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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傅清卿领会深意,朝谢振道了声谢,突然察觉什么异样似的,抛出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谢少卿与父亲可有渊源?”

    谢振正好转身踏过门槛,将狱锁重新挂上,发出哗哗清脆金属碰撞声。——嘎达,谢振扣上锁,偏头回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帮忙还个人情。”随后将看守的士兵叫了进来,吩咐照看好傅司后干脆地离开。

    傅清卿拍拍整理好的床榻,顺势躺了上去,望着脏污的墙顶,琢磨着谢振口中的‘人情’。突然回想起什么,不由得扬唇。

    哪里是人情,分明是愿赌服输。狩猎第一天她与沈长恣约定的赌局,以她超了一只险胜。莫宗看到一堆充满獠牙咬痕的动物死尸,嘴角抽搐地说她卑鄙,说她胜之不武。

    傅清卿观察了沈长恣的面色,虽说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但她就是看见了他的脸上明晃晃地透露出,一种被戏耍的不爽。傅清卿摊手,非常地痞流氓地说:“这叫,兵不厌诈。”

    最后沈长恣到底是允了她一个诺。傅清卿预见自己在刺客一事中绝对没那么容易脱身,因此提前约出她必赢的赌局,为自己找了一个场外援助。

    ......

    审判的当天,傅清卿被提上堂前。审判殿堂中齐刷刷站了一群神情肃穆,官服着身的臣子,庄严凝重地盯着傅清卿。

    当中一名老迈的臣子踏步上前想要揪起瘦弱不堪的傅清卿,目露凶光:“竖子小儿!说!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如何能与刺客周旋这般长时间?”

    傅清卿哆嗦,抖似筛糠,泪眼婆娑,瞧着竟是被吓得不轻。谢振周身气场强大且摄人,及时擒住他伸出的手,冷声警告: “宋主簿,审问并未正式开始,急什么?”

    宋主簿本是一届粗鄙村夫,巧舌如簧,精于谄媚,获了崔相的欢心得了大理寺主簿的位置。他对大理寺的事件一向是凭心情案断,其他官员碍于崔相,不敢提出质疑,任由他作威作福。直到谢振被任为大理寺少卿,抽走了他手上的案件。宋主簿一时间变成了闲散无为之人,就连收的礼也急剧缩水。

    他和一干同僚不是没有反抗过,奈何谢振断案干脆利落,再多的案子都游刃有余,又评判透明,更是获得了百姓的芳心。正当宋主簿着急上火找不到法子和谢振对抗的时候,崔相府传来消息,要他盯紧遇刺一案,并且随时上报情报。

    宋主簿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说话都有了几分底气。

    崔相亲自交代让他参与此案,谢振如何再能屏退他们!思及此,宋主簿被凶之后的害怕烟消云散,由于年迈弯下的背脊竟然直了半寸,仰望铁面的上司,不屑地说:“早晚都要审,提前一会怎么了?”

    谢振不理会跳脚犯冲的宋主簿,面向堂中站定的一片人,语气森然:“谢某人不审无嫌无疑无罪之人。强烈要求审判傅司的是诸位,因而由在堂的各位审问傅司,谢某人不加干预。”

    谢振转身上座,铺开一张白纸,命人开始磨墨。

    宋主簿听到谢振不干预,霎时间乐了起来,将傅清卿推到审判堂中央。看着傅清卿竹竿子一样立在中央,宋主簿总感觉哪里不舒服。

    寻思了一会儿,他拍掌一激灵。他知道哪里不对了,罪人要跪着听审!

    没等宋主簿踹到傅清卿的膝弯,谢振拿起毛笔沾了沾墨,题字的同时轻启薄唇,语调虽漫不经心,内容却是在堂下准备审人的官员心尖上一敲:

    “本官在上位后定的规矩想必诸位都已知晓,审人要有怀疑的正确方向,定罪要有充足的真实证据。本官会在这张纸上记录你们审判的有效讯息,一刻钟后,若仍然是白纸,烦请各位自觉辞官回乡,刨土会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谢振吹了吹纸上没干的墨迹,将笔搁在一旁,在众人还没回神的片刻接着补充道:“本官请傅家养子来时,被傅国公威胁得不轻。若是哪位在傅司身上动用私刑,本官会如实禀告傅国公。国公是怎么威胁的来着?”

    他偏头问磨墨的人,不待那人回答,自己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好像是什么,不会善罢甘休来着......大家怎么不审,开始吧。本官候在一边。”

    “......”宋主簿缩回差点踹出去的脚,犹豫片刻,在心中琢磨谢振的一番话。见无人主动上前提审,他拍拍傅清卿的半边脸,拍没敢太用力,怕留下印记被傅家找上门,龇牙凶狠问:

    “小崽子,就凭你这细胳膊细腿,怎么能和一群强悍的刺客耗这么长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还没说?”

    傅清卿不说话,瞳孔涣散,找不到焦点一般看着地面。

    宋主簿得不到回应,多少有点不耐烦,还不能动刑逼问,有点想撂担子走人。但想到崔相给的任务,他还是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询问。

    良久,傅清卿仍然没有动静。宋主簿深吸一口气,压下强行打人的冲动,向身后旁观的人大吼:“看热闹呢!你们都给我上来问,问出什么主簿我有赏!”

    有赏?什么赏?宋主簿空窗许久,没人送礼加上肆意挥霍,早已经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奥,他还有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嘴,能在崔相面前帮忙美言几句。

    宋主簿一句自己是崔相面前的红人,整天呜呼哀哉,又装的挺像一个文人臣子,在大理寺拉帮结派,收了一批小弟。他私底下经常哄小弟,将来自己飞黄腾达绝对不会忘了一帮兄弟们。

    傅清卿面对一帮人的软磨硬泡,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泄露一个字。眼瞧着一刻钟就要流逝,宋主簿终究是按捺不住,拨开人群要用强的架势。他冲到傅清卿眼前,一只手划出劲风向一张白净的脸扇去。

    说时迟那时快,傅清卿抓住即将靠近的手腕用巧力一折,再拉着往近一带掐住宋主簿的脖子。宋主簿恍然被袭,来不及反应赔了一只手,又被锁了喉咙,只能用双脚不停地往后蹬,双眼慌乱地向周围人求助。众人也被吓了一跳,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救人才回过神来,拉开傅清卿和宋主簿。

    宋主簿获得呼吸,惊恐地远离傅清卿,一边扶着自己变形的手腕,一边气不过又不敢招惹对方,只能气急败坏大喊:“大夫!叫大夫!你这个贱人!还有没有王法,公然袭击朝廷官员!判罪!这是大罪!不可恕的罪!”

    傅清卿松开掐人的手,眼神闪躲,抿唇小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宋主簿气得火冒三丈,才不管什么故意不故意,他只知道自己被一个毛没长齐的小子伤了,还伤得不轻。他还没办法打回去,因为就刚才的情形来看他确实打不过。

    谢振看完了一场闹剧,不慌不忙地提醒道:“一刻钟已过,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来人,送傅司公子回国公府。”

    宋主簿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挡住傅清卿,嘴唇翕动:“不行,傅司不配合审判,他不能离开!”

    谢振嗤之以鼻,斜睨着堂下的众人,慢悠悠地拿起铺在桌上的纸张,走到宋主簿跟前亮出一片白色,轻笑出声:

    “本就没阴谋,怎么配合?有点武学才能,抵抗刺客也成了怀疑的原因?宋主簿,您是大理寺的元老,怎么糊涂了?傅司是傅家的人,如何不会一点技能防身?还是说,您打算屈打成招?我想想,你一直揪着傅司在刺客围堵下活下来,是不是上面的人打算让他认了自己和刺客有勾结?”

    宋主簿气场不敌谢振,忍不住后退半步。

    “可惜了。由我经手,绝无冤假错案。”谢振今日穿了一身绯红官袍,眉目浓烈,发丝束以玉冠,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威严。他将白纸扔在呆愣的人面上,扫视殿堂,声音平静,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今日审判,是为误判。相关官员自觉免冠退服,自请离寺。否则,莫怪本官不顾情分,帮诸位大人褪衣了。”

    宋主簿突然站不住似的跌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六神无主地喃喃:“你,你不能这样,我是崔相钦定的大理寺主簿!”

    他提到崔相,长了几分勇气,声音也拔高:“对!我是崔相钦定的大理寺主簿!你不能免我的官!”

    谢振失了耐心,打算亲自将傅清卿送回国公府。他本来不打算理会他们一群可怜的、无理取闹的人,乍一听到宋主簿的话,扯唇不屑道:“你若执意,我们面圣当堂对峙。你觉得,崔相会让你活着说出‘崔相钦定的大理寺主簿’这句话吗?”

    说完再也不管身后犹豫辞官的人,径直将傅清卿推离审判殿堂,进入一早候在外面的马车。等到离得远了些,傅清卿抬眸望向对面坐着阖眼假寐的谢振,轻据唇角:“多谢。”

    如若不是谢振镇场,她怕是逃不过一场皮肉之苦,免不了一场牢狱之刑。

    谢振掀开眼皮疲惫地瞟她一眼,闭上双眼寻了处舒服的地方懒懒地靠着。就在傅清卿以为他不会打破沉默的时候,谢振下巴微抬:“装得挺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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