名字都忘了,只记得他姓孟。”

    “慕俯?现在这个地方是谁在住?”

    老师问我,我便走上前去,替老师向那扫地的人问了这个问题。

    那扫地的人面容凶煞,但面对我温弱样貌,他的回答倒也不似凶恶,只是声音相较为浑厚了些许。

    “这是慕府,是知县大人,(慕常丰)的安居之所。慕大人现在知府做事,若有事想要找大人,我可代为转达。”

    接着他又问道:

    “你可是知县大人的亲属?”

    “不是。”

    “可是知县大人的请客?”

    “不是。”

    “你们既不是亲疏,亦不是请客,那来此做甚!还不远离!莫要惹我施以棍棒加之!”

    他把扫帚倒过来,以棍根面对我们,但未敢动手,只是威示。

    他又目光扫视我们衣容,随后将扫帚缓移到身后,往后面一扔,丢进了石狮的后面,平白了双手又换予善面。

    “这位老爷,这位少爷,这位小姐,不知你们是何人家?”

    公子执步,上前说道:

    “无事相扰,你请自做事去,我们只是参观一下知府大人的华邸,既然进不去,那我们稍后就离开。”

    我们正欲离开,忽闻府内声音穿耳:

    “谁家的客人,来我府上?你这仆人好不知事,将人家俊俏公子拒在门外。”

    我回首相视,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拿着蒲扇遮面,身着淡紫长裙,头著金钗。她侧扭的臀部略显丰满,等公子回头之时,她又挺了自己胸脯,然后才把遮面的蒲扇拿开,露出她俏皮的瓜子脸。

    她抹了腮红,却又不善匀称,左边更多些,眼妆更是青紫一片,看上去就极其残忍。

    我咬牙,极力的保证着自己的表情不变,她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意外。

    随后她缓步下台阶,走到公子身前,把下仆呵斥开后,再轻摇着扇子,对公子挤眉弄眼的挑逗。

    我看公子倒是波澜不惊,面无惧色地端视她。

    她却突然用扇子拍了一下公子的衣襟:

    “你这男人好不知趣,人家姑娘可都送上门来了,你居然毫无动作,简直不是男人。”

    “你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慕思语姑娘?若是你这样轻薄无礼,可是会给知府大人惹不少麻烦。”

    公子善语,可她却不入耳,反而触动睫眉用眼神调戏之。

    “你既然知道我是知府大人的千金,那我邀你入我闺房可好?”

    “还请姑娘自重,公子是已有婚眷之人,还请不要胡说话语。”

    我听之不喜,过去挡在她和公子中间,把她给隔开,她靠的太近了,还用语言非礼公子,可气。

    “姑娘怎么能说我是胡语?我见公子如故,乃是一见深情,我钟意于他,说得可是真心之言。”

    她垂眉谄笑,毫不思意,反而挑弄于我,让我招架不能语之。

    倒是公子抚我发根,对她敬语:

    “多谢姑娘垂爱,但婚嫁之事怎能如此轻佻?我有婚眷加身,恐不能入姑娘帘幕。”

    期间公子偏视与我,我亦以目相接,可见公子目光和柔,似春荡水。

    听闻公子婉拒,她未有不喜,只是唤了身后丫鬟,与我们身旁过去,再参拜了老师。

    “前辈见得眼熟,可是家父故识?”

    老师颇感意外,以手抚须,庄正姿势答道:

    “并非故识,只是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今过此处,徒是思恋故地,想要重游。但不巧,此处已作人府,未能如愿。”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可能大早会有贵客登门。”

    她有回头倾看了丫鬟,再说老师:

    “我倒是可以帮你如愿,但也请你帮我个小忙,望令公子于我家小住几日。”

    “不…”

    我观老师表情,原本是要拒绝的,可当她说出令公子时,老师嘴角一扬,便答应了下来。

    “好啊,既然姑娘这样说了,那我就让犬子多住几日。”

    我和公子一同望向老师,老师也不来理睬,只是自己得意,连连应好。

    稍候她安排下人,请我们入府后,她自己才出了门。

    府中景池居美,仆者见之有礼,石道清洁有序,初见是个好人家,但一想到她对公子有意,这【慕府】便不好了。

    安至偏院倒也安静,老师立于院墙之内,心静望角落,泉涌思旧忆。

    “此地相看田垄,幼时与稚童踏足其间,管布染泥,欢笑至愉。孟夫子常呵斥我们,但总归无用,孩童天性使然,怎会听得顽固教化?现在思来,却也明白孟夫子…”

    我听老师思之所师,自陪侍左右。老师百寿年近,亦思师道。我感怀于心,而不知以何相慰,只是近语相言:

    “老师厚德,所思如见故,故者久存心,至此未相忘,在天亦有鸣。师祖在天有灵,定会为老师所感。”

    老师抚我肩,自笑言喜,诚夸与我:

    “清者有清宁,更喜老师心,不似某人…”

    老师所说的某人,自然是公子。公子听言方步台阶,寻首四处,半折桃夭,赠于老师。

    “这慕府千金,妖灵难定,心测难猜。你所应之,不自解?”

    我看老师面色徒变,转身漠视,将我推到公子一侧: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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