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闭着眼睛的样子,就像在等待亲吻的新娘子一样。”
带着笑意的声音犹在耳畔,五十岚大二睁开眼睛,天光已然大亮。
居然梦到了昨晚的事。
刚洗过澡的少女身上还带着水汽,压着玩偶趴在窗台上眉眼舒展的样子,就像惬意的猫咪。
而他是被玩弄在股掌之间的毛线球。
太糟糕了!
五十岚大二把脸埋进被子中,长长地叹气。
更糟糕的是,他虽然抱有隐晦的暧昧想法,对方却毫无所觉只是在玩而已。
在说着“喜欢”,那双眼睛却仍然空空如也。
让人、让他心生怯意,难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表达心意的话,会被拉开距离,失去所有机会吧。
保持现状的话,虽然不会变得更好,但也不会变得更糟糕吧。
五十岚大二想着,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坐起身,在空空的房间里发起呆来。
我当然不知道大二的纠结。
玉衡一晚上没回来,不知道去哪玩了。
吹雪看过了,五十岚妈妈伤的不重,就是被吓到了。
我托吹雪送了一个蜜瓜放在五十岚妈妈的床头。
蜜瓜是国内空运的,比较甜,甜味会让人安心。
手机里已经收到了那群恐怖分子的据点位置,导航甚至贴心地具体到哪条街哪个角落哪个方向走几步,一看就是秦羽策那个b在嘲讽我超烂的生活自理能力,我视若无睹。
(有机会一定把你鲨了.jpg)
中午,和五十岚樱一起吃了便当。
说实话日本的学校吃冷便当这一点我一直不理解,好在下午放学早。
我还是习惯吃热饭。
虽然跟五十岚樱这么解释了,但她看到我的便当盒里全是糕饼桃酥的时候,还是露出了一种震惊心疼气愤混合的奇怪表情。
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
我百般拒绝,架不住她软磨硬泡,最后她还是分了我一个冷饭团,盯着我硬生生吃掉了。
好大一个饭团。
(太好了,直接死掉.jpg)
五十岚樱真是太热情了。
临回教室时,我把大二的制服交给了五十岚樱:“帮我交还给大二,上面的污渍已经处理过了。”
五十岚樱一下子就睁大了眼。
像闻到了主人身上有别的野猫猫味道的家猫。
可爱。
“小大的衣服怎么会在学姐手上?!……还有‘大二’是怎么回事!”五十岚樱猫猫炸毛一般,嫉妒又委屈,“连我还只是‘五十岚’……”
“是五十岚樱。”我一字一顿地纠正道。
我喜欢郑重的读法。
五十岚樱却更委屈了:“有什么区别!”
“明明是我先来的!认识学姐也好同款衣服也好……”
……
这么在意吗?
“……樱?”我犹疑着开口。
樱的声音一下子停住,眼睛重新亮起来,“再叫一次?”
她确实很高兴的样子,我毫不犹豫地又喊了一声“樱”。
或许是应当适当的入乡随俗,如果可以让朋友高兴的话,改变一些无伤大雅的习惯也没什么。
樱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明媚起来,她被父母哥哥保护的很好,心情像小孩子一样全都表现在脸上,现在高兴的恨不得开出花来:“那我以后也叫学姐‘小玉’好不好?”
“你高兴就好。”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喜滋滋地接过了大二的制服,脚步轻快地率先离开了。
没再纠结大二的制服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这么好糊弄啊。
日本的学校放学很早,高中也是如此。
我中午和樱说好了放学有事,没有同行。
先回了家放下了剑匣。
将碍事的长发盘起来。
拔出堂皇正大的太阳剑。
我打开了手机导航。
“衷心感谢,亡命众。”
我说出口令,走进了亡命众宛如什么演唱会的现场一样的据点。
“哦豁,真少见爱卿居然这么生气。”玉衡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回来,表情满足,像是看了不少乐子。
“……”
我没理她。
“没背着你那剑匣,”玉衡也不恼,略扶了扶歪斜的太女冠冕,眯着眼看了看我又看向据点中迷乱的普通人信徒,红眸中满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是准备大闹一场吗?”
“才不是!”吹雪生气地反驳,拔出腰间长剑指向人群,红瞳坚定,“这是正义的……”
“正义的什么?正义地大闹一场?”
“正义的……”吹雪显然没有玉衡有文化,憋了半天憋不出下文。
“……踢馆!”
我接下了吹雪的话。
这是正义的踢馆。因而我只带了有君子之义的太阳剑。
长剑横劈将吊着炫彩灯球的灯光架子一击斩断。
突然出现的骚动让舞池中狂欢的普通人尖叫着四散奔逃。
像极了昨天亡命众闯入入队仪式时的样子。
“稀客啊。”
耳间敏锐地分辨出众多慌乱声音中唯一冷静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剑指向后台入口处,剑尖对准穿着演出服一样的绿色衣服的男人。
……
那个特别漂亮的女恐怖分子,是在后台吗?
爆冲过去的时候,这个想法从我脑中一闪而过。
大闹了一场,最后我畅快地——
逃走了。
毕竟我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能变怪物的家伙!
也没人说,砸场子一定要成功啊!
(理不直气也壮.jpg)
我所求不过是心境通畅,剑心通明,说白了就是出口气,并不一定要胜利。
在怪人窝里追求胜利在我看来可以说是极傻的行为。
我只要高兴就好了。
甩甩太阳剑,将其插回剑匣,我哼着歌去洗漱。
玉衡又不知所踪了,吹雪看起来也是出了一口气心情舒畅的样子,正盘腿坐在茶几上用她那细针似的小剑去剥她脑袋那么大的核桃。
核桃有助于修复神经,吹雪准备剥完给五十岚妈妈送去。
有些可惜的是,最后还是没有看见那个红色的漂亮的女人。
我泡在自家三米见方浴池里玩着泡泡,有些遗憾。
此刻的亡命众基地。
一片惨淡。
到不是说受到了多严重的打击,我这次的踢馆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无人伤亡。
但是无论是倒塌的灯架,掉落的灯球,还有因为一角被折断而倾斜的舞台都诉说了我这次的暴行。
欧路特加和弗里欧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一个缺了半边鬓角,一个帽子被削开一个缺口,身体伤害忽略不计,精神受到了严重暴击。
特别是阿基蕾拉看到后,毫不掩饰地嘲笑他们道:“简直像是小丑一样,对吧,基夫大人?”
“阿基蕾拉大人……”弗里欧心情复杂,一边,他为自己没有守护好阿基蕾拉大人的基地而自责,一边,他为自己居然被一个普通的女孩玩弄而愤怒,一边,他又为自己可以让阿基蕾拉大人展露笑颜而开心,只能委委屈屈地唤道。
欧路特加的脸色就难看多了,他刚送走在恶意的连锁中渴求力量的荒木,对方看着他滑稽的造型露出的怀疑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小刀刮蹭着他的自尊心。
他自视甚高,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然而今日之事就仿佛一个巴掌般重重打在他的脸上。
一开始明明还是正常近身战斗,自称“踢馆”的少女拔剑相向,剑光锐利,如煌煌大日。
从他变成怪人后,一切就都不对劲了。
少女的身形突然变得十分灵活,在他众多触手的追捕中左奔右跳,攻击也开始飘忽起来。
不一会儿,就破坏了大半场地。
还有空调侃:“触手play,蛮刺激的嘛,绿色的恐怖分子先生。”
一直到弗里欧也来支援,那白发的少女才唰唰两剑趁弗里欧还没有变怪人,将他的帽檐切下一片,拿着战利品般毫发无伤地扬长而去。
“亡命众,不过如此。”
临走前,少女粉眸暗含讥讽,似笑非笑地偏头蔑视的表情便如同一根毒刺,扎在欧鲁特加心口。
怎会如此!
欧鲁特加恨恨地咬牙,余光瞥见不对称的鬓角,更生气了。
不对!一开始就不对劲!
哪有正经踢馆第一刀削人头发的!
真是可恶至极!
他恨恨地想着如何将那个家伙碎尸万段,一面对上阿基蕾拉满是兴味的眼神,想尽办法敷衍。
阿基蕾拉是标准的依赖型人格,千万不能让她和那个女人独处。
欧鲁特加想着。
虽然阿基蕾拉现在心里只有她的基夫大人,但难保她不会被更坚定的心理吸引。
毕竟,最耀眼的是太阳。
玉衡挂在基夫之棺上,看着各怀鬼胎的亡命众三个干部,捂着嘴“哧哧”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