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打扫卫生（鬼魂）夜。

    影视城《梦千秋》片场。

    杨瑀有点无语地抬头看着那悬浮于半空中，屏幕外上帝观众视觉看可能确实很玄奥、很炫酷，不断发出一圈圈海浪波纹的鱼鳞吊坠，自己却觉得这有点搞笑。

    就像个高科技会喷气悬浮的扫地机器人，勤快地四下移动打扫着。鳞光闪烁，就好像机器人的一只眼。

    如果不是旁边弗拉维奥的眼眸变成了墨蓝色，还一脸严肃地盯着操控着它，杨瑀甚至真的要笑出声了。

    这大概也是这位的海妖能力中的一种，控物加驱邪？

    杨瑀隐约看到，被那无形的波纹碰到，躲藏在某个角落的蓝色影子试图逃跑，却无声地变淡消散了。还有些淡淡的灰色未成形的团雾状东西，随着鱼鳞吊坠移动，波纹扫过，也一并消失了。

    因为这超智能又勤快的“扫地机器人”，不到十分钟，杨瑀就察觉到摄影棚内不再有那种隐隐的令人不舒服的阴森和压抑感，似乎海波能量所过之处，被地中海的煦暖阳光照耀，连温度都升高了一度。

    等吊坠回到弗拉维奥身边，眼力绝佳的杨瑀立刻察觉到它颜色变深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加深。

    这鱼鳞吊坠到底是什么东西？好像不是驱赶，而是可以吸收鬼魂的力量？鬼气多了会让主人变得怎样？

    杨瑀深深地看了眼正整理自己吊坠和衣领的弗拉维奥，并没有说什么。

    “对了，”感受到鱼鳞中的阴邪鬼气，弗拉维奥不太舒服，皱眉瞅了眼不知道又在发什么呆的杨瑀，扬起下巴，“把那石头拿出来一下。”

    杨瑀狗腿般立刻乖乖照做，还殷勤地捧着石头，凑到了弗拉维奥身边，“来了来了。尊贵的大师，您是要帮我收敛这石头吸引鬼魂的气息吧？”

    没有触碰那躺在杨瑀手心，一点动静也没，装温顺实则无赖免费蹭就和它主人一个德行的死石头，弗拉维奥也没再说什么。

    将一个类似随身酒壶一样的纯银扁壶旋开，从里面倒出一些纯水样的液体蘸到自己右手上，弗拉维奥闭起双眸，默默吟诵着什么。随后右手展开，五指并拢，以中指点额、前胸、左肩窝、右肩窝，然后迅速地将那液体点洒到了石头上。

    捧着石头的杨瑀认真地看完这全过程。

    虽说那液体碰到石头，真有点神奇地融进去被吸收了吧。但咱就说，你这仪式手势，怎么看都像是教堂里做祷告时的姿势。

    只是感受着手中石的气息，之前虽然看起来灰蒙蒙的不起眼，但摸起来还是古玉的温润触感，现在连手感都和路边河边随便捡的圆石头摸起来没两样了。

    感受到之前还一副拽样我是“扫地僧”的石头，现在有点哀怨却不敢再怼回来的认命气息，弗拉维奥满意地翘起了嘴角。

    似乎有点嫌弃手上沾着的液体，弗拉维奥拿出手帕仔细擦着自己的手，“看来这初代教皇的圣水和祷告还有点用处。”

    杨瑀有点怀疑这外来和尚念经的实际效果，边走边摩挲着自己脖颈上的石头，喃喃自语，“这样真行?不会有什么保质期有效期吧？比如，就到明天？”

    随手被手帕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正手插着夹克兜开始往外走的弗拉维奥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下脚，踉跄了下，回头狠狠瞪着杨瑀，黑涩会老大的凶悍之气油然而出，“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杨瑀坚决摇头否认。

    “别忘了你说的，饭后甜点要酸奶皮蛋，那不勒斯炭烧酸奶的。”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片场和石头问题都得到解决而食欲大增的杨瑀，正赶早在片场的早餐棚里吃饭，手拿一个香喷喷的老面大肉包子刚啃了两口，就见汪导有点鬼祟，却又小心翼翼地领着三个穿着各异的男人从棚子后面绕了过来。

    “汪导，早上好啊。您这是？”

    打算不惊动太多剧组人员，从安全出口带人进摄影棚的汪导，被唬的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回头看到是杨瑀，这才松了气。

    “是小玉啊。”汪导对杨瑀做了个“你懂”的表情，“你接着吃早饭啊。我们这很快的，放心吧。”

    “啊…”杨瑀欲言又止，接着啃了一大口肉包子。

    行吧，让汪导再自己实操搞个结束式，安心下，也没什么不好。

    心中存着事的汪导冲杨瑀勉强笑笑，摆摆手，回头领着那三人接着向摄影棚走去。

    杨瑀挑眉，边拿起另一个手上的肉包子开啃，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朝自己点头打过招呼后跟着汪导走了的三个男人背影。

    其中一老一少，穿着类似国风感道袍服饰的，在这仙侠剧的片场，倒也不扎眼，但就是让杨瑀有点路过河边桥洞或是巷子墙根底下，看到那些摆摊算命的感觉。

    至于跟在他们后面，那个穿着最现代，一身平常年轻人休闲装，看起来就像个群演的文艺范年轻男人……

    杨瑀正思考这陌生男人给自己带来的古怪熟悉感，就好像隔着岁月长河曾对岸见过。但他身上好像最近被什么染上的气息，却又让自己感受到了来自血脉深处的殷殷召唤。

    那男人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来，看到杨瑀，礼貌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回身，接着前行。

    是你吗？阿公这次费心测算到的族中古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