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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左玉有秘密,他一直都知道。

    哪怕当初相信了左玉所说的,那些钱是她父母留下的财产,但是后来想想便明白,一个农户之家,撑死了又能留下多少银钱?左玉拿出的钱却是一次比一次多,这已经不是常理所能解释的了。

    而左玉所表现出的心智与冷静,也觉得不是普通农家所教养出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但是,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他只知道,在人生的至暗时刻,是左玉第一次对他伸出援手。在被宋家人刁难时,在母亲病危时,在他因为家境不得不放弃读书科举的路时,是左玉一次次将他拽住泥沼,不遗余力也不图回报。

    很早之前母亲便对他说过,不该问的不要问,别人的恩情,记得加倍回报便是了。

    他深以为然。

    所以左玉需要他做什么,他去做便是了,别的,不足挂齿。

    府试发榜没几日,梵隐书院便召开了一次密谈。

    不同于满座的夫子,裴夏作为唯一的学生,也参与在其中。

    梵隐书院的院长姜兼秉已经年过五十,他眼神晦暗不明地在场中扫视一圈,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威压:“裴夏这次拿到府试的头一名,为我梵隐书院争了口气。不过,这次府试与明年八月的院试宗湖不必参与,你大可放心。但是两年之后,宗湖便会与你一同参与乡试,你可有把握再力压他一筹?”

    裴夏笑得波澜不惊:“学生自当拼尽全力。”

    姜兼秉却并没给他留多少面子:“只怕你再拼命,也很难超过他吧?”

    裴夏神情僵了僵,继而恢复了笑意,只是笑得却不太自然:“院长信不过学生?”

    姜兼秉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副院长受裴家的交代,要多多照拂裴夏,便急忙出面打圆场:“那院长的意思是?”

    姜兼秉转着手中的一册卷轴,一双倒三角的眼睛陡然阴沉下来:“他若是干脆参加不了乡试,那还有谁能考得过裴夏?”

    副院长一愣,猜到了院长的意思,可是这话他却不敢接。

    而裴夏不知为何,听到院长的这句话,忽然想起了长案上那个紧邻着他的名字。如果宗湖不在,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宋玺元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威胁到他的对象?

    他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密室,结果没走多远就被束飞鸾堵了个正着。束飞鸾早已不复当日翩翩之态,发冠歪在了一边,整个人看上去又狼狈又邋遢。他看到裴夏后便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上来一把抓住他不肯松手。

    “裴公子,你帮帮我!别让书院赶我走,让我再留一年,明年,明年我一定能考得上!”

    裴夏心中本就烦躁,看到他这副鬼样子更是不耐烦,可是四处人来人往的,他还是得逼着自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脸:“怎么,书院为何要赶你走?”

    束飞鸾躲闪着不敢直视他:“因,因为束脩……也,也因为传奇书肆的那个话本子……”

    裴夏心中冷笑,梵隐书院怎么肯为了这样一个人坏了名声?先前院长肯收留他,一方面是因为他给了一笔比平常学子多出一倍的束脩,另一方面,则是院长看他很有灵气头脑又聪明,或许是个可造之材。

    哪知道这个蠢货先是将自己家里那点破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又在府试中落了榜,院长自然不会再留他了。

    裴夏脸上的温和笑意不自觉掺杂了嘲讽之意:“我能帮你什么呢?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不如去找找传奇书肆,或许还有办法可想。”

    束飞鸾几乎绝望:“我去了,可是没办法……”

    他知道“邱同甫”的故事后,几乎第一时间就要找到传奇书肆去讨个公道。但是府试更重要,他只能先息事宁人,全心投入到府试当中。

    可是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哪怕是坐在考场之上,也满脑子都是那些落在他耳中的议论声。他甚至记不得自己在考卷上到底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等到放榜那日,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去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落榜了。

    等他灰头土脸地回到家中,却并没有臆想中的温柔安慰。

    贺绿早已离开,只给他留书一封,要与他就此诀别。他翻遍了屋中,才发现贺绿竟然将她的银钱首饰也通通带走了,什么都没给他留下。

    “这个贱人,果然是水性杨花。我花了大价钱为她赎身,她竟然敢背叛我,我一定要抓他回来!”

    裴夏可没工夫听他说这些,抽出自己的袖子就要离开,可是束飞鸾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止住了步子。

    “连宗荔那个泼妇,都想甩脱我。凭什么?我就是拖死她也绝不和离!敢对付我,我就毁了她弟弟!”

    裴夏迈出一半的步子收了回来:“你想对付宗湖?”

    束飞鸾其实只是怨毒地咒骂,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付宗荔和宗湖,可是此时裴夏的询问却让他看到了最后一丝希望,他急忙恨恨地点头:“我一定要让他们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裴夏的那抹温和笑意又重新挂回了脸上:“飞鸾不要着急,慢慢说说看,你去宗家,去传奇书肆,都看到什么了?”

    小满之后,朝林府降雨骤然增多,甚至于下了几场暴雨,让许多人都开始忧心。不过还好,等芒种过后,雨势渐渐收住,到底是没能形成洪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童试当中的最后一关:院试,还需要等待一年多的时间。而端午之后天气渐渐炎热难耐,鹤灵书院便给已经通过府试的学生放了长假,让他们在家中自行温书,等到立秋后再行报道。

    宋玺元这下便干脆待在家中,过得很是悠闲自在,每日早起背书,晚间习字,白日里宗湖与一众同窗会偶尔相约一起探讨学问。

    最开始大家还相约在酒楼茶肆,可是时间一长都觉得花销昂贵,便开始轮流在各家集合。

    宋玺元并不算是其中家境最优渥的,但是曾映与左玉都热情好客,宋玺元又做的一手好菜,时间一长,大家反倒最喜欢来这个小院中坐着。当然每次来的时候也从不空手,基本都是自备食材。

    这一日,大家又齐聚在这小院中,由于宗湖经常来,宗荔便也干脆经常到这里来串个门送点东西,时不时打打下手,和曾映一家倒是越发熟稔起来。

    而左玉却并未跟他们坐在一起,而是在自己屋中与窦将叙话。

    “两个月的时间便收回本金了?窦掌柜真是精明能干啊!”

    面对左玉的大力夸奖,窦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都是少东家的主意好,我只是照办罢了。”

    两个人又商业互夸了好几轮,这才相视一笑开始说正事。

    “束飞鸾最近再没来找过麻烦?”

    “最开始来过两次,但是正如少东家所料,我们将他赶出去后,他便四处嚷嚷,说传奇书肆卖的话本子都是造谣生事,让大家不要信。然后没过一会儿他就被带走了,第二日又鼻青脸肿地被扔在街上。”

    “是周、吴、何家的几位少爷动的手?”

    窦将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少东家说的不错,您真是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这几位少爷的话本子,虽然销量比不上‘邱同甫’那本,但是这几家的大人却暗中买了不少四处送人。”

    “那是自然。”左玉点点头,不同于将束飞鸾塑造成‘邱同甫’这样一个反面角色,她准备的其他话本子可都是基于现实的基础上大夸特夸,将这几位少爷生平仅有的闪光点无限放大,塑造出一个个少年英杰的形象。

    虽说其中用了化名,但是一方面有着礼品激励,大家会不遗余力去打听,另一方面也让柯嘉庆提前跟这几位少爷都打过招呼,算是询问是否能使用他们的“肖像权”,这么好的事情自然没人反对。

    所以那几本话本子的原型是谁,不消大家多猜,他们本人就会暗中宣扬出去。

    可就在这几位少爷终于出了一把风头的时候,束飞鸾却冒出来质疑传奇书肆的话本子的真实性,这不是往这几位少爷及其家长兴头上泼冷水吗?他不挨打谁挨打?

    “少东家,如今书肆中已经招到了两位擅长写话本子的先生,您看接下来的工作是不是就让他们来做?”

    左玉却摇摇头,面色逐渐认真起来:“不,下一本,定要我亲自来写,好好写。”

    窦将一愣:“少东家已经想好要写谁了吗?”

    左玉眼中的笑意不自觉温暖许多:“下一本,我想写玺元。”

    宋玺元此时正与一位同窗殷胥激烈辩论,半个时辰后,殷胥不敌,败下阵来。

    宋玺元马上见好就收:“承让了,其实我觉得你的观点非常新颖。若是这样去论述……”

    他一边提出自己的建议,一边询问对方的观点,很快便将一个观点逐渐扩展为一篇文章。

    殷胥心中本还有几分不服,却渐渐转为一脸敬佩之色,离开小院时还对着其他人感慨:“难怪你们都爱来寻他,他既不急追猛打,又不装腔作势。明明自己占着优势,帮起我们来却是如此不遗余力,他图什么啊?”

    大家毕竟是竞争的关系,怎么会有人真的毫无保留地慷慨以授?

    宗湖一直沉默着,此时却突然出声:“福来者福往,爱往者爱返。他这样,很好。”

    宗湖竟然会主动评价别人,还是如此赞颂之语,大家惊了片刻。可是一联想宋玺元的为人处世,不由得点点头,他确实当得起这样的赞誉。

    左玉按照说好的,每月将宋玺元的那七成送到他手中,果不其然第二日,便会在聚宝盆中收获双份回报。

    这样的良性循环下,到了书肆经营的第四个月,她便连本带利将柯嘉庆的银子尽数还清了。

    而宋玺元与曾映看着左玉给他们的那些银子,也陷入了沉思。想了几夜后,曾映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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