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云洛和时浔殊在陆府客房外面的走廊排排坐。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最终决定留下来,陆公子一听,那必定是热情款待。

    于是两人又白嫖了住处。(当然不是)

    “姐姐,你信他说的话吗?”时浔殊从匣子里拿出了玉珠,要给云洛戴上,没被拒绝。

    云洛感受着头发处传来轻微的拉扯感,慢悠悠发表着自己的看法:“他看起来没说假话。”

    时浔殊将听着姐姐的话,手上动作不停,将玉珠串到发丝中,末了还好好端详了一番自己的杰作:“可是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把真话说全了 。”

    “是啊,所以说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 ” 云洛双手交叉在胸前,右手手指在左手手臂上轻敲,细细思索着。

    时浔殊满意地看了看发丝中的玉珠,在云洛身边坐好,捏了捏犯痒痒的手,状似苦恼道:“好难,那我们能不能直接强绑了他,逼他交代出实话,这样就简单多了,我们也可以很快就走了。”

    云洛顺着阿时的想法思考了一番,有些迟疑。

    不为别的,只是他们身处的幻境好生古怪,可以让他们不设防地一脚踏入其中,至今没有看出破绽。

    “按理说可以,可是我们现在不知道陆公子体内的另一个人塑造幻境是为了什么,硬破幻境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以防万一,先不可以吧。”

    时浔殊闻言,怏怏地点头“哦,那就听姐姐的,先不可以。”其实他倒是没什么,只是觉得陆清誉这一出有点烦人。

    云洛往后面一仰,庆幸道“幸好我们来时看了地图,原本的路线没有偏航,应该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时浔殊也跟着往后一仰,跟云洛贴着躺在一起,故作深沉地补充,“要是容易解决的话倒是无所谓,要是另有隐情,不好说。”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话说,姐姐,我们现在用的确实是自己身体的实体,那么在幻境当中吃的东西应该是可以入口饱腹的,对吧。”

    云洛:“不知道。”

    很少会有人幻境中担心饱腹这个问题。

    因为按常理来说,修士可以辟谷,人间的吃食含有杂质,口腹之欲在这些杂质面前都是不存在的。

    就算吃饭,那也是挑些灵植灵食入口,像云洛和时浔殊这种非必要还是照常吃吃喝喝的就很罕见滴。

    那日吃的糕点很是符合她的胃口,因而连带着忽略了这个问题,不过鉴于他们身处幻境,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云洛:“还是争取速战速决吧。”突然觉得来历不明的食物很不安全。

    时浔殊:“好哦。”

    鉴于陆清誉已经表明了自己就是那偷盗珠子的人和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另一个自己的事实,云洛将一张追查妖魔的符篆打入了陆清誉的体内,符篆毫无动静。

    时浔殊也说那陆公子身上毫无魔气。

    联想到先前多次听到说书先生讲的噬珠人的故事,和那人偷盗玉珠以及多次想要自己眼睛的事,云洛怀疑那人和窃珠人有关系,或者说另一个陆清誉就是噬珠人。

    两人匆匆来到酒楼想要去问问那说书先生噬珠人故事的始末。

    奇怪的是,当两人赶到原来酒楼的位置时,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来时的酒楼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几家小贩占用着原来本该是酒楼的位置,叫卖声迭起,却没有那日红火的酒楼人声鼎沸。

    没有那酒楼,说书先生自然也无从查起。

    “妖气和魔气,他哪个都不沾,可偏偏用了法子查明了他没有说谎,体内有另一个陆清誉的事情是真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偷盗想夺人宝珠的事情也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么这陆清誉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浔殊看着面前毫发无伤的符篆,疑惑地说。

    “从目前陆公子提供的线索来看,那体内的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并且酷爱珠子,而那窃珠人的故事不仅幻境中的说书先生讲,我也曾在外面现实中听别的说书先生说起过。”

    不同的说书先生说着同一个故事,而故事的主人公现在正在身边,可惜的是,这故事并没有听完。

    “我们以外面的现实世界为依据,假设说书先生说的故事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出来的,那么陆公子体内的那个经常偷人家宝珠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噬珠人,也就是引我们到这里来的那个贼人。”

    “这样就可以和陆公子说的话对上了。”

    陆清誉愧疚的神色在云洛脑海中一闪而过,真诚的样子不似作伪,可是那双眼睛最后透露出来疯狂也同样令人不寒而栗。

    “至于魔气妖气我们都检测不出来,也有可能是这个幻境迷惑了我们,当然,阿时你我是相信的,你的感觉不会出错,那么出错的就是,我们的眼睛。”

    云洛说着,将一道灵气打入了面前在陆公子身上无效的符篆。

    只见一阵波动从那符篆传来,紧接着,那红字黄底的符篆缓缓浮现出了灼烧的痕迹。

    时浔殊向前从桌子上拿起那被烧毁的符篆,“没有别的外力,是自燃,看来那陆公子身上的确有东西。”

    “既然从别处无从下手,那位陆公子表面上也不曾看出什么异样,只好暗地里查喽。”

    云洛说着,拿出几个纸裁的小人,用笔蘸着朱砂点睛,又在其背面写上了可以令其在外隐形的咒语。

    “好啦。”云洛吹了一口气送原本在桌面上的小人站了起来,然后推着他们往外蹭蹭。“去吧去吧,小心点儿,辛苦你们喽。”

    小人们手拉着手,冲着二人点了点头,有的甚至伸着短短的胳膊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接下来几天,云洛和时浔殊二人都在外面调查问询这位陆公子的情况。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众人都对这位陆公子一致好评,赞不绝口。

    这位在自己口中罪无可赦的陆少爷在别人眼中是从小到大的好孩子,谦逊有理,君子端正,进退有度。

    实在是想不通这样的人身体里面怎么会有喜盗珠子的噬珠人存在,甚至还会做出觊觎人眼珠的行为。

    云洛和时浔殊两人在街道暗处,看着不远处的陆清誉从一家医馆走出。

    因为家中母亲有疾,今天又恰好有空,于是陆清誉自己带了小厮出门为母亲拿药。

    原以为查出陆清誉身上有异常之后就会很顺利,至少有了一些思路总比无头苍蝇强,没想到一连蹲守了几天,陆清誉的生活轨迹真的正常到不能在正常了。

    别说她和时浔殊两人轮流盯梢,就算那些小纸人一刻不落地跟在他身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云洛有心要问,可是每每一想要提起,陆清誉除了一开始说的再也不能多说出半分,而且那每次一副恨不得要自裁谢罪的模样,都让云洛恍惚间自己是什么千古大罪人的样子。

    她能怎么办,只好避而不谈了,关键是谈了也谈不出什么,还是继续悄咪咪的。

    说来也奇怪,当初是陆公子主动对我们说出他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人的事情的。

    在我们说想要找出那个人,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也并没有拒绝,对我们在府中对其他人旁敲侧击的时候也没有阻止。

    可是一当到他本人的时候不是有意无意地敷衍过去,就是会像开始那样冒出那所谓的另一个人来。

    那样确实是肯定了那窃珠人的存在,可就是,莫名觉得很有阻力。

    “姐姐,走,我们去医馆看看。”

    见陆清誉走远,时浔殊拉着云洛走向了刚才陆清誉拿药的那家医馆。

    一问那医馆的人,果然,还是一口的赞誉,什么孝子、才子,简直就是话本子里一比一复刻走出来的公子人物。

    可是时浔殊并不想听这些,他拿了一锭银子往桌面上一拍,“我来不是想要听你在这里吹捧陆公子的什么美好德行,只是想知道在陆公子到来的前后有没有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比如,有人的眼珠子被挖了之类的。”

    那人一听时浔殊说什么挖人眼珠子这样血腥的事情,还和陆公子联系在一起,顿时急了,把银子往回一推,吹胡子瞪眼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老夫岂是你可以拿钱可以羞辱的,就算不用银子我也可以告诉你,没有,陆公子能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

    时浔殊把银子推回去:“真没有?”

    银子又被推了回来,带了些气恼:“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我们这里一向太平,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好吧。”时浔殊把银子收回,走出了店门。

    云洛等在店门口,手里还捏着一张摇头晃脑的小纸人。

    “有什么线索吗?”

    时浔殊手中一下一下往空中抛着银子,那银子在空中时上时下:“没有,还是那样,这陆公子简直就是书里走出来的,一点儿差错都没有。”

    “姐姐,你那边呢?”

    刚才临到门口,云洛将时浔殊一个人推了进去,说是自己要到医馆后面去看看,有个小纸人等在那里。

    云洛看向手中的小纸人,正呼啦呼啦地摇动着自己薄薄的纸脑袋。

    “小纸人说那陆公子除了药材之外还从医馆带走了一样东西,没和掌柜的招呼,只是塞进袖子里,临走时在原处放了一些银两。”

    时浔殊来了些兴趣,微微挑眉。

    不问自取?但是又放了银子。

    正常买卖?但是又没有和人家说。

    “哦?是什么珠子吗?”

    “不是,只是小童遗忘在角落的一个药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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