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功德堂中时常会有采药、购物资之类的任务,可这等任务给的功数不多,又很难从中得到益处,要么就是路途遥远,最后是得不偿失,故而有些钱财势力的修道士都不愿意做。

    上辈子李扶桑不可能顾到方方面面,她依稀记得有这样的任务,却不知具体在什么时候下发。一直盯着功德堂也不太现实,李扶桑便舍了些许的功数,让那边的小道童帮忙顾看着,一旦有消息便来通知她。至于她自己,则是将桑园一闭,一应外客都拒之门外,尤其是从清微那来的道童。

    大罗山圣地法会中,清微虽然与魁首失之交臂,可他并不像上辈子有败绩的李若水那般受人指责,反而因那云淡风轻、礼贤下士的态度积累了不少人的好感。他本就是玉清一脉的传人,玉清道脉弟子见了他也得称呼一声“大师兄”,当然不会因此那点小事就远离他。不过一切跟李扶桑记忆中,还是有很大不同了,譬如太上道脉未曾依附,就连无极圣地那边的应节真也不曾跟清微往来。

    李扶桑有些讶异,可也没有闲工夫去管。清微想要救世就去救吧,总之重来一回,各走各的道,至于谁在前、谁在后,就全仗自身的本事了。

    玉清宫中。

    玉清道脉不少弟子簇拥在了清微的身边。

    他们的确议论了一阵叶从流的死,可找不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只得将这事儿放了下来,当然,主要还是没有真人出来替叶从流出头。

    “大师兄,那李扶桑是太上道脉的,我们何必要拉拢她呢?”困惑的声音响起,一开始,不少人对论道法会的魁首李扶桑感兴趣。可宣讲阁内外都不曾看到这么个人,渐渐的,那股好奇心就降了下来。

    “论道法会中能得第一,的确是有些本事。可修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她一直居于院中闭门造车,被后来人追上是迟早的事情。大师兄,的确是没有必要在意她。”

    清微哪会不知道这点?李扶桑是太上传人,李若水必定会拉拢她,而他跟李若水争,几乎是没什么赢面的。他的确有过放弃的心思,毕竟学宫中可招揽的不是李扶桑一个。可谁知前些时日圣地中来金帖了,要他设法将李扶桑揽至麾下,至于缘由,帖中一字未提。恐是师长们认为李扶桑天赋超绝,同辈之中少有与她比肩的吧。

    三大圣地看似平稳,底下风波迭起。他身为圣地传人,自是知道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情的。譬如玉清与太上两脉的关系,远不如明面上这般和谐。李扶桑若是成为太上助力,那便是为他们玉清留一大敌。

    “我三大圣地共抗邪魔,岂会在意出身?”清微对上了一众同门的视线,微微一笑,又道,“许是李扶桑师妹自有修行之法。她闭关的确不好相扰,等到出关时,我亲自去请她来论道。”

    只不过清微的打算落了空。

    等到他得知李扶桑现身的时候,却是李扶桑等到了功德堂中的任务,离开了桑园便朝着功德堂掠去。等将任务以及入万芝山的牌符取到手中,李扶桑马不停蹄地出了三道学宫,眨眼间便没了踪迹。

    万芝山在玉清的地界,不过与大罗仙城离得有些远,约莫半个月的脚程。

    此山绵延千里,苍茫望不见边际,灵气氤氲,远望着犹如紫盖一般。

    在山外十里处,有一座小城镇,名曰芝城。在万芝山大阵封闭的时候见不着人来往,可一旦大阵开启时,便车水马龙,人流络绎不绝。

    李扶桑到了芝城中歇了一日,她在街上逛了一阵,发现此间卖宝芝的修士颇多,参成芝、龙云芝、养神芝、五鼎芝各色各样的。这些宝芝年数不等,价格也不等。李扶桑想要寻找的参成芝,至少是百年以上的,以她的身家是负担不起的,不如往山中去一趟。再说了,功德堂中还有任务在呢。她闲逛的时候,跟采芝的人聊上了几句,心中对万芝山也有了数。

    次日一早。

    李扶桑就出了芝城,只不过在半道的时候,她察觉到身后有数道气息始终尾随着,其中夹杂着几分难以忽视的恶意。李扶桑心念一动,猜测对方是抢劫牌符的人,毕竟玉清散发的牌符是有限的,并非人人都可得。眼中掠过了一抹寒光,李扶桑暗自冷笑,佯装没有发现小尾巴,将遁光一纵,依旧朝着万芝山掠去。

    尾随李扶桑的是两个道人,他们是不会眼睁睁见着李扶桑入万芝山的。

    见李扶桑遁速骤然间加快,他们也不再掩藏身形了,直接从暗处跃了出来,一口气冲到了李扶桑的跟前,笑道:“道友,请留步。”

    李扶桑止步。

    两个道人都戴着鱼尾金冠,一个穿绛红色八卦道袍,另一个则是一身暗淡的灰衣,看修为都是筑基三重境左右。

    李扶桑冷淡地询问:“二位道友何事?”

    红袍道人哂笑了一声:“无甚要事,只是想从道友这借一枚入万芝山的牌符。”

    “可以。”李扶桑应得干脆,没等两位道人面上露出喜色,她面色陡然一沉,冷冷道,“劳请二位用项上人头来换!”

    这两位道人能做出劫道的事情,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眼神寒光一闪,满是森戾道:“道友不肯予,我二人便自取了。”道了一声“得罪”,顿时将法器祭了出来。这红袍修士用一枚巴掌大的鱼形飞梭,而另一人则是持着一面森白色的幡旗。

    李扶桑伸手一抹,寒芒乍现,却是将斗罗剑盘祭了出来。

    灰袍道人率先动手,白色的幡旗一摇,顿时一股黑惨惨的烟从中钻了出来,弥天盖地的,遮蔽视野。这黑烟不知道用什么邪物祭炼成的,能够污秽宝光。李扶桑见状,将斗罗剑盘一催,顿时将三十六柄金戈飞剑催动。这金戈飞剑裹挟着一股金火烈气,只听得刺啦一声响,便将前方数丈的黑烟搅得一干二净。灰袍道人脸色阴沉,掐着手指念咒,顿时一道道呜咽咆哮声响起,数道虚影从那幡旗上窜去。他昔日擒杀的妖兽俱炼入了幡旗中,经由法咒一催,立马出来助阵。

    斗罗剑盘旋转间,金火辉光乱闪不已。

    那红袍道人见状,也不甘示弱,将飞梭一催,立马无数道丝线从中激射出来,弹到了飞剑上发出叮当脆响,将那金戈飞剑打得左右摇晃,团团火星溅射。

    李扶桑见状,冷笑一声,催动了法诀,将那三十六道金戈飞剑汇聚成了一股如瀑般的洪流,向着前方斩落。那幡旗里的虚影经不起剑芒的洗刷,顷刻间被剑芒撕裂成碎片。可在金戈飞剑灼烧黑烟的时候,剑身也被污秽了几分,随着时间流逝,剑上的灵性光芒越来越弱。

    “道兄。”灰袍道人朝着红袍道人使了个眼色,他厉喝了一声,幡旗摇动,一股脑地将祭炼的黑烟之煞祭出!煞烟与剑芒消磨,数息后,烟气被剑芒横扫,而那三十六柄金戈飞剑也因沾了太多的污秽之气,啪嗒啪嗒落在了地上。几乎是剑盘毁灭的瞬间,飞梭上便吐出两道疾光,朝着李扶桑奔涌去!

    李扶桑不闪不避,一道清越的剑鸣响起,拥有灵性的真一剑跃出,自发护住。一道剑芒将那飞梭一斩,而另一道则在瞬息间便腾跃到了幡旗前,将那法器斩成两截。灰袍道人一声惨嚎,口吐鲜血。而红袍道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旋飞而来的剑芒分化成数十道,宛如飞瀑般刷来。

    红袍道人惊呼了一声:“剑修?”剑修怎么会被他们追上?剑修怎么会用剑盘来做法器?他一抬头望入了李扶桑那双沉寂的眼中,下一句话根本没有来得及说出,身躯就被剑流断成数截,头颅也高高地旋飞起。

    灰袍道人面色灰败,当即准备遁逃。可李扶桑怎么会给他机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只有死人才是最令人安心的。剑芒顷刻间便追上了灰袍道人,将他从遁光上打落。剑气一磨,尸骸落地,至于魂魄也没来得及逃遁,在凛冽的剑芒下消散无迹。

    李扶桑搭着眼帘,从两具尸体身上取下了储物袋来,将上头的禁制抹去后往里头一探,没发现有什么宝物,只余些碎银子和书札。李扶桑耐着性子翻看书札,没想到从中找到了点惊喜来——里头夹着一幅详细的万芝山地图!她先前在芝城中也买了些,可都不如这幅完整。这两位道友是“雪中送炭”来了,李扶桑暗想道,她仔细将地图收了起来,一把火将两位道人的尸骸烧得干干净净。归于天地间,总好过成野狗秃鹫口中食,算作是对他们“无私送图”的报答了。

    那股尾随的恶气消失,李扶桑没再外间多停留。剑遁的速度陡然间加快,到了万芝山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牌符一落。已经有不少人入山了,她再慢点,可能好处都被旁人取走了。说是缘法,可早到了机会总要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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