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虞卿禾最近觉得贺闯有些不对劲,一个人经常坐在那里盯着某处地方出神。

    她对此很担心,犹豫后找许吉说明情况,对方安慰说是待在床上无聊发呆出神很常见,没事可做自然要想些事情。

    听着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又观察一段时间,发现确实没其他什么不对后,虞卿禾才慢慢放下心。

    如今已经过了十月份,天气的冷热变得越发的明显。

    贺闯前些日子找人做的厚实衣裙派上了用场,虞卿禾穿上它们,整个人都是暖呼呼的。

    这日清晨煮好白粥后,虞卿禾惯例去拿药包熬药,发现只剩下一包药了。

    算算时间,距离贺闯腿伤已经过去半月,昨日换药时她看见那道长长的口子慢慢开始愈合,没有当初那么血淋淋的。

    也许可以找大夫询问一下后续注意,顺便看要不要换新的药方。

    等许吉过来,虞卿禾将这个想法告知与他。

    许吉一听,“我今天正想和嫂子你说药快吃完了,想着再去拿一些。”

    末了又称赞道,“现在听了嫂子的想法,只觉得还是嫂子想得更周到一些。”

    虞卿禾连忙说没有没有。

    许吉,“那我一会出发去镇上,就按嫂子说的做。”

    “不用麻烦你来回奔波。”虞卿禾表露出自己去的想法,“我想自己去听一下大夫怎么说,后面好多注意一点。”

    “行。”许吉也不扭捏,“那嫂子你记得去明善医馆,我们是在那看的大夫,那里还有我们交的钱,你去的时候直接说记我们家账上就行。”

    虞卿禾点头,记下这个医馆的名字。

    这个医馆不是上次去的那间永安医馆,不过她也不了解两者的区别,只当是普通的医馆,去哪一家都一样。

    吃完早饭,虞卿禾向贺闯说了一下自己要去镇上拿药的事。

    贺闯不放心虞卿禾一个人去镇上,不同意这件事。

    但无奈他拗不过虞卿禾,又躺在那里不能动,最后只能嘱咐她多带些银钱。

    早在他们从镇上回来的第二天晚上,贺闯就将家里的银钱全拿出来要交给虞卿禾。

    当时虞卿禾沐浴完舒舒服服地躺在床榻上,冷不丁地看见贺闯拎着一个小木箱走过来,在床榻边站住哗啦啦倒出好多铜板和银子。

    虞卿禾瞪大双眼,还没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便见贺闯嘴巴一张一合道。

    “我从军六年归来,攒下加最后分发的共有五十两银子,加上祖父自己攒下的有六十两。”

    “回来第一年为祖父治病加办丧事花去十一两五钱,后面三年靠打猎基本没再动过。”

    “除去最近的花销,再加上这两天打猎换来的银钱,现在共有三十三两八钱。”

    当时虞卿禾听完这一大段话,脑子里顿时生出好几个想法。

    第一,贺闯竟然从过军,这个事婆婆竟然没和她说过,明天一定要去问问。

    第二,这些银子在百姓家中算得上什么?贫苦?一般?还是稍有钱财?

    第三,稍稍计算一下,她来的这短短一段时间里,花得还真是不少。

    紧接着,贺闯猝不及防的砸下一个大水花,“你我如今成了亲,这些就应当让你拿着。”

    虞卿禾怎么可能会答应。

    不说其他的,她根本就没认真学过管账,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且她对这里百姓的生活支出什么的一点都不了解。

    当天晚上就这件事的最后结果是,虞卿禾不掌管钱财,但贺闯将放置钱财箱子的钥匙给了她一把,让她可以随时取用。

    不过虞卿禾直到今天去镇上之前都没动过那个箱子,贺闯给的那把黄铜小钥匙被她用从杨婆子那里要的红绳穿住,挂在了脖子上。

    今天去镇上主要是买药,而药钱是许吉家付的,除此之外可以说就没有其他什么要花钱的。

    因此,虞卿禾没听贺闯的话,只拿了差不多一百个铜板就走了。

    反正贺闯又不能下床拦着不让她去。

    有恃无恐的虞卿禾向许吉打了声招呼,朝着他指给她的赶车刘二家走去。

    泗水村人家少但占地大,贺闯家与刘二家可以说是一个头一个尾,隔着的距离不近。

    好在许吉看着日头,虞卿禾赶过去时人牛车正停在门口,看着是快要出发了。

    虞卿禾连忙走过去,将路上拿在手里的一个铜板递过去。

    刘二接过递到眼前的铜板,抬头一看,“哟,又见到了哈,今个儿去镇上有事啊?”

    虞卿禾抿了下唇,她实在是不太适应刘二的说话方式,但这一来一回的都要坐他的牛车,属实不好给人脸色。

    她没有多说别的,只冲人点了下头,表示去镇上是有事。

    牛车后面放着方便人上车的踏梯,虞卿禾点头后便走过去,踩着踏梯上去,像上一次那样坐到后面。

    许是先前有过那几次碰壁的经历,刘二和人搭话的劲头少了不少,往人那看上一眼,他扭过头开始赶车。

    牛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行走,虞卿禾抓紧身后的拦板。

    除了她之外,牛车上在她对面还坐着另外两个人,一位是白发苍苍手里抓着一根拐杖的年迈妇人,另一位是十七八/九的年轻姑娘。

    两人应是相熟的,那位姑娘坐在妇人旁边,一手抓着拦板,一手搀扶着妇人的手臂。

    盯着人看实在是有些不知礼,虞卿禾扫过一眼,偏头去看沿途的风景。

    大坑不少、小坑不断的路面两侧全是光秃秃的耕地,不过就算里面种了些什么,虞卿禾觉得自己也是不认得的。

    “丫头,我见过你。”

    路程走了差不多一半,年迈妇人看着虞卿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虞卿禾看过去,正对上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眸和爬满了皱纹的脸。

    她想了想,并没有找到关于这位老人的记忆。

    正为如何回话而发愁,妇人又说了一句话。

    “你是贺霖家的孙媳妇。”她抓在拐杖上的手颤巍巍的往上挪了一些,“我在喜宴上见过你,在喜宴上见过你......”

    妇人嘴上不停地嘟囔着什么,虞卿禾离得有些远,实在是听不清。

    她想到妇人嘴上说的“贺霖”这个名字,一样姓贺,又说孙媳妇,应当就是贺闯的祖父了。

    这一幕好似一个小插曲,后面妇人垂着眼,没再开口。

    倒是坐在妇人旁边的那个姑娘往她这里瞥了好几眼,看着倒没要开口的样子。

    这样虞卿禾倒不好问些什么。

    于是,一直到牛车在镇上停下来都没人开口说一句。

    等车停稳后,虞卿禾率先下车离开,许吉和她说过牛车走的时辰,她算了下,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一路上时不时找路上的人问一下明善医馆的位置,虞卿禾很轻松就找到了这家医馆。

    医馆看起来比永安医馆要小一些,但离镇上热闹的集市街道不远,地理位置可以说也是不错的。

    大堂内的人说不上多也说不上少,虞卿禾先找了个药童询问王大夫在哪,而后在人指的那里排上队,等上一会儿终于是到她了。

    虞卿禾在凳子上坐下,说明自己的来意。

    王大夫身边的小童翻着一本簿子,递到他面前,“是这一位。”

    王大夫接过看了一下,想起了这位病患的相关情况,“发过热没?腿上划得口子怎么样了?”

    虞卿禾谨慎回答,“回去当晚发过一次热,昨天换药时看到已经开始愈合了。”

    王大夫点了下头,又问了些其他问题。

    虞卿禾一一回答。

    “伤口有些深,大致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愈合;这骨折就得躺着养上两三个月才能下床,这段时间不要让他移动,免得骨头错位,后面下床行走腿脚会有些不便,可以走路但不要太多......”

    王大夫一边嘱咐着,一边提笔写药方,“我换一副方子,吃完再来。”

    虞卿禾将他说的用心记下,向人道谢之后,拿着方子到大堂另一侧抓药的地方。

    长长的柜台后面是占据一整面墙药柜,四四方方的小格子紧密地排列在一起,五六个药童手脚麻利的将这些格子拉开又关上。

    药材的味道直冲鼻腔,虞卿禾将药方就近交到一位药童手上,走到旁边等他抓药。

    等待的过程中,她有些无聊的去看那些小格子上贴的药材名。

    连翘,这个好像是清热解毒的。

    马齿苋......止血的吧?

    仙鹤草?这个好像没什么印象。

    ......

    “黄连最近还是一两十五文的价?”

    正对着药材的名字绞尽脑汁时,虞卿禾听到身侧突然响起这么一句话。

    她收回落在小格子上的视线,看过去。

    离着两三步远的柜台那里趴着一位中年男子,他的脚边堆放着一个鼓囊囊的麻布口袋。

    “差不多。”男子面前的那位药童回他,“具体还要看一下这个黄连的药效有多少。”

    男子将脚边的麻布口袋拎上来,“这个怎么样?”

    药童拉开看一下,领着人往后院走去。

    虞卿禾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姑娘,这是你的药,拿好了。”

    眼前出现一提药包,虞卿禾回神接过来,“药钱记到一位叫许吉的账上。”

    药童翻开手边的账本,在上面找这个名字。

    虞卿禾站在那,有些踌躇道,“你、你们医馆...还收药材吗?”

    手上的账本停在某一页,药童没抬头,拿起蘸墨的毛笔,“收的。”

    虞卿禾,“那你知道白前的价是多少啊?”

    药童闻言抬起头将面前的人打量一番,眼珠子不甚明显的转了一圈,笑着压低声音道,“应该是一两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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