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棉花

    给宋玘的添妆用掉了左玉十之八九的积蓄,好在传奇书肆与剧院都在源源不断地进账。

    左玉与和贺韵之一番协商后,每个月抽取三成的利润给他,自己拿两成。当然,这两成是送到宋玺元手中的,所以左玉通过聚宝盆实则是拿到了翻倍的收益。而剩下五成,则是由窦将、司榆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按劳分配。

    所以在传奇书肆和传奇剧院工作的人,不单每月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工钱,若是为书肆和剧院拉来生意,亦或是有不错的点子被采纳,都能按照一定比例拿到奖金。当然,若是浑水摸鱼的,也会受到惩罚。

    这主意一经提出,贺韵之便是眼前一亮,干脆将这方法同样用到了他的其他铺子中,收效果然甚好。

    他好奇地问起左玉怎么会想到这样的好办法,左玉笑得宛如一只小狐狸:“要想让员工当狼,那就要给足够的肉。若是只舍得给草,那养出来的就只能是羊了。”

    贺韵之听着十分新奇,却觉得这比喻实在是绝妙。

    而书肆和剧院的生意很快引起了朝林府周边很多城市的注意,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很快给左玉带来了全新的惊喜。

    “这是……棉花?”

    左玉几乎是哆嗦着手,从司榆手中接过那朵白色的棉花,颤抖着摸了摸,那软绵绵的手感,仿佛是在提醒她,这真的不是梦。

    “这是哪来的?”

    司榆笑道:“剧院中来了个西域商人,说是看我们的生意好,让我来问问少东家,可有兴趣在中原种这个东西?”

    左玉先是兴奋,继而又犹豫了。虽说她此时手中恰好有曾映送的百亩良田,但是她并不会种地,而且棉花不是普通作物,只怕是比粮食还要难种。

    司榆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又抛下石破天惊的一句:“那商人说了,他手头的种子很多,若是少东家能全部买下,他可以留在这里,去帮您料理一年的土地。若是丰收了赚到钱,您分他两成的利润,若是没能丰收,他退还您一半的钱。”

    左玉心想这还真是个精明人,要是种不出来,那他不过是耽搁了一年的时间,却要她白白承担一半的损失?

    但是机会难得,想起那一年买不到棉被的心酸,左玉便觉得这生意可行。

    犹豫了足足半个时辰后,左玉还是一咬牙答应了:“好,带我去见他。”

    比起贺韵之,这位西域商人显然难缠地多。左玉与他交涉了两天后,终于以九百两银子的价格买下了他手中的上千斤棉花和他一年的劳动力,并且将规矩改为若是不能丰收,则退还她三分之二的钱。

    将这上千斤的棉花剥离出来,再取出种子备用。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左玉不得不求到了曾映面前。

    “伯母,您就帮帮我吧?”

    “这……我能行吗?”

    曾映犹豫着不敢答应,左玉打算让她去招十来个身体好能做农活的妇女,先将这些棉花处理好,然后组织这些人随西域商人一起下地,学习如何种棉花。等到秋收时,还要下地摘棉花。

    棉花这东西曾映也是头一次见,本来心里就没谱。而左玉还要将这十几人都交给她,由她来管理,更是让曾映怀疑自己能不能行。

    “伯母,您一定可以,试试嘛,就算不成,那商人也会退钱的。”

    如今她和宋玺元一个在外面忙生意,一个在书院忙科举,留下曾映独自在家中,平时很是寂寥。她这既是分散一下曾映的注意力,也是想给女子们一个赚钱的机会。

    曾映也知道左玉如今可信的人少之又少,便还是答应了下来。此后便几乎日日跟着西域商人学习,晚间回来还会自己整理笔记,好好温习。

    将手头的棉花都处理好之后,左玉便找人做了两件加棉的衣裳,将这衣裳挂在书肆与剧院中,却并不出售,只是可由顾客们自由试穿。

    此时春分刚过,天气乍暖还寒,许多人都冻得打哆嗦。而一穿上这棉衣裳,轻巧柔软不说,那暖和劲让人舍不得脱下来。可是偏偏无论开多高的价格,书肆和剧院都不肯出售这衣裳,只说是今年冬天便会量产,让大家拭目以待。

    能看到却穿不到,这波胃口吊足了,大家一边抱怨一边开始期待今年不一样的冬天。

    时入三月,左玉急着天天跑到地上去看,可是西域商人却并不急着播种,反倒是一次次带着曾映她们松土施肥。左玉看着田间地头上被泥巴糊了衣裳的曾映,忽然沉默了下来,到了夜间,便寻到了曾映房中。

    “伯母,您若是不喜欢,明日便别去了吧。”

    曾映正忙着整理白日里总结出的经验,听到左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半晌才反应过来:“怎么会不喜欢?”

    左玉挪了挪脚尖:“您本来是养在闺中的大家小姐,玺元跟我说过,哪怕是在宋家,您也从来不下地干活的……”

    曾映怔忪片刻,忽然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宋家为何从来不让我下地干活吗?”

    左玉摇摇头,这个宋玺元没跟她说过,但是她想来估计是曾映没做过地里的活,宋家那些人也不耐烦教吧。

    “我在宋家的时候,顶多只是在庖厨中帮忙做些吃食,元儿的祖母从不让我下地干活,更少让我出门。后来元儿的大伯娘和四婶都看不过,就一直跟我找茬。也就是那次,我躲在庖厨之外,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元儿的祖母说不能让我下地,尽量别让我出门,否则我这种细皮嫩肉的最是吃不了苦,定然会跟着别家男人跑了。还不如把我拘在家中,反正我吃的也少,安心在家里多给老二生娃娃就好了。小玉,你也觉得我细皮嫩肉的,所以肯定吃不了苦吗?”

    左玉听得愣住,赶紧反驳:“伯母,我绝对没那个意思!”

    曾映笑了笑:“我知道。所以你不用顾虑,平日里看着你和元儿都为了这个家在努力,我总觉得是我拖累了你们。如今我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做些事,别提有多高兴了。”

    左玉点点头,是她太小觑曾映了。

    一直到谷雨前两日,棉花种子才终于播下。其后的追肥与养护工作果然繁琐,曾映更是忙得脚不沾地。左玉的百亩地临着一个小庄子,庄子上的人没事干便会去看热闹,见地里种的既不是粮食又不是蔬菜,都觉得怪异。

    立夏过后,棉花进入了出苗期。因棉花的幼苗很少有人见过,便有人主动到地上问。

    左玉也没什么好瞒着的,让西域商人和曾映她们尽管实话实说。众人听了也都是撇撇嘴,看着他们一天养护这棉花苗可比种粮食费劲多了,不知道图什么。

    芒种之后,棉花开始结出花蕾。而宋玺元,也短暂地回了一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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