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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春桃,你夫君重生了

    午饭是周家少有的丰盛。

    野榛蘑炖鸡块,油渣炒青菜,腌黄瓜,玉米饼子,一大锅南瓜粥。

    “好吃!”春桃给栓子夹个鸡腿,他吃的头也不抬。吃的虽快,吃相却不埋汰。

    “爹,你多吃点儿。”另一个鸡腿,春桃盛给了周老爹。

    “你吃,咱家家里家外这些活儿,都是不忙,你多吃点儿。”周老爹将鸡腿推给春桃,又忙道:“爹就爱啃鸡爪、鸡脖子。”

    春桃强硬的推回他的碗:“爹,你吃!”

    周怀林坐在一旁,此刻,他举着筷子,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吃呀!”周怀林看着放到自己碗里的鸡块,红褐色的鸡块,包裹着晶莹的油脂,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可,这也难掩这块肉的本质,肉少骨头多。

    对上春桃热情的笑脸,他心里一阵感叹:“这女人,一到吃上,就暴露本性,亲疏远近,那是一目了然。”

    一顿饭下来,周怀林的桌前堆了一大堆骨头,周老爹欣慰的点点头,见何春桃端着碗碟去厨房,压低声音打趣道:“三郎,你媳妇待你好吧?春桃没话说,心眼实诚。”

    周怀林望着这堆骨头,拖长语调点头附和道:“嗯,很实诚。”

    “你跟春桃可要好好过日子。你敢做什么对不起春桃的事,我打断你的腿!”周怀林没回家之前,这个家里就是春桃一个女人撑着,人不能不记恩。

    “爹,您放心,儿子保证。”这句话,周怀林回的无比认真与坚定。

    前世,他汲汲营营,一步一步的走到三王爷身边,以为觅得良主,可以建功立业,造福百姓。岂料事与愿违,到最后,他成了三王爷手里的一把刀,一把铲除异己的刀。而那时,他早已进退维谷,没有选择。

    那天是最后一役,他在军帐中醒来,猛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前世。心思电转间,当即决定回家。那些蝇营狗苟的争权夺势,他一个小人物,根本无法左右。能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万幸。

    军帐外,脚步声混着盔甲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

    周怀林看看身下厚实的木头床板,又看看自己的右腿,撩起衣摆堵住嘴,一个巧劲撞了上去。瞬间,他疼的青筋暴起,牙关紧咬,额头沁出密密地冷汗,硬是一声未吭。

    他快速擦掉额上的冷汗,整理好衣摆,刚要直起腰,便是一个趔趄,恰巧被进来的医师扶住:“周千总,哪儿不舒服?你挡箭从马背上掉下来,可把大家吓坏了,三王爷惦记你,特意吩咐属下来为你治伤。”

    医师身后跟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男人右手一直落在刀柄上,眼神凌厉,不着痕迹的扫过周怀林,大拇指摩挲着刀柄,不知在思量什么。

    男人周怀林自是认识,他是三王爷的近侍,他看着周怀林汗湿的衣摆问:“这怎么弄得?”

    周怀林掩饰般的拽了下衣摆,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有,有点儿疼,只是一点儿……”

    原本还以为是个可用的人才,没想到是个软脚虾。由小见大,近侍对他的期待瞬间降了不少,扭头看向医师,淡淡道:“如何?”

    医师检查过后,抬袖擦擦额上冒出的冷汗,脊背微弓,低声迟疑道:“右腿折了。”

    “可会影响行动?”

    “这……”医师瞥了眼周怀林歪的角度诡异的右腿,吞吞吐吐的,他无法保证。

    近侍见状,思量片刻,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周千总,你挡箭有功,这是王爷赏你的。切莫推辞,是你该得的。”

    周怀林看着这张熟悉的五百两银票。前世,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信誓旦旦,一心只想为三王爷效力。

    这一次,他躬身接过来,连连感激:“多谢王爷赏赐!这都是末将该做的,王爷礼贤下士,末将领受有愧。”他看着自己的腿,语气哽咽,一脸痛惜机会的继续说道:“都是末将没用,累的王爷垂询,末将……”到最后,已是红了眼眶。

    近侍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贪婪,对他完全失去耐心,随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不痛不痒的说一句:“你的忠心,王爷知晓。好好养伤,以后还有机会。”

    周怀林心中的小人叉腰拭汗:可算是演完喽。我马上就要颠了,这辈子,我们大概没机会再见。

    卧室里,春桃蹙眉坐在临窗的方桌旁,膝头放着个竹编的小笸箩,里面放着些针头线脑,碎布头和一把剪刀,她正举着根绣花针在穿线,一脸的苦大仇深。

    看了眼周怀林放在桌上的蓝布包袱,随口问道:“你这包袱里装的什么,这么沉?”

    “你打开看看?”

    “我正忙着呢!”春桃想都没想,一口回绝,她低头咬了下线头,指尖搓一搓,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穿进针鼻,这才松口气,朝一旁呸掉舌尖的碎线。

    “嘶——”指肚又一次被扎破,她吸吮着指腹,一脸郁闷,忍不住哀嚎一声:“针线活,真是太难了!娘,我学不会呀~”

    “我来吧。”周怀林在一旁看了半天,也跟着叹气,接过她手上的针线。就这么一会儿,她手上已经扎了四个血窟窿,看着好不可怜。

    这一刻,春桃的眼神简直比暗夜里的星子璀璨,看着他,无异于信徒看着庙里的菩萨。她眨巴着一双杏眼,一脸崇拜道:“夫君,你会缝衣服?”

    “比你强点儿。”

    “那你来!”春桃连蹦带跳的离开椅子,连扶带拖的把周怀林安顿到椅子上,看着他熟练缝衣服的动作,这细密的针脚。春桃两只手交叠在小腹前,笑的相当谄媚:“夫君辛苦啦!以后,都要麻烦你了。”

    嗯,别以为你说的轻描淡写,我就听不出来,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周怀林侧头看去,她坐在对面,背光洒在她身上,周身镀起一层微光,两只脚一前一后的踮着玩儿,开心的笑出两排小白牙,像只傻乎乎的兔子。

    不经意间,周怀林也跟着弯起唇角。

    “这里面是什么?”春桃随手拉过包袱解开,下一秒,她一把合上包袱,趴在上面,脑袋瓜子四下转着打量,贼头贼脑的:“这,这么多银,银子!”

    “你抢谁了?”

    周怀林心中翻个大大的白眼,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何品性?

    “就不能是我的俸禄吗?”

    “俸禄?那就好,那就好。”春桃擦擦额上的冷汗,连连拍着小胸脯,一副惊魂初定的模样。

    见她反应如此好玩,周怀林忍不住故意逗她:“这银子,我要真是抢的,你要怎么办?”

    “啊?”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春桃满脸纠结,紧张的咬着手指,怀疑的小眼神,一眼又一眼的瞟向周怀林,最后心一横,拍了下桌子:“你是爹娘仅剩的儿子,大不了我们一家躲进山里,我力气大,会打猎,总之,肯定饿不死。”

    “你不报官吗?”

    “报官你就死定了,肯定不能报官!你抢谁了?”说到最后,春桃都快哭了:“能不能悄悄还给人家啊?”

    “傻!是俸银。”周怀林蓦地笑了,这一笑,犹如朝阳揉碎进湖面,潋滟流沙。

    春桃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视线一刻也不能从他身上移开,心里还为自己辩解,自己夫君,看一眼怎么了?小心脏却是扑通扑通,像是要擂鼓出击。

    “银子你收着,家里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你看着置办便是。”

    她小心翼翼的揭开包袱皮,清数着里面的银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十两,二十两,这个是五两,这个是一两,还有两贯钱……一共二十八两又四百六十文。”

    “有了这笔银子,就能给爹抓好的药材,之前抓的药,吃了一直不见好,还是咳嗽。回春堂的文大夫说,可以换好点儿的药材。”

    “好。”

    “还有这茅草屋顶,天冷之前修补一下,最好是能换上青瓦。不会跟去年冬天一样,总要冒雪上去补屋顶,生怕大雪压塌茅草顶,一个冬天都提心吊胆的。”

    “好。”

    “明年栓子就六岁了,早到开蒙的年纪,里正家的虎子今年麦收刚过,就去镇上私塾念书,来回穿着青布长衫,见人问礼,是和村里的小孩不一样。我们栓子聪明,也要送去读书,以后就不用种地,也考个秀才公当当,开个私塾教书,坐在家里,动动嘴皮子就能养活一家人。”

    “好!”周怀林失笑,点头应了句。

    “你不信呀?真的!你是没见过冯娘子,就是镇上冯秀才的夫人,她出门买肉,头上插着两支银簪,银的哦!”春桃竖起两根手指,特意强调道。

    “嗯,有两根银簪,很厉害。”

    “是吧?冯娘子日子都这么好,可想冯秀才岂不是过的更好。所以呀,必须送栓子上私塾。”

    “嗯,你说的对,读书是好的。”

    得了周怀林的认可,春桃瞬间喜笑颜开,又悄然补了句:“到时候,就算是考不上秀才,多认些字也是好的,当个账房先生,也比看天种地要好。你看里正家的大儿子,不就在镇上酒楼当账房先生吗?听说每个月单月钱就有四百文,客人吃剩的饭菜,还能带回家。”

    周怀林听出来了,春桃这是在给他打预防针,怕他期望太高,到时候迁怒栓子。看着絮絮叨叨,真心实意为栓子打算的春桃,周怀林心底酸酸涩涩的,她筹谋了这么多,却没有一件是为自己。

    “这些银子够吗?不够跟我说。”

    “你还有钱?”春桃震惊。

    手上的针线顿了一瞬,周怀林顺手将针插在衣服上,自腰间的荷包里掏出那张叠起的五百两银票放到桌上,食指压着一角,缓缓推过去。

    “这是什么?”春桃拿过银票,大喇喇的打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拘谨,她双手捏着银票,又翻去背面瞅了眼:“我不识字,这写的什么呀?”

    “你拿反了。”周怀林提醒她:“这是银票。”

    “银票?”春桃一下定住,声音都高了几度。她两手托举着那张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呼吸都放轻了,抬眸瞅着周怀林,小声问道:“这是多少?”

    “五百两。”周怀林没隐瞒,直接回道。

    “五五五五,五百两!”话出口,她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小跑去卧室门口看了看,堂屋里没人,又跑到堂屋门口,院子里也没人,这才像是松口气般,脚踩棉花似的走回来,一手撑着桌子,才能稳住身形,低声喃喃道:“五百两,能吃多少只鸡啊?”

    你想到的就是这个?周怀林双目微合,睁开眼悠悠道:“一只鸡二十文,你每天一只,大概能吃七十年。”

    春桃扶着桌子坐下,口舌发干,咽了下唾沫。半晌才道:“七十年?比我命都长。”

    周怀林扶额,自己这小娘子,脑回路惊人,每一步都出人意料。

    “有了这些银钱,我就不用进深山了。本来,还打算过几日就进山一趟,想着猎头熊或者老虎,换些银钱,好给爹抓药,明年也能送栓子去私塾,这下就轻松多了。”春桃笑眯眯的给包袱打结,走到墙角,轻松搬开衣柜。

    周怀林望着春桃的背影,眼底泛起水意,低喃道:“原来,前世你便是为此丢了命。”

    何春桃将包袱放进坛子里,又将衣柜挪回去。这笔银子,解开压在春桃身上的沉重解锁,她回身笑道:“夫君,你回来了,真好。”

    周怀林扶着桌沿便要起身,何春桃三两步走了过去,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胳膊越收越紧,好似抱住最后的一缕希望。

    你们都还好好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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