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帮凶?

    围观的人被蒋二婶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得怔愣了一会,随即,又愈加对着她毫不避讳地指指点点起来。

    蒋二婶也顾不上看其他人的脸色,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怎样都要把钱拿到手里。

    “蒋氏布坊是蒋家的家业,你二叔合该有一份,不是你一个黄毛丫头想独吞就能独吞的。现在你二叔不见了,这钱也应该分给我们。”

    蒋二婶夫妻自从上次撕破脸皮后,关系一直都是破裂的,这几天生怕被追债的人卖掉一直都在娘家住。

    后来听说蒋二叔不见踪影,逼债的人又找到她娘家,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再加之带过去的银钱被母亲东借西借买东西全给用完了,到后面拿不出钱来,娘家哥嫂自然没有好脸色。

    蒋如云在外婆家也过得不舒服,以前家里还富裕时,外家对待自己那叫一个殷勤,她也很喜欢待在那里。

    但自从家里没钱,还欠下赌债,不说舅母她们,吃点东西,连外公外婆都甩脸色给她和母亲看。

    追债的人上门后,更是直接把她们赶出去,现在蒋如云母女俩身无分文,家里的房子也是空荡荡的,值点钱的东西都被追债的给拿走了,父亲也不知所踪。

    后面是听追债的人说蒋如尘这个堂姐赚了钱,才和自家母亲商量着不管怎样都要把钱拿到手,不然的话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蒋如尘明白她们一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但想要从她的手中拿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为着前些年受着的苦难,她宁愿将手里的钱全撒到河里去,也不愿给这对狼心狗肺的母女。

    “蒋氏布坊是父亲留给我的财产,契书上也明明白白地写着我的名字。怎么可能是蒋家的家业。”蒋如尘冷笑道。

    “蒋氏布坊既姓蒋,就是蒋家的家业!”蒋二婶胡搅蛮缠道。

    “呸!那照你的意思说,天下姓蒋的都能做你的相公不成!”

    江婆子不愧是蒋家村的“二绝”之一,一句话就把蒋二婶拱得火冒三丈,要和她干架。

    “够了!还嫌不够丢脸是吧!”

    一个穿着布袍的威严中年男子领着一群人正怒瞪着坐在地上翻滚的两人。

    蒋二婶看到这人吓得一哆嗦,立马撒开揪着江婆子头发的手。

    江婆子也马上松开自己的手,整理好衣服,走到中年男子面前告状。

    “族长,这蒋婆子好不要脸,硬说蒋氏布坊是他家的,赖着要分钱。这不是欺负如尘年纪小,心软抹不开脸嘛!”

    蒋族长铁青着脸不出声,还是蒋婆子的丈夫蒋福察言观色示意她闭嘴,把她拉到后面去了。

    “云伯伯!我们族里的事情还是到里面去说吧!”

    蒋如尘见蒋族长终于来了,四周看热闹的人群越来越多,上前行礼后,建议道。

    蒋族长见到前来行礼的蒋如尘,带着怒意的眼神变得温和起来。

    “如尘,是我这个做族长的管教不严,才让这一家子屡次三番来找你麻烦。”

    蒋族长从小跟蒋如尘父亲一块长大,兄弟情谊深厚,也视蒋如尘如己出。

    先前蒋如尘受蒋二叔一家使唤时,蒋族长没少帮过她,甚至还想将她接过家中来抚养。

    但蒋家村家家都不是富户,在家家吃不饱的时候,即便是族长家要多养一个女孩,也不是一双筷子的事情。

    蒋如尘不想麻烦别人,就拒绝了。

    到后来,蒋二叔一家强行把她卖给李家做童养媳,还是蒋族长连夜凑钱带人到李家想把她买回来。

    但当时的李家老爷不同意,也当面保证会善待蒋如尘,万般无奈下才带人回去。

    桩桩恩情蒋如尘都记在心里,怎么会对这个如父亲一样的长辈产生怨言呢。

    “云伯伯,此事与你何干,她们一家打着鬼心思,你如何管得了。”蒋如尘摇摇头说道。

    “她们当着众人的面诋毁你,这事还需我出面说清的好,不能就这么坏了你的事!”

    蒋如尘请他来也正有此意,虽然心里知道云伯伯一定会向着她,但不知为何听到他坚定的话语,蒋如尘的眼睛一酸,被压在心里的委屈快要倾泻出来。

    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也一定会像云伯伯这样护着她。

    “蒋氏!你来这撒泼作甚!布坊原是蒋蕴大哥留给如尘的家产,这在契书上写的是明明白白。大哥心善,当年蒋家老爷子留下的东西全都留给你们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他可是一分没得。后面大哥不幸罹难,留下的银钱也多数被你们所吞,你们还嫌不够,为着钱又把如尘卖给李家做童养媳!如今如尘好不容易逃脱,又如同吸血虫般趴上来,这般可恶的作态,蒋家也容不得你们!”

    蒋族长在人群中大声的将蒋二叔一家的所作所为一一道来,引得周围人对蒋二婶母女俩又是一顿征讨,心里也对蒋如尘这个可怜又坚强的女子产生同情和敬佩之心。

    那些曾当面讽刺过蒋如尘的人此刻都无颜站在她面前,纷纷捂着脸躲到后面去了。

    “族长伯伯,我和母亲也是被逼无奈。父亲欠下赌债,家里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吃了,前几日赌坊的人又来家中说要把我们母女二人卖去青楼,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求姐姐。”

    蒋如云被骂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但她从小被养成跟她爹娘一样的性格。

    旁人对她的责骂越多,她也就越恨蒋如尘,凭什么一个克父克母的人能够受到别人的夸赞,而她却要受到指责。

    蒋如尘觉察到蒋如云充满恨意的目光,已是无语,她永远只会将过错推到旁人身上。

    “这是你父亲造的孽,又跟如尘有什么关系。”蒋族长住在村里,对蒋二叔家的情况颇为了解,才不会被蒋如云的几滴眼泪哄住。

    “怎么没关系?!”

    蒋二婶见蒋族长来后就一直在偏着蒋如尘说话,心里愤愤不平,立马就蒋二叔的话头临场发挥起来。

    “我家那个自从那晚来到她家就一直不见踪影,肯定是被她伙同人给坑害了。”

    “这话实在荒谬,说你这样的身形杀一个成年男子我还相信,她一个小姑娘住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杀人。”

    不等蒋如尘应答,旁边就有看不过眼的人反驳。

    “怎么不可能?!你怎么知道她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一起呢!”

    蒋二婶越说越觉得有理,瞪着眼珠子说道。

    “得了,蒋华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跟如尘断绝关系吗?他白天不上门,为什么大晚上的要去。不会心里有鬼吧!”

    江婆子虽躲在后面,但前面人说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作为蒋二婶的老对手,她对蒋二婶一家的事情是时时关注,能给她们一家添堵就多添一点,看到蒋婆子不高兴,自己晚上也能多吃一碗饭。

    “你才见鬼呢!什么时候去关你什么事!”蒋二婶头也不回地骂道。

    “如此看来,你也知道你丈夫当天晚上干了什么事情了?”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入在场众人的耳朵中。

    大家慌忙朝出声的方向看,只见来者一身黑衣,眉目下端正而又锐利的视线让与之对视的人隐藏的心思无处遁形。

    “封大人!好像是封大人!”

    “是大人,比赛开幕的时候我见过他。”

    封昀一出现人群中,便如同鹤立鸡群,不过片刻就被别人认出来。

    不过也难怪,他的长相本来令看过的人为之忘怀,更何况加上特定的功绩更让人记忆深刻。

    蒋如云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郎君,再听到旁人称呼他为大人,想必这便是府中人人赞誉的封知府了,没想到这么大一条大腿竟然被丧门星给攀上了,早知如此,就不该撺掇母亲过来闹。

    眼见封昀越过人群,站定在蒋如尘身旁,如同熟人般交谈,蒋如云的心中涌现出懊悔的情绪。

    “她们是来找你麻烦的?”封昀低声问道。

    蒋如尘目视前方,感受着他逼近的气息,脸色一红,微微点头。

    封昀见他脸红的模样,心中如春水荡漾,强抑住想摸摸她头的手,轻咳一声,转身对战战兢兢的蒋二婶说道:“蒋华涉嫌纵火杀人,已被官府拘拿进狱。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就是同伙。”

    这则消息实在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外,杀人放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说得上是大罪,梁平县可许久没有出现这么恶劣的事情了。

    蒋二婶被吓得蹲坐在地,颤抖着身子说不出一句话来,蒋如云也是脸色苍白,神情惶恐。

    蒋族长等人也没想到蒋二叔会干出这等事情来,要是传出去,整个蒋家村的人出去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愚妇!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蒋二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声说道:“我、我不知道他去放火呀!这跟我没关系,我这几天一直在娘家待着。”

    “不知道为何还咬定人失踪与蒋娘子有关。”封昀紧皱双眉,追问道。

    “大人,我只是想向她拿点钱胡诌的。当不得真呀!”

    蒋二婶如今被吓得不敢动一丝歪心思,将自己的想法托盘而出,生怕封昀会把自己跟蒋华这个挨千刀的纵火犯联系在一起。

    围观的人见她前后两幅面孔,满脸鄙夷。

    蒋二婶实际并没有犯下什么罪,但要拘拿她也不是不行,不过事情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蒋如尘的手里。

    蒋如尘与蒋二叔一家的关系早已断绝,只是他们像个赖皮狗一样死命地扒上来恶心她。

    蒋二叔已进狱中,蒋二婶母女失去家财依靠,今日受这一吓,想必终身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想到这里,蒋如尘扬声道:“我与你们早已恩断义绝,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不往来。往后你们要是再来干扰我,休怪我无情。”

    到此刻,蒋如尘在蒋族长等人的面前才算彻底与蒋华一家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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